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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用大家都懂的语言交流是对别人的尊重!你看你们都把穆逼到厨房来了!”
“噗……”
哈迪斯非但没恼火,反而还忍不住乐起来,越乐越厉害。
“乐吧乐吧乐死你算了!”
我两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左脚踝的剧痛却让我双膝一软,又跌坐回地上,树根又把我的屁股硌得更痛。
“米罗!米罗你别再乱动了!”
哈迪斯想要来拉我,我左躲右闪就是不让他得逞。
“我自己能走!我才不要你帮忙!哼!有什么了不起……”
“米罗!”
哈迪斯突然十分威严的吼了我一声,吓得我怔在原地,他沉默的看了我一眼,小心将我的左脚从盘根错节的树根中抽出来,又轻轻将我抱在怀里,站起身。
温暖得好像家里壁炉旁边那个大靠垫的感觉。
我瞬间的失神,听到他柔声教训:
“还闹不闹了,嗯?回家吧,让你叔叔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我不想现在回家……”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非常神经质的抓着他的衣服嚎啕大哭,好在森林里没有人,不然真就糗大了。我以为哈迪斯会像其他人一样很紧张的问我怎么了,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将我抱的更紧,一步一步向前走,阳光的斑点从他脸上晃过,他坚毅的唇线看上去那么可靠。
我不知道他想去哪里,也不敢问,只得缩在他怀里,心脏忐忑的砰砰直跳。仿佛走了好久,阳光倏的一下完全展现,哈迪斯这才轻轻将我放在一张带靠背的木质长椅上,自己坐在我身旁。
环顾四下,原来这里是森林和沼泽湖的交界观景区。博物馆的人用木板架出一道跨过沼泽的浮桥,同时也多架出一块可供人们休息的平台。我和哈迪斯此刻就坐在这块平台的长椅上,背后是高耸的红松林,眼前是汪洋般的沼泽湖,类似芦苇那样的植物从湖里窜出来,黝黑的水面上漂浮着大大小小的睡莲。淡金色的阳光从远山的山脊边缘迎面照向我们,驱散了在树林中行走时感到的湿冷,偶尔有体型娇小的沼泽蛙从平台上飞快的蹦到睡莲上,咕咕鸣叫。
心情也慢慢转好。
哈迪斯这时才开口:
“把脚给我看看。”
“啊?”
我忽然觉得非常不好意思,捂住脚踝连忙摇头:
“不用了不用了,就是崴了一下而已……”
“米罗。”
这次他说的短促有力,但是和刚才那声大吼一样有威慑力,我乖乖的任他把我的左腿放在他的膝上,褪去鞋袜,红肿的脚踝就暴露在凉风中。
他试着用手握了一下,我立刻流着眼泪喊:
“不行……疼……”
“米罗……这样不行,一定要马上回家让你叔叔看看。”
我向后缩了缩,小声嘟囔着:
“可我真的不想现在回去……”
他认真的盯了我一分钟,然后幽幽叹气:
“唉……”
他似乎想了一会,竟然把我右脚的鞋袜也脱了,然后将我的双脚裹在他的外套里,闭起眼睛不再说话。
“你……”
我脸上有些发热,挣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两个人默默无语的一坐就坐到了下午六点。太阳已经沉到山脊后面了,火红的霞光万丈,森林里早已暗了下去,我有些害怕。
“呐……哈迪斯……”
“什么?”
他还是闭着眼睛。
“我们回家吧,太晚了……”
“回家可以,但你得告诉我,米罗,”
他睁开那双绿瞳,盯得我浑身发毛。
“你刚才发什么脾气呢?嗯?”
“我……我错了还不行么……”
我低下头不去看他,他用手掂起我的下巴,我的两只脚被他控制着,躲都躲不开,只好硬着头皮回盯着他。
“你有心事,米罗,告诉我。”
我不忿的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好,那今天晚上就别回家了。”
他接的极快,好像早就想好要这样说,又闭目养神去了,我扭头看看阴森森的红松林,脑中闪现出无数恐怖的场景。
“哈迪斯……我们回去吧……我求你了……”
我有些胆怯的抓着他的胳膊,天色越来越暗了,博物馆的人才没有那份闲心来巡查人是不是都走光,这个博物馆大得像国家公园,出入全凭自觉。
他不理我,我只好晃着他的胳膊哀求他:
“呐……哈迪斯……回家吧……”
“哼。”
他居然用鼻子哼了一声,我暗暗咬牙,等下次脚没有受伤的时候一定要让他吃点苦头!现在……现在也只好委曲求全了。
“呐……哈迪斯……我说还不行么……我们回家吧……太晚了……”
“好。”
他利落的点了下头,重又睁开眼睛直直的瞧着我:
“说吧。”
Chapter 13
哈迪斯本想问完我再走,怕我反悔,但一瞧我被夜风冻的瑟瑟发抖,良心发现,将我抱回车上,打开暖气,才让我继续说。
“说什么?”
我想装傻,哈迪斯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讲到:
“米罗,你不说我替你说,吉米尼集团的前任酿酒师,你竞争不过那个叫卡妙的人,只好灰溜溜的躲到乡下了是不是?”
他这句话说的很难听,我不得不拼尽全力反击:
“我不是竞争不过!我不是灰溜溜的躲到乡下!你……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以乱说……”
往昔的情景历历在目,清晰的永不褪色。心疼,疼到眼泪又流出来,却顾不得去擦,只有拼了命的冲着哈迪斯嘶喊,仿佛才能减轻心里的疼痛。
“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以乱说……我才不是竞争不过卡妙……你……”
够了,我不想再在这个叫哈迪斯的人身边多待一秒钟,我不屑于去解释自己的过去,一如很多人不屑于去聆听。
“我自己回家!”
说着我要去拉车门,门却被锁住了,豆大的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
“开门!我要下车!”
他像雕像一样坐在驾驶座位上一言不发,我用拳头狠命砸着他肩膀,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
“哈迪斯你开门!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让我走!我不想再见你了!你这个自大狂!你这个……唔……”
双唇被他偷袭,我一点防备也没有,车外狂风骤雨,挡风玻璃已经成了水幕,能见度五米以内。我回过神,张牙舞爪的挥着两手想阻止哈迪斯,却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愈来愈强的攻势夺去我肺里仅存的氧气,手脚渐渐软下去,意识也有些模糊。
“米罗……”
车外的雨吵得人头疼,他抱住我,咬着我的耳朵说: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有什么好说的……”
我气息不匀的瘫在他怀里,自嘲到: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我就是竞争不过卡妙,我就是灰溜溜的躲到乡下了,满意了,哈迪斯?”
“米罗……”
他的声音一沉:
“撒加不相信那些酒是你酿的,是么?”
“你……”
我吃惊万分的瞪着哈迪斯:
“你怎么会……”
“米罗……”
他用手拢了拢我的头发,轻描淡写的说:
“你做的,我都知道。”
“切……自大狂……”
我偏过头去不看他,心里刚才对他的怨气却奇迹般的被雨水冲走。
“是啊……他不相信……他认为是我窃取了卡妙的劳动成果……让卡妙顶替了我……”
我哽咽着说出藏了很久的暗伤,尽管车里很暖,哈迪斯还是把我抱的很紧。
“但是……但是……”
这次哈迪斯没出声,他在等我,他在等待我倾诉。过了许久,我才闷闷的说:
“但是那些酒确实是我酿的啊,不过早一步被卡妙拿去给撒加了……他就以为……我怎么解释都没用……”
“我做梦都没想到卡妙会那样做……我以为我们一直是最最要好的朋友……”
我说得语无伦次,哈迪斯只是静静的拭去我脸上的泪,别的多一个字都没说。
“他不懂酿酒的……有一天他跑来找我说要学酿酒,我就教他啊……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了,从怎么辨别土壤开始,到最后怎么封装……我手把手的教了他那么久……”
眼泪好像车外的暴雨,无法停止的势头。
“到最后……到最后在撒加面前他都不肯承认那些酒是我酿的……一口咬定是我想拿他酿的酒向撒加邀功……哪里有那个必要啊……那个时候我和撒加……我和他……”
已经是恋人了啊……
不想当着哈迪斯的面袒露自己的失败,我只好把后半句咽回去,心却疼的更加剧烈。
“你还爱他么?”
“啊?”
我止住眼泪傻乎乎的望着哈迪斯,他的绿瞳在漆黑的雨夜好像能映出些许光辉。
“撒加,你还爱他么?”
哈迪斯问的十分郑重,到让我有些不适应。
“怎么可能……哈迪斯,你会去爱一个不相信你的人么?”
他沉默,我抽了抽鼻子,恶劣的说:
“不过也托他的福,我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热爱酿酒。”
他似乎淡淡一笑,我眼角的余光才注意到电子钟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五十四分。
“我的天啊!!这么晚了啊!!史昂叔叔要急疯的!怎么办怎么办……”
我扯着自己的头发尖叫,束手无策。哈迪斯用力按按我的肩膀,沉稳的说:
“不用担心,米罗,我已经打过电话了。”
“啊……哦……那……那好吧……”
我嗫嚅着从他怀里退回副驾驶的座位上,等了十分钟还不见他起步,便拉了拉他的胳膊。
“呐,哈迪斯……雨停了啊……我们走吧……”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然痉挛,又立刻恢复正常。我暗骂自己真是笨蛋,他就是在下着暴雨的晚上,在去往农场的那条路上出的车祸,白天他或许能控制住,但是如此相似的时间地点,他很难完全忘却那种恐惧。
“呐……坐过去,我来开。”
我不等他回答,便把他推到副驾驶的位置,自己坐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踩下油门。
雨后的柏油路多少有些湿滑,两侧的树林鬼影祟祟,还好路上没有什么车,偶尔遇到一辆皮卡,拖斗里拉的都是野营的用具。
“哈迪斯……”
“嗯?”
他一直侧着头看着窗外,真不知道黑不溜秋有什么看头。
“谢谢你……我感觉……好些了……”
“米罗,”
他莞尔一笑,扭回头看向我:
“是我该谢谢你,刚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家……”
“哼,哈迪斯,不能开车就别逞强。”
他的话让我莫名的心疼,忍不住叨唠了一句,他马上回敬到:
“你也一样,米罗,不开心就别装开心。”
“哼!”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只好哼哼着不了了之。一路无话,等我将车拐进农场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哈迪斯抱着我进了门,闻声而来的史昂叔叔当时就把手里的煎锅掉在了穆的脚上。
“史昂医生,米罗的脚崴了。”
“啊?快放下快放下让我瞧瞧。”
史昂叔叔登时东翻西找搜寻他的急救箱,然后带上眼镜握着我的左脚踝打量了半天。
“吁……还好,问题不大,用凉水敷一下,这两天不许乱跑了,多休息吧。”
说完他收起急救箱,问我们两个人。
“晚上吃饭了没?我熬了点姜汤,都喝点吧……今天还真冷啊……”
穆在旁边递给我和哈迪斯一人一杯姜汤,用手敲敲我的脑袋:
“我真服了你了,去徒步旅行还能把脚崴了,当你表兄怎么就这么操心,啊?”
“你以为我想当你表弟啊!”
我和穆又对视了一秒,同时不爽的说:
“切——”
史昂叔叔到楼下的浴室放洗澡水去了,哈迪斯到楼上的浴室洗。穆坐在我旁边,提着水壶给我又续了一杯姜汤。
“米罗……都这么大人了,自己要知道照顾自己,明白不明白?”
“跟你老爸说的一模一样……”
嘴上虽然这么说,史昂叔叔和穆的训叨总是让我感觉很温馨。
“你这样……还上的去阁楼么?”
“当然能……”
我说不下去了,上阁楼的梯子不是楼梯那样带平台的梯子,而是最最原始的那种直上直下的梯子。
“米罗!来洗澡!”
史昂叔叔解救了我的尴尬场面,我一瘸一拐的挪到浴室,史昂叔叔特意将水烧的偏热,洗得我浑身冒汗,舒服极了。洗过澡,向史昂叔叔和穆问了晚安,我进了自己的房间,对着通往阁楼的梯子犯愁。
“怎么办啊……”
“米罗,”
哈迪斯穿着浴袍从屏风后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