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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屠刚痛的大吼一声，一脚就把我踹飞了出去，我听到胸口“嘎嘣”一声，肋骨断了！
被砍了一刀的屠刚像是进入了狂暴模式，打得更疯更猛，很快就压制了王艺。
王艺急的大喊：“快走，我拖着他，你们出去叫人。”
李二狗他们扶着我爸就往外跑，可现在这时候，大冬天的又是后半夜，就算叫醒了人，他们穿好衣服出来也得十几分钟，这段时间，足够屠刚收拾王艺了！
我左手捂着胸口肋骨断裂的地方，再次握着柴刀冲上去，今天，一定要砍死这王八蛋。
“牙子，走。”王艺急得大吼，一急就慌了拳脚，被屠刚一拳打在肚子上，立刻就跪了下去。“那老子今天就大开杀戒。”屠刚回身就一脚踹在我肚子上，然后右手掐着我的脖子就把我举了起来，我感觉脖子像是被铁钳卡住，强烈的窒息感，忍不住张大嘴巴呼吸，可怎么也呼吸不到一丝空气。
我感觉肺上就像是在烧火，火辣辣的，难道我就要死了？
我不甘心，我要杀了他，他杀了我妈，我死也要杀了他！
凶猛如潮的恨意席卷而来，我的意识猛的清醒，想要怒吼，想要反抗，这股恨意、不甘充斥着我的全身。
这时，我感觉左眼很痛，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然后用针一点点挑开眼皮，再挑开眼球。
“去死。”屠刚大吼一声，夺过我手里的柴刀就朝我头上砍来，他的面目狰狞，可突然间，我看到他的表情化作了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怎么回事？
我脑子里疑惑，就感觉左眼湿哒哒的，像是什么流了下来，嘴巴里好像有什么要顶出来了，然后整个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牙子，醒醒。”我听到了王艺的声音，缓缓地睁开眼睛，我躺在院子里的地上，我没死！
可刚刚发生了什么？我用力的拍拍脑袋，什么都想不起来，就感觉记忆里突然被人节奏了一个片段销毁。
突然，我愣住了，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干尸：“这是？”
“屠刚。”王艺在旁边说道。
“屠刚？”我瞪圆了眼睛，刚刚还要拿刀砍我呢，怎么一转眼时间久变成干尸了？
李叔和我爸他们还没把人找回来，我昏迷的时间应该很短，可屠刚怎么变成干尸的？
王艺看出了我的疑惑，神情惊慌，抓着我的手都在颤抖，小声说道：“是你干的，你刚刚左眼流血，嘴里长了两颗獠牙出来，然后突然爆发出巨力，把屠刚按在地上，咬在脖子上，没一阵子，他就成干尸了。”
我干的？
我用力的甩甩脑袋，可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记忆就是在屠刚挥刀的瞬间断掉了，这时，我也发现嘴里确实有浓浓的血腥味。
我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按照王艺说的，难道我左眼的封印崩溃了？刚刚尸气反噬让我变成僵尸杀了屠刚？
可也不对啊，我现在还好好的，也有要暴走的感觉啊！
正想着，外边一阵嘈杂的声音，几十个汉子抓着棍子锄头冲了进来，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院子里的我和王艺还有地上的干尸。
“牙子，没事吧？”我爸跑过来查看我的伤势。
李二狗还有村里人也跟了过来，李叔皱眉看着地上变成干尸的屠刚，问道：“牙子，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我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到底该怎么说？难道说我咬死了屠刚？可真要这样说了，全村人都得把我当怪物，当场就能把我给点了。
我正想着该怎么说的时候，一旁的王艺声音颤抖的说道：“是鬼，刚刚突然出来了个穿红衣服的鬼，把这人杀了，你们进来前刚走。”
众人的脸色一变，有的惊恐有的狐疑，不过当初给陈老太他们抬棺的王叔几个人却是身体一哆嗦，他们当初可是真正撞过鬼的！
之后我给中江县城的警察局局长郑道山打了个电话，他也是见过鬼的，让他来处理这事也要方便许多。
挂掉电话之后，我让王艺陪着我老爸，那些乡亲也没离开，就守在院子里，而我，一个人离开了村子，上了汉墓山，找到白衣女鬼，刚一见面，她就神情震惊，道：“你的封印破损了，已经有尸气逸散出来，估摸着再有一个月时间，就会彻底崩溃。”
我脸色阴沉，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她听完后，沉默了下来，看我的眼神很怪异，许久才叹息一声，道：“也不知道是你运气好还是坏，唉……。”
108。第108章 内疚
“怎么回事？”我皱着眉头问。
白女女鬼又叹息了一声：“封印破损，逸散出来的尸气融进了你的身体内，所以你刚刚才会无意识的爆发，并且杀死屠刚。”
“如果一直这样，倒也没什么，相反，你体内融入了尸气，在危险的时候可能激发保护你，可惜只有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封印崩溃，所有尸气侵袭你的身体，你就会变成僵尸。”白衣女鬼说道，最后又一脸愧疚，不断叹息。
我听了也是一阵沉默，丫丫的腿儿，这还叫不知道是好是坏？明明是很坏好吧？本来三个月时间就已经够悲催了，这一转眼，直接缩成了力量一个月，这么短的时间，我上哪去找那么多鬼抓？上哪去找“阴阳七器”。
我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虽说身体里融入了些尸气，能让我在危险的时候变身“超级赛亚人”，可特么的一变身就是吸人血杀人啊，遇到道士或者阴阳抓鬼人分分钟就得被就地正法的节奏啊！
而且，我是人！用这种僵尸的手段杀人，我无法接受，想着，我不禁脑补出咬死屠刚的画面，打了一个寒颤，特么的，老子绝对不能变僵尸。
“有别的办法吗？”我问道。
白衣女鬼摇摇头：“还是只有之前说的那两个办法，要么积累阴德要么就是寻找阴阳七器，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
“嗯，多谢。”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和白衣女鬼说了一声，就转身下山了。
一个月时间太短了，这是明摆着要让我死。
如果换做之前，我能气的飞起来，可现在，我妈还在家等着我呢……
回到家后，屠刚的尸体已经被郑道山他们带走了，村民们也都回去睡觉了，我家灯火通明，李叔一家子还有金大中，正坐在堂屋里，一脸悲伤。
“牙子，去看看你爸吧。”李婶抱了我一下，说道。
李叔也站起来：“你爸和你妈感情深，一时半会走不出来，你多陪陪他，你妈的丧事有我和你李婶。”
“还有我们。”李二狗也说道，金大中点点头。
“谢谢。”我对他们说了一句，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灯光有些昏黄，我眼眶里再次蓄满了泪水，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才舒服一点。
我妈还躺在床上，脸色已经惨白，没有一点血色，我爸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我妈的手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红肿也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头发却是一片雪白。
这个庄稼汉子，繁重的农活没有压垮他，家庭的责任没有压垮他，可现在，他垮了，我在他眼里看不到一丝生气，只有木然和绝望。
看得我心揪着揪着痛，眨了两下眼让眼泪流出眼眶，然后走向老爸：“爸，你歇会儿吧，妈……。”
我话还没说完，我爸就说话了：“你妈睡着了，我得等她醒过来呢，她和年轻的时候一样，爱赖床，牙子你知道吗，我和你妈刚结婚还没你的时候……。”
我爸看着我妈，嘴角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讲述着他们以前的事情。
我看的好像千刀万剐，我很想痛哭，可现在我爸已经这样了，如果我再不振作起来，这个家就完了，我抓住我爸的肩膀用力摇晃着：“爸，妈走了，妈走了！”
“滚。”我爸用力的把我推到地上，吼道：“你妈只是睡着了，你要是吵到你妈睡觉，老子就弄死你个龟儿子。”
说完，他又一脸担心，看向床上的我妈，然后用那只枯如树皮的手帮我妈把额前的一缕头发捋到耳朵后边，笑道：“孩他妈，你可劲睡，有我在，谁也不能吵你，我给你唱首歌吧，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听吗，这都好久没给你唱了。”
说完，我爸拉了拉旁边的王艺，道：“孩子，带牙子出去好吗？我要给孩他妈唱歌了，你们在这会影响她睡觉的。”
王艺眼睛红红的，点点头，把我扶起来就往外拉：“走吧，让叔叔和阿姨单独待一会儿。”
我没有反抗，任凭王艺拉着出了卧室关上门，隐约听到屋里传来了我爸唱歌的声音。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和王艺就坐在卧室门口的两个小板凳上，隔着墙壁听着我爸的歌声，他唱的很温柔，我从来都没听过我爸这么温柔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唱的歌很好听，我从来都没有听过。
可歌声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割在了我身上，像针扎在我心上，我妈，是因为我才死的！
我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牙齿咬着手臂，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眶里的泪水像是决堤了一样，止都止不住，手臂上的痛楚才让我觉得心里舒服一点，很快，一股血腥弥漫着我的口腔。
“牙子，松开。”王艺吓坏了，她用力的想要把我的嘴巴掰开，可我不想松开，我害死了我妈，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牙子。”王艺用力几次都不行，忽然抬手砸向我的后脖子，蓬的一声闷响，我就失去了意识。
我在梦里梦见了我妈，她在对我笑，然后离开，我望着她离开，无能为力，甚至连喊一声都不行，一股无法言语的痛苦袭来，我一抽搐，醒了过来。
一阵唢呐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我起床推门出去，堂屋里已经被搭成了灵堂，正有一个道士在灵前做法，旁边还有一班唢呐队吹吹弹弹。
王艺扶着我爸站在灵旁，我爸依旧是那副木然的表情，让我没想到的是，王艺头上竟然戴着一块白布。
院子里站着很多前来吊唁的人，不过他们一个个神色都很怪异低声议论着，我妈确实死的太怪异了，李叔李婶在帮忙招呼那些人，李二狗和金大中两个也没有闹腾，在帮忙。
“牙子，快过来。”王艺看到我，招呼我过去，然后把一条白布挽了一下戴在了我头上：“老实在这站着，等停灵结束就能让阿姨下葬了。”
我点点头，看向我爸，旁边的王艺拉了拉我衣角，小声说道：“叔叔已经好多了，别打扰他，让他一个人静静。”
109。第109章 不舍
接下来的几天，我忙的脚不沾地，本来可以请李叔他们帮忙的，可是我没有，只有让自己处在忙碌中，我才不会去想我妈。
丧事，讲究很多，本来应该是先早早找好墓地的，事情太突然，我自己按照《尸骨书》里记载的堪舆风水找了一块墓地，虽不能说多好，但肯定不差。
李叔请来的道士和抬棺匠都是专业的，很多丧事细节都办的妥妥当当，根本不用我们多操心。
我妈这次的丧事和当初陈芳的丧事又有些区别，当初才陈芳是因为赶着下葬所以来不及找抬棺匠才出问题的，我妈这次虽然太突然，可时间是够的。
这些抬棺匠，虽然不算阴阳抓鬼人，可起码的一些东西都懂，靠着他们行内流传下来的经验，对付一只恶鬼还是能够的。
不过，我妈毕竟是被屠刚用邪术杀死的，我怕出现问题，所以悄悄地在灵前念了几次《尸鬼书》里记载的超度咒语以防万一。
很快，三天过去，到了出灵下葬的日子，天还没亮就开始出殡，李二狗走在最前边撒纸钱，这是“买路钱”，以防孤魂野鬼叨扰。
然后道士做法开路，我则捧着牌位跟在后边，王艺跟在我旁边，八个抬棺匠抬着棺材，我爸就一直跟着棺材走，神情木然，再后边，就是李叔李婶还有和我们沾亲的亲戚跟着。
顺利下葬后，丧事也就算结束了。
中午的时候，我和王艺负责招待宾客，那些宾客见这几天王艺都戴着白布在灵前跪拜，早就把她当成了我媳妇儿。
这也是我之前惊讶的原因，所谓披麻戴孝，是指死者的儿女、女婿、媳妇做的事，我们这虽然没有披麻，但是白布罩头就是戴孝了，王艺能够将白布戴在头上为我妈戴孝，也就是说，她已经把自己当成我老婆，当成我妈的媳妇儿了！
这一点，让我很感动，毕竟我和她真正算起来确认男女朋友关系的话，不过是十几天的时间，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很多女人比不上的。
事情总算做完，我人也轻松一些，可心里，还是像压着一块大石一样，满满的内疚，我妈终究是因为我而死，我怎么也解不开这个劫，每到了夜里，我都忍不住咬着被子哭泣。
很快，到了我妈头七的日子，在头七这天，是要“供神”的。
我们这叫的“供神”其实就是做一桌饭菜，让死者头七回魂的时候能够享用，然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