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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悟卷起羊皮,说:「这图谱是先师的遗物,刘悟本是宁死也不愿转手,但少侠既是剑神的传人,送给你也无妨。只是有件事必须趁这机会彻底解决,尊师对本官素来有些误会??」
天颺打断他:「对不起,我师父对你没有误会,我跟你今天第一次见面,更不会有误会。世上唯一对刘大人你有误会的,只有尊师李师道大人。」
聂隐娘插口说:「尊师是李大人的好友,李大人壮烈战死沙场,尊师会难过也是人之常情,但也不该借题发挥,迁怒刘大人。」
「大姐,要是你跟刘大人同流合污,这种废话也不用说了;如果你是新来的,最好去把事实打听清楚再开口。」
聂隐娘沈默了。她绝对信得过刘悟的为人,所以才舍命相护,但正如天颺所说,她投效刘悟不久,很多前因後果都不甚清楚,关於刘悟、李师道、无忧子间的恩怨,她也是刚刚才听刘悟说明,因此现在不想跟天颺逞口舌之争。
「刘大人你是打算怎样?是要拿回兵符,还是要为了张一辈子也看不懂的图谱当个没兵符的元帅?」
刘悟叹了口气:「刘悟身受朝廷重托,当然是兵符重要。图谱在此,请少侠来取吧。」
天颺摇头道:「没这种事,你拿过来给我。」聂隐娘正要发作,天颺便指著她说:「还有,麻烦大姐把剑丢掉,再後退十步。」
聂隐娘手按剑柄:「你休想趁机加害大人。」
天颺高举兵符,说:「你敢妄动一下,我就让兵符回归尘土。」缓缓催动掌力,掌中逐渐冒出白烟。
刘悟抬手阻止他:「不可!请聂姑娘照办就是。」聂隐娘狠狠地瞪了天颺一眼,还是照他的话做了。
天颺说:「刘大人,请过来拿兵符吧。」刘悟手持羊皮卷,一步一步朝天颺走去。
--过来吧,刘悟。我马上送你去见我师父。
──有没有误会,你自己跟我师父说吧。
刘悟走到天颺面前,双手递出羊皮卷:「少侠,请!」
天颺右手去拿图谱,笑著说:「刘大人真是太客气??」话未说完,左手已一掌朝刘悟胸前拍了出去,掌上用了十成功力,决意将刘悟立时毙於掌下。
不料他快聂隐娘更快,一见他伸手接图谱,立刻从腰间抽出一条十来丈的长鞭,她挥出长鞭,卷住刘悟腰部,再使劲一扯,当天颺出掌时,节度使刚好整个人凌空朝後飞去,因此势如破竹的一掌仅轻轻碰到他胸口,没能打实,刘悟口吐鲜血,却没受到致命伤。由於天颺接图谱时没拿稳,图谱竟又跟著刘悟被拉了回去。
天颺见突袭失败,不假思索立即将手中兵符当成飞镖射出,聂隐娘踢起一颗石子击向兵符,二者在空中相撞,石子裂成二半,兵符却只是攻势稍缓,仍然笔直飞向刘悟。聂隐娘连忙伸手去接,总算在兵符插入刘悟心口之前接住,手掌上却已擦出一道大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天颺脚下使劲,挺剑飞向刘悟,半途中忽然听见身後的飞飞一声惊呼,一道身影从旁冲过来,一剑朝他刺出。天颺急忙变招攻向来者,二剑相交,对方已掠过他身边,挡在刘悟身前。他一站定,头发立刻掉了一大片下来,弄得满地都是发丝。这是刚刚被天颺的剑气削过的结果。要是他动作再慢一些,不要说头发,只怕半边脑袋也下来了。
这人正是妙手空空儿慕天翔。
天颺早料到他会出现,心情还算稳定,但是眼看快到手的图谱又错过了,实在忍不住火冒三丈。
他冷冷地说:「哟!你还活著呀。这回是专门来让我实现上次说的话吗?」
空空儿仍是一副陶土面具般的表情:「可惜,这世上能装我的棺材还没有钉好。」
「无所谓,」天颺说:「天地为棺也是挺诗意的。」
空空儿瞄了刘悟手上的羊皮卷一眼:「我没那闲功夫谈诗,接下来要忙著练剑呢。」
天颺咬牙道:「你去跟阎王学剑吧!」刷地一剑刺了出去,天翔略为侧身,反手一剑直劈他面门,天颺及时竖直剑身抵挡,向外一格汤开来剑,立刻回剑刺他咽喉,天翔向後滑开一步避开,又是一剑刺出。
天颺先前虽然已下了一番功夫收敛心神,一旦开打,过往所受的种种侮辱,瞬间全涌上心头,怒火顿时一发不可收拾,什么刘悟、聂隐娘、图谱全抛到脑後,全心要将这小子碎尸万段。天翔在打斗时向来是出奇的冷静,即便面对暴怒的哥哥,也仍是眉头不皱一下,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情,但出手却是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就算他想留情,只怕也由
不得他了。
聂隐娘在昨夜二次交手中已看出这二人颇有渊源,却没想到他们竟会在敌方的自己和刘悟面前生死相搏,不禁感到万分错愕。飞飞才刚知道空空儿是天颺的弟弟,也知道他们兄弟有些不痛快,但看见天颺真的跟他卯上了,也是目瞪口呆。
这时四周传来呼哨声,打得昏天黑地的两兄弟心里一震,立刻停手;一回头只见土地庙四面八方全围上了官兵,总共约百来人,每个人都是拉满长弓,利箭上弦,瞄准了在场的盗贼和杀手。原来刘悟已备好了军士,依著吩咐的时间前来支援。
聂隐娘扶著刘悟站起来:「现在换我问问你们几位,是要乖乖弃械投降,还是要被射成蜂窝?」
天颺端详了一下情势,还剑入鞘,哈哈一笑,说:「刘大人也太小题大作了,我只是跟大人开开玩笑,何必连官兵都调出来呢?又不是在打仗!」
刘悟说:「原来你把本官打到吐血,也是在开玩笑。」
天颺搔著一头乱发,笑道:「不好意思,玩笑开得过头了些。可是我是说真的,我只不过闲著没事干,来陈州玩玩,没想到误交损友,随便给我乱出馊主意,害我闯出这么大的祸来。」
飞飞作梦也想不到他居然会说这种话,冲到他身边叫道:「你胡说什么!」
天颺一伸手便扭住了他,对刘悟说:「刘大人,就是他,是他教唆我去偷兵符的,所以他是主谋,要杀应该第一个杀他!」
飞飞拚命挣扎,面红耳赤地叫:「你??你居然是这种人!」
天颺拎住他後领,笑道:「你少废话,乖乖领死吧!」说著将少年整个人提起,往後猛力一抛,抛出十余丈,口中叫道:「跑!快跑!」
飞飞落在土地庙屋顶上,听见他喊的话,先是一怔,随即回过神来,脚底一点,一溜烟窜下了屋顶,众兵士连忙拉弓瞄准,哪还有他的影子?
一名军官叫道:「快追!」刘悟扬手道:「不用了,追不上的。」
聂隐娘笑道:「骤雨狂颺,好义气。」
天颺方才谄媚做作的狡滑表情顿时消失,冷冷地说:「别会错意,我只是先把碍事的人赶走,杀起人来才会顺手。」
聂隐娘蹙紧了眉头,她深知这二人功夫厉害,军队若跟他们正面冲突必然会造成许多无谓的损伤,回头望著地上的剑,打算自己单挑二大高手;谁知带队的统领急於立功,不待刘悟开口即下令道:「保护大人!放箭!」聂隐娘连忙大叫:「且慢!」然而几百支箭已经雨点似地向剑神的传人们射出去了。
二人非但不闪躲,反而不约而同全速冲入箭阵中,手中长剑在身周舞成密不透风的剑网,几百支箭纷纷被削断坠地,竟没一支碰得到二人。二兄弟脚步不停,一路往士兵阵中冲去,士兵要再上弦射击已来不及,一眨眼已有数十人倒地。霎时间军心溃散,其他的士兵开始丢下弓箭逃命,场面乱成一团。
刘悟眼看这样下去会全灭,立即朝二人大叫:「二位少侠!还想要图谱吗?」天颺天翔一听见「图谱」,都是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刘悟高举羊皮卷,说:「图谱在此,你们来拿吧!」说完便使劲将羊皮卷朝远方掷出。他原本力气就大,这次手上更是用了十足功力,掷得又高又远。只见羊皮卷在空中划了道完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入了河里。
天颺天翔想也不想地跟著扑进了河中,天颺抢先抓住羊皮卷,天翔伸手来夺,天颺一拳挥了过去,二人顾不得自己正身在急流中,再度大打出手,一转眼便被浊流冲得无影无踪。
第四章
小溪出了山谷数里,水势稍稍缓了下来,二人摆脱了急流爬上岸,都是双手撑地,趴著不住喘气。
天颺的剑早就被河水冲走,但他手中仍然紧抓著剑谱。天翔同样手无寸铁,他的眼睛也是紧盯著剑谱不放。等到气息稍微平顺下来,他立刻又飞身上前抢夺,天颺侧身避开,接下来又是一阵扭打。
二人都是自幼习剑,拳脚功夫不甚灵光,而天颺右手要保护羊皮卷,只有左手能攻击,情势更加不利。他脑中闪过刘悟的招数,有样学样,将羊皮卷抛出二丈之外。天翔飞身去抢,天颺腿一扫将他绊倒,扑上去一阵猛攻。
打了许久後,二人脸上都挂彩,而且筋疲力尽,却都不愿罢手。然而他们打得太专心了,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草丛里躲著一个人,那人本来在睡觉,被他们打架的声音吵醒,现在正张大了眼睛偷看他们。
天颺开口了:「妙手空空儿,你这回八成领不到魏博的赏了。」天翔说:「领赏事小,早点拿刘悟的头跟图谱去祭师父比较要紧。」
天颺冷笑:「你还是直接去伺候师父比较快吧!」
草丛里那人一听到「妙手空空儿」几个字,全身一震,转头偷偷摸摸地爬了开去。
二人打得正激烈时,忽然一张大网当头罩下,把二人紧紧裹住,摔倒在地。
天颺回过神来,赫然发现自己仰躺著,天翔则脸朝下压在自己身上,顿时大惊失色,可怕的回忆一瞬间全涌上心头。直觉地伸手想推开他,谁知天翔动作更快,他还没出手,天翔已经猛地跳起来,好像天颺是一锅沸水会烫著他似地。无奈网子捆得太紧,马上将他弹回来,天翔连忙双手撑地支住上身,才没又趴回天颺身上。虽然如此,这种姿势已经够尴尬了。
天颺环顾四周,只见周围黑压压站了三四十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带著刀剑,显然也是江湖中人。两旁各站一名年轻男子,用力拉扯著一条粗绳,将大网束紧。天颺怒喝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人群中走出一名青年,中等身材,相貌平凡,态度倒是十分趾高气扬。他回头问身旁一个小个子男人:「哪一个是妙手空空儿?」小个子指著天翔说:「是他!我听见另一个喊他空空儿。」他正是刚才躲在草丛里的人。
青年神气活现地对天翔说:「妙手空空儿,你这个杀人恶魔,今天我欧铁城率领除恶军不远千里而来,就是要替武林除害,惩治??啊!」讲了一半的话变成惨叫声,因为天颺拾起一颗石子朝他掷去,不偏不倚地打中了他的鼻梁,顿时血流如注。欧铁城捂住鼻子,指著天颺叫道:「你??你!」
天颺骂道:「我管你铁城铜城!我跟他还没打完,你们冲出来搅和什么?不分青红皂白把人网住,懂不懂礼貌?还不快放开!」他生平最恨打架被人打扰,尤其眼看飞龙神剑掌的图谱就在眼前,这些人偏跑出来坏事,当真是七窍生烟。
欧铁城跳脚大骂:「我是智德山庄的少庄主,你这臭小子敢对我如此无礼!」
天颺道:「智德山庄是什么?听都没听过,倒是江湖上从此多了个智障山庄了。」欧铁城当场就要冲上来跟他拚命,旁边的人连忙拉住他。
一名老者走上来,对天翔说:「阁下可是妙手空空儿?」
天翔冷冷地说:「先把我放出来,再给我一柄剑,我马上让你知道我是不是。」他的眼神仍是一贯的冰冷,却透出一股凶猛的杀气,老者和其他人都不禁後退了一步。
老者定了定神,又说:「你既不否认,那我们也不客气了。妙手空空儿,你杀人无数,满手血腥,早已引起江湖公愤,对被你杀害的二百多条人命,今天你得要做个交代下来。」
天翔讶道:「二百多人?这么多个?真的吗?那我以後可得提高价码了。下回谁敢再拿新手的价钱哄我,我非要他好看不可!」在场众人脸上都浮现怒色,那老者也露出嫌恶的表情,冷冷地说:「你不用死鸭子嘴硬了!」
旁边一个中年人问:「严总管,另一个怎么办?」
欧铁城说:「当然不能放了他。看他那副嘴脸,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颺说:「那当然,要是变成跟你一样的好东西,下半辈子就不用混了。」
被称为严总管的老者按住又要发作的欧铁城,说道:「阁下该不会是空空儿的同夥吧?」
天颺怒道:「大叔,你是眼睛花了吗?没看见我跟他在打架?谁是他的同夥!」
他的忍耐已经快到限度了,跟天翔二个人被捆在网子里,虽然身体没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