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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父亲的喉咙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声音极为可怖,吓的妻子“呀”的叫了出声,扔了指甲刀,跳了起来。
流川冲过去,仔细看父亲,老人的眼睛睁的很大,像是看到天上飘忽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嘴也微微张开,有些须类似于声音一样的东西从他嘴里源源不绝的出来,流川的手扶在父亲的肩上,那具躯体抖动着,像是在努力挣扎着。
流川轻唤:“爸爸,爸爸。”
妻子在一边吓的捂住了嘴,做不出反应来。
流川在最后听清楚了,父亲的喉咙绽放的声音组合出来的竟然是母亲的名字,他恨了一辈子的女人的名字,在他最后的时刻还是不能忘怀的名字。但这个名字很快淹没在他喉咙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中。流川彻底的愣在那里,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妻子终于有了反应,她冲过去按铃,叫医生来急救。
当然已经没救了,医生道着:“节哀顺便。”冷淡的走了。
妻子送医生出去,去做登记,等回来的时候,看到丈夫竟然还跪在床前,她看到丈夫素来没有表情的脸上显现出了绝望的颜色。
她觉得这种颜色出现在流川的脸上是非常可怕的,她忙走过去搂住他,他的身体僵直的融不进自己的怀抱。
流川问自己,到底父母这一生是不是在相爱的呢,如果是,他们的爱太可怕了,互相伤害,至死都没有忘记对方,允许自己折磨对方,也允许对方折磨着自己。
他一直以为父母因为相处后的欺骗和背叛没能再相爱下去,可现在看来,他们至死都强烈的恨着对方,与爱有着太强烈的相反,又有太多的相似。流川不知道这是不是爱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所以他很绝望,他忽然想起了仙道,他很绝望。
办理完父亲的后事的几天,他偶然在街上走着时发现出汗了,才闻到一股夏天的味道,煦暖阳光在空气中酝酿出的夏天特有的味道。
流川绷紧了的神经不自觉的想: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过一个无忧无虑的夏天。也许,如果想要真的离开,就应该去见他一面,和他做朋友,不要像父母那样仇恨一辈子,那反而是痛苦了。那恰恰不是流川想要的,如果这样爱的话,流川不想要。
东京方面请他回去参加篮协的一些活动,他一开始拒绝了,但闻到夏天的味道,又有些想念日本了。他决定还是回去一趟吧,反正有年头没有回去过了。
把一切解决好了,就踏上了归途。
到了东京,开始参加忙忙碌碌永远也开不完的会,面对新闻界的唇枪舌弹,几天下来觉得筋疲力尽,由于总是坐在有空调的屋子里,他早把已经是夏天的事实忘在脑后。
偶然的接到宫城的电话,请他到家里小坐一下。他当然欣然答应,毕竟,湘北的同学们是有年头没见了。
樱木率妻子儿子准时出现,三井,赤木也带着家人赴约,这家人里当然也有晴子。
彩子大姐威风在宫城面前永远不减当年,宫城对流川笑嘻嘻的说:“这次有些仓促,你夫人没有赶上。”
流川表示无所谓。
他把注意力都放在樱木的小孩身上,一看到小孩总是能想到母亲的话,“最不济的不要生小孩出来。小孩终归是要受苦的。”
孩子的母亲注意到流川枫的目光,就笑着对孩子说:“来,叫UNCLE。”
2006…5…6 19:0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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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楼
孩子却并不理流川,用明亮的眼睛打量他半晌,就认真的吃起大拇指来。
那个曾经彪悍的女孩微笑的对流川说:“你来摸摸他吧,我希望他以后能像你那么出色呢。”
流川顿了顿,看向她,不表示什么。
最好不要像我,像我没任何好处。
她见流川没有动作,就自我解嘲的笑,“流川君以后的小孩一定更可爱呢。”
“对了,流川君近几年有没有和仙道君联系呢?”
她的话很突然,流川分了下神,他以为自己听到这个名字会激动一下,但心像麻木了太久了,做不出反应。
女人轻轻的笑,“当初,孩子刚满月的时候,仙道君还来看过我们呢。到后来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了。这回来东京本来想去看看他,一直没有抽出空来。他也不在以前的地方住了,谁也不知道他搬到哪去了。”
流川点点头,原来大家和他都没有联系的。
这时宫城叫他过去看他们高中时候的录象带。一个关于热血和激情夏天的录象带,那真的是太遥远的事情了。
17岁的仙道对抗16岁的流川,精彩的王牌对决,双方谁也不肯输上一口气,仙道的眼睛看着流川的眼睛,他们都专著于有对方参与着的篮球,年轻的汗水从自己身上滴下又在摩肩接踵间落在对方的身上。交错相叠的喘息,心跳,都是他们曾经快乐过的见证。就在他们握着篮球的时刻的快乐的见证。
可就是这样的快乐竟然也坚持不过17岁,甚至还没有短暂青春长久。
难道是自己毁了这份快乐?
“喂,狐狸,你没事吧。”樱木忽然推了他一把。
“流川枫啊,你脸色很差。”彩子也说话了。
三井在一边吃着冰淇淋自顾自的说:“很久没有见到仙道了。这家伙自从手术成功后就很少露面了。”
樱木小心的看了狐狸一眼,“狐狸,你知道吗?”
流川摇摇头,我为什么要知道。
流川回日本的消息已经传播开了,流川想:仙道应该也知道了,等忙过这一段,两个人真的该面对面的谈谈了。
不过,有一天却接到越野的电话,约他出去叙旧。流川枫从来想不出他和越野有什么旧可叙的。尽管如此,他还是抽空去赴约了。
越野迟到了,流川独自坐在黑暗的酒吧里喝酒,听着颓靡的音乐,毫无心情可言。
越野姗姗来迟,“对不起,我迟到了。”
很像那个人当初次次迟到,还次次都说的那么没诚意。
流川说:“没关系。”
越野和他客套了几句,流川直接问:“找我有事吗?”
越野低下头,好像在考虑措辞,“流川,你……没有什么要问我吗?”
流川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总觉得他的口气是引诱和试探,他和仙道事情还不用第三者来插嘴。他动一下嘴,不说话。
越野好像很惊异,在黑暗中抬起头看他,半晌说:“你……真的不想知道他的消息吗?”
流川马上从鼻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是他叫你来的吗?”
那个人果然还是放不开,想抓住自己吗。流川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又愤恨起来,为仙道企图得到他吗?
越野张开嘴,眉头皱到最紧的限度,呼出几口气后,他的声音显得颓然了许多,“你,根本配不上他。”满口的嘲讽。
流川哪里受的了这种气,嘴角牵扯了半分,站起身走了。
“喂。”越野在后面叫了他一声。
他停下来,回头听越野说:“最起码的你应该去看看他吧。”流川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一丝冷酷得近乎残忍的笑。
流川愣了愣,下意识的没有理会他,走了。
走到街上,正要开车。越野已经追了出来,“喂,流川,那么算我求你,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这一刻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了,肌肉坏死了的僵硬着。
流川无法会意,如果有机会自己当然会去看他,用的着别人这么严重来求吗?半天他说:“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越野点点头,“我带你去。”
流川考虑了好半天,也好,许多事情的确要当面说清楚的。
夏天的夜晚黑暗中带着几分气闷空气一浪一浪的在车窗外飘动,流川摇下车窗,让闷风吹散他额前的刘海。
“流川,那次,你……为什么要那么对他?”隔了很久越野阴沉的开口了。
2006…5…6 19:0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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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楼
流川不答话,这种事情他恐怕没有义务向别人解释吧。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伴随着冷笑,越野有些嘲讽意味的说,“你自己知道吗?”
流川觉得越野的声音变的非常怪异,平静的声浪下死命压抑着颤抖,他忍不住看他,看他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手牢固的握着方向盘。嘴边若有若无的带着讥诮的冷笑,眼睛却是忧伤的,在眼角部分却投影出阴沉沉的意味。
这样的表情出乎寻常的诡异。流川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到底想干什么?
车逐渐偏离了市区,越野越开越快,逐渐开到山路。
这条路好像是通向……
流川不能再沉默了,“去哪里?”他开口。
越野讥诮的笑容深起来,“不是去见他吗?你关心在哪里见到他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流川脑中灵光一闪,蓦然间明白过来。
他只觉周围的一切都在快速的向后倒着,一种类似于晕眩的感觉袭击了他。他抓住自己的裤子,怕自己不能冷静,他的手嵌进皮肤里。
调整到能够控制自己了,他冷冷的说:“停车吧!”
越野先是一愣,看他一眼。既而笑起来,“怎么?流川,不是要去看看他的吗?又改变主意了吗?”
流川坚持道:“停车。”
越野笑了起来,声浪下被压抑很久的颤抖瞬间迸发,使他的笑声听起来极为的刺耳。他加大了油门。
流川的手突然握上了方向盘,猛的向左边转去,嘴里还是坚持:“停车!”
越野卒不及防,无法控制车,急忙减速,把车停到路边。
刚刚的凶险和激动让两个人都心跳不止,就那样坐在黑暗的车里喘息了一会儿,觉得对方和自己都平静下来了。
越野听到流川嘲讽的轻哧了一声,拉开门要下车。
他只觉血一下子都涌向头顶,他忍无可忍的说:“流川枫!那次,他不过是去见你最后一面的。”
流川的身体僵在那里,空气凝固了不到一分钟。他的肩膀微微下沉,然后坐回来,黑眼睛盈盈的看着前方,没有半点表情。
越野冷笑着,鼻腔的酸意带出几分哭腔,声音怪异的有些恐怖了。
“你以为他去做什么,拿照片和你们的事情去要挟你?逼你和他在一起?流川,从你们认识,你一直是根据你自己的推测和判断来与仙道相处的,你要事情按着你的意思一直发展着,但从头至尾你都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他忍受你的怀疑和离开,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谁错了?到今天你还不至于说是他的错吧?”
“他为你一句话决定做那个只有20%成功率的手术,在你要求他为你争取生还的机会的时候,你大概没有想过他真的会活下来吧。所以你害怕了……”
流川异常的平静,气闷的风和越野的话似乎只吹动了他的刘海。但他眼中透露的却是绝望的黑色。
过了一会儿,越野轻轻的又开口了,无奈的哭腔被压制了许多,“那次手术的确是成功了。所以,他在那个夏天满心的希望,他其实并不天真,没有要你给他承诺什么,只是希望和以前一样,你能走进他的夏天。不过你没有,其实你放弃你的,也是他的最后一个夏天。后来在几个月后的复查中,查出了并发症和癌细胞的继续扩散,才知道先前的那次手术不过是延续了他生命一段时间,早注定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了。”
流川枫目光涣散,表情呆滞,整个人松弛下来。
“于是,他去美国看你。”越野隐忍了的泪水还是不期而至了,“他根本没有想从你那里得到任何东西,甚至连他一直想要的感情和承诺都不要了,他只是想再见你一面,看你一眼。只想让你最后一次感受他的爱。当时他对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诚心诚意的。而你却践踏他的感情,你和你父亲一起践踏他的感情,在他生命的最后把他的尊严剥得一丝一毫都不剩……你亲手把他的心拈碎了还给了他……一切都是你亲手做的……”
黑暗中看不太清流川的表情,他的黑眼睛很亮,闪烁着冰冷的蓝色光芒,流川开始明白,那个阴冷的寒夜,冷风充斥了整个屋子的寒夜,躺在地上的仙道对他说的那句话的意义了。
那个时候他那么清晰的说的是:
2006…5…6 19:0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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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楼
“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从来就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越野叹了口气,重新开动了车子,掉转车头往回开去。
车停在流川所在宾馆门口,越野说:“下车吧。”
流川的手轻轻扶在车门把上,吁了口气,他开门下车。
“流川。”越野又叫住他,对上他黑幽幽的眼睛,他一激灵的打了个寒战。
“仙道那里还有你的东西,如果你有时间去一趟他家吧。”
流川身体一直很僵直,清冷的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