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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个必要的前后巡视动作都不会做,后背完全暴露在外面。 啪!又一个家伙完蛋了!手指依然没有扣动扳机。我觉得很好笑,俩家伙明明快死了,居然作战态度如此认真,不断左右观察,还煞有介事地拖着枪匍匐前进。
在战场上做出这样的单兵技术动作只能说明他们日常训练的松散懈怠。想想我们居然被这种军队打得惨不忍睹、死伤狼藉,这莫名的怒火就直冲天灵盖。
右边阵地上不时传来冲锋枪短促的点射声。还有自己人,因为只有我们的战士才会在这样的战场上还保持短点射的习惯以节省弹药。
不着急干掉前面两个家伙,再跟一会儿,没准能堵上一窝。
跟在鬼子后面看够他们的丑陋表演后,我三步两步蹿到离他们不到二十米的堑壕弯道里。从后面揍是瞧不起自己,我要在正面交锋中宰掉这两个蠢货。
不用探头便能知道鬼子的位置,牛喘般的呼吸声能传出几十米远。待鬼子都快走到身边的时候,我猛然间挺身立在堑壕中央端起冲锋枪用英语大声喝骂道:“操你!”
枪没响!
子弹怎么没了!
我一个后滚落入壕堑。
愤怒地看着手中空空的弹匣,我现在简直是欲哭无泪,我徒然地伸手到腰间的弹匣插带里搜索。晦气透顶,身边连个手雷都没了!
鬼子嗷嗷叫着向我这边的堑壕疯狂扫射。M249机枪在鬼子手中轻快地吼叫着,雨点般的子弹打在我周围的护墙上迸出点点火星。追捕者眨眼之间成了猎物。我连滚带爬地跑向堑壕转弯处,心中感觉窝火之极。
这一回可真漫长啊。我翻了六七个沟,依然感到敌人追在我背后。
前面就是平地了,无路可退。我也实在跑不动了,眼睛一阵阵发黑。
敌人逐渐靠上来,子弹的弹着点也越来越靠近我趴着的位置。
一扬手,我把空弹匣朝鬼子大致的方向扔过去。那俩家伙哇哇叫着齐刷刷卧倒,半天没见动静后小心地查看我扔出去的是什么家伙。
当两个鬼子发现是空弹匣后一起大骂起来,直起身向我扑来。
我随手又扔出一块身边的泥土块,那边随即传来扑通乱响的卧倒声。隐蔽半天的鬼子再次被我激怒。黑暗中两个被一再戏弄的鬼子兵跳出堑壕大声地咒骂着冲上来。
现在只能看看有没有机会撩倒一个做垫背了。我挣扎着上好刺刀等待敌人。手发软,枪都举不起来了。
恍惚中我好像听到鬼子的战靴踏在堑壕顶端。一抬头,看见两个鬼子的身影,黑洞洞的枪口和他俩白森森的牙齿落入我的眼帘。没有办法拼刺刀,鬼子站在离我三米开外的堑壕高处。 我直视着这两个脸上带着蔑视笑容的鬼子,丝毫没有理会他们让我举起手的喝令。
无法容忍我脸上浮起的嘲笑,敌人走过来向我头部瞄准。
“想不到就这样交待在这里!”
我心中叹息一声,闭上眼睛。
枪响了,夹杂在夜晚轰鸣喧闹的炮火声中。
“怎么我没死?”我睁开眼睛,却发现手拿机枪的那名鬼子直挺挺地向堑壕里栽下来。旁边的另外一名鬼子慌忙转身面向刚才向他们开火的敌人。他刚刚开始转……
没有迟疑,我闪身躲过倒向我的鬼子尸体,把装上刺刀的冲锋枪像投掷标枪一样投向还站在堑壕顶端的鬼子兵。
冲锋枪顶端的刺刀直直地穿过敌人的后背。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鬼子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后俯身栽倒在地上。
一阵阵的头晕目眩中我感觉自己开始眼睛发黑,隐约中我听到老柳熟悉的嗓音。刚才的奋力一掷几乎耗尽我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我试着张嘴喊,但是张几下嘴,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发出。我的胃开始发出阵阵刺痛,靠着堑壕墙壁试图站起身来,大腿却开始不争气地痉挛着。
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地面滑落,眼一黑,我倒在鬼子的尸体上昏了过去。
《夜色》11(1)
恍惚中我感觉好像躺在夜空下松软的草地上,旁边的自来水龙头没有关上,正在潺潺地流着水。
“水!有水!我想喝水!”我好像听到自己近乎呻吟的微弱喊声,于是试图睁开眼寻找水龙头的位置,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眼睛。
“老卫,再坚持一会儿。”
旁边有人在我耳边轻轻说话。
是谁在和我说话?怎么好像离我很远?我还活着吗?我这是在哪里?
我昏昏沉沉地乱想着,各种各样的幻觉在我脑海里升腾,渐渐,我再次睡去了。
“他现在只是暂时性严重贫血和体液pH值紊乱,有些虚脱,我们给他注射些葡萄糖和盐水就没问题了。刚才我把一下脉,已经脱离危险了。同志,你就放心吧!”
是个女人的声音。我慢慢睁开眼睛。
“我们这是在哪里?”我终于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
“老卫,你醒过来了!嘿嘿。”
转头一看,是黄彪在我身边。
“这里是炮兵阵地,我们现在转移到他们的坑道里。”黄彪高兴地搓着手回答我,嘴巴高兴得都咧到耳朵边上。
“伤员都过来了吗?”我问道。
“一个都不少!”黄彪现在只顾傻笑。
我试图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还是浑身发软。
抬头看着坑道顶端的应急灯我喃喃说道:“那就好。”
“排长他们和一连十几个人也都安全撤过来了。”黄彪安慰着继续说道。
我的嘴里泛起一阵苦涩。一个加强营的兵力,五百多条汉子,加上伤员才只剩下一个排。只是一个白天的战斗啊!如果按今天这样的打法,用不了几天的工夫敌人就会长驱直入地与被我们围困的第八集团军群会合。到时候别说合围消灭敌人,我们这些还在外线苦苦支撑的部队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鬼子来个反包围。怎样才能抵挡住敌人如此凶猛的连续进攻呢?没有有效的后勤支援,我们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有水吗?”我问道。
女卫生员递给我一个水壶。我开始贪婪地大口喝着,溢出的水洇湿了胸前的衣服。
“外面情况怎样?”我向黄彪问道。
我抬表看一下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半,我已经昏迷两个多小时。
“不太好。敌人现在已经占领我们营的表面阵地,现在正向这里的炮兵阵地攻击。团里设置的第二道防线已经全面接敌,听炮兵连长说,我们团现在的防线被敌人拉长,要坚守住,难度更大。”
黄彪直直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这时,外面响起连珠般的爆炸声。 “老卫,你就在这里休息。我上阵地去。”
黄彪说完提起枪跑了出去。
我环顾着坑道里,这里是临时的伤员救护点,四周躺着炮兵连和刚从前面阵地转移过来的步兵连队的伤员们。我数一下,大概有四十多名战士。女卫生员正在角落里给一个战士固定炸断的腿部。医药箱放在卫生员的脚边,箱子打开着,里面的医疗器械在应急灯光下反射出淡淡的金属光泽。在坑道的尽头,一个靠墙坐着的战士在轻轻地咳嗽,旁边的卫生员正在拍击着他的后背,大概是喝水呛着了。
我的眼光定定地注视着角落里扔在地上的一顶钢盔上,钢盔的迷彩衬布已经被什么东西划破,钢盔的固定带浸满鲜血和灰尘,固定带已经有些发黑。我开始猜谁是这顶钢盔的主人。
一个战士急匆匆跑进来:“还有卫生员吗?赶快上阵地!”
两个卫生员没有发话,快速收拾完东西后跟随那个士兵消失在坑道尽头。
“上面紧张?”我着急地坐起来,感觉自己好像恢复些元气,只是腿有些发麻,于是我扶着床试图站起来。刚直起腰,感觉眼冒金星,不得不坐下大口地深呼吸。
坐在床边上,好半晌我才恢复清醒。
得上去!
我咬牙再次站起身来,这次不敢动作太快,慢慢地直起腰。离我不远处的角落里一把冲锋枪靠在墙上,我径直走过去。枪是完好的,弹匣里还有子弹。我转身寻找自己的钢盔,没找着。我拾起刚才看到的那顶带血的钢盔扣在头上向坑道外面走去。
路过坑道口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伤员手中的单兵夜视仪。
“老兄,能把你的夜视仪借我用一下吗?”我凑着笑容问道。
头上缠着绷带的伤员看了我一眼,把他的夜视仪递给我:“记得还给我。”
“没问题。”我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向表面阵地。
“穿甲弹!我要的是穿甲弹!快一点!”
刚走到坑道的尽头,我看见几个炮兵正在手忙脚乱地操作100毫米反坦克炮,一个士官正焦急地拍着手指挥他的炮兵班。
敌人占领对面的山丘后正从我们连队的阵地上用自动榴弹发射器压制我们炮兵的射击,透过夜视仪我隐约看见,敌人如同硕大蜘蛛般的坦克正翻上山丘顶端向纵深进攻。
“目标921米,放!”
士官指挥的火炮吐出一缕火舌,巨大的后坐力震得压在炮架上面的士兵弹起来,炮位上尘土飞扬。
“快!快!下一发!”
在士官的催促下,几个炮兵动作迅速地不停开火。
敌人密集的压制火力打在火炮阵位外面的水泥掩体上,崩出无数碎片。 “不用怕敌人!继续!目标934米,放!”士官声嘶力竭地指挥着火炮攻击。
我提着枪弯腰向半山腰的狙击阵地走去。
敌人步兵的机枪和自动榴弹发射器正向我们这里的阵地倾泻着弹雨,鬼子直升机当然不会错过这场表演,不停地绕着山丘顶部旋转开火。我们的表面阵地上现在已经是火光冲天,我头上戴着的老式夜视仪被干扰得几乎失去作用。
旁边一个卫生员背着个满身鲜血的战士匆匆跑进坑道,接着又是一个。
反坦克炮兵阵地上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看来,敌人是铁了心要在今晚突破我们团的防御战地。趴在堑壕里,我从夜视仪看见对面山顶上已经有好几辆熊熊燃烧的敌人步兵战车和坦克残骸。这个反坦克炮兵连的阵地位于我们步兵阵地的侧后方,可以打击敌人从我们步兵阵地左侧进攻的装甲部队。现在这儿成了前沿阵地,敌人源源不断涌上来的坦克和步兵战车正准备翻过被他们占领的步兵阵地向我们步兵团纵深阵地穿插。几门设置在右面阵地上的100毫米反坦克炮看来已经给敌人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反坦克炮的阵地构筑了厚实的钢筋混凝土掩体,火炮则深深地躲在掩体后面,虽然射界受到限制,但是敌人无法直接摧毁火炮,而且,反坦克炮本来就是打算直瞄射击的。
敌人炮兵联络员召唤的重型远程火炮的一群炮弹这时落下来,阵地瞬间被155毫米榴弹炮弹巨大的爆炸笼罩住。
我埋着头等待着炮击的结束。
掩体周围的泥土和枕木被炮弹的爆炸一次次地高高抛起又重重地落下。浓重呛人的硝烟在掩体里飘散,爆炸形成的冲击波激流卷扬着,掩体里好像在刮猛烈的沙尘暴一样。
等敌人这一群炮弹的爆炸结束后我抬起头。周围的景致让我大吃一惊,离我不远的一段顶部覆盖有工字钢的堑壕被直落在它上面的炮弹轰塌了,已经变形的工字钢直挺挺地立在堑壕里。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我们的战士,要是有,说不定会给这工字钢钉死在地上!
老式的夜视仪终于发挥作用了,山脚下正在蠕动的敌人步兵浅绿色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鬼子开始进攻了,设置在对面山头上的火力支援点不断地把小口径榴弹和迫击炮弹倾泻在四周的防守部队阵地上,更远处的自行火炮则压制着我们阵地四周援军可能经过的线路。
在这里方圆几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敌人的直升机已经没有多少来自地面的威胁,三架一组的直升机火力压制群在他们航空协调员调度出来的战斗空域里来回逡巡,试图寻找到可供一击的猎物。 我透过红外夜视仪看着黑暗中正在沿着堑壕和水渠向我们阵地接近的敌人步兵,由于被覆防红外作战服,鬼子步兵绿色的身影扭曲变形难以辨认。
“怎么敌人忽然变得头脑清晰起来?”
看着鬼子进攻部队有条不紊的战术动作,我开始感觉不妙。
按道理,经过一天的攻坚战,鬼子应该在进攻节奏上予以适当的调整。白天歇斯底里的进攻损失如此多的地面进攻部队,无论如何应该用后续梯队替换白天苦战一天的先头突击群,至少敌人应该暂时做出防御的姿态以争取休整和调整作战序列的时间,并且重新对他们早先确定的进攻路线上对手的防御情况进行侦察,拟订新的作战计划。
可是,敌人现在根本就没有出现掉换作战序列而出现的火力减弱或者哪怕是暂时的队形混乱的迹象。和早上开始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