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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一亮,“那今夜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你比我年长,又有一子,男女之事,肯定比我知道得多。”
我见四下无人,遂行了大礼,“郡主请开门见山。”
她马上把我扶起来,“林晚,你这样就见外了。我当你是朋友,你也别把我当郡主。今日来,只是有些女儿家的心事想要与你谈一谈。你别跟京中的那些小姐夫人一样拘谨好吗?”我点了点头,抬手引她往我的房间走。
“今日在泰和楼,我见你捧着百蝶穿花,上百只蝴蝶围着你飞舞,真是美极了。我家郡马,历来从不多看女人一眼,可我今天见他看你的眼神不同。”
我大惊,抓紧手中的灯笼,“郡主应该看错了。郡马是看那苏绣吧。”
她掩嘴笑,“你紧张什么?真信外面所传的我是妒妇的谣言?我虽然爱郡马,但也没到是非不分的地步。否则今夜也不会来此。”
我躬身推开房间的门,请她进去。她称赞了一声,“整洁大方,一点儿也不比我的闺房差。”
我给她倒茶,她把烫过的茶杯放于两掌掌心碾转,低头闻了一闻,“雨前龙井。”
“不愧是郡主,闻香就能辨茶。”
陆羽庭露出一丝苦笑,“郡马爱喝茶,我为了他读完了厚厚的一本茶经,还让我爹买下了京外最好的一处茶园。但他从来都不在意这些。世人皆道我们伉俪情深,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从未用今天看你的那个眼神看过我。”
我的手一顿,放下茶壶,跪在她面前,“民妇有罪。但郡马也是图一时新鲜而已。”
“你又来了,怎么动不动就跪?我以为你跟旁的人不同,才来与你说的。”她把我拉起来,按坐在椅子上,“百蝶穿花,本身只是一种绣法,并不能真的吸引蝴蝶吧?快说说,你们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把蝴蝶招来。”
“郡主聪慧。是从养蜂人那里打听了一些方法,在布料上涂了一种能够吸引蝴蝶的香料。”
她拍手道,“如果我用那香料染衣,是否也能吸引蝴蝶?”
原来如此。我见她态度诚恳,无半分玩笑,便也由衷地说,“郡主若是想用这个方法吸引郡马的注意,恐怕行不通。。”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为何行不通?”
“若真是依郡主所言,郡马的心并不在郡主身上,那就算郡主变出了成千上万的蝴蝶,也不能讨郡马的欢心。”
似乎被我一语道破。陆羽庭微微咬唇,垂下眼皮。到底是少女的爱情,略带羞涩,像含苞的花朵,却又有如凤仙花一般的红艳。眼下的情景也有些滑稽。她求而不得的男人,就在不久之前,还与我耳鬓厮磨,情话绵绵。当事人却全然不知情,还跑来向我求经。
“我该如何做?请你教教我。”陆羽庭握着我的手,怅然道,“元姨说,夫君早晚会爱上我。可我知道不是这样。那个我从未见过面,却让我败得一塌涂地的女子,一直在夫君心里。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我忍不住问道,“你既然知道他有心爱的人,为何还要嫁给他?”
“我很傻,是吗?但是情之一事,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喜欢他,想要跟他在一起,甚至不择手段地帮助他达到所有他所想。我爱的这么卑微,这么毫无保留,却仍然得不到他的一次侧目。”她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我心生同情,想起红袖,想起云顾言。方重之于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有一计,郡主不妨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不预告了,预告了也不准。(挖鼻,每次都超过)
☆、桃花三十五
陆羽庭住了一夜便离开。她走的时候天色尚早,离开的动作也很轻。我已经察觉到,却不愿意醒。
门“嘎吱”一声关上,我睁开眼睛,果然看到梳妆台上摆的一支珠花不见了。
她是怀疑我么?怀疑念临风的青眼有加,怀疑我就是她明明知道存在却抓不到的那个□。所以拿走珠花,试探念临风的反应?我释然一笑,她不相信我,我又何曾相信过她?既如此,我们谁都不欠谁。
我一觉睡到晌午,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红袖”,无人应答,便盯着房门失神。骤然看见红袖推门而入,像往常一样亲热地喊“夫人”。我欣喜地站起来,却发现房门紧闭,刚刚那一幕只是幻象而已。苦笑,其实我内心深处,过分依赖的,何止是念临风一人?
草草用过午饭,便出门去烟雨绫罗阁。贡锦虽然已经选定我们,然而还未正式签订契约,随时都有变数。冬日的寒峭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降临这座城池,路上的行人皆裹着风帽大氅,匆匆地来往。路两旁的小摊,生意萧索了不少。
到了烟雨绫罗阁,不禁吓了一跳。店前竟排起了长龙,整条街的热闹好像都聚在这里了。大概是昨日贡锦一事传出,店铺名声大噪。我好不容易挤进店里面,看到店中的三个人皆是忙得大气不喘。
“顾言!”我喊了一声,差点被身后的一个胖妇推倒。云顾言连忙从柜台后面出来,拉着我问,“夫人,你怎么来了?现在这里很乱,恐怕没时间招呼你。”
“我来帮忙吧。”我用手挡着推挤的人群,“他们要什么?”
“差不多都是来下订单的,说要能吸引蝴蝶。”云顾言把我拉到柜台后面,喘了口气,“百蝶穿花被定为贡锦,普通老百姓当然不能用。我们要上哪里去弄吸引蝴蝶的布匹?”
我看着柜台前拥堵的人群,一时也是愁绪满怀。
店门外忽然响起官府清道的锣声,店内的人群如潮水般退去,皆跪到了门外。我和云顾言等人,也连忙到店外跪迎。宋清流和念临风分别从两顶轿子上下来,宋清流当先一步走到我面前,“林夫人身子可好些了?天寒地冻的,快起来吧。”他今日说话特别和气,倒是叫我受宠若惊,“小的谢过大人。”
念临风率先跨入店中,宋清流紧随其后。我身后跪着的人群嗡嗡嗡地议论了起来,无非是一些怀春的少女,觊觎念临风的色相。我仔细看他负在身后的双手,似握着什么东西。
店里的小伙计暂时把店门关上以避嫌,方掌柜则把宋清流领去了后堂的仓库。
念临风在角落里头坐下来,把手中拿着的那个东西,按在茶几上,我这才看清是被陆羽庭拿走的那枚珠花。
小伙计上前恭敬地问,“大人要喝什么茶?”
念临风淡淡道,“龙井。茶叶只要三分绿,泡茶需用甘冽的井水。用紫砂壶烧水三次之后,方可用来泡茶。”
我白他一眼,分明是设法愚弄我店里的人。小伙计愣了一下,“小的这就去准备,不过还得劳烦大人多等些时候。”
小伙计走了之后,云顾言说,“好了,我就不碍眼了。去小门口那里给你们看着,有话快些说,也别把动静闹得太大。”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走开了。
我看着桌子上的珠花,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索性不说话,干站着。
念临风不疾不徐地说,“这珠花她是哪来的?你别跟我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不认识那珠花,”我故意嘴硬,理直气壮地说,“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走过来,一把擒了我的手腕,“这珠花我见你戴了两次,两次都是你睡在我怀里,我替你摘下来的,还敢狡辩?你真是胆大!她要是半夜拿刀杀了你,该如何?还有,你给她出的什么鬼主意?!”
他用的力道不重,却是把我迫在他身前,半分退不得。我挣扎道,“她是堂堂郡主,就算要杀我,那也是天经地义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她可怜巴巴地就为你看她一眼,我不是刚好为了……”
我话未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口。他发狠似地咬着我的舌头,翻搅我的舌腔,有银丝从嘴角滑落。我双手抵在他胸前,呼吸急促,整张脸像是火烧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解决问题的方式,除了嘴,就是床。偏偏女人就吃这一套,前一刻还气势汹汹的,一肚子醋酸劲,后一刻已经情意绵绵地软在他怀里。
他离开我的口,顺带舔去了我嘴角的银丝。我大力地喘气,狠狠拍了他两下。
他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那珠花我收下了,好睹物思人。你教的那首小曲儿,别人唱着激不起我半分兴趣,改日你亲自唱于我听。”
我扭了扭身子,要从他怀中退出来,“想得美!”
他倏然一笑,按着我的腰,让我更加贴近他的身体,“你要是再敢出这种馊主意,为夫也就不再当什么正人君子了……”他身体的某个地方烫得惊人,我慌忙伸手推开他,站在一旁整理衣服。
云顾言在小门那边高声说,“宋大人,您看过了?”
宋清流应道,“恩,你们家的东西向来不错。一会儿,就跟你家夫人商定贡锦的事情。”
话落,他们已经出现在小门口,迈步进来。我仍然能感觉脸上通红,便低着头道,“宋大人可看好了?”
宋清流从怀中拿出一卷纸,“好了,没有什么问题。这是官府拟定的文书,请林夫人过目。”
我接过文书,匆匆走到一旁观看,云顾言跟过来,一脸揶揄地看着我。
那边宋清流说,“此等小事,本来不用劳动郡马大驾。但洪大爷生性随意,柳御史也忙着审办曲氏母子,下官得寻一个证人,免得到时又被无耻之徒诬陷。”
念临风的语调清淡,与方才判若两人,“吉祥街一案以证据不足告终了,宋大人无须耿耿于怀。”
“是,是。说来,姑苏城虽然繁华,但比之附近的金陵,扬州等大城,还是相去甚远。还望郡马的九州商会能够多多提携,下官代城中百姓和商贾,先谢过郡马的大恩。”
“宋大人言重了。现如今九州商会的众人已经不把我这个行首看在眼里。前几日京中的班首改任,都未通知我出席。”他的口气听起来像是自嘲,却没有任何失势的不甘心。这人心中明明有着充分的计较和打算,非要把自己撇得干净。不过班首改任?难怪看不见方重。
我看完文书,又递给云顾言。她指着文书上所标示的数量,摇了摇头,我会意,对宋清流说,“宋大人,我们无法提供如此数量的布匹。您也知道,百蝶穿花这门技艺,无法大规模的生产,每绣出一匹,便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品。您若不把这文书上的数量减去五分之四,我们无法签名。”
宋清流快步走过来,“什么……你!你昨日并未言明!”
“现在言明也不晚。”我把文书递回去,严肃地说,“苏绣不单单是货品。她的价值,是金银无法衡量的。我们是要把最好的东西送到宫中去,要让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看到我们姑苏的绝技,但却不能为了送进宫,而贬低了苏绣的价值。这一点我坚持。”
宋清流气得把文书塞进怀里,“哼,不识抬举。你以为姑苏城就你们一家绸缎庄吗?多少人排着队等!”
“大人明鉴,小的无意冒犯。”
宋清流拂袖而去。念临风看了我一眼,勾了勾嘴角,也随宋清流出去了。
方掌柜和小伙计面面相觑,还是方掌柜先反应过来,“天哪,夫人,那是贡锦的生意,您这样就给推了?!”小伙计不敢说话,却也是垮了一张脸。云顾言斟酌了一下说,“如今绸缎庄的生意只是勉强足够维持,我们急需拓宽财路,否则很快就会因为资金问题而关门大吉。夫人此举是不是欠妥?这样的结果,先前的努力岂非白费?”
我笑着看她,“你以为我是在自断财路?”
她见我仍笑,显然很意外,“难道夫人有别的打算?”
“稍安勿躁。”
☆、桃花三十六
我拒绝宋清流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姑苏城,很多人在背地里面骂我傻,诸如贾富之流,还特意上门来冷嘲热讽。
“林晚,我以前真是错看了你。”贾富摸了摸金戒指,慢条斯理地说,“方重当了九州商会的西班首后,江别鹤的势力只怕会更大。你还生生把贡锦这样大的生意给推出去了!你就不怕江别鹤也拿出百蝶穿花来?”
我信心满满,“他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