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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没有跟去,只是默默地站在竹亭旁望着小楼,心里默默地叹息了一声。虽然他不愿意伤害这个可怜的少女,但事实始终是事实,不可能隐瞒一世。然而若知道晚了,也许情况就不大一样。
秋剑把玉霞公主安顿好,又找叶歆要了宁神汤的药方,然后忙碌了一个时辰,才安定了下来。
叶歆一直在竹亭内等待,见她满头大汗的走来,歉然道:“姑娘辛苦了。”
秋剑白了他一眼,怨道:“还不都是你这一句话。”
叶歆没有理她,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姑娘,你是忠义之士,虽然我们见了两次,朝中的事,你大概也有所耳闻,京城中的百姓怨声载道,你也应该听过,一切都不是我编出来的。”
秋剑点头道:“先生说的是,只是公主她……”
“不必担心,经过这事,她反而会振作起来,毕竟她是皇家血脉。”叶歆抬头望向竹楼,续道:“喝完我那剂宁神汤后,可以一觉睡到天亮,我先行告辞,明日再来为公主把脉。”
“有劳先生,方才冒犯先生,请先生不要见怪。”秋剑喜道。
“姑娘不必多礼。”叶歆再次望了竹楼一眼,然后悄然离去。他知道玉霞公主一觉醒来,定然痛哭不止,然而只有这样才能使她从婚姻的痛苦中解放出来。无论玉霞公主将来如何选择,只要能好好的活下去,他才能对得起明宗的托孤之情。
然而在苏剑豪的心目中,玉霞公主的地位却连家中的一个仆人都不如。此时的他正为天龙朝仅有的势力而苦恼,最令他头疼的是与父亲之间的断隔,这一点让他感到十分孤立。虽然手中有近二十万军队,但三面受敌的他,要考虑的事实在太多,使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苏府中终日宾客满堂,无论是求官者、献媚者、报信者、诬陷他人以求功利者,数不胜数。然而最令苏剑豪头疼的,莫过于怂恿他登基称王的人。
他遇到的麻烦还不只于此,由于他当年六元及第,名声之响只有叶歆可比,而且家势更是出众。然而由于他的名声太大,且又担心别的派系派人卧底,所以对于心腹之人的选取十分严苛,这无疑是四大世家苏家独大的最大原因;但这一点也限制了他们的发展,虽然想依附的人很多,但能使苏家相信的人却不多,尤其是才能卓越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此时,面对众多压力,苏剑豪突然发现手中无人,原本少数才干之士,但有的弃官而去,有的出言反对新皇而被捕,有的装疯卖傻,不敢抗告,而余下的却都是庸碌之辈,无法委以重任。然而,即使有才他也不敢重用,因为如今的局面只要一步走错,便可能永无翻身之日。
苏府内院的小厅中,齐槐等原本的苏派成员聚集在此,扎猛则是第一次参与这种聚会。他原本不想来,但在叶歆的劝说之下,还是来了。
坐在末席的他静静地看着、打量着厅中的九人∮肘些屈指可数的人物,便是苏剑豪可依赖的人才,想起来倒也有些可悲,一个人的名声太响,实力太强,对别人也是压力。与叶歆不同的是,苏剑豪的才华让人有一种压迫感,使人不敢亲近;而叶歆的才华则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感到敬佩,却又不觉得受到威胁,反而觉得若自己得到他的配合,会有更好的发挥。也正是因此,叶歆才能凝聚更多的人才。
苏剑豪同样感叹人才的缺乏,当然他不会认为自己的人格魅力比叶歆差,至少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世和背景,使他表现出来的气势和态度藏着一种令人不敢亲近的高傲。对于做官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他的优点,然而对于地位低下的人来说,高傲代表着目中无人。
苏剑龙最后步入小厅,大摇大摆地甩着身子,坐在苏剑豪的下首,瞥了一眼在座诸人,嘟囔着骂道:“三弟,怎么就这么几个?我听说以前那些皇子们聚集门客,都是数十、甚至上百人,就连叶歆那小子也有数十人,我们这里数来数去,都还不够十个。”
一句话说得在坐的人都露出尴尬之色,苏剑豪轻咳了一声,道:“大哥,这里都是自己人,没有必要像以前那些皇子们动不动就招集百余官员议事,动作太大了。”
苏剑龙怕他这位手握大权的三弟,见他发话,不敢再说,翘着二郎腿哼起了小曲。
苏剑豪扫了在座众人一眼,沉声道:“在座都是我苏门的亲信,如今我们虽然捧了新皇登基,但麻烦极多,我想做一次调整,以策万全。”
齐槐含笑道:“大人,您就说吧!”
“虽然已经防范了各地造反,然而一切还是发生了。如今我们需要平叛,顺州如此数面受敌,而且清月和北方的屈复清都坐拥大军,压力极大。我打算领兵平叛,只要将东西连接成势,大局就落入了我们的控制。”苏剑豪说道。
齐槐含笑道:“大人此计极妙,定然成功。”
“按齐大人的说法,打仗的确挺容易,过两天我也去弄个将军做做,说不定也能名垂千古,哈哈!”峰虽然不知军略,但也知道没这么容易,忍不住泼了一句冷水。
齐槐的脸立时就绿了,然而在苏剑豪面前却不敢发作,只能怒气冲冲地死盯着他。
峰连正眼都不看他,转头去看挂在墙上的山水画,嘴角还流露出丝丝不屑的笑容。
苏剑豪没想到一句话就引起内部的矛盾,脸色一正,喝道:“不要吵了!”
屋内立即静了下来。
苏剑豪无奈地摇了摇头,侃侃道:“我们已经把皇上捧上去了,如今大部分军权在我们手里,小部分在张全手里,但皇上没登基前就培植了大批党羽,若是在京中闹事,问题也不少。他的那些谋士都十分阴险,若不是外面大乱,战争迫在眉睫,只怕早就开始压制我们了。”
兵部侍郎秦泛道:“爵爷,我看还是想办法打通与老将军之间的通道,如此一来,不但对各地反叛势力起到震慑的作用,而且还能牵制皇上和他身边意图夺权的人。”
扎猛忽然站了起来,拱手道:“我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参将,不会做官,只会带兵,但既然四处都是造反,我愿领兵前去平乱,顺便也让那些只会动嘴的文官们看看我们的实力。”
苏剑龙一拍大腿,指着扎猛赞道:“这话说得豪爽,我喜欢!做将军就是要带兵打仗,战场杀敌,在这京城待着,太没意思了。”
苏剑豪也十分欣赏扎猛的勇猛和豪气,点头道:“好一员虎将,看来让你来没错!嗯,明天你到兵部去,我请旨升你为总兵,至于出兵之事,我们还是仔细打算。”
“谢爵爷。”扎猛说道。
峰一听就乐了,若不是议事,他早就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聚会完毕,他便迫不及待地拉着扎猛,冲回去告诉叶歆。
叶歆这些日子公然以辛蕊弟弟的身分出现在扎猛家,左邻右舍都知道他是个行脚四方的游医。军城内大都是士兵和军官,所以对医师十分敬重,再加上叶歆医术高明,很快就在附近有了小小的名气。
叶歆刚刚从驸马府回来,正想回房梳洗,见两人满脸笑容地走入院子,笑着问道:“有什么好消息吗?”
峰笑着指了指扎猛道:“扎猛大哥升了总兵。”
“哦!”叶歆笑着望向扎猛,点头道:“我看也该升了,苏剑豪肯让你参加这种聚会,说明他看中了大哥的实力。”
“我可不稀罕什么总兵之职,只要活的高兴就好了。兄弟,凝心姑娘的病还没有好吗?不如我跟你回草原吧!离开了这么久,实在有点挂念驰骋草原的日子。”扎猛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浓浓的思乡之情。
叶歆满怀歉意地道:“大哥的心思我明白,只是,想平安回到草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虽然能动用河帮,但坐船只能到平安州,还有一大段的路要走。如今北路被封,前有双龙城的旷国雄,后有如马府的程冕之,兵力虽然不多,但局势不稳,一切都是未料之事。”
扎猛点点头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既然想留在京城一段时间,我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大哥相助。”叶歆说道。
“自家兄弟,不必言谢。”扎猛说道。
叶歆沉吟道:“苏剑豪大概很快就要出征了,如果不能打通东平州和顺州之间的通道,他们父子都会面对孤立无援的窘境。尤其是苏方志,他虽然有大军在手,但他西侧的清月国和北面屈复清若联手夹击,情况便大为不妙,此刻消息中断,只怕他也盼着儿子能助他一臂之力。”
“刚才苏剑豪一直在说要出兵西进,只是京中士兵不多,若是抽兵,则担心北面银雪帝国的叛军会趁机南下,若是不抽兵,军力似乎不够。”扎猛说道。
“看来,我该帮帮他了!”叶歆笑道。
“帮他?”峰和扎猛都愣住了叶歆轻轻一笑,提着水壶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端着杯子,慢慢喝着。
“别卖关子,你倒是说呀!为什么要帮他?”峰见他不紧不慢,急得抓住他不放手。
叶歆笑了笑,道:“苏家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若不是苏方志从顺州打回来,便是苏剑豪领兵打过去。两者之中,我宁选后者,因为苏剑豪一走,承明皇帝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夺权的大好良机,苏家在京中的势力只怕会大为削弱,我们便可在此从容周旋。”
“苏剑豪也应该明白出征后的潜在危机。”扎猛道。
“他当然明白,只不过他没有太多选择√遐这种乱世,手握军队便是取胜的条件,所以他断然不肯让别人替他出征,虽然朝中的权势可能有失,但只要有军队在手,下次回来还能重新掌权。”叶歆点头道。
“这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扎猛问道。
“从京城打到顺州,这一条路可不容易打。宁州总督已经反了,他不会任由苏剑豪从容通过,恶战之后,苏剑豪的军力应该有所削弱,即使他胜了,还要选择是占领还是放弃宁州,因为宁州北边的平安州和南面海州都有叛军势力。若是放弃,必然会被截断归路,若是占领,他手下的大军就恐怕都要留在宁州,否则南北夹击,他也受不了。”叶歆解释道。
“真有那么如意吗?”扎猛怀疑道。
叶歆笑道:“我们现在手上没有一个筹码,任何有利于我们的事都可以做,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有赚无赔,这种好事自然不能放过。如果苏剑豪真能做到,所到之处四野皆伏,我也无说可说。”
“你打算怎么办?”扎猛问道。
“自然是帮苏剑豪解决后顾之忧。”叶歆说道。
“你是说银雪帝国?”扎猛问道。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叶歆含笑道:“要逼银雪帝国退兵,只要一道诏书便可。”
“诏书?”扎猛疑道。
“只要新皇一道诏书,命我领兵东进,赵玄华就算胆子再大,也不会放着老巢不管。”叶歆点头说道。
“你?”扎猛惊道。
“不过,此事苏剑豪定然不会同意,只有说动新皇才会有效。”叶歆说道。
扎猛和峰渐渐明白其中的含意,都点头称是。
次日早朝,承明皇帝和文武百官开始商议如何对付各地的叛乱。刚登基就遇上这么多反叛,领土也只剩一个州,而且还受到三面的威胁,心中怎能不恼火?
身着皇袍的他,丝毫没有半点气度和威严,还是延续着皇子时的那种脾气,阴冷无常,咄咄逼人,指着阶下的群臣喝道:“这群人真是无法无天,我乃天命神授,居然敢造反?朕要将他们碎尸万段,凌迟处死。”
如今的他,已把自己看做是正统的皇帝,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篡位弑父的逆子,所以面对叛军的指责,气得暴跳如雷。
在场的众臣看着暴跳如雷的承明皇帝,只能苦笑。虽然大殿中有七成官员都是他的党羽,但真正的心腹只有数人,其他的都是借势上位的人,而且武将极少,所以对于应付这种武力至上的乱世毫无办法,只能随波逐流。
张全是承明皇帝唯一可以依赖的大将,受封安国公之后,他便成为与苏家分庭抗礼的人物,承明皇帝的旧臣大都以他和言德谦马首是瞻,所以此时都看着他。
张全感受到众人的期盼,也同样感受到压力,而他本身也处于两难的局面。事实上他对这位新皇极为失望,尤其是他杀了自己的兄弟,觉得既是心寒,又是无奈,若非如此,天下造反的人也许不会这么多;然而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当然新皇对他颇为器重,并给与他生杀大权,这也是他不忍舍弃的原因。
他踏前一步,躬身道:“皇上不必太担心,各地虽然造反频生,但论实力还是我们为上∮肘些势力固然有些军力,然而他们最缺少的便是财,没有财力的支援,他们的装备较弱,新兵的召募也有问题,而且还会影响到军心士气,皇上尽可放心。”
言德谦附和道:“张公所说极是。叛军一时气盛,再过几个月,他们之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