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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说:“旱魃既出,龙蛇起陆,天地杀机,滚滚凶焰,施主就不愿修得***以自保。我有佛光数道,可渡无边苦海,可渡彼岸之花。”
“咳咳。”宁采臣咳嗽着,和尚出的条件越是优厚,他越是不能答应。这么优厚的条件为的是什么?宁采臣知道。那他是吗?宁采臣摇摇头。
和尚见他还是不答应,想了一下道:“施主不知人世险恶。旱魃不是一只,施主看我***。妖孽,哪里走!”
和尚腾空而走,又去抓妖。
见和尚走了,宁采臣松了口气。
百里地地外。
和尚追上一漫步树梢的方丈:“老方丈,风清气爽哩。”
方丈回首,见是一和尚笑道:“对呀,年青人,晨运对修练内丹是有益的。”
和尚同样笑着问道:“前辈,你鹤发童颜,健步如飞,但吐纳依然气静神闲,修行已到造极。请问你修了多少年?”
方丈:“光阴不留人,转眼都二百年了。你呢?年青人?”
和尚:“我?惭愧,我修龄只有二十多年,不像方丈你可以偷天换日,鱼目混珠,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妖孽!我要你原形毕露!”
和尚打出佛印,作法收妖。
和尚:“大威天龙,般若诸佛,世尊地藏,般若巴嘛空。现形!”
方丈:“不要呀,法师!”方丈转身便逃。
和尚:“是只蜘蛛精。想遁形?”他逃的方向正是宁采臣所在,这次和尚不再发呆,立即追去。
方丈边逃边告饶:“法师,我长年拜伏灵台寺大金佛脚下,吸收佛荫,性情和祥。法师,求你饶我一命。”
和尚:“废话!(祭袈裟)袈裟!般若巴嘛空……逃得掉?看我大锣金钵!收!”
方丈:“法师呀,手下留情呀,饶我一命呀,救命呀……慈悲呀,你放过我吧?法师,放过我吧!法师,你慈航普渡,救世济民,放我一条生路吧。现在法师你收了我,我就永不翻身,百年修行,功亏一篑,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叫我变回蜘蛛呀。”
和尚:“住口,妖就是妖!神人鬼妖四界,等级有序,你安份受罚。”
蜘蛛精这时也看到了宁采臣,立即遁地到了他身边,求救道:“施主,你最是慈悲,视妖、人同类。我一生向佛,从未害过他人,还请施主看在我心本善之上,代我向法师求求情吧!”
这一次,和尚可不敢再施法,坏了凡人性命,可念经超渡,可若是坏了人皇性命,他可担不起。“金钵,回来。”收回金钵,和尚道:“妖孽就是妖孽,以为有人质在手,贫僧便伤你不得。须知贫僧一生立世斩妖除魔,绝不手软。万般罪过加诸我身,贫僧又岂会在意一凡人性命。你这蜘蛛精还不安心受罚!”
大声若宏,天龙八音,震慑诸邪。
这个方丈,宁采臣见过,这不是第一没见了。他就是宁采臣怀疑的蜘蛛精。现在不用怀疑了,他就是蜘蛛精。
如果他是蜘蛛精的话,那么眼前的这和尚便是法海了。这是有极大可能。一生斩妖除魔的,又有这蜘蛛精,他有很大可能是那法海。
卷三:白蛇第88章、劝退
更新时间:201261411:05:25本章字数:3927
一生斩杀妖邪,自有慑妖之威。和尚做天龙八音,蜘蛛精颤颤发抖,有口不能言。
和尚说:“施主也看到了,这人间界为妖孽入侵。无有***,只会为其所害。”
是啊!妖魔遍地走,这已不是纯粹的白蛇世界。妖更多,仙佛也登场。而这样一来,眼前的和尚到底还是不是法海,还真说不准。
宁采臣想了一下,核实问道:“敢问大师法号,在哪座宝刹出家?”
“般若诸佛。”和尚宣了佛号,佛音贯耳道:“施主可听过,法力无边,海力山崩!”
“大师是金山寺的法海大师?”
“施主果然与我佛有缘,竟然悟出贫僧法号,还知贫僧出家之所。”
宁采臣暗自嘀咕,心说:当然知道了,因为你太有名了。
法海本身便是一位得道高僧,而且对佛教发展有卓越建树。在影视剧中,法海则是一个被成功塑造的角色:无论是《新白娘传奇》中的老法海,还是《青蛇》中的酷法海,都是剧中情节表现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给人留下了亦正亦邪、亦执着亦阴险、亦冷酷亦多情的多重印象,让人不由得或深思、或纠结、或崇拜、或憎恨。
这个法海是哪一个,无从得知,但是所有的法海都有一个共同点:法海思想有所保守,以偏概全,错误地认为所有的妖精都应该予以收服于佛进行修炼。
为了收妖,更是无所顾忌,最佳的例,便是他为收伏青白二蛇,水漫金山一战,丝毫不顾忌凡人的死活。
是,那水是青白二蛇所发,但是这和现代警匪对战,匪人劫持人质是一样的。
法海没有停手。
这样的法海也怪不得终身无法成佛,并时时受走火入魔之危了。
对法海,宁采臣也说不上该恨他,还是该爱他。
他替天行道的本意是好的,但是他的行事风格却为人所诟病。莫不成没有调教许仙,便先要调教这法海了吗?
“大师,这妖也不全然是坏的。大师何不怀公正之心,除恶妖留好妖呢?”
宁采臣有他的思量,来自后世,自然知道后世之人多拜妖怪,什么胡大姐、黄大仙……至少占据了半壁江山。
宁采臣无法得知后世是如何演化到这一步的,但既然后世已是如此,为什么不留下好妖供后人祟拜呢?
这蜘蛛精可说是这好妖中的典范,从未害过人的妖活下去,总比害人之妖活下去要强。
蜘蛛精见宁采臣替他说话,立即在他背后连连点头。
法海不这么认为:“妖与人不同,妖都是恶的,不严加管制,妖便会为恶,便会害人!”
“大师,你太固执了!”宁采臣知道这种信念深种之人,是很难说服的。宁采臣只是问道:“如果有那么一天,诸天神佛尽皆不在了,那么谁又来管制这妖?”
法海说:“诸天神佛又怎会不在?”
“我是说如果。”宁采臣很认真,因为他说的是他知道的事实。
看到宁采臣认真的样,法海苦苦思索。天地无有恒远存在者,三族乱世,妖族立天庭……
这些,修真问佛者都知道。至于神佛会不会也步其后尘,他不知道,大劫之中,他更不知道。
宁采臣见法海无话可答,立即加把劲道:“妖也是有神智,有感情的。留下好妖,感染更多的妖,不也是普渡众生吗?”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法海一定会斥其为妖孽,但是由于先前对宁采臣的误会。人皇的想法,他却不能不听,不得不想。
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轩辕。每一尊人皇都有其使命。
使命之下,他不得不多想。
“蜘蛛精,这次贫僧便饶过于你,但你也要跟随这凡人。一旦你妖性暴露,贫僧必然把你打入阿鼻地狱!”
“多谢法师,多谢法师!”蜘蛛精叩首谢恩。“我必然会保护公周全。”
法海点点头离开了。“人皇”的话,他不得不想,可是这话又与他理念不同。
听了,也只是因为人皇的身份。
“难道我收妖真的收错了?”法海有所动摇,但是动摇不等于改变。
佛家讲悟,一日不悟,他也只是动摇。为此他问了佛祖,可是他不悟,佛也不会告知于他。
更何况谁对谁错,也要看其所站的角度。世上本无绝对的对与错。
那蜘蛛精在法海离去后,并没有偷跑,而是真的乖乖变小,爬入那剑鞘之中。
宁采臣回到家中,其母已经清醒过来。那只旱魃虽然不知逃到什么他方去了,但是法海都下了山了,已无须他去操心。
那法海或许修行未久,但绝对有罗汉的法力。虽然不知他为何仍未证正果,但是法相之力,这绝对是天仙、罗汉会有的威能。
有他们在,宁采臣也能更好地做自己的事情。
为官。
今日对那旱魃,他已知道自己的不足,没了浩然正气的奇效,他显得十分无力。
做官好,除了可以报答宁母,更重要的是,他可以代表了。
官字两个口,虽无金口玉言,却也可以出口成宪,落印为律。
如果为官,有的是律言律法,他也不必强自代表,弄得自己一身伤了。
好在那旱魃已经受伤,威能不在,当能消停一段时日了。
宁采臣在家养了一天的伤,也是关注宁母的中暑。
宁母的暑气是小事,天不再热了,吃些解热去暑的汤水,也便全好了。
宁采臣却重得多。他虽已不死,但是以凡人之身强制代表人皇人族,反噬之大,远超他的想像。
一线生机之下,命可保住,但免不了伤了肝肺,中气不足,总是咳嗽。
第二天起来,依然没停。
只是他却不能在家养病,因为这季考还没有考完,他还有策问,诗词要考。
宁采臣既然有了这做官的念头,他自然要凭真本事在考,不在抄了。
其实这也无关什么“真假”本事,而关乎他记住过多少经典。
一直抄下去,对名望倒是助益极大。但若抄光了,又或写光了自己记住的题材。科考时再考同样的题,不就抓瞎了?
所以他觉得他应该像原宁采臣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认准目标,奋力一搏。
卷三:白蛇第89章、反思
更新时间:201261411:05:26本章字数:3412
回到考场,李翰林他们还是对宁采臣津津乐道。
也是,他们这类官员,平日里难得出彩。好容易抓住了一个,又适逢太后大寿,这彩出的也就更重了。
也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致于李翰林都患得患失起来。“宁采臣县试、府试、院试的卷我都看过了,可惜都不出众。”
“宁采臣的ォ华无庸置疑,可这科举场上的事情谁又能说清楚。刚ォ他那手双管齐下确实惊人,可因为急着赶稿,仓促而就,没有仔细斟酌,怕是未必能写出好文章了。哎,本官到有些替他担心。”县学学官忍不住有些忧心忡忡。作为地方学官,自己手下的士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人ォ,他这个学官也是面上有光(后期ォ加入这点,选择性忘记)。
可是这宁采臣又与一般士不同,就是他科考发挥不好。这点却是最要命的。
ォ再有光,也是比不上一个高中名额的。
“不然。”卫学政放下笔,神情激扬:“刚ォ本官已经看过宁采臣的两张卷,本官别的长处没有,就一双眼睛好得很。他那两篇文章,怎么说了……只一个好字了得。依我看来,这季考的头名……不,是整个府的头名可以定下来了。”
“这么好?”县学学官张大嘴,这可打破了以往宁采臣的惯例。
“恩,我念给你们听听。”卫学政哈哈大笑,面带得色,一清嗓,就要将先前他看得卷背出来。其中,未必没有炫耀自己过目不忘的心思。
这个时候,李翰林突然一声咳嗽:“卫大人慎言,国家自有制度,不可妄语。”
制度是一方面,但这是季考,又哪里管的那么严实。
不过也正因为不严实,李翰林ォ不让他念。官家为什么让从考题中选奇文妙句?为的还不是惊喜,没人听过。如果只是为了沉旧的句,从前朝选岂不快得多。
卫学政心中一惊,立即明白过来。他虽不在朝堂,但是这次的庄重,他是懂的。而士们的好句,只要定下来,便立即会传唱出去。这距离太后寿诞可还有不少日哩。
“李大人说的是,下官紧记。”
李翰林见他明白,自然也不会追着不放,而是说道:“既然审大人看过吴节的卷,为了公平起见,第一场的卷,大人回避一下嫌,就不阅卷了。”
卫学政点头:“本应如此,不过,本官可以和你们打赌,宁采臣定能拿这个第一。”
李翰林缓缓道:“就不同卫大人打这个赌了,宁采臣的卷,就算糊住名字,也能被人一眼看出来。进士科一甲的卷,放在院试考场上,恰如那鹤立于鸡群之中。”
两个正副主考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倒减淡了他们的冲突。
季考第一场已经结束,卷也都交了上去。
下一道题目会在明天凌晨时发下来,考生们可以休息一晚上,养精蓄锐。
虽说是季考,但是却极少有人学宁采臣交卷出去,而家中得了只言片语的士就更加不会出去了。
宋朝虽有词文并重之称,但是毕竟是第一场考,再加上那些平日里的风云人物这次不仅没有提前交卷,既然连交卷后,也没有出考舍。因此,交卷之后,自然是弄得众人紧张不已。
至于宁采臣,他太低调了,以致没人知道他竟是杭州的大ォ。
由于不知他的身份。一般士不敢学他。有头有脸知道的,更是巴不得他赶快离开,以免抢了他的名额。
累了整整两天,高度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考舍里次第亮起了油灯。有人低声笑着,显得颇为得意;有人则发出压抑的哭声;更有人哭一阵笑一阵,如夜枭般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