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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关我的事,因为我爱你!」里欧突地暴喝一声,随即又错愕不已。
他刚才说了什么来着?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很火大,一把火在牠的胸口烧得既嚣张又狂獗,痛得他不得不喊出一点声音,释放一点痛楚,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竟然是……
朱里安冷睇着他,对他的告白置若罔闻。「你想太多了。」这是他的答案。
「你……」朱里安淡漠的口吻彷若一面反弹玻璃,把他满腔的爱意反弹回来,化作尖锐的兵器杀得他遍体鳞伤,令他痛不欲生。「你这个浑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照他这么说的话,岂不是从头到尾的把他给否定了?
他根本不相信他!
「我说你想太多了。」他勾起迷人的唇角,笑得勾魂而无情。「不要滥用你对我的尊敬,并天真地以为偶像崇拜便是爱情。」他残酷地把他的热情扭曲。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依着本能寻找一份填补空虚的温暖,但是没有人能够肯定这份感情是否会长久,是否会永远,抑或只是感情的转移,只是一份感情的寄托。不论如何,他都不认为现在的自己需要一份折磨自己的感情。他是当事者,他有权利选择。
这是很自然的,人在第一时间里都只会考虑自己,他必须确定自己不会受伤,他必须确定这一份感情是否真是爱情。同样的错误,没有人会傻得重复一次。
「你以为我会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吗?」
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伤人。里欧冲到他的面前,揪住他线衫的领口,恼怒不已地瞪视着他。尽管是现在,他的心仍激昂地跳动着,跳得沉痛,沉痛得泣血。
「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但就因为我不是你,所以我也没必要知道。」
朱里安扯开他的手,墨绿色的冷眸像是最深的海底,深不见底的冰冷,缓缓地迸出教人不寒而栗的光痕。
「你怎么会这么伤人?」可恶,他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相信?「我可以跟你上床,只要你要我,我就可以……」
「我要的是一个并肩作战的工作伙伴,不是一个陪我夜夜销魂的床伴。」
朱里安斩钉截铁地说着,不带一丝温度,彷佛是理所当然。
「那我不要成为你的工作伙伴,我宁可当你的床伴!」他这样说还不足以让他信服吗?他宁可放弃所有的机会,只要他愿意相信他的心意。「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两方兼顾,就像是你跟那个东方男子那样!」
朱里安闻言,冷着妖诡的俊脸不发一语,只是拿着一双魔性的眸瞅着他,突地将他搜到床上。
「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愿意对一个男人张开你的双腿?」朱里安将他压制在床上,勾起略薄的唇,笑得讥讽而残酷。「是因为我的存在引发你对男人的渴望,还是因为你打一开始就打算用肉体诱惑我,好得到进军服装界的机会?或者这便是你当初对我发出的宣言;为了要掠夺我,不惜出卖肉体?」
里欧错便错在他不该在这间房里谈起兵悰的事,让他好不容易结痴的伤口又渗出血丝。
小孩子做错事便得受罚,要不然会把他给宠坏的。
「妈的,我才没这么想,我要你收回那堆浑帐话!」里欧暴怒地吼着,却又恼怒自己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没想到他连八百年前的旧帐都翻了出来!
「我为什么要收回?你既然要诱惑我,我自然得接受,对不对?」朱里安轻笑着,冰冷的声音让里欧打从心底颤抖。「放心,既然你对男人有渴望,我一定会满足你,如果你确定这是你要的。」
他突地拉开他的棉衫,往上拉起他的双手并捆绑住,转而吻上他结实的胸膛,大手则迅捷地脱掉他的裤子。
「你……」里欧又恼又窘地看着他在自己的身上燃起火花。
为什么在这当头他还会兴奋?难道男人就是这么懦弱的动物,居然连一点点的自制力都没有?
「对了,你的吻太生嫩了,让我教教你什么叫作吻。」
朱里安戏谑地笑睇着里欧突地涨红的俊脸,突地吻上他的唇,狂切的舌在他错愕之间窜入其中,深切地挑诱,野烈地渴求;抚过他的齿列,揪住他的舌尖,带着几乎能将他融化的火焰,放肆地挑诱他青涩的灵魂。
里欧在喘息间发出哀鸣,几乎忍受不住他的逗弄,身体抗拒不了那如同遭雷砸般的麻栗,但是心底却仍不住地咒骂他。
可恶,他一定是装睡,否则他怎么会知道?而他居然傻得没发现他是装睡!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朱里安的指尖在他身上每一个敏感点游走,却发觉在他身上燃起的人,亦在自己身上泛滥成灾。火蔓延在胸口,凝聚在苦苦压抑的欲念里,磨着他残存的理智。
如果可以无情一点,或许他便能无所谓地占有他的身体,但是占有了他的肉体又如何?如果不能永远、不能长久,两情不能相悦,他要他的肉体做什么?
「不要……」当朱里安的指尖来到他的身后时,他不禁下意识地挣扎着。
他已经准备奉献,但是他还没适应,他还无法忍受这一切,这太突然了,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是真的不要吗?」他低哑地笑着,长指盗发狂邪,毫不理睬他的排斥。
「住手!」
里欧慌乱地吼了一声,适时的,房门自动打开了。
朱里安蓦然回首,却见到了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不好意思,我以为这儿仍是我的房间,所以我便拿了你当初给我的钥匙进来。」兵悰打开门,有点意外见到这一幕,随即往后退了一步,适时地挡住身后亲亲老婆的视线。「不过说真的,朱里安,你的习惯愈来愈差了,我没想到你有这种嗜好。」
「兵悰!?」
「打扰了,我待会儿再过来。」兵悰匆忙地想要关上门。
「等等,你怎么会来?」朱里安替身下的里欧整理好棉衫后便走下床。
仍躺在床上的里欧因画中男子走进了房里而震愕不已,然而当他见到朱里安的慌张时,不禁笑了,笑得悲切而凄凉。
***
「是爱丽莎打电话给我的。」兵悰笑睇着他。「她告诉我你要结婚了,但是我却看到这一幕。」真是够火热的,看来他用不着担心朱里安会一直念着他了。
「既然是爱丽莎打给你的,那你一定知道我和她之间的协议。」朱里安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困窘。
「当然,爱丽莎要我过来,是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希望可以让米勒有所反应;要不然米勒至今仍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她怕到时候这一场婚姻要假戏真做了。」兵悰耸了耸肩,一副他也很为难的模样。「我可是看在爱丽莎的面子上来的,否则我现在还在蜜月期哩!」
「都已经两个月了,还在蜜月?」朱里安戏谑地笑着。「看来你们夫妻之间配合得相当好。」他故意吧话说得快一点,一手还搭在兵悰的肩上,看着兵悰身后的宿婺如妒妇一般的表情,他笑得更得意。宿婺不太熟悉意大利话,只要他把话说得快一点,保证她绝对听不懂,再加上一点肢体动作,定能把她气死。
「那是当然。」兵悰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拉下来。「别刺激她,我不想花时间解释一次,毕竟我是来帮你的。」
「是来帮我的吗?」
「都有吧,反正这笔帐我算在你跟爱丽莎身上,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拟定计画,爱丽莎说她最晚两天后一定会把米勒拖来,到时候就看你怎么安排了。」
「给我一点时间从长计议吧。」朱里安笑得淡然。
「对了,你不替我介绍你身后的人吗?」兵悰挑起眉头,笑得暧昧。
「他……他是这场发表会的主秀,是我刚找到的模特儿。」朱里安沉吟了一会儿,稍稍侧过身子。「他是里欧。里欧,他是兵悰。」
兵悰客套地对着里欧默了点头,里欧却只是冷眼打量着他。
「好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兵悰寓意深远地说着。
「会有什么事呢?」朱里安却不打算认帐。
「你说呢?」
「我不懂你的意思。」
「至少我放心了。」
「你想太多了。」
「是吗?」
一直在兵悰身后的宿婺突地把兵悰拉到一旁,一副捍卫丈夫的模样。「朱里安,你给我离兵悰远一点,不要以为你话说得快,我就听不懂。」
「那妳说我到底说了些什么?」朱里安是跟她杠上了,偏要逗她。
「你……」她支吾了老半天,有点恼羞成怒。「不管啦,反正你给我离他远一点,要不然我就把你给阉了!」
「兵悰,你娶的好老婆,居然想阉了你的恩师。」他很无奈。
「没办法,恩师跟老婆之间,我还是选择老婆;如果她真要杀你,我会要她下手轻一点,不会让你感到痛的。」兵悰意味深长地说着。
朱里安笑了笑,没再开口,只感觉背后有道灼热的视线,烫得他无法忽视。
第九章
「你跟里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兵悰吐了口烟,在沙发上坐得慵懒十足。
「我听不懂。」在大厅一隅忙着修改衣服的朱里安连眼也不抬,全神灌注在立体剪裁上的布料分配。
「再装下去就太假了。」啐,一连三天,他一直被里欧盯着看,那灼烫的眼神如果变成雷射的话,他至少也死了百次以上。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如果还搞不清楚状况,那也未免太迟钝了?
他不是迟钝的人,朱里安更不是,所以他不可能没发现这一点。
但是他却置之不理,所以说事有蹊跷,八成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这也是他头一次感受到如此可怕的恨意,让他见识到意大利男人的热情。
「没你想的复杂,你可以停止想象。」朱里安依旧不理他,心里是不曾有过的平静。他没想过有一天两个人可以用这种方式相处,或许真是里欧的功劳。
「是吗?那一天我看到的似乎不是这样。」燃熄了烟,他晃到他身旁。
「那不过是个游戏罢了,我是想要他离我还一点。」很简单的道理,希望里欧能够了解,如果他不能了解的话就算了。
兵悰挑了挑眉,半信半疑。「我还以为你可以把我给忘了,顺利地找到下一个让他心动的男人。」如果他真的猜错,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我不需要把你忘掉,你是我的朋友,我为什么要把你忘掉?」他突地抬眼睨着他,眸底不再有往日的痛楚和迷惘。「我说过了,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他庆幸自己没有碰过兵悰,所以他才能做得开,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执意不碰里欧。男人不只是视觉动物,男人更有可能因为肉体的结合而衍生出情愫,更何况里欧是个少见的俊男,要是碰过他之后再要他松手,他可能会伤得更重。
「说的也是。」兵悰笑了两声,不禁又问:「可我觉得里欧不错,你不喜欢他真是人可惜了。你……真的不喜欢他吗?」说穿了,他还是不相信他的说辞。
「他不过是我这一次发表会的主秀罢了。」
如果只是喜欢的话,那倒还好一点,怕的是永无止境的地狱。
「依我看,爱丽莎根本就不需要拜托我,她只要跟里欧说一声就可以了;因为里欧一点也不需要演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对你很有意思。」若是左拍拍、右敲敲可以得到一些内幕的话,那也没有什么不好。
「是吗?那是他的自由,我管不着。」他敛眼忙着快要完成的半成品,压根儿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发表会迫在眉睫,他没有心思再想其它的事情。
「好狠的心。」
「你太客气了,我是跟你学的。」朱里安笑得平淡,墨绿色的眸子仍审视着手上的半成品。
「你是在跟我暗示什么吗?」兵悰一手搭上他的肩。「我们是朋友吧?」
「没错,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这是他的承诺,他一定会遵守的承诺。
「有你这一句话就够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兵悰拍了拍他的肩,凑在他的耳畔轻声地道:「不过,我劝你不要再睁眼说瞎话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是不会同情你的。」
「我都说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了,你还是不相信我吗?」朱里安没好气地睨着他,轻叹了一声。硬要他找个伴,岂不是仍怀疑他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