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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充满敬意的眼神,叶歆微微一笑道:「看到公主有如此笑容,实在令人欣慰,想必天下人都愿意看到公主微笑。」
「我会为自己而笑。」
神采飞扬的玉霞公主焕发出同龄人应有的朝气和自信,流转的秋波,灿烂的微笑,轻松的表情,泰然的神色,而其中最为出色的却是一种飘泊淡雅的气质。
叶歆忽然发现这位昔日的天之骄女,此时竟有着与凝心类似的气质。
玉霞公主含笑道:「师父,我们到竹亭去吧!」
「嗯!」叶歆虽然听着「师父」两个字有些别扭,却没有推辞。
幽静的小院依然茵绿,翠竹环绕,优雅如昔,但不知道为何,叶歆再也无法感受到原本的舒服感,看着满面春风的玉霞公主,心中嘀咕道:「这个时候告诉她遗诏合适吗?」
「秋剑,上茶!」玉霞公主引着叶歆坐入竹亭,含笑问道:「师父这次进京有甚么事吗?」
叶歆不经意地摸了摸袖子里的遗诏,犹豫了片刻,接着长吸了口气,正色道:「公主,我这次来是有要事禀告。」
玉霞公主见他神色凝重,不禁吃了一惊,诧异地问道:「甚么事这么严肃?」
叶歆张口欲言,但见秋剑捧着香茗走了过来,于是闭口不言。
玉霞公主看了秋剑一眼,知道他在避忌,心中更是疑惑,当秋剑放下茶碗之后,立即示意她离开。
「师父,有甚么话但说无妨。」
叶歆打开茶碗,伸出右手在茶水里点了几下,然后抹在脸上。
玉霞公主见他行为古怪,好奇地盯着他,然而随着叶歆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动作,她的脸上渐渐流露出惊愕的神色,直到叶歆脸上的焦黄色全部被洗去,她才认出了这张面孔。
「怎么是你!」她惊讶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叶歆站了起来,单膝而跪,恭敬地道:「肃州总督叶歆参见公主殿下,请恕微臣欺君之罪。」
玉霞公主作梦也没有想到焦黄的面容下会是另一张脸,而且还是自己熟悉的人,心中的震惊难以言喻,目光紧锁着叶歆白皙的面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叶歆沉声道:「我并非想欺瞒公主,只是受先帝之托照顾公主,然而京城内外想要我这颗人头的人成千上万,我不得已才改变了容貌,还望公主见谅。」
「想不到竟会是你!」玉霞公主愣愣地坐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惊颤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叶歆正色道:「初来时见公主殿下郁郁不乐,因此怕公主多心,后来公主日渐开怀,臣也十分高兴,更不想把公主拖入纷乱的政局之中。如今朝中又生巨变,臣不得不前来打扰公主。」
「坐吧!」玉霞公主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噗哧一笑,道:「还是这个样子好看一些,叫起师父来也更自然。」
叶歆见她笑了,心中方安,躬身又道:「臣还有大事相告。」
「还有甚么事?」
叶歆从袖子里拿出一卷黄绫捧在手里,正色道:「此乃先皇遗诏,请公主接诏。」
「遗诏!」玉霞公主大惊失色,然而看着他手中的黄绫卷,却又不得不信。
叶歆缓缓打开诏书,眼睛扫了一番,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玉霞公主人品贵重,端庄清雅,聪明多智,必能克承大统,特传位于玉霞公主——钦此!」
「啊!」玉霞公主似木雕泥塑般跪在地上,原本心里一直揣测着遗诏的内容,没想到却是传位给自己,顿时惊得眼睛发直,手足冰冷,脑子里一片空白。
叶歆收起遗诏,伸手扶她起身,沉声道:「先皇将遗诏送到我的手上,未能及时告诉公主,实在是大逆之谋。」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叶歆见她还惊魂未定,捧了茶碗放在她的手里,安抚道:「公主喝口茶定惊,此诏乃先皇所定,绝无差错。」
「父皇!」玉霞公主突然哇的一声伏倒在桌上痛哭了起来,「父皇对我实在太好了,连皇位都要传给我。」
叶歆默然退到一旁,垂手而立,心中颇有些歉疚。
良久,玉霞公主哭声渐止,缓缓地抬头望着叶歆,落吧地道:「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为了甚么?」
「当日三皇子兵变造反,杀害了先帝,情况危急,若是将遗诏宣告天下,三皇子必起杀心,公主的性命必然受到威胁,因此臣未能相告,如今三皇子暴毙身亡……」
「三哥死了!」玉霞公主煞白着脸惊问。
叶歆点点头道:「十月初一深夜暴毙身亡,死因不明,但张全嫌疑最大,如今他已掌握了所有的权力,欲立新皇,而公主是苏家儿媳,我怕他会对公主不利,因此特意进京,想了解公主的意思。」
玉霞公主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苦笑道:「三哥也死了,这个皇帝有甚么好当的,争来争去把命都送了。」
叶歆叹道:「权力的诱人之处在于可以凭自己的意愿控制别人的生死,没有人愿意被别人控制,所以他们要争。」
「你不是也在争吗?」
叶歆听出她话中的怀疑,但毫不在意,微笑道:「是啊!我在争,不过我是在为别人争。」
「别人?」玉霞公主愣住了。
叶歆淡淡一笑道:「若我想称帝,早就在肃州坐上龙椅了,更不会把遗诏告诉公主。」
「你是说为我争?」
「公主一直都没有夺嫡之心,我也不想勉强公主,只是现在是抉择的时候,争与不争任凭公主,而我也要为后事做打算。」
玉霞公主低着头想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望着叶歆道:「父皇一直说你是难得的人才,不如我把皇位让给你,反正你是我师父,也算是亲人,而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不想卷入外面的那些事情。」
叶歆微微一愣,随即明白玉霞公主修道后心境平和,欲望日减,而且又从未享受过权力的滋味,自然不会留恋皇位。
「父皇!」玉霞公主轻抚着遗诏,眼中尽是怀缅之情。
叶歆轻轻一叹,沉吟道:「公主不必现在就选择,只是京中实在危险,若是公主愿意,我想为公主安排一个宁静的住所。」
玉霞公主摇头道:「哪里都一样,只要心静就好。」
「我的肃州虽然不是甚么好地方,但有能力保证公主的安全,所以请公主暂住肃州,若公主还是执意修炼,我会送公主去仙山,那是世外桃源,与这小小的院落截然不同,是修炼的绝妙去处。」
玉霞公主听得心动,好奇地问道:「天下有这么好的地方?」
叶歆点点头,道:「我原本就在那里修炼,若不是因为种种原因,我也不会进入这诡异的官场。」
「仙山!我很想看看那是甚么地方。」玉霞公主满脸向往之色,却又有些担心,问道:「我这凡人肉身能去吗?」
叶歆微微一笑道:「不瞒公主,公主所修炼的不是武学,而是道术!」
「道术?」玉霞公主茫然地看着他。
叶歆含笑道:「道术来历一时说不清楚,不过这是一种修心的奇术,想必公主也有感觉,若能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则无忧无虑。」
玉霞公主沉思了许久,问道:「师父,我听你的,至于皇位之事,你决定吧,也许我那无情的丈夫会想要。」
叶歆见她说到「无情的丈夫」时眼中还有一丝忧伤,眉头微微皱起。
玉霞公主似乎察觉到叶歆的变化,轻叹道:「我忘了他是你的敌人。」
叶歆轻笑道:「当年苏氏兄弟砍断我的手筋,几乎让我残废一生,如今我杀了苏剑龙,也算是扯平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恩仇都是缘吧!」
叶歆忽又问道:「公主,十皇子的事你清楚吗?」
「十哥!」玉霞公主愣了愣,诧异地问道:「他不是疯了吗?」
「疯了!」叶歆大吃一惊。
玉霞公主落吧地叹道:「十哥杀母杀妻,之后就疯了,一直被父皇关在宫里。」
叶歆脸色骤沉,嘀咕道:「张全居然要把一个疯子推上皇位,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以他的见识,断然不会犯这种错误,莫非其中别有隐情。」
「十哥当皇上?」玉霞公主不可恩议地摇了摇头,「太胡闹了,怎能让他做皇帝呢?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叶歆也是茫然不解。
承明皇帝暴毙的消息很快就散播开了,言德谦成为刺杀皇帝的要犯而被满门抄斩,十皇子继位大统,帝号宣德。四方都为之震动,但没有一个人为承明皇帝的死而难过,不少人甚至幸灾乐祸。
拥立新帝的张全成为首辅大学士,承武大将军,完全掌控了兵权和政权,使天龙朝变成了一个军权统治的国家,直接管辖的地域包围了眠月河以南的东平州八个府,军队约六万人,若论面积,连龙天行的地盘都比不上,更别说铁凉、清月等国。
如此一个缩小的天龙朝并没有吸引人们的注意,银雪帝国正在修整军队,苏家与清月、铁凉、屈家激战正酣,无暇理会。
张全毕竟是武将出身,身边又有凌玄鹤辅佐,扩张计划随着他全面夺权而展开,烽火很快就烧向天龙朝的周边地区。
为免张全怀疑,所以叶歆和魏劭一直留在京中等他离京远征。十月十五,张全终于领着一万人出征了,留下空空荡荡的京城。
叶歆和魏劭也准备带着玉霞公主上路,就在此时,苏剑豪的一封休书送到了驸马府。
「休书!」玉霞公主惊得无法控制自己,捧信的手急促地抖动着,连书信都无法抓稳,滑向地面。
叶歆接下书信,微微叹了一声,劝慰道:「公主保重,不要太伤心了,这恐怕也是缘份吧!」
「为甚么?我没有要他做甚么,他却连这点名分也要拿走……」玉霞公主轻轻地呢喃着,秀丽的脸上露出凄苦的表情,柳叶似的眉毛紧紧地连在一起,看着让人心痛。
叶歆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默默地站在旁边。感情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插手,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其中的苦甜。
侍女秋剑扶着玉霞公主劝道:「苏剑豪无情无义,公主又何必为他伤心呢!反正他连洞房都没进,也不能算是驸马,依我看这样更好,公主也自由了。」
玉霞公主轻轻地点了点头,望着叶歆道:「师父,带我去仙山吧!」
叶歆欠身道:「一切听从公主的意愿,我已安排船只在端庆府等,我们即日起程。」
玉霞公主抬眼凝望着熟悉的小院,依然有些恋恋不舍。没有驸马的驸马府已经毫无意义了,只会徒添伤悲。
两个时辰过后,玉霞公主在十几名侍女的陪伴下离开了驸马府。城里的人早已忘记了这位公主,张全等重臣不在京城,也没有人客气盘查,因此这群人很轻易地出了城门,往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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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字数:5714
行了两日,一行人来到了端庆府的码头。
玉霞公主渐渐从伤感中平复过来,第一次见眠月河的她颇为兴奋,在侍女秋剑的陪同下,站在甲板上观看滚滚东去的大河。
魏劭与叶歆站在后面,望着玉霞公主的倩影。
魏劭笑道:「公子,想不到你连公主也拐来了?我听她叫你师父,如此说来,苏剑毫也成了你的徒婿,哈哈!」
叶歆瞪了他一眼,轻喝道:「别胡说,苏剑豪已经写了休书,现在公主还是公主。」
魏劭摇头道:「想不到做公主也会被休,苏剑豪可真够狠的,一下子就把天龙朝的背景完全甩开了。」
叶歆冷笑道:「他写休书不会只为了玉霞公主,一定是别有所图,依我看苏家也许就快称帝了!」
「女婿造老丈人的反,说起来的确不太好听,只是可怜了公主。」魏劭不禁为公主的遭遇叫起了屈,「可惜河道上有双龙城附近正在打仗,不然走水路要更安全。」
叶歆摇头道:「陆路并非安全,苏剑豪正在西征,一路上有不少城池是他攻下的,盘查起来也很麻烦。」
魏劭劝道:「既然如此,何不在京城中多留些日子?」
「肃州有变,我拖延了这么久,不知情况如何,所以必须回去看看。」叶歆显得忧心忡忡,望着北方轻叹不已。
「原来眠月河这么大!」玉霞公主像天真活泼的少女,在码头处雀跃欢腾,还不时地回眸一笑,向身后的人表达心中的欢悦。
魏劭被玉霞公主清丽可人的容颜和娇艳如花的笑容惊呆了,摇着脑袋喃喃地道:「如此美人竟然被人抛弃,世上真是甚么怪事都有,苏剑豪真是个没眼力的东西。」
「如果她长得丑一点,也许生活会更美满。」
魏劭怔了怔,诧异地问道:「为甚么?」
叶歆叹道:「如果她长得丑一点,先皇也就不可能把她赐给苏剑豪。」
魏劭苦笑道:「想不到长得美也是一种罪孽。」
由于南北分治,大多数的人都坐船去北方,南来的人相对少一些,魏劭笑道:「东主和丁旭本事真不错,这几个月往北去的极多,领地内的人口迅速增加。」
「嗯,只要吞下银州,这一大片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