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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施主,不管是你,还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心思幽沉啊。”
“……大师,你见过他了?”沉静片刻后,成烨表情没有波动地问。
“是啊,我见过他了。”镜尘大师轻轻点头,“看得出来,他的暴戾之气很重,但,他的周身又被一股祥和之气笼罩,抑止住了暴戾之气。”
“一物降一物,究竟是嗔降宁,还是宁降嗔,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镜尘大师手捻佛珠,看着成烨,“成施主,你在其中起着决定的作用啊。”
“大师……”
“就算他掩饰得很好,老衲也还是看出来了,你左右着他的心情。现在,老衲也看出来了,你要问老衲的问题,是与他有关的。”
“大师……”镜尘大师的一席话,令成烨心中的情绪翻涌,乱如麻。
“成施主,现在,你就把一切都告诉老衲吧。看老衲能不能帮你解开心中的那个结,情结。”
成烨看着镜尘大师,放在膝上的双手交握在一起,收紧,再咽了咽口水,才把与焱影怎么相识,相识后的种种娓娓道来。
翌日一大早,房翔刚刚走下客栈的一楼,来到外面,就被街道外面的一个奇异现象吸引住了视线。
双手交叠在胸前,房翔兴味盎然地注视街道中的人群整齐的往某个方向跑去的怪异现象。
看了一阵子后,房翔终于忍不住拦住了一个人,问他:“老哥,你们这都是要去哪呀?为什么都兴冲冲地朝那边去呢?”
被他拦住的大叔一脸急切,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房翔:“新任上卿左丰诚左上卿于今日辰时在他的府邸前发放善款,只要是在这个时辰去的人都可以得到一锭银子。”
“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我还要去拿银子呢!”说罢,大叔便不再多话,跟着人流急匆匆地离开了。
房翔扬起眉毛,看着这位大叔步入人群的身影由眼前走远最后消失。
“发放善款?”房翔细细咀嚼这句话。
“不仅仅是发放善款,前不久柳御史还发放衣服与食物给城里的贫苦百姓呢。”这时,房翔他们所居住的客栈的掌柜来到站在门外的房翔身边,望着湍流的人群说道。
“怎么……”房翔觉得好玩地说道,“近来京城里的官员俸禄很多吗?多到拿出来救济百姓,积阴德。”
掌柜瞟了一眼依旧是一副大叔装扮的房翔:“话不是这么说,虽然以前朝中的官员大都仗势欺人,剥削百姓。但自从承适王爷接掌朝政,扶持幼主以来,他就废掉了那些为了一己之利苦害百姓的贪官,并提拔了不少为民着想的好官啊。”
“左上卿、柳御史就是他提拔的那些官员中的两位官员。其他的,像中书侍郎曹准、上大夫林锐、军机大臣骆明磊——等等这些新上任的朝中大臣都是些为民请命的好官。”
“他们一上任,就联名上奏,向承适王爷弹劾朝中的佞臣,一下子就肃清了不少以前在京城作威作福的贪官。光是他们的这一举动,就已经让京城里欢欣鼓舞的百姓接连放了两天两夜的鞭炮。”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们不断地为民请命,上奏承适王爷,让他开仓救济贫苦百姓,广纳百姓的意见,兴修水利,减免苛税,巩固国防——”
“不到两个月时间,举国上下皆是一片欣欣向荣,人们安居乐业,对国家充满希望!”
掌柜的一席话,说得房翔沉默无声。
他的手指不断地轻敲下巴,满腹心思地注视着一脸愉悦期待的掌柜。
他根本就没想到,他们被关在地牢里的几个月,整个国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是该说,那个人的本事很大吗?
“掌柜,这个承适王爷,在你心里……”房翔小心辍词,“是不是,是不是一个难得的好王爷?”
“那当然。”掌柜满面肯定,“不仅是我,我看呀,举国上下的人都对承适王爷尊崇不已呢。”
“哦……”
“其实呀——”突然,掌柜压低了声音,神秘地把嘴附在房翔耳上,小声说道,“在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心中,还巴不得承适王爷就是一国之君呢!”
房翔的眉毛微微跳动了下。
掌柜继续说:“要是承适王爷是一国之君的话,我们的国家一定会很兴盛。他可是个难得的明臣,体恤百姓的好王爷啊。”
“比起当朝皇上,承适王爷不知道好多少倍。”
掌柜看不见的地方,房翔不屑的冷笑。
——他是好人,那世上就没坏人了!
这么一个手段阴险的人会做这种事情,绝对是心怀叵测的。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他做这种令人费解的事情,到底是为何?
希望,不会把整个天下闹得天翻地覆。
“房翔。”这时,身后一个呼唤,让房翔回过头——是一身男性装扮的应巧巧。
她正从客栈的楼上走下来,身边扶着被他们收留了一夜的老妇人,等到她们走下楼梯后,风满楼也出现在了楼梯上,正慢慢往下走来。
“房翔,你站在门外做什么?不是让你先叫小二准备早膳,等我们下来就一起吃的吗?早膳呢?我怎么看不到。”应巧巧看了看四周,没发现要找的东西后,目光望回房翔身上。
房翔一听,往自己头上一拍,冲他们粲然一笑:“嘿嘿,我忘了。”
应巧巧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房翔,你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忘啊,明明知道我们等会还要赶着去办事。我们得先把老妈妈安顿好,然后才——”
被应巧巧搀扶的老妇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的,你们就把我放在大街上就成了。我这个老婆子,早就习惯上街乞讨的生活了。”
“那怎么成。”应巧巧坚决摇头,“我们说什么都要找个好一点的人家,让他们收留你,不然我们不会安心离去的。”
老妇人一听,正欲说些什么,一旁的掌柜突然插口道:“那你们就把老人送到陈太尉的府中吧,这位新上任的陈太尉乐善好施,常常收留孤寡妇弱于府中照顾呢。”
“陈太尉?”应巧巧皱起了眉,她一向对当官的感到反感。
房翔一听,意有所指地问掌柜:“掌柜的,这个陈太尉该不会也是承适王爷刚刚提拔不久的吧?”
“对啊,没错。”掌柜一脸欢愉,“只要是承适王爷提拔的官员,都是好官。”
已经走到楼下站在应巧巧身后的风满楼因为听到这个名讳而深深地皱起了眉,他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房翔。
房翔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啊,掌柜,我们都快饿扁了,麻烦你可不可以快些给我们上早膳啊。”把视线放回掌柜身上,房翔笑容满面地对他道。
“好好好!”掌柜点头如捣蒜,忙不迭地道,“我这就去准备,你们先坐下,稍等片刻,早膳很快便做好了。”
说罢,掌柜急忙走到内厨,吩咐厨师烧菜去了。
房翔则示意风满楼他们一同坐到饭桌前,他们三人全都坐下后,房翔才道:“事情看来有点棘手,待会风兄跟应姑——兄弟就找地方安顿老妈妈,我就去打听一下近来发生在京城里的事。”
“怎么了,刚刚你是不是见到什么了,房翔?”风满楼疑惑地问。要不是有什么事情触动了房翔,他不会突然说出这些话的。
房翔淡淡一笑:“我们与世隔绝了几个月,要是不早点把流逝的时间弥补过来,我们会失去优势,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下的。”
“为了采取主动,我们现在必须弄清现状。”
听完成烨的讲述后,镜尘大师一直无语。
他的无语让成烨心跳紊乱,他不禁开口:“镜尘大师,成某找您来,就是想知道,我到底该不该持续仇恨,为我的家人复仇——”
镜尘大师扬手,制止成烨把话说下去,然后,他用食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字:缘。
“缘?”成烨不解地看着他。
“他为了想利用你而设计接近你,是缘。”
抬头看了成烨一眼,镜尘大师再次低头,在“缘”字旁边又写了一个“缘”。
“他情不由己地心动于你,是缘。”
接之,镜尘大师手指沾水,再次写上一个“缘”。
“他曾经陷害你一家,背负你的血海深仇,还是缘。”
写完后,镜尘大师画了一个圈,圈住三个缘。
“于是,便成了,缘中缘。”
“缘中缘……”成烨喃喃念道,眼神有些迷惘。
“是的,缘中缘。”镜尘大师说道,“第一个缘,是机缘;第二个缘,是情缘;第三个缘,是尘缘。”
“机缘,天定,不可违;情缘,心生,不可逆;尘缘,人为,可扭转。”
“镜尘大师……”
镜尘大师的话,成烨听到后,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却不知道是什么。
“成施主,老衲的意思就是,你们的机缘与情缘已经是不可逃避,无法改变的定数。但尘缘不同,尘缘,在于人的一念之差。”
“佛曰,四大皆空,尘世一切皆是虚无。人的情感也于其中,不论嗔、痴、癫、狂——能够超越才能解脱,纠缠,则会令人深陷苦海。”
“镜尘大师,您的意思是,让我忘却我的血海深仇——”
“不,不是让你忘却,是期望你能摆脱,别让心中的怨恨蒙蔽了视线,别让世间的纷扰乱了步伐。”
“虚无的情感,原自人心中的虚无。你有它就有,你没有,它就没有。”
“是要摆脱,还是要纠缠,取决于你,也取决于冥冥之中上苍的安排。”
“——缘分、缘分,道是缘中缘,缘中无分,便是孽缘。”
阖上眼睛,镜尘大师手捻佛珠,喃喃细语。
“缘中无分,是孽缘……”成烨默默念着,不知为何,这句话令他胸口沉闷。
“成施主,尘缘易解更易结,一切皆在人的一念之间。”
没有张开眼,镜尘大师默念佛经一般静静地对成烨诉说着。
“是解还是结,你自考量。”
“毕竟,命数给了你们机缘与天缘,就是考验你们是否能够超越尘缘,得到安宁。”
镜尘大师一走出门外,就看到了伫站在门外的焱影。
是他亲自把他带来芷园的,不过,他却只让他一个人进去。
“烨他说,要单独见你。”收到他不解的目光,焱影淡淡一笑。
于是,他进去,他候在门外。
看见他见到自己一个人出来时,深色的眼瞳中那一闪而过的安心光芒,让镜尘大师微微一笑。
“施主是不是以为,成施主想遁入空门?”
焱影略一惊愕,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镜尘大师念了句:“阿弥陀佛。”后,才对他道:“施主,人可以掩饰心中的想法,却掩饰不了,周身的气息。”
焱影抿嘴一笑,道:“大师是要现在回去,还是要在在下府上小住几日?”
“老衲已经把一切都向成施主说明,没有必要再留下。”镜尘大师冲焱影欠了下身子。
“……那好,那在下就派人恭送你回去。大师请。”顿了顿后,焱影才转过身子,为镜尘大师带路。
镜尘大师跟在焱影身后,走了几步时,他突然说道:“施主,你是不是想知道,成施主找老衲来所为何事?”
焱影停下脚步,回头:“我想知道,但我只想从烨的口中知道,我不会问他,除非他想告诉我。”
焱影的话令镜尘大师抬起视线深深地望着焱影,许久,他对他说道:“施主,老衲方才还没有把一件事告诉你。”
“是什么事?”
镜尘大师收回了视线,他默默念着佛经,稍停片刻后,才道:“当年,成施主的记忆非常混乱,有时停留在幼年,有时停留在妻子还未过世时,有时停留在家人被抄斩时——而景儿的出现,虽然让他变得不在癫狂,但记忆却处于一个混乱状态。”
“在成施主记忆中,景儿就是他的妻子为他生下的孩子,他的亲生骨肉。”
“大师,你是说……”焱影一听,惊诧地瞪大了眼。
“施主,老衲已经泄露了天机,话尽于此,只能最后说一句,成施主清楚地忆起了当年的事情之时,就是你们的缘尽之日。”
镜尘大师话尽,他越过处于震惊状态中的焱影,径自朝前方走去。
吃完早餐之后,房翔便按计划与风满楼他们分开,独自前去探清事态发展。
风满楼则与应巧巧去找地方安顿老妇人,他们的运气不错,不久便在一家小杂院里为老妇人买下一间小房子,再给了她一些银两,让她有个不备之需。
银子的事情,他们一点也不用担心,有房翔这个小金库在,可以随便他们怎么花。
在老妇人的千恩万谢中一步三回头的,总算离开后,应巧巧本想回客栈里等房翔的消息,但风满楼却说要到街上去走走。
害怕风满楼会冒险进入承适王府找成烨,应巧巧便跟他一道来到街上,与他随处乱逛。
跟在风满楼身边漫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