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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打电话给我?”一双手从背后搂住了小艾,随后便落下一个吻,不知何时季文正已经从浴室出来了。
“不知道,问他也不说,肯定是你的情人。”
“胡说八道,以前的我早就不联系了,而且我从来不留这个号码给他们的。”季文正查看了一下通话记录,发现是小路,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黯然。
“还骗我,铃声和你家人打来的不一样。”小艾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他挑了挑眉毛,酸溜溜道。
季文正也不反驳,把手机放在一边,带着讨好的笑容,俯身在他嘴角轻吻了一下。
“你不回电?说不定有很重要的事。”
“没关系,他找我一般没什么紧急重要的事,明天再回也没有关系。”季文正把小艾压在床上,一手探到他领口,“现在你最重要了。”
扫兴!扫兴!似乎撞到别人好事了!
路修远歪着脑袋,愣了半天,手按掉了电话,话筒却迟迟没有放下。
本来想给他看几张新拍的照片,没想到如此不凑巧,路修远看了看时间,敲了敲脑袋,埋怨自己总是说风就是雨。
分社的人一个都没回来,大家都在忙碌。在路修远刚打算继续工作时,分社来了客人。
“杰夫上尉!”看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他,路修远很是意外。
杰夫露出个可爱的笑容,向他行了个军礼。
“你怎么会来的,进来坐吧。”热情地把客人迎进来,路修远搬了把椅子招呼他坐下,又忙着去倒水。
当他端着杯子回来的时候,看到杰夫正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幕发楞,屏幕上显示的照片是废墟里的伊拉克平民抱在一起,神情悲凉。
路修远巧妙地挤过身去,一手把水递给杰夫,一手在背后合上笔记本。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态,路修远不想让杰夫看到这些东西。
杰夫笑了笑,并不揭穿他。
“你来得真不巧,他们都不在,就我一个人。”
“没关系,我带人巡逻的时候经过附近,就想过来看看,顺便谢谢你的徽章,不过我没有带东西送给你。”杰夫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路修远看到杰夫背着的M4步枪,一时奇痒难忍,早就想摸摸这个玩意儿,可考虑到这是人家防身的家伙,一直没敢开口,可现在忍不住了,他用下巴指了指枪:“没有礼物不要紧,能让我见识下你的枪吗?”
“当然可以。”杰夫卸下弹匣,交到他手上。
这可是真的啊!路修远激动地双手捧着,轻轻抚摸着,兴奋地像个孩子。掂了掂分量,又摆了个射击的姿势,真实的手感,那可比玩CS时端着M4酷多了。
“要我给你拍张照吗?”杰夫见他一副又高兴又紧张的样子,不禁好笑。
“好啊!好啊!”
于是路修远留下了一张双手握枪,站得笔挺,一脸傻笑的照片。
二十六
郑重地把枪交还给杰夫,路修远像是了了一桩心愿似的。
随便聊了几句,分社的电话响了,本来还高高兴兴的,接完电话后一下子闷了,脸色都刹那间变白。
“你还好吧?”杰夫发现他不对劲。
路修远摇了摇头,还没有缓过劲来,低头深呼吸着。
“发生什么事了?”
“是我外婆……”路修远支撑着太阳|穴,“我妈打电话来说……说没有几天了……”
“你很担心她吗?”
“我外婆快八十岁的人了,爸妈工作很忙,从小都是她把带大的。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怎么会这样的,老人家身体很健康的……我妈在电话里只是哭,也说不清楚,好像是住院很久了,一直都瞒着我,真是……”说到这里,他的眼眶微微发红。
两人沉默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说什么话,路修远被家中的变故搞得心神不宁,杰夫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最后,杰夫上前抱了抱他的肩膀:“想家了吗?”
路修远苦笑:“这个问题前几天我刚问过你的战友,你倒好,反过来问我了。”
“三天前,我手下一个士兵死在一次爆炸中……”杰夫摘下帽子,捏在手里揉来揉去,沉痛溢于言表,“之前的一天,他还在吹嘘说他女朋友多么漂亮,回去后就要结婚……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他的生命在这里中止了。”
路修远惊讶地听他说着这件事,印象中,杰夫上尉和他的士兵关系很融洽,甚至还会带着他们在军营里飚车。
“我只是想说,如果条件允许,趁你和你的亲人都还活着,慎重地做出决定。”
只有亲历过生死的人,才会说出“活着”这个词,对杰夫对路修远同样如此。
怎么可能不想家呢?在这里,是一个梦想,是一份责任,是背后无条件的支持,是每一次的思念,牵起一根线,编织成网。
有一个夜晚,分社附近外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几个人。路修远躲在窗下,心跳如击鼓般清晰可闻,那一刻他极度希望能有人握住他的手,与他一起分担恐惧。
“你说得对,也许我是应该考虑考虑请假回去探亲,如果外婆她……那将会是我一生的遗憾。”
杰夫走后,路修远立刻给陈唯林去了电话,想把请假回国的念头第一个告诉他,询问他的意见。可电话铃一直响,始终都没有人接。
与此同时,陈唯林正在清理他毁于一旦的家,当然身边少不了张颜。
客厅基本上毁了,幸好卧室部分损失不是很大,把客厅重新整顿一下就可以了。
考虑到陈唯林伤势初愈,大部分事情都是张颜在做,他先是初步打扫了一下屋子,随后四处看了一圈,又捏了捏熏黑的窗框:“明天我去找个装修队来,把墙壁什么重新漆一下,应该不会太花功夫,还有家具什么……”
“已经很晚了,你快点回去吧,刚从医院回来我也很累了,想睡了。”陈唯林坐在保存完好的床上,沉声道。
“好,我明天一早来看你,反正你也不用上班,我会帮你买好早饭的。”面对陈唯林的冷漠,张颜的热情从未减淡。
“你明天不用上班吗?你们当医生的闲成这样?”
“明天星期三,星期三我休息啊。就这样说定了,你是应该早点休息了。”
“你……”陈唯林轻叹一声,“你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的……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
张颜的笑容维持得有点僵硬:“为什么要为难呢,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谁叫我那么喜欢你呢,你就当作理所当然的好了。”
“理所当然?”陈唯林反复咀嚼着这个词,突然变得有点生气,“为什么我要当作理所当然?凭什么活该要对一个人好?凭什么就要不求回报?凭什么我一等就要那么多年?”
张颜被他吓了一跳,但随即便明白他在生什么气,也不说话,默默地看着他。
陈唯林生了会闷气,从床上跳起来找手机,可怎么都找不到。“我的手机呢?你记得我放哪了吗?”摸遍了身上的口袋,在包里翻找了一阵,都不见踪影。
“没注意?你肯定带回来了吗?不会是落在医院了吧?”
“不会吧……”陈唯林懊恼地抓着头,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别着急,要是他们捡到手机会放好的,我去医院帮你问问。”
路修远的请假立刻得到了总社的批准,可突然要从巴格达回国,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路修远尽了一切力量安排行程,可还是过去了一个星期。终于做好了一切准备,路修远匆匆背起行囊,满怀了对家人的思念和担忧,踏上了归国的路程。
归途疲惫万分,他一下飞机就冲回了家,但仍然没能见到老人最后一面,面对的只能是哭泣不止的母亲和哀叹的父亲。
路修远黯然悲伤,一想起外婆自幼对自己的疼爱,难过到不能自已,可只能强忍住泪水安慰着母亲。
家里脏兮兮地乱成一团,显然很久没人打扫了,路修远忙了一天的家务,整理好房间,又烧了一桌菜,这才让母亲的悲痛略微收敛。
“外婆在走之前一直都在惦记你……”路妈突然说道,说了一句没了下文,又开始哽咽。
路修远沉默地盛了碗汤,递到母亲面前。
“你怎么瘦成这样?比年前还要瘦。”路妈皱着眉头,心痛道,“你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妈,我很好的,不用担心我,你自己注意身体。”
“既然回来了,就在家里住几天吧,我明天去买点你喜欢吃的菜。”
路修远愣了愣道:“我今晚想先回去,明天再过来住吧,顺便帮家里买点东西回来。”好想,好想回去看看陈唯林,与他分别又要近一年了。
“那边房子已经弄好了?可以住人了?”
路妈的问题把路修远问得一头雾水:“什么可以住人了?什么意思啊?”
“不是都烧掉了吗?这么快就弄干净了?”路妈絮絮道,“帮我好好谢谢小陈,妈住院他来看了好几次,又带东西又来帮忙的。他自己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上次伤得那么重……”
“妈,你在说什么啊!”路修远惊道。
“你不知道吗?就是你跟小陈租的那套房子,两个月前失火了,小陈的手还被伤烧了,在医院住了好几个礼拜,他都没有告诉你吗?”看到儿子茫然又惊讶的表情,路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总感觉有些浑浑噩噩,在回去的路上,路修远的脑中一会是外婆年迈瘦小的身躯,一会是熊熊烈火在燃烧。亲人的过世,无疑是个打击,无数次看到他人失去亲人,如今也换了自己。很想哭,可面对已成泪人的母亲,只能强迫自己坚强起来,承担起晚辈的责任。尽管如此,悲哀的情绪始终缠绕在心头。
而失火的事情,更是让他心乱如麻,本应陈唯林告诉他的事,却从母亲口中得知。知道是陈唯林不想自己担心,可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不说,路修远不禁觉得有些难堪。
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幸好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一想到回去之后还有个人能倾诉,心中略感宽慰。
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走进房间,是熟悉的漆黑。记忆里,每次回家都是夜晚。
唯林已经睡了吗?
摸着黑,寻到卧室,推开房门,昏黄的灯光从门缝中流泻,耳边传来欣快的呻吟和沉重的喘息,又熟悉又陌生。
全身的血液像被冰冻了似的,路修远僵在当场,因为他知道,所看到的那一幕,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二十七
路修远静坐在黑暗里,像被击中似地一动不动。房间里的东西都是陌生的,与自己离开是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看了七年的旧沙发,旧桌子,旧橱都换了新的,恍惚间怀疑着自己是不是进错了房间。
他惶恐地张望着,想要融进这个新世界,想要在这新环境里找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可一切只是徒然,不安与恐惧越来越强烈。
死死地盯着挂钟,看着秒针一圈一圈地走——连钟都是新的。
寒冷袭上心头,路修远搓揉着双手,紧紧交握住。
两人从卧室里出来,黑暗中陈唯林替那人开了房门,低声说了句什么话,听不清楚。那人匆匆离去,路修远只看到一个背影。
灯啪地一声打开,突然冲破黑暗让路修远极度不适应,他眯着眼睛,抬起胳膊遮住光线。等他适应了光亮,就看到陈唯林站在他面前,神情些微疲倦。
“还包着拎包干嘛,我帮你放好。”陈唯林淡淡道,从他手里拿过包。
路修远这才发现自己怀里一直搂着包,浑然不觉是个负担。“我自己来!我妈说你手受伤了,没大碍吧?”他忙上前抢回来,抓起陈唯林的手,结实的手掌有明显的疤痕,像藤蔓般向手臂延伸。
“她告诉你啦?我没事的。我怕影响你工作,所以没有告诉你。”
路修远喉中哽了一下,愈发抓着他的手不放,很久没有触碰过这双手了,温暖的感觉依旧如初:“你认识他多久了?”他低着头问,声音生涩干哑,带着连自己都能听出来的颤音。
“就是最近的事情,他是医院里的医生。”反倒是陈唯林异常镇静。
“我这次……我这次回来……可能可以呆久一点……我……”路修远努力让自己不会笑地太难看。
“修远,我们分手吧。”
一句淡定的话,轻轻地自陈唯林口中说出,像一记重拳,把路修远打得头破血流。
如果说刚才那一幕是晴天霹雳,那这句话就是五雷轰顶,宛如天罚。
“你说什么?”路修远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唯林,拼命想从他脸上找到开玩笑的表情,可平静的表情给了他更大的打击,“唯林,你是说笑的吧?刚才我可以全当没有看见的!没有关系的!你有需要的话,我不会干涉你任何事情的!”
被他抓住的手传来明显的痛意,陈唯林苦笑着想要抽出手,却被抓得更紧:“你知道我的,我不会随便跟人睡的。”
“什么意思啊?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我真的不在乎你有没有跟别人睡的!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不在乎的!”路修远已经不能思考了,生怕爱人生气似地拼命解释着。
“这已经不是我有没有跟人睡的事了!”陈唯林见他一副又着急又恐惧的模样,不禁心痛。
“那是什么事啊?”路修远呆呆地问道。
“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