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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楼梯是铁制的,安设在大楼的外墙上。比光彦早一步赶到楼梯平台的大木从铁围墙上探出身,敏捷地打量着四周,寻找着男子的人影。
他随即大声喊道:
“逃到那边去了!”
光彦也朝着他手指的地面望去。虽然仅只一瞬间,但他确实看见一个黑影在建筑物的背后一闪而过。
南北走向呈长方形的公寓正面朝着东面,面对着一条虽昏暗却很宽阔的街道。约有2米高的围墙呈“コ”字形围着其他三面。在建筑物与围墙之间,是一块约4米宽的空地。光彦看见的影子从北侧的空地沿着围墙的内侧朝着南面的方向逃去。刻不容缓,开始追击。铁制的踏板发出迟钝的声响,划破着夜间寂静的气氛。
一跑下楼梯,两人便立即在楼房的拐角拐弯了。围墙的南端设有路灯,看得见楼房的另一头,但已经看不见那个人影。
一楼各房间的阳台都朝西面凸出。也许躲在阳台的底下,光彦弯下腰朝阳台底下张望着。可是,连一个鬼影也不见。
他站起身来时,大木已经跑到前面去了。光彦急急地追赶在他的后面。大木在楼房的南端拐角向左拐弯了。光彦大约在5秒钟后也通过那个拐角。
光彦立即停了下来,没有再往前冲。因为没有必要再跑下去。在公寓南门附近的道上,停靠着一辆出租汽车。汽车停靠的位置,恰好如同挡在大木和光彦的前面。
“我们在追一个可疑的男子,他跑到哪里去了?”
大木问司机。
一名中年乘客接过司机给的零钱正要走出车外。像是住在公寓里的居民。
“嘿,没有看见呀。”
年轻的司机不耐烦地答道。
下车的乘客也是一副狐疑的表情打量着两人。
“我也没有看见,出了什么事?”
“我在这里找零钱,汽车停了有二分钟啦!”
司机这么说着,关上车门扬长而去。光彦记住了车体上的公司名。
“奇怪呀,看来那小子躲在哪里了。难道躲在后院里,等着我们跑过去?”
大木转身返回。但是,光彦已经不想再去寻找了。
——我可以断言,后院里绝对不会有人。
光彦想道,但他感到无法讲得清楚。
男子的逃跑路线只有公寓的外墙和沿着围墙呈“コ”字形的通道。两人从一侧的出口追进去,而且另一侧的出口处停靠着一辆出租汽车。男子是在所谓的死路上消失的。
光彦跟着大木再次检查了现场。地面上没有堆任何积物,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躲人。惟一的空间朝着天空打开着,所以只有朝天上逃去,就是翻过围墙,或躲在阳台栏珊的内侧。但是,无论采用哪一种方法,在时间上来说,都已经来不及了。两名追击手紧逼在后。只要没有长翅膀,要在几秒钟之内从追击手的眼前消失,这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
我今天晚上怎么啦?简直像在做梦一样。在河岸边看见的怪异男子,难道也是幻觉?——
光彦在胸中喃语着,重新回想着今天遭遇到的事情,感到非常吃惊。
河边那个在皮肤上绘着彩色花纹的男子,只有光彦一个人看见。但是,人影突然消失的现象,大木也一起经历了。如此说来,这决不是幻觉。
光彦越来越感到迷惘。
3
那名穿着灰色大衣的男子拼命地狂奔着。两名年轻人正在分头追击着他。如果他们报警,警察马上就会在这一带撒下天罗地网。
现在男子的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逃离这里。在幽静的夜道上,他没命地奔跑着。
他向交叉路口跑去。信号灯变成了红色。然而,他已经无暇顾及信号灯了。他的脑袋显得很沉重,判断力也迟钝了。他想一口气穿过马路。
正在这时,一辆大型卡车带着轰鸣声闯了过来。以猛烈的冲势撞到了这个男子。卡车发出的急刹车的吱咋声,撕裂着寂静的夜空。
已经来不及了。男子那矮胖的身子像一个球被抛向天空,又砸在路面上,鲜血四溅,开始染红着他的短大衣——
因为发生了杀人事件,公寓里到处乱哄哄的。高宫纪子被勒死的尸体被人发现。接到公寓管理员的报告以后,大批的警察巡逻车聚集在现场。
开始的时候,是光彦和大木两人发现了尸体。他们向管理员通报,说发现一位可疑的男子。
管理员向纪子的房间里打电话,证实没有人接电话之后,便用备用钥匙打开了纪子的房间门。房门上安装着自动锁,如果从房门的内侧按着门把手关上,房门就会自动锁上。
纪子身穿睡衣,曳着被单倒在房间的一端。在靠近厨房的房间里,有几只瓷皿被砸碎,警方估计是纪子与凶手搏斗时留下的痕迹。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任何被翻找过的痕迹。
就在刚才,附近的交叉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被害人当即死亡。被害人的身份,根据他身上携带着的驾驶证,警方当场证实,他名叫“高宫洋司”,36岁。
赶到杀人现场的勘查刑警马上就发现,那名男子的姓与被杀女子的姓一致。请两名证人辨认男子的尸体。不出所料,从服装和体型来看,两人证明,与刚才逃跑的男子是同一个人。
杀人事件不久就结案了。翌日经过调查,内幕已经确定。
纪子与高宫洋司是一对夫妇。直到6个月之前,两人还在台东区共同生活。但是,洋司在经营一家饮食店,他从热衷于赌博转向酗酒,夫妇之间争吵不断。
纪子也许是不堪忍受丈夫的暴力,终于离家出走了。
“她准是因为找到野男人才逃跑了。我一定要找到她,把她杀了!”
高宫发狠地说道,开始拼命地搜寻妻子。他生活懒散,酗酒的量增加,甚至开始吸毒。据说,他听人说曾在这里看到过纪子,便经常在车站附近一带徘徊。
同时,纪子当上了化妆品推销员,开始独立生活,收入好像也很高。这天原来约好要去金泽出差,但到了出差当天,对方因故变更取消,所以她才回到家里,不料惨遭杀害。
案发的经过非常明显,高宫洋司已经找到了纪子的住处。推门进去将她勒死了。作案时间大约是在两名证人听到惊叫声的时候进行的。尸体经解剖后的结果,也与现场情况一致。
高宫洋司被两人追赶着落荒而逃,在红色信号灯时跑上了交叉路口,导致了车祸。因为凶手的飞来横祸,使案件告一段落。
关于两人证言中高宫洋司在公寓的后院里失去踪影这一部分,警察没有作进一步的现场勘察。倘若是追赶其他人,这还是一个尚待查清的问题。但是,此人是高宫洋司,事情就一目了然。
“两人也许是因何错觉,搞错了追击的方向吧?或者是出租汽车的司机与乘客没有看见从汽车边上跑过去的凶手?思想高度集中在找零钱上。”
搜查主任的这句话,给这一密室之谜,打上了休止符号。
4
光彦的头脑里还留有一丝牵挂,他无法释然。他对事件的经过非常清楚,男子在逃跑时瞬间消失,如此奇怪的现象,在他的心里形成了块垒。
要说他在内心里的牵挂,就是再也没有接到过那个委托人的匿名电话。监视对象被杀,光彦的作用已经结束,难道将他扔在一边了?
至于报酬,我已经拿过定金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吃亏的。光彦决定暂时在这房间里住下去。
案发后过了十天。
这天,光彦上早班,夜里觉得肚子里很饿,便约挚友雨田一起,去天野小巷附近的烤肉店里吃点心。
雨田是光彦的中学同学,大学毕业以后在广播局工作。光彦因吸毒被逮捕时,雨田亲自为他四处奔走,替他寻找辩护人,给他送东西等。
“文子君的消息,你还没有找到?”
雨田一提起西崎文子的事情,光彦便有着激奋。
“这女人很厉害呀,我一失业,她便躲起来不露面了。如果找到她。我不会放过她的!”
因为喝着酒,光彦的措辞也变得粗鲁起来。
“你别这么说,她也是一位很贤惠的女性,对你照料得很周到。难道不是吗?你去交坏朋友,还犯法被抓起来,你应该向她道歉才是呢。”
“她已经看透了我,对我死心了,只留下一封信就再也没有露过面,这不是太混账了吗?”
他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那股子暴躁。文子是一位性情很温柔的女性。和她在一起生活着时,是很快乐的。
“那么,你没有找下一个女人?”
雨田缠着他问道。他非常了解光彦的过去,光彦从十多岁时起就常常变换着女人。
“因为文子,我看见女人已经感到害怕了。何况,我也已经体会到单身生活的快活。”
光彦若无其事地说道。然而,这话,就连自己听来都觉得十分刺耳。有的时候,夜晚孤独会直透着他的胸膺。加上光彦缺乏生活的能力,他的身边总是需要一位能干的女性。我不找新的女人,难道我真的是因为看见女人害怕了吗?——
光彦扪心自问道。在来店里吃饭的有钱的顾客中,有不少女人向光彦频送秋波。若在以前,他准会很轻率地迎上前去。现在他已经做不出这样的举动,这也许正是由于他的身上在起着质的变化。光彦这样猜想道。
我已经是快到30岁了,难道一辈子像情夫那样过下去?他身上的自立心好像终于萌芽了。但是,令他憎恨的文子的面影,却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晃动着,永远也抹不去对她的思念。
因为我与她是相处得最长久的。——
光彦与文子一起度过了将近三年的岁月。作为光彦来说,与一个女人共同生活得如此长久,这是一种特例。它的影响,一直延续至今。
“听说你卷进了一桩杀人事件里。”
雨田向光彦的酒杯里斟着酒,换了个话题。
“报纸上还刊登了你的名字呢。”
“真没有想到,我竟成了证人。”
“你早就认识那个被杀的女人?”
“没有,我只是偶尔搬到边上那幢住宅里去住时才知道。”他曾发誓过要严守秘密,委托人的事,对朋友也不能说。
“那真是一段奇缘啊!”
雨田不由吐出这样一句话来。光彦皱紧了眉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光彦一追问,雨田明显地流露出狼狈的神情。也许因为喝醉酒的缘故,雨田的嘴里咕咕嚅嚅的。光彦对此勾起了强烈的好奇,便追问着雨田。
“原来我想永远不向人透露的,但现在当事人已经死了,想想也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了吧。”
他好像狠狠心似地讲道,“你们吸毒,向警察告密你们这个团伙的,实际上就是那个高宫纪子。”
“呃?这是真的?”
光彦简直不敢想象竟然还有着这样的背景。他睁大着眼睛注视着雨田。
“你们在团伙首犯的房间里沉溺于吸毒时,她是同一幢公寓里的居民,感觉到你们在吸毒,为了保护那里的居住环境,自然就报警了。”
在得知光彦被捕时,雨田利用工作上的便利进出警署,了解到案发的经过。但是,他为了不刺激光彦的感情,对谁也没有说。光彦因为有吸毒前科,所以这次案发就被判了刑。听着雨田的话,光彦这才发现自己处于一种非常尴尬的境地。
那天夜里,光彦回到住宅以后,专心致志地重新审视着事件的经过。
假如我和大木都没有发现凶手高宫洋司逃跑的人影,事件又会怎么样发展呢?——
翌日,纪子的尸体会被人发现。警察会在附近的居民中查找形迹可疑的人。我是最近刚搬到这里来住,警察会调查我的身份。
于是,我完全具有杀害纪子泄愤的动机。
警察会得到证据,证明我每天夜里都在监视着她的房间,若无其事地打听着有关她的情报。警察肯定会断定,我为了报告密之仇,才接近纪子。
我将委托人的事讲出来,想要消除警察的误解,但警察不会相信我吧?——
委托人从一开始时起,就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证据。
我在钻圈套!——
现在回想起来,大木让我先去追凶手,无意中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凶手是想让我背黑锅,所以用钱来引诱我上钩,让我为他垫背。——
按这样推理,凶手高宫洋司无疑就是委托人。
不对,这样的推理很离奇。——
光彦发现了其中的矛盾。委托人命令我监视纪子的房间,如果凶手是高宫泽司,按照正常的思维,他理应将作案现场放在人们看不见的偏僻处。
那么,凶手和委托人不是同一个人。——
光彦开始相信,在已经结案的杀人事件里,有着另一种秘密的内情。
要了解那个内情,就必须先查出委托人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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