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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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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林里十分幽静,静得让人心慌,灌木丛中不时有东西闪过,发出窸窣的声音,等回头看时,只见草丛摇动,却又悄无声息。

  热气透过,汗水沾在背上被山风吹着一阵凉。何淼开始有些后悔一个人来,那怕有人在身边说说话也好啊。他不敢再歇了,咬牙捶捶发胀的腿,起身继续向上。

  终于爬上了山顶,阳光照耀下望着远山如黛,连绵不绝;山花烂漫,流水潺潺。何淼眯着眼仰着头,感觉原始的风拂过头发,拂过心头,无比的舒服。真是在城市里所不能享受的美丽啊!真想一辈子呆在这里。他不由的叹道。

  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只是累,下山就觉得腿直抽筋,他只好侧着身,拽着路边的树根,杂草,一路跌跌撞撞向下慢慢爬。

  走到了一个缓坡,何淼来到了一个山洞前,洞里漆黑一片,何淼四下张望,可是除了这个洞再没有别的路可寻,是不是走错了,他开始怀疑起来,拿出张科长画的地图,上面只有一条路,应该就是自己走的这条路,没错啊。何淼又向洞里张望,还是不敢走进去,正在盘算着要不要回去,要是回去了张科长一定会在心里看不起自己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阴冷,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颤,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头发一下子竖了起来,他明显感到有物体向自己移动,在他背后停住了。

  身体像被定住了,他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看到在身后的树荫下,坐着一个男孩。

  男孩长得很秀气,虽然穿着过时的旧衣服,但皮肤很白,比城里的孩子还白,黑漆漆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渐渐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显得有点诡异,他开口问道:“来了?”何淼这时才回过神来,狂跳的心开始平定:“嗯!你是白家卡的孩子吧?”男孩站起身点头,走近何淼,抬起头是直直地看着何淼慢慢地说:“我等你很久了,跟我走吧!”说定自顾自地走进山洞,何淼忙掏出手电,跟了进去。

  山洞里有潺潺水声,路很不平,潮湿的霉味呛得何淼不敢大口呼吸,他一手握着手电,一手捂着鼻,跌撞而行,那男孩好像对这山洞很熟,在前面走得飞快,何淼想叫他走慢一些,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在手电照射下,一路紧跟。

  突然男孩不见了,何淼停住脚步用手电一照,发现前面是一整面山岩,根本没有路,何淼大惊失色,回转身看也无人影,只有洞口透着一线光明,他脑里“轰”的一下,一片空白,心跳得像要蹦出来“喂——!你在哪?”他大声的喊着,手电上下照着,来回间仿佛见着什么,定住,发现男孩就在他身边不远处直直地看着他,何淼大叫一声,把手电也扔在地上了。

  “这里拐弯。”男孩捡起手电交给何淼“记住了!”然后又转身走了。

  “你吓死我了!”何淼大口喘气,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词汇把男孩全家还有张科长都骂了十八遍。

  左转后走不多久,就走出了山洞,眼前豁然开朗,村寨就在眼前,一条狗叫着冲了过来。何淼忙蹲下拾起一块石头,张科长教的这个办法果然有用,那狗一路收住身势,站在原地大叫起来。

  一个男子走了过来,何淼忙说:“你好,我是乡财政局的,来送扶贫款的。”那男子喝骂着黄狗,笑着上前握住何淼的手:“啊呀!辛苦你了,小同志,来来来,里面坐。”

  何淼跟着他走进村落,想起男孩回头看时,已无影无踪,心想,可能先进村了吧。

  跨过高高的门槛,何淼四处打量,屋内很高很高,房梁上挂着一只篮子,里面装着好像是咸肉,白墙上贴着毛主席像,旁边是一副对联,语义深奥,何淼也看不懂。青石地板非常凉,男子请何淼坐下,倒了碗水,说:“我爸病了,我请他出来。”何淼忙起身:“别,别,我去看他吧!”男子忙推挡:“那里行呢,不行,不行!”说话间,一位老汉已蹒跚而出:“辛苦了,小同志!”

  何淼看去,老汉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头上敷着一块毛巾,腊黄的脸上满是皱纹,混蚀的双眼向上不停的翻着。

  当他伸出枯瘦的双手时,何淼真是犹豫了一会才握住的,当然,立刻他就找到了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了,他把装在信封里的钱递过去:“老人家,我代表民政局给你送扶贫款来了,你老多保重身体啊,进屋歇着吧!”何淼微笑着大声说道。

  “啊!感谢毛主席,感谢GCD。”老汉含混的说个不停。何淼不住微笑着点头。

  “一路不好走吧!”那男子问道。

  “是啊,那洞可够吓人的!”何淼拉拉贴在后背的衣服。

  “白家卡,白家卡,千军万马一洞卡。说得就是那个洞穴啊!”那男子敬给何淼一根烟,见何淼摇头谢绝,自己点上说。

  “噢,原来是这样啊!”

  “嗯!要不早说通上电了,还用天天点桐油灯啊!”男子叹道,白老汉还在一边絮絮叨叨说着。

  门口嘻嘻哈哈的聚过来几个儿童,偷偷地探个脑袋打量着何淼,不停低语着,窃笑着,何淼突然想起那个男孩:“我在洞口是一个男孩带我过来的,怎么没见到他?”

  “男孩?多大?”

  “也就十三,四岁吧!”

  “啪嗒”那男子的烟落在地上。“长什么样子?”何有些紧张,“白白净净的,很秀气的那个。”那个男子瞪着何淼,张着口说不出话,然后又转头看着白老汉,白老汉像是没听见,还在不停的说着什么,男子低声用方言说了句什么,白老汉顿时停住了,浑浊的眼中单闪过一丝光亮。

  男子看着何淼,犹豫了一下,说:“按理说不能讲迷信呐,可是,我们村48口人,这个,小孩8个,全是女娃呐。”

  何淼顿时一惊,在洞口的那种感觉又来了,打了一个冷战,头发由颈向上慢慢地竖起。“我家水根人又漂亮又聪明,读书成绩好得很。”白老汉又开始说话了,“可惜了娃儿,十年前走丢了,也不知被狼叼走了还是落在哪个坑里了,几好的娃儿啊……”白老汉抹着眼角。

  男子又点上根烟:“水根是我弟弟,这里路难走,他一天上学去就没回来,我们到学校问说早回来了,到处找也没找到,说死了吧,到今天也没找到尸首,说没死,这么多年也没个音讯。”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见到的是——鬼!”何淼手扶着桌子,身体抖得厉害,脚不停得打颤,门外的儿童已四处散去,四周一下子静得可怕。

  “乡下迷信呐,夭子是游魂,不得超生的,除非……”男子低着头,不说话了。

  白老汉在身后幽幽的说:“找到替死鬼了。”

  何淼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强笑着:“不可能,你们肯定搞错了,那男孩一定是邻村的,或者,谁家的男孩你们不知道。”

  男子起身说:“同志,这鸟不拉屡的地方不会有邻村的,这样吧!我也讲不清楚,迷信这东西,讲不清楚,你今天就住在这里吧!”

  “是啊,来了就不要走了。”白老汉眼睛放出光芒,看得何淼胆颤心惊。

  “不,我今天无论如何要回去。”何淼越来越不敢呆在这里,今天的一切实在是个错误,他害怕,后悔,一刻也不想留在这让人讨厌的地方,他甚至想回去就乘回省城的车回家,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你们愚昧,迷信!”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叫着:“我才不信什么鬼,不信你们的骗人歪理,我现在就走。”说完拎着包就跑出门,男子追出来喊时,何淼已窜出老远,身后那黄狗狂吠的声音回荡在山谷。

  何淼打开手电跑进山洞,潮湿的山洞壁上长满了青苔,何淼小心的向前走着,走到拐弯处,放慢了脚步,他记得来时是左转的,那么,现在应该向右转了,但是,当他右转时,民现右边没有路了,他奇怪地又退回来,还是没有路,再向前走深一些,发现走过去左右各有一条路,他定了定神,想想后怕起来,但让他在白老汉那恐怖的眼神下在阴冷的老屋里过夜,则更让他害怕,他站在那胡思乱想,突然,想起了那个男孩“这里拐弯,记住了”那个男孩当时是在左边的路上说的,那么,现在,就该走右边的路上。何淼向右走去。“慢着,如果那个男孩真的是……的话,他的话能信吗?那路是不是……”何淼又犹豫起来,停下脚步用手电照着前方,前面没有一丝光,他又向左边的路望去,同样漆黑一片。这时,他听到左边传来潺潺的水声,对了,进洞进也听到同样的声音,何淼再一次为自己的逻辑推理和记忆力感到高兴,一下子好像忘记了恐惧,大步向左边的路走去。

  路越走越窄,脚下积水也越来越深,何淼渐渐感到不对劲。“这里拐弯,记住了”男孩的声音又在心里响起,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又停住了,山洞里只有自己的喘息和流水的声音,他突然感到黑暗中有可怕的东西袭来,恐惧像毒气一样令他呼吸困难,心跳加速,汗水将衣服紧贴在他身上,他毫不犹豫向回头跑去,手不时撞在墙壁的青苔,何淼大口的呼吸着,渐渐发现来进的路上积水更多,现在已漫过膝盖了,冰凉的水湍急的流着。

  不对!不对!冷静!冷静!何淼不停的命令,他发现水是从身后也就是刚刚过来的方向流出的,不能再向外走了,外面地势低,积水肯定更深,只能回头走了。他立刻又向回跑。哗哗的水声在洞里带着回声显得瘮人。何淼终于压抑不了恐惧,大叫起来:“啊——。”声音在山洞中不断回荡,令他更加害怕,水越来越深,何淼不断跃倒在冰凉的水里,浑身湿透,喝了不少水,呛得他不停咳嗽。“来人啊!救命啊!”他喊叫着声带由于紧张而嘶哑,听上去不像自己的声音。“救命啊!”他不停的向前跑,一边哭喊着,水已经淹到他的胸上了,他只能在水里向前游了,“救命啊!”他哭着叫着。

  当他触到坚硬的岩石时,他绝望的发现前面没有路了,他用力的敲打着岩石,想匝出一个缺口逃脱,但很快他就发现这是徒劳。

  地下河还在不断的上涌,他背靠的岩石已经站不住脚了,水不断上升,浮力将他向上推,他抬头看着头顶,还有近五十厘米就是洞顶了,他大叫着救命啊!来人啊!“哭腔带着颤抖,在山洞里被水流声吞没是那么得令人绝望。

  他扶着墙,踩着水,努力使自己的头不被水淹没,这时他看到左边石壁上有一个不大的洞穴,一线生机出现,令他绝望的心又重新燃起求生的欲望,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扒住石壁,脚在水中不停的蹬着,石壁太滑了,他只好把手电含在口里,双手死命的扒在石壁上,脚踩在石壁上,就差那么一点,又滑了下来,落在水里,鼻子吸了一大口水,呛得他大声的咳嗽,肺里又进了水,剧烈的疼痛,一时间他已无法呼吸,鼻子流出不知是水还是血,手电也落在水里,折射出一道跳动的黄光,照在洞口。

  何淼咳着,哭着,骂着又试着奋力向上爬。这次借着又有些上升了的水势,他爬到了洞口,用尽所有的力气,钻进了洞里。洞很小,他无法展开身体,只有趴着,但好歹暂时离开了冰凉的水,他终于可以喘息了。累到极至的他一动也不能动了,就趴在那大口的呼吸着。不多久水又将会涌上来,想到这,他一刻也不再休息了,咬着牙又向里爬。何淼的头撞在石壁上,洞穴到头了,何淼看到左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便向左转。

  借着微弱的光,向左瞪大了眼仔细看。忽然,他大叫了起来,然后又疯狂的哭喊着,用手胡乱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用力地将头撞向石壁。

  他看到,那个男孩泡得死白腐烂的尸体,卷曲的坐在死路上,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看着他。 
 
天使在夜里哭


 
  折腾了半天,我们还是在山上迷路了。罗洋慢慢停下车,对着后视镜里的我们说:“现在怎么办?”

  一天的奔波劳累已使我没有力气去开口说话,我也懒得思考这个肯定没有答案的问题,于是我继续闭上眼睛缓缓睡去,反正总有人会应他的话的。

  “罗洋,振宇,你们两人大男人快想想办法呀!我可不想死在这荒山野岭!”

  除了我之外的唯一女性伙伴朱丽大声嚷起来,她的声音刺激了我的耳膜,我醒了过来,无奈地看她花容失色的脸孔。朱大小姐的脾气我们是知道的。

  朱丽的前任男友倪振宇看了看车窗外,外面已经一片漆黑了,周围很安静,偶尔有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他转向罗洋:“罗洋,开车吧,看看前面有没有旅店。今晚我看我们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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