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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决定要相信两兄弟平安无事地活在世上,反正也没找到尸骨。
其实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预感,早晚会变成这样。因为在月岭峰上,她清清楚楚地看见,天颺的颈子上有吻痕,之前在陈州可没看见。
早知这两人胆大妄为,可真没想到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想想真有些佩服。
这种结局,应该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吧?
这个扰攘、混乱却又紧抓著道德礼法不放的世间,对眼中只有彼此的人而言,一定是非常碍眼。况且两人的仇家都是一箩筐,要是三天两头上门吵闹,岂不大煞风景?
领悟到这一点,聂隐娘心情好多了;只是想到从此少了两个抬摃的好对手,不禁怅然若失。
过了很久以後,她才知道,原来某两个小孩把自己绑在追日箭上,一路被带到了滇缅交界的深山中,不但差点摔死,还险些被山里的部族拖去做祭品。
要逃过追日箭的攻击,若不是人间少见的大智大勇,只怕是万万做不到。但是不知何故,当她听到这消息,脑里浮现的只有两个字:「笨哪!」
至於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有空的人猜猜看吧。
(全文完)
雨霁 (背德之剑番外)killer
虽然不是清明时节,深山里的雨还是下个不停。滴滴答答的声音把破木屋里的沈默衬得更加响亮。
屋里连把椅子都没有,只能坐地上;虽然费心清理了半天,还是掩盖不了这屋子早该报废的事实。
两人隔著远远地坐著,其中一个在沈思,另一个默默凝视著他。
天颺的心情很不好。从扫完师父的墓以後,不,打从他们上山开始,他的话就越来越少。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没说话,只是一直望著窗外发呆。天翔感到一股淡淡的不安,还有不满。
从怒山的深谷回中原的路上,天颺也常常忽然沈默不语,或是跟他隔一段距离走路,每次总是让他非常疑惑,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惹他生气;有好几次他忍无可忍,几乎要跟天颺吵个落花流水;一回头却见天颺嘻笑如常,根本什么事都没有。日子久了,他也释怀了,明白了天颺并不是存心找碴,只是需要独处而已。
每个人都需要独处的时间,尤其是他老哥。
然而这次不同,他很明确地感觉到天颺有心事,而且是他无法介入的心事。这情况勾起当年天颺莫名其妙躲避他的那段回忆,让他加倍不快。
当然他也猜到了,跟他们回到故居有关。虽然天颺从未提起,他也知道,他们两人在这屋里曾有过很大的不愉快,而且还害死了师父。现在天颺正在忍受著愧疚的折磨,而另一个祸首,也就是他本人却毫无记忆。
天翔四处张望了一下,是有些熟悉没错,但是天底下这种破屋多得是,任谁都会觉得眼熟。
想想真是讽刺,当初他还大言不惭地说,只要回到从小生长的地方,见了师父的墓,他的记忆就会恢复。然而现在已经过了一年,人是到家了,也祭拜过师父了,脑子里还是只有一些零星的片段,也搞不清楚是真是假。
天翔有些沮丧。总觉得天颺心情不好是他的责任。
他是在气我吧?气我到现在还想不起来?
一定要想起来,这样才能分担他的痛苦。
既然这样,就来努力回忆一下吧。不过得向另一个人求助才行。
「以前下雨的时候,我们都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就像现在这样。」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听不出他的情绪。
「就这样?两个人对坐著发呆?十几年都一样?」
天颺点头。
「是吵完架才会这样吧?」
「怎么吵?你都不跟我讲话,哪吵得起来?」
是你不跟我说话吧?天翔心想。
「那是都用打的吗?」
天颺摇头:「我们从来不打架,练剑也只是点到为止,而且是用木剑。」
「没有好好比过?」
「没有。」
「那多无聊啊!」
「没办法,刀剑无眼,要是自己兄弟弄出什么损伤,岂不是终生遗憾?」就为了这层顾虑,虽然真的很想跟他好好打一场,天颺还是拼死拼活地忍了下来,忍到一看见天翔便手痒难熬。直到某件离谱的事发生以後,他才终於找到理由跟天翔正式开战。虽然手痒治好了,想想还是觉得不太划算。
话说回来,十几年从来不吵架也不打架的兄弟还真是少见。
天翔实在很难相信,自己跟他以前竟然感情淡薄至此,而现在却是如此的渴望他。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一年前他们两人被那支该死的箭带到怒山山谷中,只好千里跋涉回中原,一路上著实遇见不少稀奇古怪的事,也曾经穷到好几天没吃没喝,逼不得已只好去打劫强盗窝筹路费。也正因如此,靠著这一年来的朝夕相处,逐步填补了过去的空白。
但是,是不是有一块地方,永远无法填补?就像师父永远不能复活一样?虽然天颺从来不说,他还是知道天颺爱他。但是,也许有些过错,就算有再多的爱也无法原谅?就像他对天颺做的事?
看著他眉间淡淡的愁绪,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这么说来,我离家後你一定很开心了?」有点赌气。
「也没什么好开心的,只是房子宽敞些罢了。」
这是什么回答啊?也不会说些「会寂寞」、「很担心」之类的,没血没眼泪的家伙!
像是在回应他心中的抱怨似地,天颺淡淡苦笑:「只是,有时候会想,我大概是个很讨人厌的人吧!」
不是的。天翔摇头。并不是因为讨厌他才离家的,只是希望能变得更强大更耀眼,让他不得不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罢了。虽然记忆没有恢复,这点他倒是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是长久以来不变的心情。
天黑了,薄薄的被褥铺在地上有些湿冷,天翔随口提到要是能垫层乾草更好,没想到天颺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到弟弟惊讶的脸,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天颺只能苦笑掩饰:「这种天气去哪里找乾草啊?」
不行,不能再老记著那件事。都什么关系了,还来计较那些陈年旧帐不是笑死人了吗?
话虽这么说,睡梦中被亲弟弟袭击的惊恐,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消除的。
然而,情况不同了。他们现在已经不是随时可以分家拆夥的兄弟,而是紧紧相系,互许终身的伴侣,要是被这种事坏了感情就太不值得了。
忘了吧。那已经过去了。
只是,他还是想不出,向师父赎罪的方法。
日子过得越是幸福,越觉得对不起师父。
他们的幸福是用师父的血换来的。
虽然现在已经不会再看到师父的幻影了,并不表示他可以从此释怀,只是更显示了,他是多么自私的人。为了成就自己的恋情,连教养之恩都可以放一边。
在师父墓前,他真的羞愧欲死,连头都不敢抬,也不晓得该跟师父说什么。
「对不起」?「请您原谅我」?这种事有原谅的余地吗?
这一年来流落他乡,仗著武艺高强,他们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甚至在被他们打倒的强盗面前大方拥吻,毫无忌惮。但是随著逐渐接近中原,在可能认识他们的人面前,他总是小心地跟天翔保持距离。他不愿意让一些多嘴长舌之辈在江湖上到处宣扬,说无忧子教出两个乱伦的徒弟。
天翔对他的顾虑十分不以为然:「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搞不好我们根本不是亲兄弟。」
「胡说,娘生你的情形我记得清清楚楚。」
「说不定你是爹从外面捡回来的??」话没说完,脑门上挨了一记爆栗。
两人的被褥离得远远地,平常都是靠在一起睡,实在很不习惯。但天翔也知道,这里毕竟是师父的地方,还是收敛点好。
直到大半夜,仍是无法阖眼。起身看看天颺,显然也不是睡得很安稳,连在梦中也是双眉紧蹙,翻来覆去,好像被梦魇所困。
就算叫醒他,他还是会再作恶梦。所以??
只有一个办法。这是非常手段,师父(大概)会谅解的。
* * *
「喂~~起床了。」耳边有人吹气似地呢喃著。
他不肯张开眼睛,只是抗议似地轻哼一声。外面滴滴答答的声音吵死了,而且身下越来越冷,只有旁边一个东西是暖和的。肩膀一挪,更加窝入那温暖的所在,原本就已环抱的双手抱得更紧,生怕那温暖跑掉。
天翔苦笑。这小子平常狂妄自大,盛气凌人,睡迷糊的模样却是出奇的娇憨妩媚,光是看著这副慵懒表情,就觉得体温上升,再加上他这样紧贴在自己怀中,下腹已经开始有些蠢动了。
不行,现在不是发春的时候。
「天亮了,快起来!」
「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却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这两天真的很累啊!
天翔开始行动了。细碎的吻从额头延续到紧闭的眼睛、端丽的鼻梁、微微透红的雪白脸颊,最後来到耳边,轻舔著他的耳廓:「老哥,我是不反对继续这样啦,可是你再不起床我们就要被漂走了。」
漂走?什么漂走?这个奇怪的字眼唤回了他的意识,同时也感觉到旁边越来越冷,而且还有水声。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件事是,天翔又趁机赖到他身边了,而且正在努力地吃他豆腐;正要骂人,却发现第二件事:雨水正前仆後继地从屋顶上的裂缝涌进来,屋里已成了水乡泽国,天翔的空被褥已经开始航行了。
「啊!!!你为什么不早叫我起来!」
「我这不就在叫你了吗?」好人难作呀??
哪有这种叫法??「那你干嘛又偷跑来抱我?」
「冤枉啊,是你抱著我不放的诶!」
「????」
七手八脚地塞好漏洞,接雨水梳洗後,天颺板著脸啃著受潮的乾粮。虽然很明显地在生气,但是他通红的脸颊实在感觉不出什么魄力。
真的很气他又半夜偷袭,也不看看地点;但是紧搂著他的自己实在也没资格说话。况且他心里毕竟还是有些高兴的。
自己真是个大花痴啊,明明是专程回来反省忏悔的,结果还是那样贪恋他的拥抱。
天翔看著他的表情,心里暗笑。不过是抱著睡一晚,犯得著脸红成这样吗?又不是没做过更超过的事。说到这个,真的好几天没做了,苦啊??
很显然地,待在山上这段期间里是别想了。
像这样枯坐在漏水的破屋子里,一天到晚回忆那些不愉快的事,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不过他可没笨到对天颺说这些话。
不晓得还要忍受潮湿的被褥跟难吃的乾粮多久,越想越觉得心头沈重。
聊可堪慰的是,过午之後,下了整整两天的大雨总算停了。望著仍然阴沈的天空,松了口气。
「我又新创了一招,要不要使给你瞧瞧?」
天颺挑眉:「笑话,怎么能错过呢?」
天颺本来打算把飞龙神剑掌传授给天翔,但天翔一来见识过他教剑时的恶形恶状(而且教得也不甚好),不想再自讨苦吃;二来不甘心矮他一截,因此一口回绝,决意要自创一套剑法,跟他分庭抗礼。他既然这么说,天颺自然也懒得逼他了。
屋外十分泥泞,但天翔毫不在意。
「我这招叫做『腾龙斩』,待会你自己小心点。」
开始缓缓地舞著剑招,动作虽慢,却是绵绵密密,坚硬的青铜剑竟化成千万条柔软的长蛇在他身周舞动,毫无破绽。
天颺原本觉得这剑招虽高明,却没什么突出的地方;随即他注意到,天翔的步法始终踏著一个小小的圆圈旋转,一步也不曾出界。剑尖所到之处,逐渐带起剑气,随著天翔的动作加快,剑气也越来越强劲,呈螺旋状上升,有如带著飞龙升天的旋风。
天翔越转越快,正当天颺快要看得头晕时,天翔忽然脚尖一点,窜起约半尺,在半空中一个大回旋,只见一道白光横扫全场,除了天颺以外,以天翔为中心,方圆三丈内的东西无一幸免。天翔落下地来,没有一丝摇晃或晕眩。地面的积水被凌厉的劲风扫过,纷纷冒出了雾气。
天翔觉得十分满意,正在期待天颺赞美他的时候,却见哥哥双眼圆睁,惊骇地瞪著他身後。
回头一看,只见一株半大不小的杏树断成四截,正缓缓地倒地。
「那棵杏树是??师父的心肝宝贝??我还想把它移到师父墓前,让师父赏花??」
「啊??」天翔大惊失色,他本来只想用天颺最喜欢的剑术博君一笑,没想到适得其反,闯出祸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忘了??」
天颺一咬牙,狠狠地背过身去不看他。
天翔真的受不了了。只不过是无心之失,犯得著这么激动吗?都已经赔过不是了,还要他怎么样?把树黏回去?
深吸一口气,强忍著怒意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经过这么多大难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