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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啊!”大掌贴上她的脸颊压向自己胸膛,曲翔集含笑道:“像你这般丽质天生、倾国倾城的美人哭了多可惜,一双柔媚杏眸哭红哭肿就不好看了,嗯?哭了喔!”
“噗哧!”他……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呵呵……她破涕为笑,樱唇总算扬起迷人的笑痕,微红的眸中半带委屈、半含歉意地略抬,看着他。
“不哭了,嗯?”曲翔集腾出一手,抚去她满脸泪痕。
“嗯……”抽气哽咽地收回满心委屈,季千回沉醉在他低声温柔的呵护中,渐渐的,心中那份委屈因他的柔情而轻淡不少,她这才知道原来委屈这么轻易就能平复,只要有他的全心呵护。
瞬间,被呵护的暖意热烘烘地环在周身,烧融着她;就像隆冬冰雪遇见夏日烈阳般,化成一滩柔情水。
“爱我并不可怕。”
搂她入怀,曲翔集深情款款地将唇贴在季千回耳畔低语:“像现在这样倚在我的怀里不好吗?觉得不舒服吗?会讨厌吗?”
她无言,该怎么说呢?若不是他出声,自己早已迷醉在这片胸膛里不知天南地北,早已昏昏沉沉得不知凡尘俗事?
她该承认,坦言自己早已陷入情爱中狼狈地挣扎不已吗?垂首的她迟疑着,困惑地抬眼,一望便见他颊上泛红的掌印。
心有不忍,她是结结实实地下了重手,以为他会躲的。
抬手贴上他微肿的颊,她哽咽地问:“疼吗?”
“不疼……”他压住她的手,因为触及脸颊,不禁发出疼痛的低嘶,旋即苦笑,“虽然很想这么豪气干云地跟你说不疼,但是很疼,真的很疼,你用尽力道掴的一掌若说不疼,实在有损你的颜面。”
“呵!傻子,这跟颜面有何干系?”服了他,他的言行举止和她对男人的认定全都不一样。
男人,在面临危急之际该挺身而出才是,哪怕眼前是龙潭虎穴也要硬撑;而他,逃得比谁都快,老是要她出手相救。
男人,该是不容人轻蔑死要面子的;而他,完全不要脸,老是把武功不济挂在嘴边,仿佛这才值得拿来说嘴似的。
男人,就算受伤也应强忍不该喊痛;而他,叫得跟杀猪一样,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受伤。
这样的他、这样的他——
偏偏这样的他却能拉拢她的心,让她动情。
“打得不疼岂不枉费你武功修为如此之深?”
“你!”欲辩无言,季千回只能白他一眼,拿他没有办法。“真服了你。”
“这是否表示你认了。”
“认?认什么?”
俏脸飞上两抹红晕,她那难得羞怯的模样令人神往。
可现下不是迷醉的时候,要是待会儿她又改变心意怎么办?
于是,曲翔集急起直追,“认我啊!”
“认、认你什么?”
“认我是你的夫,这辈子能在你身边的男人只有我一个。”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他还真敢说!季千回转身,食指猛戳他胸口。“你、你除了出自大户人家的身份外还有什么?相貌平庸、武功不济、油腔滑调、漫不经心,为什么我要——”
挑剔的唇被吻住,想再说话也没有机会。
在她眼里他还真是一文不值呵,曲翔集品尝愈来愈容易让自己上瘾的芳甜,直到气息将尽才饶过她。“偏偏你就爱这样的我,是不?”
这种话他也敢说!季千回瞠大杏眸,被说中心思的她久久无法成言。
“看看,一双眼都哭红了。”他边说边吻上她的眼,顺道伸舌舔过眼下未干的湿意,很心疼。
“曲翔集……”在怀中享受甜蜜柔情的人儿突然开口,语带迟疑。
“嗯?”
“我还是要参加武林大会,取得盟主之位。”凤骁阳交代的差事不能不办,她相信这份差事自有用意,否则他不会要她暂离专司监视雷京举动的素流斋。
所以,她必须要完成任务。
“好啊!”
曲翔集应得干脆,倒令她有些意外。
“你不问我为什么?”
“不问了。”也许一开始相遇,他要的是她身后隐藏的仿若谜团的答案;但现在他无所谓,因为他要的是她的人、她的心,而不是谜团的答案。“我要的是你,不管你是何人、为谁办事,都与我无关,我只要你。”
他的话,得到她甜腻醉人的倩然巧笑。
是的,他不在乎,所以无论她做什么、为谁而做他都无所谓,只要知道令她动情的人是他就好。只是——
“千回,此次武林大会有些诡谲,最好当心点。”
诡谲?她嗤笑,“难道还会有假?”语毕,她倚进他怀里聆听一直想听的心音。
怦咚、怦咚——这是他的心,在自己枕躺的胸中跳动着。
在坦承之后,那股从察觉自己心意以来的沉重感,突然如风吹烟雾般飘散得无影无踪,这份解脱后得来不易的舒畅让她暂时不想再思考任何事,只想偎在他怀里闭上眼稍事休息。
曲翔集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瞧着她满足的艳容半晌,一手托颚沉思。
眉宇间,一抹沉敛的敏锐充塞其中。
离上回武林盟主宝座之争已事隔九年,这九年中,象征武林盟主地位的烙火玉曾多次出现在北武林各地,最后一次则是在前朝与新朝战火绵延时,烙火玉出,号令天下英雄侠女群起推翻旧朝。而当时无论是名门正派还是绿林盗寇,莫不遵令而行,遂使新朝得以成立。
而这事至今约莫两年,期间再也没人听闻烙火玉出现江湖的消息。
可虽有烙火玉不间断地出现,盟主的脸却鲜少人见过,曾参与九年前武林大会的人或许还有些印象,毕竟不少人都是现任盟主的手下败将,只是向有交手过的人询问盟主是何面貌,恐怕答案会和没交手过的人一样,皆是——不知道。
因为,当年争夺盟主之位时,现任盟主是获打算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的前任盟主允准得以蒙面参加,是故,谁也不知道现任盟主是何许人也。
而此次武林大会的召开,众人以为可以一见盟主真面目,岂料见到的却是九年前主持武林大会的点苍派掌门何振。他只向众人转告盟主交代他的事宜,并展示烙火玉以证实盟主的确授权予他之后,便宣告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擎天峰顶,在碉堡最靠近山壁处是让武林英雄对招比画的场所,四周杂草不生,只有中央约莫五十尺见方、有半个人高的擂台;台前有块高起约三尺,大概能让三、五个人站在上头的圆台,周边则环绕着参天石柱。
每根石柱上都刻有刚劲的字句,与在碉堡外见到的字迹相同,而负责主持的何振就站在圆台上。
而惟一可坐的便是凿穿山壁、独踞高处离地十尺有余的石台,可惜,现任盟主并未与会,所以空无一人,只有烙火玉独置在上头。
此时晴空朗朗,万里无云,擂台上是武当与崆峒的代表,各有千秋,一时之间还难以看出谁胜谁负。
混在各门各派中观看的季千回与曲翔集两人,似乎不像周遭人那么专心。
“既然是为了决定谁是下一任武林盟主,为何不见现任盟主出面?”季千回提出质疑,目光不时看向盟主宝座上的烙火玉。
烙火玉与一般玉石并无两样,观察许久,她还是想不透凤骁阳要它做什么。
“何振说过盟主有事,授权他主持,不是吗?”曲翔集应道,眼睛看的是在站在圆台上的何振,若有所思。
“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左思右想就是觉得奇怪,季千回偏首,发现曲翔集的目光直射向圆台。“你在看什么?”
“对点苍派掌门何振你知道多少?”她消息灵通,知道的应该比他还多。
“点苍何振,为人正直果敢、性格朴实,并非习武奇才,武功在同门师兄弟中并不起眼,但因苦学有成,自创穹苍刀法,加上为人正气凛然,深得派中人望,故能承袭掌门之位,至今未有丑闻传出。”
他收回视线,落在她美艳的容颜上,颇感兴趣地问:“你认为他真如同你方才所言的那么正气凛然?”
“当然不。”季千回挑眉,不假思索地道。
“哦?”他倒要听听她有何高见。
“没有人能绝对正气凛然的。”她笑眯起眼,言谈之间眉飞色舞的模样像极了一团诱人的艳火。
而他,便是情不自禁扑向火源的愚蠢飞蛾,被烈焰灼身却无法逃脱,完全陷入她的美好之中,忘了倾听时该有的专注。
“没有人能完美如圣人,他也是普通人,自然不例外。”落了结语,却发现问的人神智涣散,她敢打包票,方才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耳里。“唉,我刚才说了什么你可听见了?”
“你说你爱我。”
啥!?“我可没这么说。”果然没听见!“不想听就别问,害人家浪费力气跟你说了一大串。”可恶!竟敢捉弄她。“你的意思是你不爱我?”他问,心伤难掩地皱起眉。
“我没这么说。”顾及四周人群,季千回只得尽量压低声音。
“那是爱我喽?”真好,拢起的眉舒展开来。“我就知道你爱我。”满意地咧嘴而笑,他伸出双手圈她入怀。
“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竟然——”
“你好美。”
三个字,阻断她的抱怨,倏地,只见俏脸染上天边红霞。
“你有病。”挑这时间、这地点谈情说爱,不是被烈阳晒昏了头就是有毛病。
“不管你刚才说了什么,总之,你并不相信何振的为人就是。”
美目赞同地投向他,忽地想到——“翔集呐!”
似曾相识的挑逗倩笑让他毛骨悚然。“有事?”
纤纤细指不顾众人的存在,以教人垂涎的娇媚恣态爬呀爬的移至他喉间,指尖轻搔上下微动的凸起。
“旁、旁边有人在看。”立场对换,曲翔集终于知道方才她尴尬羞窘的感受尝起来滋味如何。
“你是不是故意转移人家的注意力,好让人家别计较你不把话听进耳里的这回事呀?”
“不、不是。”
“真的不是?”
指尖抚上答话的唇,曲翔集倏地觉得口干舌燥。
“嗯?”
“一、一半是。”在美人攻势下,很难不招供。
她就知道!“你欺负人!”
“可这也怪你啊。”
她的杏眸圆瞠。“你、你自己做错事还怪我!”
“谁要你炫了我的眼,让我失神无法专心听你说话。”
“我怎么个炫你眼了?”她双手擦腰,大有“最好说得出好理由,否则本姑娘绝不饶你”之势。
“你太美,美得让人心神荡漾,很难专注。”
“你——”她哑口无言。看看左右,幸好所有人都专注在擂台上,没有人分心注意他们俩。
“还气吗?”
“你——”
正想开口之际,身边突然响起“啊”的一声,引起众人惊愕。
同时化去两人浓情蜜意的氛围,目光一致地看向擂台。
那是——
如箭矢般大小的黑影划过擂台上方,笔直地落在何振的脚跟前,引起众人惊呼。
能将这等大小的东西射过长空准确地落在目的地,可见来人功力匪浅。
而有一双如鹰般好眼力的季千回,早在那黑影划过长空时便看清楚那是什么,她黛眉蹙起,不解地低喃:“怎么会?”
“千回?”察觉她神色有异,曲翔集轻扯她手臂。“怎么了?”
“那是冷焰的索命符。”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索命阎罗冷焰?”
“没错,就是他。”季千回点头,视线梭巡过擂台却不见人。“怪了,照理索命符出,阎罗即现才是,怎么回事?”
当她正在思索之际,众人又哗的一声,随着长空黑影乍现。
黑影直袭向点苍派掌门何振,瞬间两人便打了起来。
因这一幕感到满头雾水的众人只是留在原地茫然互望,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说他该出现了。”季千回勾起浅笑自言自语,冷焰的出现让她忘了曲翔集还在身边。
“你认识冷焰?”曲翔集扳回她的视线,凝色问道。
“事到如今也用不着瞒你,我跟冷焰很熟。”
“熟到什么地步?”
“你在意?”
他重重点头。“我在意。”
季千回望着他,苦涩一笑。“不管话说得多好听,你仍然介意我烟花女子的身份对不对?”
她是打哪儿来这种想法的?“我在意是因为我吃醋。”
“吃、吃醋?”她傻眼,都怪他答得太过坦荡。
一个男人猛灌飞醋竟还说得这么义正辞严!
“信我好吗?”从没将她的出身挂在心上,偏她自个儿记得死牢,这样的执拗真教人脑筋伤透。“相信我,无论如何相信我这件事。我从不在乎你是何出身,就像你不在意我的平庸一样。”
“你不平庸。”她释怀一笑,素手抚上他因不悦而蹙起的眉峰。“在我眼里你很特别。”
她的话得到曲翔集心满意足的俯首一吻。“信我这点,好吗?”
“嗯。”她颔首,心下最后一丝不安与怀疑消融在他的飞醋狂欲之下。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认识他了吧?”
“待会儿再说,现在我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