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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婚约取消,昳荧进祭成为亚斯狄神殿巫女。
次年1月,巫女自神殿失踪。
2月,龙族龙王年迈退位,龙太子敖磐继位。
3月,斯蒂亚皇子昳煌独自出走寻找去向不明的昳荧。
接踵而至的变故,动摇了帝国的强盛,更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喂,你没事吧。”
斯蒂亚帝国帝都艾斯蒂克城门外,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无力地靠在坚固的铁壁上,衣衫褴褛,金发上沾满了尘土,似乎还有黄褐色的沙砾。
“喂,喂!你难道是从沙漠那里来的?”路人注视着少年干裂的嘴角,递上了自己的水壶。“我也经常在大陆各处走走,但沙漠那里太危险了。小鬼你运气不错,竟然能活着回来。喏,喝点水,可别把好不容易留下来的命丢了啊。”
少年没有伸手,也许是连伸手的力气都没了。路人觉得有些无趣,转身离开,却发现少年突然死死拽住了他拖在地上长衣的下摆。
“喂,我说你……”
“帝都……带我……带我去……去皇宫……”少年土灰色的唇一张一合,勉强挤出的片词断语终于组成了连贯的意思。
路人好奇地蹲了下来,仔细地瞅着看起来肮脏卑微的少年。
“带我去!”少年微闭的双眼此时瞪大,那金色的瞳仁中放出的是不可抗拒的威严。
“什么人?站住!”
背着少年的路人毫无悬念地被忠于职守的卫兵拦在了皇宫外。路人耸耸肩,指指背后的少年,“是这位小少爷要我带他来的。”
卫兵瞥了一眼脏兮兮的少年,不善意地打量着路人,“这种小鬼怎么能进皇宫!”
路人继续无奈地耸肩,却听得皇宫阶梯的上方传来一声惊呼。
“煌殿下!那不是煌殿下吗!”
昳煌在柔软的床上被侍女们精心照料了三天,沐浴更衣后再次出现的已经俨然是尊贵的帝国皇子了。
“啊,殿下,托殿下的福,在下这三天就像生活在天堂中一样。”将出走的皇子带回来的路人这三天中受到了殷勤的款待,皇宫上下无不对他心存感激。
“是么?那么没你的事了。留下你的名字,我会让父皇赏赐你的。”
路人蹙了蹙眉。“殿下,殿下连一声感谢也没有吗?在下也算是您的救命恩人吧。”
昳煌回头,眼神高居临下。“没有你也会有别人,你只是运气好而已。在皇宫里住了三天还不知足吗?”
路人叹了口气,耸耸肩,“既然殿下这么说了,那么在下就此告退。”
路人似乎有些沮丧的背影,昳煌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他的心中充斥的只有沙漠之行的悲愤。
“来人!我要见父皇母后。”
“父皇,母后,儿臣让您们担心了。”跪在帝座下的昳煌,脑海中对暗飒下跪的一幕幕挥之不去。
“啪”的一声清脆,回荡在房间内。昳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扬起手的女性,疼痛的半边脸,好烫。
“煌儿,你知道大家有多担心吗!”皇妃收回手,上前拥住了儿子,眼泪夺眶。
“母后……您瘦了。”
“煌儿,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母后这些日子有多担心,你知道吗。”
“煌儿,你将来是要继承大业的人,你明白这责任吗?这种小孩子的举动,不要再发生了。”帝座上,昳耀开口,责难中满是父亲的慈爱。
昳煌低下头,微微点头,“对不起,母后、父皇。儿臣平安,可是,皇姐她……她已经……”
“荧儿她怎么样了!”
皇妃急切的问话很快被另一个声音压了下去。“好了,煌儿,你也累了,早些去休息吧。”语毕,昳耀拂袖离开。
“煌儿,你父皇只是有些劳累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他忙坏了。你父皇他,并不是不关心荧儿……”
“儿臣知道。”
是啊,我知道,自从皇姐成为了巫女后,父皇对皇姐的态度就改变了,那个从来把皇姐看作掌上明珠的父皇突然把所有的父爱都倾注到了我身上。为什么?我不明白,在帝国也有太多的事我不明白。
“父皇,为什么不能答应儿臣的请求?!”
帝座上,昳耀俯视着恳切的昳煌。“煌儿,我们帝国的军队怎能为了讨伐区区一人而出动?”
“可是,那个暗飒,他不是一般人!他杀了皇姐,还凌辱了儿臣,父皇难道不觉得他这分明是在向帝国示威吗!”
义愤填膺的说辞却只被昳耀挥手拂去,“人死不能复活,就算杀了那血腥之王也无济于事,而且煌儿你也无事而归。”
“父皇!”昳煌高抬头,对视着威严的帝国之主。但那威严之中,似乎巧妙地隐藏着什么。
“煌儿!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偏执了!这件事父皇不同意,不准再提了。皇宫里还有贵客在,你退下吧。”
愤愤不平的昳煌从御书房退出,缓缓漫步到皇宫深处。被百余株参天巨树包围的就是亚斯狄最高神殿,平时只允许皇族和一些特权阶级进入的地方。
“皇姐……”
神殿前的院子里有一棵挺拔的橄榄,曾经那么郁郁葱葱,给常来神殿看望昳荧的昳煌遮荫挡雨,如今却只有苍凉的枯黄枝干矗立在原处。
神殿死了,所以树死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巫女死了,因为皇姐死了,被那个血腥之王残忍地杀死了……
昳煌环抱着橄榄,将额靠在冰凉的树干上,抚摸着,干枯的感觉透过皮肤刺在心头。皇姐曾经说过这棵神谕木是与巫女性命相连的,所以自己常常偷偷跑来给它浇浇水,换得神殿里的皇姐一次微笑,甜美而又宠溺,虽然明白那是对弟弟的疼爱,但现在连那也成为了回忆。再也看不到那窈窕的身躯,再也看不到那温馨的笑容,我想得到的所有都被暗飒抢了去。更不能原谅的是,对于那样的暗飒,我居然……
“皇姐,我该怎么办……”
“哟,真是感人的姐弟情深啊。”
陌生的声音冷不防地打断了昳煌的思维,不悦地回头,视野中的却是个面生的男子。
“你是谁?这里是只准皇族和贵族进来的地方。”
男子翘了翘嘴角,“煌皇子,我们应该见过面吧,两年半前。”走进,男子仰头望了望橄榄,“原来如此,神谕木死了。看来殿下真的不记得了,本人姓敖名磐。”
昳煌恍然,“龙族的太子!”
“曾经是,不过两个多月前已经接手父业了。”敖磐纠正道。
“龙王!”昳煌转身,有些惊慌,父皇所指的贵客原来是龙王,“不知是龙王陛下驾到,刚才失礼了。不过龙王陛下为何在此?”
“本王是特地来拜访贵国建立友好关系的,顺便也想来看看亚斯狄神殿。荧公主好歹也是本王的未婚妻。”敖磐甩甩漆黑的长发,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未婚妻?”昳煌皱皱眉,皇姐没有什么未婚夫,硬要说的话也应该是拉德的王子才对,“而且,皇姐不是什么公主!”
“噢,失礼了,荧殿下应该称为皇女吧。不过在龙族,龙王的女儿都称为公主。”敖磐将手肘搁在石桌上,撑着腮,“本王才刚即位,还没有王妃呢。本来要选王妃的话,荧殿下是整个大陆不二的人选,美丽又有身世,但天有不测风云呐,居然发生了这等事,可惜啊。”
“……”
敖磐换了个姿势,凝视着一言不发的昳煌,“记得两年前,煌殿下还是个孩子,现在长这么大了。人说小孩子都盼望着长大,不过殿下倒是一点都不高兴得样子……还是说殿下有什么难言的心事?说出来本王兴许能帮的上忙。”
“……龙王陛下知道一个叫暗飒的人吗?”昳煌抬起头看了看颔首的敖磐,决心继续说了下去。
“嗬,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你父皇的决定对于一个帝国的统治者来说是正确的。不过,”阴黠的笑容在敖磐唇边绽开,“如果是本王的话,或许会做出不同的决定。”
昳煌惊讶地一怔,回过神的时候敖磐已经起身,“和殿下谈话本王很愉快,那么告辞了。”
龙王敖磐,你究竟有何打算?!坐在原地的昳煌望着远去的背影,一瞬间那披着黑发的身影竟与那人重叠了起来。
黑暗,无尽的黑暗。睁开双眼,仍然是一片漆黑。
——这里是哪里?……我,是谁?
许久,过了多久呢,记不清了,四周终于亮了起来。
——好熟悉的地方。这里是……我是……
脑海中始终有着一个男子的身影,漆黑的长发,溅满红色的紫。
——那人是……暗……暗飒……大人……
帝都进入了雨季,延绵的小雨淅淅沥沥地打湿了大地。雨水冲走了冬季的干燥,预示着茂盛的夏季的来临。雨水划过的地方,新生的生命冒出了头,一点绿色不为人所知地添上了神殿的神谕木。
绿色越长越大,两天后当昳煌发现神谕木的异样时,枝头已经舒展着两片粉嫩的树叶了。
“父皇!父皇!神谕木、神谕木上长出新叶子了!”慌慌张张的昳煌冲进御书房,“巫女,皇姐她是不是……”活过来了,神谕木活过来了,那么巫女,皇姐她也……
可是,昳耀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平淡,“煌儿,父皇知道你对荧儿的思念,但是人死时不能复生的阿,即使是巫女也……”
“但是……”
“也许是新的巫女诞生了吧。”
新的……对啊,神殿会有别的巫女,即使皇姐死了,也会有别的女子替代。
“打扰父皇了,儿臣……告退。”
别的巫女吗?那个皇姐曾经侍奉过的神殿将迎来新的巫女吗?昳煌在自己的屋子里踱来踱去。外面还下着雨,滴答滴答,听得人烦躁。
“殿下,殿下如此挂念着神殿,燐儿给您打伞,陪您一起去打探一下可好?”一个红发的侍女轻轻走进屋在昳煌身后跪了下来。
昳煌回头看了一眼忠心的侍女,当初她只是个刚进宫的婢女,被昳煌看中,让她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女,还赐给她高贵的带有火字的名字。而这些让人眼红的福分只是因为那与昳荧有着几分相似的容貌。
“嗯,走吧。”
雨天中的皇宫总是显得很宁静,只听得见雨水打在屋顶和树叶上的响声。巨树丛外,燐停下脚步,再往前就不是她能踏足的地方了。燐将手中的伞递给昳煌,但昳煌却摆了摆手,淋着雨穿过树丛来到神殿。
皇姐,究竟是不是你……
踏入神殿的院子,一个熟悉的声音飘了过来,辨不清词句,但那是……皇姐的声音!
昳煌加快了脚步,奔入神殿,却发现祷告的祭台前已经站一个身影,那紫色的长衣,堂皇的冠冕,父皇,为什么对身为巫女的皇姐漠不关心的父皇会在此地?
“荧儿,父皇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你终于醒来了。”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
“父亲……”虚无缥缈的回应向幽灵一样飘荡着。没有实体,醒来的只是灵魂。
“荧儿,你还是不肯接纳你父皇吗?”
什么?
“在你心中,我永远只是你的父亲吗?”
父皇……他在说什么?!
“荧儿,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委身于我!”
父皇……他对皇姐……!
昳煌呆住了,睁大了眼睛,踉跄地向后退着,靠在了墙壁上。
“父皇……”
昳耀猛地回头,脸上的神情极度仓惶,“煌,煌儿,你都听到了?”
“父皇,为什么……皇姐是巫女,你们是亲生父女啊!”
“亲生父女又怎么了?煌儿你不也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荧儿的事?正因为她是巫女,所以得到她的人……算了,算父皇什么都没说。”
昳耀狼狈地离去,留下的昳煌无力地面对着祭台。“皇姐,难道父皇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看着你的么……”
“煌,姐姐对不起你。”幽幽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发出,回响在祭台之上。
“为什么要道歉,你根本不用道歉的!”
昳煌飞奔出神殿,一头冲进雨里任雨水淋打,颊上的不知是雨,亦是汗,或是泪。
“燐儿,给我拿酒来,快去!”
雨停了,灰蒙蒙的天空下,15岁的少年初尝烈酒,一杯接着一杯。苦辣的味道刺激着舌头,却掩不住心里的涩。
“小皇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视野里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