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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第三日,最后一个公国特尔克的王侯和王子也到达了。见过煌之后,两人也如同别人一样直奔昳耀的寝宫,希望那噩耗不是真的。
昳耀被完好无损地罩在魔法的屏障中,仿佛刚刚死去一般。特尔克王侯和王子围着那罩子转了一圈,终究叹下了绝望的悲哀。
“殿下,臣感到万分悲痛,斯蒂亚失去这么一位明君。”特尔克王侯说道。
煌沉重地接受了他的悼念,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特尔克王子,突然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半天却没想起来。唔,既然是王子自己总是见过的,眼熟也没什么奇怪。
“殿下,”这时,这个被煌觉得眼熟的男子开口了,“恕臣冒昧,陛下身上的血迹是什么?”
提及血迹,煌自然一惊,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这正是蹊跷之处,御医们说那不是父皇的血迹,而且父皇身上也并无伤痕。”
那王子煞有介事般地仔细观察着昳耀的遗体,发现昳耀的手指上也沾着血迹。正像要继续闻讯,却被他父亲制止了。“杰拉,那么多名医都得不出结论,你又能做什么!”说完转向煌,“殿下,请您恕犬子无礼,杰拉经常在外游玩,不注意便忘了宫廷礼节。”
“无妨,”煌摆摆手,“杰拉王子想看的话就继续吧,不过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八公国到齐,在全国的哀悼之中,皇宫举行了盛大的葬礼。查不出死因的昳耀最终定为操劳过度而过世,侍从们为他换上整齐的服饰,由煌亲自点燃了焚烧之火,就这么看着最后一位亲人的肉躯被火吞噬。
葬礼过后,次日,煌在简洁的仪式中登基成为斯蒂亚第109代帝王,继位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全国为先帝过世服丧十日。
宽敞的寝宫,资料丰富的御书房,还有四季如春的御花园,现在这一切都是属于煌的了。但煌挂念的只有一样,他来不及摘下头上笨重的皇冠,身着皇袍来到了皇宫深处的亚斯狄最高神殿。
“皇姐……”神坛面前,煌呼唤着。
“煌,是你……”声音飘扬起来,却在中途嘎然停止,“煌,你的装扮……父亲,他怎么了?”
“父皇过世了,御医们查不出死因。”煌低下了头,下一刻有激动地抬起,“皇姐,我现在是斯蒂亚的帝王了,皇姐你还不能现身来见我吗?”
荧的声音停了一阵,“煌,你还是爱我么?听说你去了龙族,难道不是为了你真心想爱的人么?”
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的确爱磐,但荧在他心中的地位从来没有消失过,但那种情感,与对磐的不一样……
“皇姐,你不用管我的感情,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母后死了,父皇死了,我的亲人只有你了!”
“煌,我办不到。”
“为什么!巫女不是应该对王唯命是从的吗!皇姐,我登上这个王位,一半就是为了你,为了使你从父皇的纠缠中脱身。”煌几乎喊了出来。
此时的荧如果有肉体,一定会对于煌的言语惊讶不已吧,但从那话语中,荧似乎发觉了另一层意思。“煌,难道是你……”
煌一颤,先后退了一步,昂起头,“不是,不是我!我只是想让父皇退位,我想过要杀他,因为他害死了母后,又千方百计想得到皇姐你,但我没有!”
“煌,你变了。”荧的声音有些悲哀,“以前的你不会如此偏激,为什么?”
煌突然笑了起来,“果然皇姐也觉得我变了,没错,因为我明白了有些东西心慈手软是得不到的。所以,皇姐,我想要你就一定会得到你!”
煌转过身,大步离开了神殿,荧的灵魂望着他,却觉得一阵悲伤。煌,难道你也要同父亲犯同样的错误吗?你不可能得到我,因为……你与父亲是一样的……
煌有些不悦地穿过林子回到寝宫,并没发觉那些参天大树间隐藏着一个人,那人远远观察着煌的表情,得意地翘起了嘴角。
皇宫内,各公国的王侯们还没归去,八王侯聚在一起商讨帝国大大小小的事情,谈完了,各自回到了房里。
“父王。”特尔克王侯肯斯特房里,王子杰拉看上去很无聊地翘着二郎腿。
“杰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里是皇宫,别把你无礼的举止都带过来,瞧瞧你这什么坐相。”肯斯特一见拉杰的模样,便无奈地摇头,“为父知道你在外时间长,但再这样,可别怪我把你禁足在宫殿里。”
杰拉一听,立刻放下腿安分地坐好,“父王,只要我明治世之道,在外不闯出乱子,并且到了您退位之时继位您就放任我在外,这可是您答应我的。”杰拉一脸严肃,以后有的是在宫中的日子,现在不去各地走走将来还有机会吗?
“好好,”肯斯特对儿子的教育方式在八公国里也可算绝无仅有,不过在他看来的确外面的世界能让孩子懂得更多。“你到父王的房间里来是有什么事吧。”
杰拉点点头,站起身把门关好,“父王,陛下,不,先帝身上的血,我终于想起来在外面听到过一种说法。”
“哦?”肯斯特一听,有点紧张起来。
“我听说过有一种人的血天然就能作为蛊用。”杰拉回想着,“据说只要把那血弄在皮肤上,那人就会听从脑子中第一个出现的人的话。”
肯斯特越听心中的弦绷得越紧,“你的意思是,有人弄到了这种血,然后想借此操纵先帝?但先帝可是身亡了啊!”
杰拉稍稍把椅子拉近,“父王,您想一个人在黑得不见手指的地方发觉胸口有东西,会有什么反应?”
肯斯特恍然大悟,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会用手去触摸,然后用鼻子闻闻,可能会再添添,所以昳耀的手指上才会有血迹。“但即使这样了有怎么呢?”
“这就要从这种血说起,听说拥有这种血液的人是服下两种神丹妙药的人,那两种药物会令他变得强大无比,血液中也充满力量。但对普通人来说,根本承受不了那力量,所以那种血一入口,便是剧毒。”
“竟有这种事!”肯斯特嘀咕着,“杰拉,你从哪里听来的?可不可靠?”
“让我想想,好像是西边靠着沙漠的一个老婆婆家中的古书记载的,可不可靠就不得而知了。”
肯斯特托着腮,思索着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说有人想暗中操纵先帝,却在意外之中令先帝驾崩。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杰拉看了看父亲的表情,有点犹豫地开口,“父王,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你我父子还有什么好隐藏的。”
杰拉点点头,凑近了肯斯特的耳朵,“父王,您不觉得殿下,不,陛下回来的时间太巧合了?”
肯斯特噌地站了起来,“杰拉!”
杰拉耸耸肩,“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陛下归来自然是怕皇宫里人担心,是为了国家社稷。杰拉,别胡思乱想!”
杰拉随意地站起来,“是,父王。但在我看来,陛下不是那种会为别人着想的人呐。”
皇宫里人人着着黑衣,来来往往脸上都挂着悲伤。煌在如此突然的情况上登上了帝位,许多事情一时都应付不过来。想想就在前几天,他还是被敖磐宠在怀里的少年,什么事都不用做,而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一叠叠的奏章。
“陛下,陛下!”宰相看着煌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您要不要回房休息一会儿?”
“嗯?”煌还没有适应“陛下”这个称呼,听在耳朵里总像在叫别人。“嗯,也是。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煌带着倦意走下帝位,几天下来他已经明显觉得睡眠不足了。
煌确实是个聪颖的少年,从小他的老师就这么觉得,只是太过于任性。昳耀在世时看在煌还小的份上,便随了他的性子,想在他满了16岁后,逐步在自己身边实习王者之道。但他如何会想到,从荧当上巫女并从神殿消失后,煌的命运也随之改变,而自己的命也不明不白地断送了。现在的煌哪里还有时间实习如何当帝王,好在宰相和八王侯就在身边,帮他解决了不少问题,让他渐渐步入了正轨。
十天的服丧期很快就过去了,八王侯看着渐渐发挥出才智的新帝王,渐渐安下了颗心。而就当众人以为事情就要这样结束,八王侯准备回去各自公国之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水面又被几颗石子击起了重重涟漪。
先是御医中有几人举止变得奇怪,时常觉得魂不守舍,身体会不由自主地听从某一特定人物的话语。本来这并不是什么能传开的大事,但一次那名首先赶到为昳耀检查的御医与另一人发生了些小口角,他情急之下随口说了一句“你去死吧”,没想到那人竟恍恍惚惚地就在自己面前从二楼窗口跳了出去。幸好窗下正有些矮灌木,命是保住了,但人已经半身不遂。
事情传开后,人们才第一次注意到有这么怪病的御医不止一人。而他们的唯一共同点就是那些时候为昳耀检查过遗体。
这桩事传到肯斯特和杰拉耳朵里,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毒血。肯斯特私下里派人去问那些御医,果然他们中的每一个都用手指或其他部位接触到过昳耀身上的血渍。
这还是开始,因为肯斯特明白及时把毒血之事说出去,也不见得会有人相信。然而,就在八王侯尽知了御医之事时,皇宫里来了一封匿名信,信中称有人用了咒蛊之血谋害先帝。这封信要是落在别人手里估计也不会怎样,但偏偏信封上写着“拉德王侯收”的字样。这昳耀的挚友一直深信昳耀之死有蹊跷,现在收到这么封信,怎能不大动干戈地非要查清真相?
接到拉德王侯庄重的会议邀请的肯斯特父子对视了一眼,开始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
“杰拉,不会是你做的吧。”
被这么一问,杰拉一副苦瓜脸,“父王,就算我再无聊也不会去做这种搅局的事的。”
肯斯特心中也是这么认为的,那就意味着在皇宫附近除了凶手还存在第四个人知道昳耀身上有不明血迹而且对毒血之事有所耳闻。
八王侯又聚在了一室,那封信传过每人手中,信中只有短短一行,像为了不让人辨认出字迹一般,十分潦草。
“各位,”拉德王侯拉瓦戈开口,“当然我也认为这封信说不定只是个恶作剧,但先帝的驾崩其中定有什么秘密。”
其他七人神情严肃地点头赞同。
“而且,令我在意的是这个‘咒蛊之血’是什么。”
肯斯特环顾了一下房间,“这个咒蛊之血,犬子倒向我提过。”所有人的目光聚集过来以后,肯斯特接着把杰拉告诉他的那些事说了一遍。
拉瓦戈像其他人一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特尔克王侯,为何当时不把此事告诉公众?”
肯斯特靠到椅背上,“要不是出了这等事,会有人相信吗?而且,犬子也只是在某本书上见过,是不是真的也不确定阿。”
“那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最好假设特尔克王侯所说的都是事实。写这封信的人既知道血的存在又知道有人要谋害先帝。”
“可是,连我们王侯都不知道咒蛊之血,哪还会有何人……”
“那夜,寝宫的侍卫们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拉瓦戈说,“能不被侍卫发现潜入寝宫的,一定是个极其高强的人物……”
“不,还有一种人,”肯斯特打断了拉瓦戈的话,“就是对寝宫尤为熟悉的人。”
众王侯顿时倒吸一口气,“您的意思是,此人就在大内皇宫之中?”
“的确,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拉瓦戈沉着脸,“总之,我认为此事有必要向陛下禀告了。各位,明日各位一起上奏陛下吧。”
是得要上奏了,得问个清楚,亲自向陛下……肯斯特想着,脑海里徘徊着的是杰拉的那句话。
拉瓦戈回到房间,他的儿子米希尔立刻前来询问情况。拉瓦戈叹着气,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明天面奏陛下,希望此事能水落石出。”
米希尔皱着眉思考着父亲说的话,如果按照这样的推理,的确皇宫内的人很有嫌疑,而且这寄信的人和行凶之人定有什么关系。
“父王,您能不能与儿臣一起去见见特尔克王侯?有些事儿臣想当面问问特尔克王子。”
很快,肯斯特房内坐下了四个人,拉瓦戈不知道米希尔想问什么,但儿子的智慧也一直是自己所骄傲的。特尔克与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