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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案人用不信任的眼光扫城木一眼:“请你不要隐瞒,这样只会给破案制造困难。都到这步田地了,就是有难言之隐也应当说出来。”
“你可以这么说,但我无法回答。”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办案人转了话题,进一步问:“最危急的一刹那,从窗外飞进来的子弹把他打死了,而你得救了。是这样吗?”
“是这样。稍微晚一点点,我不是受重伤,就是死了。只是我还不知道那位救命恩人是谁。”
“噢,救命恩人……”办案人面露讥诮。在城木的立场上讲,那是救命恩人;但对警方说来,那是个务必追捕的杀人犯。按城木的心愿,警察署简直应该表彰那个杀人犯才对呢?
“那么,对这位恩人你有什么线索?”
城木茫然地摇摇头:“一无所知。”
“这就是说,你对要杀自己的是谁和解救自己的是谁,都提供不出任何情况。”
“是的。”
“这件案子尽是谜……”办案人忿忿地对身旁的两名同事咕噜了一句。
而这时,城木的脑际飞快地闪现出一个可怕的假设。
“埋伏在废工厂里的第三者,瞄准的并不是刺客,而是我!会不会是这样?玻璃窗是关着的,从外边认不清是谁的影子。把他的身影误认为是我的,这十分可能……
“假如是这样,那个人就不是什么救命恩人,而是要从外面谋杀我的凶手……
“在那一瞬间,我等于遭到两个杀人犯的同时射击。”
想到此地,双重恐怖使城木的身子都仿佛缩小了,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04章 戴墨镜的人
夜很深了。发生杀人案件的赤塚公寓四周,氛围不见弛缓。又有一些巡逻车陆续赶到,警方的戒备进一步加强。仍有不少过路人停步或下车围观。
离现场不远的路旁,停着小野原的赛德利牌轿车。
从消息灵通的堀田的电话里,得知鬼岛产业濒临倒闭的边缘后,小野原急于见到城木弄清真相,火速来到城木寄居的公寓楼。没想到这一带已处于戒严状态,只好驻车命高室下去探明情况。
不一会儿,高室喘嘘嘘地跑回来了。他坐到驾驶席上,回头对小野原报告。“经理,据说事情发生在城木先生的房间里。”
“什么事情?”
“杀人案件啊!带枪侵入的刺客又被楼外射来的枪弹打死了。”
高室受过刺探情报的训练。刚才也许是偷听了警车的联络电话,他把搞来的消息一古脑儿地告诉给小野原。
小野原听完,当即命令道:“你给我叫板井的车。”
“是!”高室扭开车内无线电对讲机的开关。
“板井接通了。”呼叫几声之后,高室将话筒交给后座上的小野原。
板井也是小野原的得力部下。发觉永坂的行动有可疑之处,小野原增派他和另一名部下驰援迹部。
“板井,你现在在哪儿?”
“现在正通过四号高速公路的千驮谷站前,车的状况良好。”
“好的,你赶紧和迹部会合。正象我担心的那样,今晚的交易大有文章。要严密监视永坂,不许放过他的一举一动!”
小野原简要说明了这边的情况。每逢板井车过隧道,通话就受到噪音影响。不过听到主子语气紧张,板井肯定不敢稍有疏漏。
等小野原讲毕,高室说:“经理,我再去探探动静,兴许现场会有新消息。”
“去吧。要加小心,别惹警察注意,他们正在搜查可疑人物。”
“明白。不过凶手哪能老在这儿转悠,怕是早溜了。”说着,高室跨出车外。
“那是当然的。”小野原也这样想。与此同时,他脑海里陡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脸来。
来赤塚的途中,在首都高速公路的高岛平出口,他的车卷在拥挤的车流里缓行。无意中,他侧首看了一下对面驰来的车流,视线和一个开白色花冠牌轿车的人碰在一起。那个人夜晚还戴着墨镜。
“这小子有股犯罪的味道。”凭经验,他当时产生了这种印象,但没加理会。那个人转眼便驶出了视野。
不知为什么,现在那个人的影象又冒了出来。
“备不住这小子就是打黑枪的。”他默想。
“据高室说,被害人拿着手枪。他准是想干掉城木。”小野原转过来猜测死者的目的。
城木手里有两亿元现钞,不速之客奔这笔巨款下的茬子,又吃了旁人的黑枪。
总而言之,抢钱是这件案子的根本。
不解真情的小野原自然要这么结论。事实上,情况更其复杂得多。他明白过来,尚须一段时日。
城木仍处于恐惧和迷惘之中。使他毛骨悚然的假设决非没有可能。他由警察嘴里知道,使前来行刺他的不速之客当场殒命的子弹,是从30毫米口径的来福枪里射出的。
“那支来福枪以为是瞄准了我。”城木现在更加确信。“幸好,那家伙把我逼到墙根儿上,自己坐进了转椅。我要是在窗户边再滞留一会儿,非成他现在的样子不可。”
如今警察已被惊动,再次遭来福枪狙击的忧虑诚然是减轻了,但被人暗算的直接原因到底理不出个头绪。
“凭心而论,事业上我有多方面的仇人。可是不约而同地派出两名刺客,又要在同一个时间谋杀我,至于吗?”这个谜城木实在难解。
“会不会和经理在电话里讲的事情有关呢?”他终于抓住了一条线索。经理只说是发生了重要的事,只字未谈它的内容。那时就想打电话向姐姐探询一下,却被持枪行刺的人逼住了。
城木要立刻见夏子,经与办案人说明,准许打电话叫她。
夏子正在她的酒店里,知悉弟弟这边搞成这种光景,着急坏了。
“我就来。”她慌忙说了一句便撂了电话。
夏子以最快的速度乘车赶来了。
城木将姐姐领入里面的卧室。这里也不时有警察出入,再也找不到更僻静一点的房间了,警方不准城木擅自离开住宅。
“多么万幸,圭介。你总算保住了性命。”一见到城木,夏子就泪滢滢的。
俏丽的和服笼着她那柔软的身段,虽已韶华将逝,依然显得风姿绰约。城木觉得姐姐的善感,更给她增添了几分丽质。
“终归是亲骨肉啊,她这么关心我的安危。”
对自幼丧母的城木来说,仅仅年长三岁的姐姐,给了他多么深挚的母爱啊。
“听我说,姐姐。这个事件我简直是莫名其妙……”姐姐来到了身旁,城木终于镇定下来。他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夏子听。
“姐姐,经理打电话那样慌张是什么原因?你知道点什么不?”城木期望地凝视着夏子细腻妩媚的面庞问道。
“这个……”夏子很快联想到一段情节。最近一次和鬼岛见面,是三天前的一个晚上。那天晚上,她感到鬼岛和往常不大一样,但如实告诉弟弟又难于启齿。
“姐姐!你好象知道一些。”城木敏锐地觉察出夏子的表情略微有点踌躇。
“不,没什么大事。”
“什么事都行。你讲出来,情况由我分析。给我讲讲吧。”
“说起来头几天和经理先生见面的时候,他的神经有点紧张,很兴奋。就是这么回事。”她避开弟弟的视线回答。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脸都发烧。不能和弟弟面对面地讲。
“怎么个兴奋法?请你详细点说说不好吗?”
“他说话心神不宁,一点也不冷静。”夏子若无其事地说。
其实,鬼岛的异常表现不在说话上,而在闺房中。
夏子是被约会到向岛的一家高级妓馆陪鬼岛过夜的。二人开怀对饮时,鬼岛和平日一样地微笑着,情绪挺好。
夜深了,二人一进卧室,鬼岛便粗鲁地按倒夏子。象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反多年一贯的温存体贴,而是再三纠缠。
“想不到你身体还这么棒。”夏子急促地喘息着说。
鬼岛在她耳边象是自言自语地说:“跟你相好十年啦,你是最好的女人……我还能搂你多久呢?”
“别说些让人泄气的话。”
正是如火如茶的鬼岛,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夏子深感不可思议。
“今晚我要尽情地占有你!”
朦胧之间,夏子似乎听见鬼岛在呻吟:“能够享受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的日子,也到头了……”大概是这样的意思。
一阵颠狂过后,夏子要求鬼岛解释这句话,鬼岛矢口否认。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单单是由金钱维系着,这个人打心眼里爱我。”夏子从鬼岛的言行中切身感受到这一点,毫未想过有朝一日将被抛弃的可能性。就当晚的劲头来看,他的精力和痴情,并不亚于年轻人。所以,夏子把鬼岛的失态之言,当成自己的错觉而置之脑后了。
但是,弟弟这儿发生的流血事件以及鬼岛给弟弟的电话,不能不使夏子在震惊之余对那天晚上有所联想。不过生性恬静端庄的夏子,说什么也没有勇气道破那一段闺房隐私。
城木想从姐姐口中刺探内情的希望落空了。
“杀人案的背景,随着警方侦破工作的进展,会逐渐水落石出的……
“经理出了什么事,也会在明天上午的会议上真相大白……”
现在,他只得将一切寄托于时间的推移。
此时此刻,小野原却置身于事件的进展中。
驰赴浅草的板井和另一名部下与迹部会合后,共同监视着永坂。他们和小野原用对讲机随时联系。
没多长时间,小野原在赛德利轿车里接到浅草方面的报告。
“这么深更半夜的,永坂要出去!有一辆白色花冠轿车来接他,开车的是个戴墨镜的人。”
霎时,一股电流传遍小野原全身。
“你们咬住那辆花冠,我们就来!”他几乎未加思索就下了命令。
小野原断定,城木——狙击者——永坂三者之间的线头,已经切切实实地连结起来了。
第05章 紧急会议
上午八时,在鬼岛产业公司第一会议室。
排列成コ形的会议桌两边,各坐着五名公司的头面人物。鬼岛经理坐在议长席上。
这儿专门用于举行高干会议。好摆阔气的鬼岛,对室内的陈设装饰不惜糜费,地面铺着琥珀色的长毛绒地毯,四壁镶嵌着胶合板墙围,镂花的天花板上垂下冕形水晶玻璃吊灯,桌椅也都是用上好木料精工制作的。
破例地一清早召集这个紧急会议,室内的空气自然十分紧张。与会者个个正襟危坐,屏息凝神地等待经理发言。
“经理要讲的是什么事呢?”坐在末席的城木圭介也惴惴不安地暗自忖度着。昨晚突然被卷入奇异的杀人案件,直至今晨,他的公寓房间里还有很多警察在忙乱。经向办案人说明必得出席这个要务会议,城木才获准到公司来的。
“八点整了,现在开会吧。”鬼岛的语声,打破了室内的沉谧,所有的视线一下子都集中到他的脸上。他已经有些拔顶了,眉头紧锁,拧出了深深的皱纹,显露出难以掩饰的苦恼和焦虑。以前他是个体格结实,气色红润,目光锐利,精力充沛的人,从不在别人面前有过这种计穷力衰的表情。看上去他十分疲倦。一宿不曾合眼的城木此时也觉得浑身无力,全仗着年轻硬挺着。而鬼岛是连夜从大阪赶回来的,六十多岁的人了,够受的。
“直接了当地说吧!”鬼岛环视了一下会场,“公司目前处在紧要关头,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能否存在下去也成了问题……”
此言一出,满座愕然,人人色变。
“经理,你让人摸不着头脑地说些个什么呀?”主管营业的细贝常务董事大惑不解地瞅着鬼岛说,“诚然,我们当前仍然营业不振,但是已经看得出有好转的兆头。你根据什么这样讲?”
座上静了下来,视线重又集中到鬼岛脸上,等他说出下文……
鬼岛产业公司是战争结束后不久,在不动产行业里堀起的。从国外归来的鬼岛相当有眼力,张手买进了东京市中心许多已成废墟的土地。相传他是把秘密带回国的来历不明的贵金属当做本钱的。后来,他的这家公司趁经济恢复和朝鲜战争之机捞了一把,膨胀起来。接着又在昭和四十年代①大做住宅,别墅地皮的买卖,再度发了大财。鬼岛押宝押正了。
“公司所以能有今天,全凭本人的力量。”鬼岛这样认为,也是这样公开对旁人讲的。他为人刚愎自用,整个公司成了他的独家天下。创业之初,也许他大权独揽便能运筹裕如,可是发展到鼎盛时期,公司拥有三千名职工了,他还是唯我独尊。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石油危机爆发了②。原材料价格飞涨,市场需求遽减,日本经济高速增长的副作用表面化了。鬼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