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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剑山庄-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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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明白一定有事发生,立刻挥手扔了酒瓶,但酒落在地上,却并没有泛起白沫,倒是他的身子越来越软,好像突然没了骨头一样,渐渐地瘫倒在桌上。
“是你!”陆小凤朝着老头子怒喝。
只见他悠然地转过身来,笑道:“太迟了,我下的毒是三色毒,酒碗里,豆腐里,花生米里各有一样,单样不致毒,但混在一起,却是天下最难缠的毒药,否则,后宫里的嫔妃怎么会被我悄无声息地弄死呢?”
“你……好狠!”厉南星也支撑不住,只能扒在桌上。
“年轻人,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中了我的毒是你自己的药理修为不够,怎么能怪我老头子呢?”他慢慢地靠近厉南星两步,“不过,我还是蛮欣赏你用药的天分的,也正因为如此,我不仅要毒翻你,还要割下你的头,因为只有无头的人才不可能装死。”
一翻语调温和的话却听得厉南星毛骨悚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说罢,手一转,掌中已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你放心,我的刀很快,一定不会很疼的。”
看到这种情况,估计陆小凤是最紧张担心的人,但他反而笑了,说道:“老人家,我奉劝你还是先杀了我,不然,以我的内功修为,一旦能动,决不会放过你的!”
老人一边摩挲刀子,一边答道:“不急,不急,虽然主顾没要求,我还是会杀掉你的,被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缠上,可比鬼上身可怕得多。”
陆小凤见激将法没用,立刻愤怒地大叫:“要杀就先杀我,不要动他!”
可是,老头子不再理他,一刀砍向厉南星的颈子,脸上挂着得意残忍的笑容,早已不再是刚才面容和善的老人。
“南星!”陆小凤大叫,想冲过去,无奈身子软得像棉花。
厉南星侧着头望着老人,瞳孔里完全被明晃晃的尖刀占满。
他不是不怕,而是怕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那刀就要落在他的颈子上,突然,幽蓝色的光一闪而过,老头子的手竟神奇地停住了!
怎么可能?
陆小凤惊异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定下心神才发现,老头子的手腕上正插着一根银针,而针是握在厉南星手里的。
厉南星是聚集了全身的力气,才使出这招“银针刺|穴”的家传绝学,救自己于危难,此时力气已尽,他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只剩下那根银针还留在老头子的手腕上。
看出老头子一时三刻不能动弹,陆小凤问道:“南星,你知道这三色毒该怎么解吗?”
厉南星苦笑:“这世上的毒何止千千万,不知道他用的是哪三种毒,又怎么能配出适当的解药呢,一个不好,还可能致伤致命。”
“那我们岂不是……”
知道陆小凤在想什么,厉南星道:“也不尽然。这毒是慢性毒,总有个周期性的,等毒稍微消散一些,我们便可以自由走动了,只是……”
“你担心我们还不能动,他已经冲破了|穴道,再来杀我们?”
“没错。”
陆小凤苦笑:“那就只有听老天爷的安排了。”
他疑惑地问:“南星,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有人一心想害你?上次西湖湖畔雷厉风行四怪如此,今天,连个小摊老板也如此。”
厉南星也一直想不通这点,他细细想了这段日子的经历,除了天魔教,他一向与人为善,并不曾与人结仇,为什么有人会紧追不放,一定要杀掉他呢?
陆小凤看出厉南星也不清楚,问小摊老板也一定没有结果,只得作罢,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地保护厉南星才行,千万不能像今天一样。
就在这时,陆小凤尚未舒展的眉毛突然皱紧,薄唇抿成一条线,定定地望着远处。
“你闻到没有?”
“什么?”厉南星不解地问。
“杀气,浓重的杀气!”

'元宝''陆厉'龙剑山庄23(更新的少了点;大家表介意。。。。。。)

这样浓重的杀气,陆小凤似乎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没想到,此时此刻,他竟然再次闻到。
可是,他的运气真的会那么差吗?
陆小凤说话的同时,厉南星已懂了,只见两条黑影自远而近飘来,伴着无形的压迫感。越是靠近,越是让人心惊。
这时,一声温柔的浅笑消弭了厉南星的担忧。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不,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另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略带嘲讽地说。
陆小凤虽然手脚不能动,但眼神还是可以变的,瞪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家伙,大叫道:“我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看到我有难,却只知道说风凉话!”
身着白衣的年轻人又笑道:“谁说我们不想救你,只是难得见到陆小凤软得像一堆棉花一样扒在桌上,当然要多欣赏一会。”
陆小凤气鼓了嘴,说道:“我再一次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不见?”
“如果我看得见,现在就不是这样浅浅地笑了。”
言下之意,他会因为陆小凤现在的样子笑到打跌。
看到花满楼突然出现,厉南星心里着实又欣喜又惊讶,问道:“花兄,你怎么会碰巧出现在这里?”
花满楼笑道:“我不是说过,我们会很快再相见的?只是,本来想来和你们畅饮一番,没想到来了,却是这副场景。”
“想喝酒就赶快找出解药,我可不想一辈子这样软在这张桌子上。”陆小凤大叫着抱怨。
花满楼还没说话,倒是西门吹雪动起来,走到老头子身边,从他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
“那里面只有毒药,没有解药,你拿了也没用。”老头子眼看着杀人无望,却仍然笑得猖狂。
但西门吹雪并不理睬他,打开瓶塞,放在鼻端闻了闻,便从里面倒出两颗药丸送进陆小凤和厉南星的口中。
“吞下去,气运丹田,直升小腹,再经膻中|穴,绕身运转一周天,再汇回胸口气海,便无大碍。”
陆小凤和厉南星都极其信任西门吹雪,吃下药丸,按他说的方法运功,不一会儿,便觉得周身的酥麻感减了不少,手脚也渐渐地恢复力气。
可是,陆小凤并没站起来,反而往桌子上一靠,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便是解药,还知道解毒之法?”
“我以前见识过这种毒。”西门吹雪的语调一如往常地冰冷。
“原来如此。”陆小凤摸着两撇小胡子,打量着西门吹雪,精明的眼睛里发出明亮的光,似乎在心里思索着什么。
西门吹雪盯着陆小凤的眼,目光越发锐利,而其中的杀意也渐渐地浓起来。
那目光看得厉南星有些担心,但就在此时,花满楼温柔地捏了捏他的手,西门吹雪的目光竟然奇迹般地柔和下来。
陆小凤目光如矩,盯着西门吹雪和花满楼,眼中满是玩味。
这场面倒是挺有趣的,什么时候花满楼竟练出了克制西门吹雪的本领?
花满楼自是看不见陆小凤脸上促狭的表情,但西门吹雪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冷冷地瞪着他,冷冷地开口:“我的剑一离鞘,必伤人命,你打算逼我拔剑?”
陆小凤苦笑着摇头,看来就算有了花满楼,西门吹雪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怪。
怪人,当然不用和他计较。
陆小凤笑道:“当然不想。”
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这个地方脏了,我们换个地方喝酒吧。”
转头面对厉南星:“南星,你的伤还好吧,可以走路吗?”
厉南星点点头,站起来,却没想到脑袋一晕,脚下一软,重重地跌了下去。
幸好陆小凤眼明手快,踢掉桌子,迅速地将他揽进怀里。
“南星,你怎么了?”陆小凤急切地叫道,脸上满是关切。
厉南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脚又变得瘫软无力,完全不听使唤。脑袋里像是有人在击鼓,咚咚直响;又像是被搅成了一团浆糊,晕晕沉沉。
他仿佛听到陆小凤在叫他,那声音忽而近在耳边,忽而又飘得好远,让他完全不能确定。
他张了张口想答应,嘴里却只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叫不出“陆小凤”的名字。
嘴好干,嗓子里像是着了火,烈烈地烧着,好难受……
陆小凤看着厉南星眉头紧锁的难过模样,心都拧疼了,只能把手轻轻地搭在他的额上,缓缓按摩,解除痛苦。
却发现——
“好烫!”
陆小凤的脸色沉下来,看来厉南星因为旧伤未愈,这几天又受伤中毒,发烧了。
厉南星一病,陆小凤也顿时失了喝酒的兴致。
他将厉南星打横抱起,对花满楼和西门吹雪说道:“我送南星去最近的蓬莱客栈,你们快点把镇上最好的大夫找来。”
“嗯。”花满楼了然地点头,拉着西门吹雪走了。
陆小凤低头看怀里的人,清秀的俊脸烧得通红,眉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看得出很难过,苍白的手努力地抓着他的衣角,但软软的,看出没什么力气。
他的心头像是生了根刺,一点一点扎进去,阵阵地疼,真恨不得病倒的是自己才好。
心疼地吻了吻厉南星的额头,陆小凤叹息一声,走向蓬莱客栈。
'元宝''陆厉'龙剑山庄24(CJ啊CJ~~)

把厉南星放在床上,陆小凤跟着在床边坐下,手紧紧握住厉南星发烫的手,关切之色布满整张脸。
他细细打量着厉南星,刚才的他还会“嗯嗯呀呀”地倾诉身体的痛苦,可是,现在,他只是紧紧地锁了眉心,牙却咬住下唇,不肯发出一点儿痛苦的呻吟。
那倔强的模样,真真把陆小凤的心也拧疼了。
“南星,如果不舒服,就叫出来吧,没关系的。”陆小凤柔声劝着。
厉南星似乎听到了,艰难地点点头,牙却把下唇咬得更紧。
唉……
陆小凤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声,知道再劝也是无用。人在江湖,过的是刀头舔血的生活,受伤生病是家常便饭,厉南星,一定也经过那样残酷的生活。
只是,心疼仍然无法化解。
陆小凤只能低下头,用额头摩挲着他的额头,像是安慰厉南星又像安慰自己似的说道:“南星,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这时,门响了。
西门吹雪和花满楼走了进来,一个手里提着药瓶,一个手里端着药汤。
花满楼走到陆小凤身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痛苦,温柔地说道:“这是汤药,我知道你没空,已经让店伙计煎好了,你快些喂他喝了吧。这包是治外伤的,也不知有没有用,我也一并买了来。”
陆小凤感激地看了花满楼一眼,什么也没说,接过药汤。
他细心地把药汤吹凉了,这才轻轻地扶起厉南星,将药汤端到他的嘴边,柔声说道:“南星,吃药了。”
厉南星似乎听得明白,将口张开一条缝。
陆小凤便把药汤顺着他的嘴喂进去。
可能是喂得急了,厉南星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药汁也呛了出来,顺着嘴流下去,直弄脏了衣襟。
那一刻,陆小凤简直想把自己骂死。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他急急地喊:“南星,南星……”手里也没停下,赶忙放下药碗,举起袖子将厉南星嘴角边的药汁擦拭干净。
西门吹雪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嘴角满是讥讽的笑:陆小凤啊陆小凤……你还是以前的陆小凤吗?
陆小凤终于把厉南星身上的污迹弄干净,这才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回床上,手却并没有丢开他的手。
“放心,喝了药,你很快就会好的……”陆小凤喃喃地说。
突然,厉南星反将他的手握紧,眉头锁得更深,牙齿也将下唇咬得更紧,满脸是痛苦之色。
陆小凤心里一紧:难道这药有问题!
他双手一齐握住厉南星的手,转过头大叫:“你们在哪里买的药,会不会有问题?还有那个煎药的伙计,他会不会……”
花满楼站在一边,虽然看不见,心里却是一片清明。
和陆小凤当了这么久的朋友,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慌张,就算是被西门吹雪追杀时,他的心仍然是平静的,但此刻,他的心却乱了……
他打断陆小凤的猜测:“你不用紧张,药没问题,伙计也没问题。”
“可是,南星他……”
“这药的药性比较烈,所以,他才会这么难受,忍过这一阵子就好了。不过,他的病会很快好起来的。”
听到花满楼的保证,陆小凤这才放下心来,可是,回过头看到厉南星满脸的痛苦表情,他还是无法释怀。
手指轻轻地触到厉南星的脸上,缓缓地想揉开他紧皱的眉心,陆小凤幽幽地说:“下次,还是买药性轻缓一些的药吧。”
夜,悄无声息地降临。
陆小凤看着躺在床上的厉南星,他的脸色终于缓和过来,眉心也不再像日间那样紧锁,牙齿慢慢地放开了下唇,只是,唇上已隐隐现出血迹。
陆小凤心疼地替他擦净,这才支着额头睡去,手,却仍然没有放开厉南星。

黑暗,一片一片的黑暗。
黑暗像一张恐怖的大网,仿佛要把人整个儿罩进去,再也看不见光明。
厉南星躺在地上,冰凉冰凉的地上,有风从身上刮过去,凛冽的,猖狂的,像是要把人也卷走。
身上很痛,热辣辣的痛,痛得仿佛要把人整个儿都撕裂!
好想哭!好想叫!爹,我好痛!
不能动!痛死也不动!
他们,还在吗?
他们,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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