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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个样。”
若鹃笑笑说:“伯母放心好了,我会关照伟奇的。”
若鹃的祖母说:“你自己还是孩子呢,就吹起牛来了。”她把洛母拉到一边轻声说:“我家阿鹃最近得了月经不调的病,一来月经,就咧咧啦啦总不停,急死人了。我都快入土的人了……你说怎么办?”说着说着就拿出手帕抹眼泪。
洛母安慰说:“若鹃年轻,不要紧的,看看中医,吃几副药就好了。”
“看过好几个郎中了,不管用。”
“有没有吃过云南白药?”
“吃过了,不管用。”
“有没有吃过乌鸡白凤丸?”
“也吃过了,还是不管用。”
洛母听说若鹃有月经不调的病,心中骤然咯噔一声,仿佛正在演奏的琴弦拉走了调,心中升起一丝凉气,有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感觉。一时间她无法整理出头绪来。
洛母定了定神:“这样吧,我有个远亲在昆明中医院做司药,等阿鹃到了昆明,我托他找个有名的中医给阿鹃看看。”
“那就拜托了。”
洛伟奇这年十八岁。这时的他,1米8左右个头,一头黑发浓浓的,如同着了漆一般,细眉大眼,鼻如悬胆,脸如润玉,唇染丹砂,肩宽体壮,好一个奇伟的美男子。他见到生人,特别是见到姑娘时,还未开言,脸先红了。说起话来,虽是细声细气,也会引起胸腔的共鸣,给人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磁力。有时在课堂上回答问题,那声音会刹那间把女生们的目光全都吸引过来,弄得讲课的男老师心里很不平衡。他为人憨厚随和,忠实善良,不怕吃亏,浑身上下散发出清纯的品格,但时不时给人留下有些呆傻的印象,所以没有哪位女孩子会认真想过和他交朋友,却有事没事地想从他身上找点乐子,比如让他帮忙到女生宿舍的柜子里找一本书,等他看到柜子里女孩子的乳罩、三角裤、例假带之类特殊用品时,那不知所措时的样子十分可爱,姑娘们大乐,很是欣赏他发窘时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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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护身符(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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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鹃从不和洛伟奇开这样的玩笑。她总是等姑娘们笑够了,才把洛伟奇拉到一旁,小声责问:“伟奇,怎么又上人家的当了?怎么总也不长记性?”洛伟奇只是“嘿嘿”傻笑。每逢饭堂里吃豆腐类的菜肴时,若鹃就和伟奇坐一起,提醒伟奇千万不要吃豆腐。昆明是个高原城市,“四季如春,一雨成冬”,若鹃平时在自己的书包里准备下两件薄毛衣,遇有雨天,若鹃会把毛衣送去给伟奇,伟奇就乖乖穿起。隔三差五的陈若鹃还给洛伟奇拆洗被褥。男孩子长到十八九岁,梦里常遗精,把被褥弄得斑斑点点。陈若鹃是学畜牧系的,当然知道这种生理现象,她看到也不在乎。
有一天洛伟奇所在年级上大课,打过下课铃,老师刚离开教室,突然一位男同学大声发问:“同学们,你们说在这个世界上谁最幸福啊?”
百多号男女同学齐声高喊:“洛伟奇。”
那男同学又问:“为什么?”
同学们又一齐高喊:“因为洛伟奇带着妈妈上大学。”
那男同学大声说:“不对,不对,是妈妈带洛伟奇上大学。”
同学们一齐拉长声说:“对—啦—”
教室里一阵哄堂大笑。洛伟奇并不恼,只嘿嘿傻笑。陈若鹃后来听说了也不恼,只是摇了摇头。
洛伟奇出身好,为人又老实认真,大二时就入了党,并被选为党支部委员;陈若鹃则由于群众威信高,没有“事非”,也在这一年成为共产党员,而且是党支部书记。
不少男同学对陈若鹃的秀丽和美好性格表示仰慕,频频向她献殷勤,递条子,她都不屑一顾,拒人于千里之外,有人给她起了“石观音”的绰号。陈若鹃有个同班同学姜子辉,是省委白书记的外甥,高挑个子,性格活泼,多才多艺,在学业和艺术上都显得很突出。姜子辉对陈若鹃穷追不舍,几乎每个星期都给她写情书,让陈若鹃心烦不已。一天,陈若鹃拿着厚厚一叠信件对洛伟奇说:“呆子,你把这叠信交还姜子辉,你对他说,我是你的对象,让他别再打扰我。”洛伟奇把脸憋得通红:“姐,这样的事怎能让我出面?我做不来。”陈若鹃生气地说:“呆子,那些疯疯癫癫的女孩子让你干什么你都干,姐让你干正事,你却不干。你就一点男子汉的气概都没有呀?你若不把这些信送回姜子辉,姐可要生气了。”洛伟奇无奈,待晚上,他敲开姜子辉宿舍房门,把信放在桌上,讷讷地说:“子辉同学,我姐让我把你给她写的信还给你。”说完转身就跑,背后传来一阵哄笑声……
陈若鹃月经不调的病,仍然不能根治,时好时坏。陈若鹃的祖母着急,洛母也着急。为了陈若鹃的这个病,洛母多次上昆明市,带着陈若鹃去中医院,通过亲戚找老中医梁代儒看病。梁大夫是中医院出了名的老好人,六十多岁,白白胖胖,待人和气,开口三分笑,很像一尊弥勒佛。洛母拿到药方,又帮着去划价、拿药,回到学校招待所,专门为陈若鹃煎药,把陈若鹃侍候得如同亲闺女一般。洛母早就看出陈若鹃和洛伟奇之间的情意。眼看着两人马上就要毕业分配了,陈若鹃的病仍旧时好时坏,洛母心里有说不出的苦。
这一年春天,洛母瞒着洛伟奇和陈若鹃,再上昆明中医院找梁大夫。洛母问梁大夫:“梁医生,不好意思,我想请教您个事。”
梁大夫笑着说:“我知道,你是为你未来的儿媳妇陈若鹃的事来的,你问吧,不用客气。”
洛母也笑着说:“是这样的,陈若鹃来您这里看病已经几年了,吃的药没有一百副也有几十副了吧,但她的病仍旧没有痊愈。请问这是什么原因?”
梁大夫:“陈若鹃的病中医称为‘崩漏’,是由肾气不足,血热妄行,气滞血瘀等原因造成,又因为她病久而造成气血两虚。”他边说边打开陈若鹃的病历,指着病历说:“你看,我为她的治疗还真下过一番心思,安排了三个疗程:第一个疗程,先补元气以求其本,用药主要为朝鲜人参、白术、山药、甘草、熟地、萸肉、菟丝子、五味子、生龙骨、禹余粮、伏龙肝等;第二个疗程我以止血来塞其流,用药加河车粉;第三个疗程,止血后我再澄源固本,我再用人参、白术、山药、炙甘草、熟地、克萸肉、五味子、赤石脂等。应该说,开头疗效是不错的,可惜后来又出现了反复。是什么原因,我也有点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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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护身符(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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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母点点头:“她这个病结婚后能生育吗?”
梁大夫想了想说:“这个……我不好答复你。大多数得崩漏病的女孩子,结婚后不但生下白白胖胖的孩子,病情也减轻甚至痊愈了,可有些女孩子结婚后不能生育,有些怀孕后会流产,更有甚者,生子时出现大崩漏,这就危险了。总之,这种病还是要及时治疗,不可掉以轻心。按我的想法,像陈若鹃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考虑看看西医。千万不要因为在我这里看过病,就不好意思改看西医。”梁医生的话面面俱到,很有说服力。
洛母:“谢谢梁医生的指点。”
洛母想:“不能再拖了,得和伟奇好好谈谈。”但怎样和儿子谈,又让洛母犯了难。她当然知道,伟奇和若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绝非平常。现在活生生的要让伟奇和若鹃分开,谈何容易?特别是伟奇这头倔牛,倔起来难以回头。“世间事,大莫如传宗接代。就是伤筋断骨,也要想办法让他们俩分开。”洛母下了决心。
明天就要回大理了,这天晚上,洛母把洛伟奇叫到学校招待所。洛母说:“伟奇,妈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晚上睡不好,白天干活总觉得疲劳,动不动就出虚汗。”
洛伟奇心疼地:“是啊,我也看出来了,最近妈瘦了许多,白头发也长出来了。等我毕业后,我一定把妈接来和我一块住,让妈享享福。”
“儿啊,我等着这一天呢……对了,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我们该去给你爷爷、奶奶、姥爷、姥姥扫墓了。你还记得你姥爷和爷爷吗?”
“嘿嘿,当然记得,我小时候,爷爷、姥爷可有钱了,两个非常大的院落连在一起,有数不过来的房子和仆人。我和小朋友玩捉迷藏,谁也找不到我。爷爷和姥爷对我可好了,我要什么就给我什么。听说在我过满月那天,请了三个戏班子,连唱三天戏,全大理的老百姓都到蝴蝶泉来看戏。我现在身上挂着的护身符,还是爷爷和姥爷两人合起来送给我的呢。可惜我爸爸不争气,嫖、赌、饮、抽全占了,最后被人一把大火把两个大院落烧光光。我还记得小时候和小朋友一块玩时,大家走着齐步大声喊:‘养儿不学洛佑基,嫖赌饮抽全占齐;金银财宝都丢尽,流落街头任狗欺。’我也跟着大伙一边走一边大声喊。后来若鹃姐把我拉出队伍,问我知不知道洛佑基是谁,我摇摇头,若鹃姐说:‘呆子,洛佑基是你爹啊,你怎么跟着大伙骂自己的爹?’我才明白过来,你说我傻不傻?”
洛母苦笑着说:“是够傻的。伟奇,你知道吗,你是我们洛家和魏家唯一的独苗苗。”
洛伟奇:“嘿嘿,那还用说。我爸爸是我爷爷和奶奶的独生子,您是我姥爷和姥姥的独生女。我上无兄姐,下无弟妹,我当然是我们洛家和魏家唯一的独苗苗。”
洛母的脸色严肃起来:“古人说,不孝有三,什么为大?”
洛伟奇顺口而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谁都知道。不过我不明白妈为什么突然看出这个问题?噢,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想让我早点和若鹃姐成亲,你好早点抱孙子?”洛伟奇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洛母摇摇头:“不是……而是……”洛母欲言又止。
洛伟奇:“妈,你想说什么?”
洛母摇摇头:“妈岁数大了,身体也越来越衰弱了,所以希望你找一个身体健壮的姑娘结婚。以后好帮帮我。”
洛伟奇以为自己听错了:“妈,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洛母加大了语气的力度:“你妈岁数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希望你找一个身体健壮的姑娘结婚。以后好帮帮我。”
洛伟奇瞪大双眼,直直地望着母亲:“妈,您的意思是想让我和若鹃姐吹,另找一个身体强壮的?”
洛母点点头。
洛伟奇坚决道:“不—可—能—”
洛母:“为什么?你们肯定关系了吗?”
洛伟奇:“没有。”
洛母:“谈恋爱了吗?”
洛伟奇:“也没有。我和若鹃姐从不卿卿我我,也没有海誓山盟,但是我和若鹃姐从小到大在一块,十多年来,我们俩从未红过脸,我们心灵相通,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眼神,便互相心领神会,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妈,世界上没什么力量能把我和若鹃姐分开了。倒是我不明白,原先妈在我面前总夸若鹃姐这样好,那样好,怎么突然间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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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护身符(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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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母:“若鹃是个好姑娘。可惜她身体不好。”
洛伟奇:“身体不好,就更需要爱护她、保护她,怎么可以打击她。”
洛母急了:“医生说她不能生育。”
洛伟奇也急了:“不能生育就舍弃她呀?您一向教育儿子做人要宅心仁厚,要正直,自己剩下两口饭时,也要留一口饭给要饭的。现在若鹃姐有困难,妈却要儿子把若鹃推开,这不等于让儿子对心爱的人落井下石吗?你把儿子看成什么人了?”
洛母气极而泣:“呆子啊,你怎么能这样看待母亲呢。天大地大,都不如传宗接代的事大啊。”
洛伟奇也激动异常:“又来了!这是封建思想,我不想听。时代变了,不必把生育看得那么重。现在许多外国人结婚后干脆不要孩子……妈,请您以后别再提这件事。”
洛母知道,儿子的倔劲来了,这时是一百条牛也拉不回头的。她抹着眼泪缓缓而言:“儿啊,无论你现在听不听妈的话,也要做到一条:未曾登记、未举行婚礼,你不准入洞房。你能保证吗?”为了防止洛伟奇先斩后奏,造成既成事实,洛母来了一个缓兵之计,待以后慢慢说服他。
洛伟奇:“妈,这个你放心,我保证:未曾登记、未曾举行婚礼,我绝不入洞房。”
第二天,洛伟奇和陈若鹃上车站送洛母,陈若鹃看到洛母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因为什么事哭过,而且哭得相当厉害。
回校的路上,陈若鹃问洛伟奇:“呆子,伯母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吗?”
洛伟奇:“没有啊。”
陈若鹃又问:“那是你惹伯母伤心了?”
洛伟奇一愣:“也没有啊。”
陈若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