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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罗草
“在想什么?为什么种表情。”
“没……没想什么。”潘达低着头,喃喃道。他忽然想到什么,抬眼直视兽人,露出腼腆又有些紧张的笑容。
“过可以在部落里学习草药,那个……那个……”
“放心,已经和安打过招呼,随时可以去他哪。”亚瑟扬起嘴角,正要拉住潘达的手,却被对方警觉地挣脱开。
“、现在就去找安!”慌慌张张丢下么句,小熊头也不回地跑开。
亚瑟慢半拍,不留神便让小熊给溜。他的手错愕的僵在半空中,瞪眼望向匆忙逃跑的小家伙,心里别提有多懊恼——他的小家伙看似单纯,偏偏有的时候却别扭极。早知道自己开始就应该强硬,也不至于事事都让亚历克抢先。
……
小熊匆匆忙忙跑进木屋,安正在碾磨草药,见是潘达倒也不意外。他的脸色比早上好许多,看来洛克并没有再来打扰。
“怎么跑得么急?是不是亚瑟又捉弄。”
小熊先是头,然后又慌忙摇头。对上安脸然的表情,窘的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跟亚瑟没什么。们只是朋友……、们都是雄性……”
“呵呵,不个。”安招招手,示意小熊过来,“里有些草药,能出它们的名字吗?”
潘达倾身上前,只见桌上摆满各种各样的花草,甚至还有树皮和小型的昆虫。他念出部分花木的名称,但还有很多是他从没见过的。
“很不错,片平原的植物几乎都认识。”
安的赞赏令潘达不由自主红脸。他憨憨地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也不是,还有很多植物没见过。”
“没关系,可以慢慢学。”安拿起手头株暗红色、结满小果实的植物,给潘达做示范。“是甘罗,它的果实有退烧的功效;然而它的叶子却正好相反,嚼下能令人身体发热。”
“甘罗的果实和叶子……嗯,记住!”
“很好。些是石莲,它的茎生长在……”
从那之后,潘达便在安的木屋里住下,顺便学习各种草药的用途。亚瑟知道以后别提有多后悔,他几乎每都会跑来安的小屋,却总被潘达以各种理由避开。
经过几的观察,安也对潘达个学生满意极。有他的支持,小熊更加不用忌惮虎视眈眈的大老虎亚瑟。安做为凯恩不在时、兽人部落的代理族长,完全有权利可以下令不许亚瑟‘私自’掳走小熊。搞的亚瑟郁闷不已,悔得肠子都快青。
,安外出采药,潘达便和往常给花草做分类。冷不丁颗小脑袋就从窗户里冒出来。
“嗨~~”柯瑞尔打着招呼,露出甜甜的笑容。“熊熊,还记得吗。”
潘达连忙头,打开门让柯瑞尔进屋。对方先在门外左顾右盼好会,见没人注意,才快速闪进屋,接着小心翼翼把门带上。
“啊——”见屋里还有人在,小人鱼失望的叫出来。
竹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碧色的眼睛上下打量扰他好梦的家伙,打个哈欠后,翻身又继续睡觉。
“他……他是竹子吧,睡在房梁上不会掉下来吗?”
惊讶过后,小人鱼立马露出好奇的本性。小步跑到竹子安身的房柱下,伸手就想触摸对方青翠色的蛇尾。
“竹子那里凉快。别摸!小斑会咬的。”
“小斑?”
潘达头,‘咚咚咚’跑过去,把张牙示威的青环小蛇抓进怀里,然后拿起竹子截凉凉的尾巴,交到柯瑞尔手里。
“谢谢。”小人鱼扑哧声笑出来,轻轻抚摸光滑的蛇尾,在主人的抗议声中,又将那截尾巴小心缠回房柱上。
“来有什么事吗?安不在,他——”
“没关系,是来找的。”柯瑞尔上前步,伸手就拉住潘达的手。柔嫩纤细的手指,带着微凉滑腻的触感,如本人甜美的笑容,美好的令人难以抗拒。
就是雌性的手……好小,也好漂亮……
潘达有瞬间的恍惚,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早已被柯瑞尔牢牢握住。
“有件事情要拜托!……有没有种能令人发热的草药……嗯,就好像是发烧的那种。”
“有是有,可是……”
“拜托拜托,给吧~~”带着撒娇般的语气,小人鱼使劲摇晃潘达的手臂;再加上那双闪动着哀求和期盼的大眼睛,令潘达觉得拒绝对方是件很残忍的事。
甘罗草的叶子对人无害,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有种草药,需要用它来做什么?如果身体感觉不舒服的话,还是等安回来检查下比较好。”
“没有没有,只是——”他身体好的很,才没有不舒服。那种会让人产生‘生病’错觉的药,当然是用来引安迪奥上钩的!他才不相信那家伙回去呢!
“知道……需要长时间呆在水里,但时间久,总会觉得身体冷冷的不舒服。”柯瑞尔脸不红、心不跳地圆着谎,长长的睫毛如羽扇般扑开,闪烁着光芒的棕色眼瞳就么眨不眨盯住对方,只看得小熊面红耳赤、外加心跳加速。
“……好吧。给,是甘罗的叶子,记住别嚼太多。”
“谢谢~~”小人鱼抱着叶子欢喜地跑开。潘达远远望着他,不禁回味起刚才和柯瑞尔接触的瞬间:纤细,柔美,又充满活力——就是雌性。熊族长的没错,他们果然是时间上最美丽的生物。就连自己面对柯瑞尔都止不住心动,亚瑟定也是吧……
甩甩头,潘达决定不再去想个问题。他努力集中精神,将全部精力放面前的草药上;却发现无论如何,思绪都不受自己的控制,无法安静下来……
他已经尽可能的避开亚瑟,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却还是乱……
下午,安就回部落。竹子几乎整都在睡,大概是晚上累坏。潘达心虚地将草药摆放在安的面前,低着头不敢看对方。
安似乎有心事,只是草草潘达几句,然后转身进屋,好半都没出来。隐隐约约,从他屋里传出摔东西的声音。
潘达跟安相处久,多少也能猜出事情的大概。他琢磨着,安肯定是又在采药途中遇上洛克。
“安!安!不好!”族人风风火火闯进小屋,路上高呼安的名字。“柯瑞尔出事,快去看看!”
潘达听,正要和对方只是甘罗草的功效,要他别担心;却见那人焦急慌乱的脸色,心下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尾随着安匆匆赶往柯瑞尔的住处,进门,潘达眼就看到亚瑟——兽人板着张脸,将柯瑞尔小心翼翼搂在怀中。那幅画面就像把利刀,正中潘达的心口。
“怎么样?”
“他服甘罗的叶子,情况很危险,已经尽力控制住他的体温。”
安头,将昏迷不醒的小人鱼从亚瑟手中接过。潘达立刻跟上前帮忙,触摸到小人鱼的肌肤那刹那,他惊恐地发现,对方的身体冰冷极!就像是没有生命的反应,尸体般冷冰冰的温度。
——那双手、那双手握住自己的时候明明还十分的温暖!潘达不明白,仅仅才几个小时过去,事情为何就变成样!
内疚
潘达个人孤零零坐在门口,耷拉着黑色的小圆耳朵。他没有和其他人起赶往圣地,内疚和恐惧的情绪,正在深深啃食他的内心。
潘达从来不知道,原来人鱼的体质和其他兽人不同;他更加不知道,甘罗的叶子对人鱼来是毒!
他真的不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安柯瑞尔的情况很危险,必须立刻送去圣地。潘达不知道所谓的‘圣地’在什么地方,有何用途。他只依稀记得,自己触碰到的肌肤很冰很冷,无生气……潘达很害怕,他立刻放开柯瑞尔的手!接着他便看见亚瑟越过自己,紧紧地、紧紧地握住那双冰冷的手……
头脑片空白,潘达步步往后退,直到脚跟抵到门框,身后无路可退……他眼睁睁看着亚瑟跑出去,怀里抱着脸色苍白的人鱼,连看也没看他眼,就那么直直跑出去。
潘达不记得安对自己什么,他眼里只有亚瑟匆忙离去的背影,再也容不下其他。
夜很深,凄迷的月光,透过黑压压的云,冷冷照在地上。伴着划破空的闪电,在轰隆隆震耳的雷鸣中,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鬼使神差般的,潘达站起身,缓缓走进雨幕之中。冰凉的雨水,很快打湿他的银发,顺着纠结的发尾落下,激起颗颗晶莹的水花。
后悔与内疚,强烈的连暴雨都无法冲刷掉,牢牢的贴在每寸皮肤上。潘达抬起头,眼前除雨帘下漆黑片的森林和空荡荡的部落,再无半个人影。冷雨不断地打落在脸、手臂、胸膛之上……潘达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他不禁打个哆嗦。听着耳旁呼啸而过的风,他挪开脚步,地,离开柯瑞尔的木屋。
“竹子……”远远的,潘达停住脚步,望着亚历克的木屋,没有再前进。
他听到竹子的话声,依旧清清冷冷的,却没初来乍到的时候、那种强烈的敌意。接着他又听到亚历克的声音,带着宠溺和温柔的语调……就像是亚瑟,正笑眯眯面带笑容,边摸着他的脑袋,边喊他‘小熊’。
潘达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安的木屋。他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木然地站在门边。
突然抹白影划过眼角,太过迅速极,仅仅只能捕捉到道残影。潘达猛然抬起头,双目毫无预警,望进双焦急的碧眼之中——
安迪奥连气都来不急喘,把抓住潘达的肩膀,迫不及待劈头就问:“安呢?柯瑞尔呢?他怎么样!他在哪?”
睁开有些迷惘的双眼,潘达看清楚来人——正是白来找柯瑞尔的年轻狼族。
“在……圣地。”话出口,小熊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的厉害。
安迪奥二话没,立刻变身为高大的白色巨狼,箭般驶冲出部落,直奔东北方向的圣地。
“等……等等——”潘达突然顿悟,大叫着追赶对方。然而白狼的速度实在太快,出部落没多远,潘达便被他远远甩下。
黑暗阴霾的地间,只剩那缕白色的影子,渐行渐远,消失在视野中……
潘达突然产生种被所有人抛弃的错觉。他茫茫然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哗啦啦的雨,近乎悲泣,打破无声世界的静谧。
有某种东西从心底翻涌出来,模糊双眼,也模糊眼前的切……依稀间,潘达感觉股不同于雨水的温暖热流,从眼角溢出,轻轻滑过他冰冷的脸颊……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潘达的声音低下去,轻浅的呜呜声音,如同小动物在悲泣。“不知道那样做会害,对不起、对不起……”
他蹲在地上,不断重复着三个字……细碎的呜咽,被风吹散、被雨打乱,声又声,冲破最后那道坚强的防线……心底听到破裂的声音,潘达跪倒在地上,遍又遍,低低重复着道歉的话……直到最后他再也发不出声音;直到他颤抖的身体,最后完全变为只黑白相间的小熊……
……
“究竟是怎么回事?柯瑞尔为什么会变成样!”
安迪奥的愤怒和焦急无处发泄。他狠狠揪住亚瑟,右拳雷霆击,挥上对方面无表情的脸;紧接着又是重重拳,打得亚瑟偏过头去。
“柯瑞尔在部落里出的事,难辞其咎,让三拳。”亚瑟眯起眼睛,嘴角已经裂开,渗出鲜血。他大手抬,缓缓的抹去血痕,全身的肌肉因绷紧而僵硬。他的双拳紧紧握在身侧,处在随时都能爆发的边缘。
“是吗,那是不是该因的大方而声谢谢?”安迪奥野蛮的笑,怒吼声,抬脚就将亚瑟踹出好远。
“可恶!不要太过分!”亚瑟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愤怒咆哮,朝狼人猛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