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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黄天道 作者:墨攸(长篇,晋江2012.05.19完结)-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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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做出舍命相护的举动。
  “真想不到公达叔叔他居然会顶撞主公……”不待我说完,少主好似猜透了我的心思一般大笑着打断道:“莫看吾师平日木讷、寡言,其则是胸怀大志、满腹经纶之人。”言辞之间,满心感服,眼露温柔,竟是憧憬不已的模样儿,“听说他当年甚至有自立之心,欲图据肴、函,辅王命,以之号令天下,行桓文大举。只可惜适时刺杀董卓未成,入蜀道途遭绝,这才堪堪受了相父大人、与荀令君之邀,来了此间、佐命汉室。”这等典故我还是第一次闻得,听罢,不禁瞠目结舌、将信将疑。
  “正因他刺杀董卓谋泄被捕,却起居、饮食如常,毫不见慌乱之色,故方能安然脱身。”少主又补上了一言。我不觉更是咋舌:本以为公达叔叔天生木钝、后知后觉,想不到他竟是这般剑走偏锋、壮怀激烈,敢于行险、抱负野心的人物!当真和风轻云淡、处变不惊的荀彧,截然不同。难怪子曰: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相人一道,果然不可全凭外貌、神气。
  “只是……若公达叔叔真具人主之心。即便主公有容纳天下之怀,又岂会对他、全无猜忌?”念及了荀攸先前对我说过的数番言语,我不觉喃喃地道了声。少主淡淡一笑,唇边勾起了几许讽刺,说:“相父大人自是放心不下的。”
  “不过,莫要忘记。虽政见不同、道途相抵,但是荀军师的背后,毕竟有、令君在侧!堂堂荀彧、荀令君,那可是连相父大人也不敢轻易拂逆的要人呐。”少主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现出了几分不符年岁的深意、与暧昧。我没来由地脸上一烫、赶紧偏过了头:甚么叫作连曹公都不敢轻易拂逆之人?……少主之言,果是辞外有意、另有所指。
  “如此说来,让公子坐镇此地收纳信笺也是出自公达叔叔之意咯?”
  “这便是吾师设计、支开相父大人,令我亲自前来的缘故了。幸好先行发现暗格的夏侯霸一心向曹,且心思单纯、粗枝大叶,根本就未曾觉察到我们父子失和、兄弟相争……而正巧撞入的张辽又是心中有愧,不及深究,才会使得此事行得如此顺畅。”少主正说着,他的心腹、亲随陆续进了帐里。这些人用葛布、绸缎包裹了帛书、竹简,混入甲胄、衣帛逐一捆上了马背。鱼贯出入、悄无声息。不消片刻,便将偏帐里的各类信笺,搜罗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了些无关紧要的残篇断文。侍立一旁的我,悄然伸手触及到了兜里那些泛着没药味儿的帛书包裹,不觉心不在焉了起来,思绪繁复,好似蛛网:若是郭嘉早料到了这些私信会被少主一并截去,那么他刻意要去堤防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曹公?少主?荀攸,抑或是、荀彧?似乎此事远比我料想的,要复杂上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直接将历史上烧信一事归功给荀攸和曹丕了╮(╯_╰)╭

  ☆、一箫名“鹄游”

  天亮时分,前方传来袁谭、袁绍率数千骑兵强渡大河,弃寨而去、舍尾奔命的消息,一时曹军上下士卒雀跃、欢欣鼓舞。大寨里零散的袁氏亲卫僵持半夜、见势不秒,便纷纷缴械降伏、束手就擒了。在那之后,诸将陆陆续续地聚到了主帐跟前,皆是一派收获颇丰的模样儿,更有甚者珠玉在握、美人在怀。如此看来,那袁谭、袁绍随军征伐时竟带了不少轴重、珍宝、家眷、图录。这番形状哪像是领兵作战,分明就是举家出逃、流落他乡。也不知此番南下攻曹是不是为形势所迫,有甚么难言苦衷。
  我的出现自是令众人侧目不已,好些相熟之人、诸如曹仁、史涣等将,都过来同我寒暄了几句。不过好在有少主在侧,也没人敢多问甚么,皆是例行客套、随口侃话罢了。倒是那夏侯霸毫不避讳、满脸兴奋地给我带来了一管箫笛:“适才在帐子里发现的,也不知是何人遗下的。看这指孔纤微、开顶细小,大概是女子之物。估摸着小兄弟你大约会喜爱、就顺手捎来了。”他说罢腼腆地搔了搔头,补充道,“那几营的战利物,都划在我的名下。所以尽管收去便是,无需忧虑所有。”
  看似斑竹苍翠,入指却温润、冰凉。拿到手里才知这竟是一管上好古玉拼接、雕就的短箫,难怪会入得了夏侯霸这等权贵公子的法眼。正欲推辞,恍然间猛然觉得这支箫笛似有几分眼熟。低眉凝思,隐约记起似乎袁熙随携的,就是一管相类之物。只是与之相较,眼前这一支、显然要短了寸许。思念及此,便自夏侯霸手中接了过来、随手翻看,但见箫尾隐约刻书了两字,好似“鹄游”。
  “‘鹄游’?这支箫笛的名字好生古怪。”夏侯霸也瞧见了,凑前来看。他也说是“鹄游”,想必是不错的了。与我不同,夏侯霸士族出身、高官子弟,纵使多有不济,但学问、眼界却是实在的。
  “白鸿黄鹄,与天夺志。鸿翻南天,鹄游江渡。”近旁的少主脸露稀色,琢磨了半晌,忽然低声述道,“这‘鹄游’,定是对箫中的一支。难怪其状纤短、平和,想来音色也必是阴柔、华奢,当是用来合调那支‘鸿翻’的。”从曹仁那头早就得知,对于诗赋、音律少主是极为精通的。他会这么说,自不会有错。不过,我却微微有些在意:真若是对箫,那么袁熙所配的那支莫非真就是“鸿翻”?如此说来,这“鹄游”的主子,却又会是何人?……
  正在思虑间,夏侯霸、和少主一个劲地鼓我试音。百般无奈,推辞难却,我只得小心翼翼地捧起玉箫、对准了口风,随心所欲地奏了几个音阶。珠玉落盘、极是动听,皆是托了那佳器之福,哪像是出自我的吹演?不过到底还是生疏,免不了差了些准头。心中惭愧、满脸通红,不由地松了手。“暮不怎么擅长音律,还叫丕公子、仲权见笑了。”
  “哪有,我很喜欢听你来吹。”夏侯霸抢着回道。果然在乐理上的造诣,他也与我半斤八两,强不到哪儿去。不过,少主却露出了一副极是神往的表情,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地感道:“好箫、真是好箫。”听他夸的是“鹄游”,我赶紧点头附和:“确实如此,这玉箫的音色美极、叫人欲罢不能。”谁知此言一出,夏侯霸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小兄弟,你喜欢就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中意的。玉性温润而泽、廉而不刿、垂之如坠、缜密坚实,以之作器遗人、最是合适。”他说着、说着没来由地红了脸。我不禁一阵郁闷,也不知这家伙到底又想歪了甚么。当在少主面前也不好多言,只得惴惴不安地冲他道了谢。那将玉箫系好、细心地藏到了腰间。若此物真和袁熙相关,指不定今后还能抵得上用偿。姑且不论其它,至少、那郭嘉定会着意。
  就在夏侯霸眉飞色舞、打算继续言辞之时,其父夏侯渊将军突然拨开人群、驾临此地。这夏侯仲权突然吓得住了嘴,像只见了猫的耗子那般缩入角隅、不敢动弹。面目绷紧,神色忐忑。我见了有些好笑,也跟在众人后头、冲那夏侯渊将军盈盈施了一礼。夏侯渊瞥了我一眼,稍一动容、不着声色地点了点头。
  之后当在诸将面前,少主假借曹公之名,亲手将一堆无关紧要的信笺全都付之一炬。场面极真、屏息无言,看得不少人动容不已。尤其是与张辽同列的那群粗人,更对少主露出了一脸毫不遮掩的感激。看来荀攸这一招不仅往后能来用胁迫诸人,无形中还起到了收买人心的功用,真不愧是曹公帐下、大名鼎鼎的荀军师。不过也有少数瞧出端倪之人,混迹人群,暗自冷笑、面现不屑,也不知是王氏的党羽、还是曹族的宗亲。看得出,这伙人的势力当真非同小可,不能轻觑。难怪少主不得不剑行偏锋,不择手腕。只是不知夏侯惇、夏侯渊两将军在这场夺嗣之争中扮演甚么样的角色。从他们那刚毅、刻板,不着声色的五官上,我居然什么也没读懂。
  就在少主他们收顿袁氏妇孺的当口儿,我随意寻了个藉口、换回将帅的甲胄、衣饰,匆匆离了城寨,直奔河间诸营而去。一路上,兵士四散,壅塞道途。呻吟惨叫、不绝于耳。细问之下才知,皆是被缴了械、应诺会放他们归乡、就田的袁氏丁卒。念及了曹氏的存粮,心底不由地升起了几丝不祥的预感。不敢作多它想,只是策马赶路,唯冀能尽快将帛书交还郭嘉,省得夜长梦多、误了他的甚么军机、谋策。
  抵达之时,郭嘉所率的那支千人部曲已然归了营。听说倒是没有同袁谭正面交锋,只是目送着袁氏的那队骑兵仓惶出奔、强渡大河。七拐八弯,好不容易在一处营帐里寻到了郭嘉,还不待我启口,他一怔之下,二话不说拖着我就往内里拽去。“来得正及时!”他抿了抿苍白的唇,嘟囔道。难得满面肃然、略着焦躁,竟不见了平日里的那份从容、与悠然。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郭嘉,我的心不觉也随之紧揪了几分,“华佗不在。军里的医者、药人皆是束手无策。不过我知道你一定能有办法。无论如何,救她、救她一命!”郭嘉的嗓音里现着了几分沙哑、与疲惫。他也不看我,径自将走到榻沿、小心翼翼地落了座。瞥向床上人时,焦虑的神色中似多出了一份莫名的温存。那一瞬间,竟有几丝酸楚攀上了心田、隐隐苦涩。那种感觉仿佛像是、嫉妒一般,叫人窘迫。
  轻掀帷幕,我顿时大吃了一惊!此刻躺在榻上的,赫然是前夜袭击我的那袁氏女眷!身上着了我先前所穿的那件革甲,胸腹处浸满了鲜血、染得层层药裹尽是凄红。只见她面色惨白、气息羸弱,创口无痂,被人用利器洞穿腹背。与我年前在江东的遭遇,有几分神似。枪刃霍霍,是西凉骑兵下的手、指不定就是张辽!我一瞅即知,慌忙从蹲在侧旁的医者手里抢过了她的臂腕。一搭之下,心底不由地凉了半截。
  “心脉俱损,回天乏力。生死由命,郭大人您还请节哀顺变。”我尚未言语,那白发斑驳的医者摇着头,长声叹息、抢过了话头。我抿嘴不语,查了她的瞳孔、眼窍。苦思半晌,幽幽应道:“此子七魄将散,人魂若离。乃司命之所属,恐怕就是我想救,也无能回天了。”
  “救她!”郭嘉猛地按住了我即将松却的手。眼带血丝,神色间竟透着几许的疯狂。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早已染满了血迹,浓稠得有些骇人,“不惜代价。……渡我之寿,无妨!”
  “天地不仁,却是、刍狗有情么?”言出讥讽,我却不禁眼圈一红,暗生了几分委屈。郭嘉微微一愣,刚欲作答,我却厉色、正言打断道:“立时备齐朱砂、黄符、雄黄、桃木、香火等物。我将以聚阳银针封其肩井、镇定元神。布设七星延命大阵,勾魂锁魄,以助其度这生死大劫。余下的,便只能看她自个儿的造化了。”
  看着郭嘉慎然颔首、贯帐而出,我不觉心乱如麻、纷繁忐忑:要知这承自黄天大道的七星续命之法固能引动天地、乾坤之浩然正气,以借斗纲、星宿之力,续人阳寿、延人性命,但亦属“鬼窍”之流,需得用人为祀、折损前程。故不到万不得已,无人会去行这般逆天之事。要知这郭嘉本已是早夭之命,若再耗其天数,岂不是危在旦夕、宛如朝露?但偏偏此刻,大道及中、天下未定,于公于私都断然不能失掉他……沉吟片刻,我毅然下了决断。偷偷换走了铭有他生辰的祀物,在那原处,悄然替上了自个儿的一缕鬓发。
  尔后的几天里,我请走了杂人,于青龙返首、飞鸟跌穴诸吉格、吉方布设了符箓、神位,焚上香火、祀以牛羊,独自在帐里铺陈黄天大阵:行禹步,祭生辰,于阵内点燃七盏延命、续寿之灯,以象此子“天冲、灵慧、气、力、中枢、精、英”七魂,又应“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北斗七星。自古有云:北斗司亡、南斗司生。只要七灯不灭、星君不至,则无离魂、失魄之虞,就能保得一线生机。这般不眠不休整整守了七天七夜,终于在她身上换得了一线脉息!欢欣之余,却隐隐生出了几丝寞落:若遭险之人是我,不知会否有人甘愿如此救扶。恍神之下,莫名地念及了自个儿背后的重创。记得那会儿也曾像她这般伤及腑脏、损断心脉。只是、只是……我当真仅凭一己之力,就得回天了?凝望着孙策予我的那支木簪儿,不由得一时发怵、怔神不已。
  “头七已过,中阴还阳。四十九日之后,便能得生。之后事宜,医理、药术之所司。须得好生调理、静养休息。”当我掀起帷幕,瞧见守在外头的郭嘉时,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却了半步:但见他满脸疲惫、边幅邋遢,落拓的模样儿丝毫不亚于七日未寝的我。眉宇处、印堂间,还兀自灰蒙着一层凌厉的煞气,如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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