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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寝的都不正常,跟你一样。”
“哎我说,我今晚去你那儿行不行?”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暧昧?顾辛一惊,定定神问道:“干什么?”
“小四儿他爸从四川过来看他,晚上没地方住,我想把我的铺位让给他。”
“叫他们去住旅店。”
“啧,你有没有点人情味?”谢远森不赞同地斜睨,“别那么小气,我记得你那张床挺大挺软的,分兄弟一半。”说着还露出颇为回味的表情。
顾辛惊悚地抖了抖,上次对方可怕的睡相还清晰地留在脑海中,因此万万不能重蹈覆辙。
二话不说,他掏出钥匙向谢远森的鼻子丢去,“还认得门吧,自己过去睡,我回寝室住。”
“不好意思了啊。”谢远森笑嘻嘻地,真看不出他有一丁点不好意思。
第 13 章
共同经历了“打劫事件”,顾辛和谢远森才算是真正要好起来。
谢远森一如既往地关照有佳,顾辛也不再一味地冷面相对,多少有了点接受的姿态。
一块狗皮膏药,甩不脱它,就只能认命地由它贴在自己身上,顾辛终于不得不生平第一次妥协于某人。
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经常约出来吃个饭。
谢远森不吃学校食堂倒不是因为少爷脾气,而是他这个人能吃且爱吃,食堂那点贫乏的菜色根本满足不了他“灵魂的深层次渴望”。
这天顾辛上完课,刚和郑利文一前一后从后门走出来,就迎面看到了倚在墙上拢手点烟的谢远森。
顾辛眉头皱起来,脚步却迎上去,“你怎么在这里?”
谢远森照例先亮出八颗白牙,“中午我想吃水煮鱼。”
顾辛点点头,转向郑利文,“一起去。”
“得了,”郑利文贼贼地笑,“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别客气了,”听到他的话,谢远森好像挺高兴,顺势环住顾辛的肩膀,“顾辛是我的人,你就自己兄弟,我们一家人。”
“滚!”顾辛拐开他,然后对郑利文:“别说那些没用的,媚憷茨憔屠础!?br /》
“真不行,”郑利文正经起来,“我这有事呢。”
“算了,以后再找机会吧。”说着谢远森再次搭上顾辛的肩,带动他朝前走,“平时都不见你这么热心地邀请我!”略带抱怨地。
顾辛权当没听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上课?”
“课表网上就能查得到啊。”
顾辛简直无话好说,连查课表这种追女生的三流手段都用上了,真不知谢远森的脑子是什么构造的。
“给我根烟。”
“呐。”谢远森直接把指间抽到一半的香烟递到顾辛唇边。
顾辛看了看上面的牙印,犹豫了一下才张口衔住。
热气腾腾的水煮鱼端上桌,不用吃,光凭卖相就能刺激出人的一身大汗。
谢远森顿时眉飞色物跃跃欲试,赶紧把擦好的筷子塞到顾辛手中,说了句:“这就是我生命意义之所在。”
顾辛撇撇嘴,“你的生命意义果然廉价。”
谢远森向来对于他的讽刺无动于衷,依旧热情不减,“昂贵的我要不起,廉价的小幸福就足够了。”
这时,万分影响食欲地,顾辛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瞥一眼屏幕上的来电号码,没动弹。
“傻愣着干什么,接啊!”谢远森用指节敲敲碟子。
顾辛心不甘情不愿地按了接听键。
通话的音量不算大,谢远森只能模模糊糊地辨认出对面是个女人,声音平板欠缺起伏。
那头仍在滔滔不绝,顾辛毫不留情地将之打断,“你们之间的事情不必再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拜托你们以后凑齐了也不要找我回去,我对争吵式的家庭聚会没有任何兴趣。”
抬头见谢远森直勾勾地盯着锅子却并不开动,顾辛给他比了个眼色,意思是:你先吃。
谢远森笑着吸回口水,不出声地说:我等你。
顾辛加快语速,“不用了,同学会帮我庆祝,就这样。”随即利落地挂断电话。
“好了,吃吧。”他重新拿起筷子。
顾辛此刻的表情立刻让谢远森想到了上个礼拜三那天晚上的偶然邂逅,同样的低迷失落,同样的寂寥困顿,像影子一样整个罩在顾辛身上。
谢远森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不认为现在是深究的良好时机,于是选择避重就轻,“刚刚你说庆祝?庆祝什么?”
“没什么。”
“少废话,问你就快点说。”
“……今天我生日。”
“你干吗不早说?”谢远森遗憾地叹了口气,想了想,然后招手点了几瓶啤酒,“必须得喝点。”
“你不是又找借口睡我那儿吧?”顾辛一脸狐疑。
“有没有良心啊你?”
“良心长什么样?借我看看。”
谢远森不理他,从兜里掏出钱包,把里面的各种证件和钱取出来,“啪”地朝桌面一拍,“生日礼物。”
顾辛怔了怔,接着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毛,“要送连钱一起送,拿个空钱包给我算什么?”
“这个跟了我两年的,意义很重大。”
“我不占你的便宜。”说着,顾辛也把钱包扔了出来。
谢远森乐呵呵地与他做了交换,又开玩笑似的,“这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吧?”
“定你个大头鬼情!吃亏的人是我吧,那个钱包我才买了一个月。”
“别那么小气,这种东西用得越久感情越深。”
“省省吧你!”顾辛不屑地哼了哼。
谢远森好几次都用“小气”来形容他,这一点让顾辛颇不能接受。和他打过交道的人,说他冷酷的有之,说他放荡的有之,说他嚣张的更有之,然而就是没人说过他小气。
之所以没有狠狠地反驳回去,也是顾辛其实有点心虚。面对谢远森,他的确要比面对其他人刻薄许多。
谢远森这个人貌似正直敦厚,有点傻乎乎的单纯,但与此同时他性格中也具备某种不轻易流露的锋利与执著,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常常会叫人在不知不觉中丧失了防御能力,任由其无限度地侵入自我的领地。
顾辛何等敏感,心中自然早有预警,只是到后来他默许了。
——顾辛你记住,我是要跟你当兄弟的人。
每当想到谢远森的这句话,顾辛就觉得没有什么再坚持的必要了。
为了球场上一次次擦身而过的激越,为了黑暗中的无声陪伴,为了分享同一支烟的亲密,为了手被紧紧握住的那点温暖……顾辛紧闭多年的大门正式向名为谢远森的男人开启。
这是顾辛十八岁生日的当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还有继续成长的可能。
啤酒的白色泡沫在他嘴边围成一个俏皮的圆圈,包裹住那弯异常动人的弧线。
第 14 章
顾辛在路过学校的布告栏时停下了脚步。
上面被涂成五颜六色的大幅海报宣传的是本届新生杯篮球比赛的结果。
他眯起眼睛注视着正中央那张冠军队伍的合影,玩味地咂了咂舌。
“那小子不赖嘛!”
照片里,谢远森一手和队友一同高举奖杯,另一手则向着天空骄傲地握拳,唇边依然是顾辛极其熟悉的那个不可一世的笑容。
激烈运动过后的谢远森浑身上下全是汗,水珠在他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上蜿蜒成一道道惹人遐想的轨迹,采光良好的体育馆四下通明,可顾辛却觉得定格的画面里,全部的光线都仿佛投射在了谢远森一个人身上,周遭的众人与之相比暗淡得仅能作为微薄的衬托。
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谢远森始终是个能够吸引顾辛注意力的特殊存在……
顾辛有点忿忿然,把自己的口袋上下搜了个遍,到底也没找到笔之类的东西,否则他一定要在那张非常碍眼的脸上描个粗粗的X!
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快到中午了,顾辛走到阴凉处,按下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等对面一接通,他懒洋洋地问了句:“干吗呢你?”
谢远森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遥远:“哦,在寝室躺着呢,你在哪?”
“校门口,想叫你出来吃午饭。”
“好好好,马上就到,你等等。”
话筒里传来一片兵荒马乱的嘈杂,顾辛脑海中相应地出现那头的谢远森从床上一跃而起的有趣情景。
他握着手机,对着又高又远的天空得意洋洋地笑了。
五分钟不到,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谢远森出现了。
顾辛转身,刚要开口调侃几句,神色却倏地一僵,“你脸怎么这么红?”
这回谢远森的笑变得不如以往那般明朗,略显模糊,“好像肠胃感冒了,一直在发低烧。”
“你这样的叫低烧?”顾辛走过去摸他的额头,“跟我去医院。”
“别大惊小怪的,”谢远森把顾辛的手拉下来,却不松开,“你手好冰,借我降降温。”
“我说去医院!”
“不行,我拉了两天的肚子了,现在饿得很。”
顾辛没办法,只得问:“药吃了吗?”
“吃了吃了,过会儿就能好,”谢远森拍胸口保证,“上场打篮球都没问题。”
提到篮球,“你们班得冠军了啊。”
“是啊,那场打得十分过瘾,可惜你没来看,不然我发挥得一定更出色。”
“切!手下败将!”
两人一路交谈着进了饭馆,在角落的位子坐下,顾辛捧着菜单逐一浏览,一项项地排除,最后决定道:“吃沙锅吧,比较清淡。”
“哦,好。”谢远森反应迟缓地隔了一秒钟才回答。
“快点吃,吃完去我那休息。”顾辛的语气坏到透顶,不再生龙活虎的谢远森,看起来真叫人——不爽!
不是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吗?
顾辛觉得自己有种忍不住要发火的冲动,却茫然地搞不清楚发火的对象该是谁。
喝了热汤,谢远森的脸色渐渐好转,不正常的潮红退去许多。
顾辛放心不少,但突然又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太对劲——谢远森的脸的确是不红了,因为它又变白了。
谢远森放下勺子,迟钝地眨了眨眼睛,非常欠揍地喃喃自语:“奇怪,怎么会越来越疼了呢?”
随即轰然倒地。
陷入黑暗之前,谢远森看到的是顾辛惊慌失措的脸。
那是他以为他永远都不可能在这张脸上看到的表情。
第 15 章
等谢远森再度恢复知觉,身边的场景已然转换,朦胧的视野里晃动着几道白影,他张了张干燥的嘴唇,发出几个含糊的音节。
有什么人带着笑意应了句:“顾辛是谁?不认识。”
谢远森这才稍稍清醒,发现自己正躺在手术台上,无影灯在头顶耀得人发晕。
“睡得这么香,我看不用麻醉你都醒不过来。”
“我怎么了?”
“急性阑尾炎,小问题,已经结束了。”主刀医生摘掉口罩,示意助手进行缝合操作,接着站到了谢远森面前,“刚刚你说的顾辛就是送你来的那个小子?”
“应该是吧。”
“他很紧张你呢,从救护车上下来,我差点顺便给他来个急救。”
“哈,是吗?”谢远森呆呆地笑了,有几分幸福的味道。
顾辛走进病房的时候,状态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只是眼神格外阴沉。
谢远森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一时间居然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真没用!”顾辛冷冷地,“白长得人高马大,结果却是只病猫。”
“哎,你说谁——”谢远森立刻就要从病床上跳起来表示自己是没发威的老虎,却忘了手背上还在输液,这一阵折腾搞得血一下子倒流回输管里。
顾辛两个大步上前,迅速调整好针头的方向,然后照着谢远森的后脑勺就是一个巴掌,恶狠狠地骂道:“说你傻你还真傻。”
“嘿嘿,”谢远森笑得很智障,“大夫都告诉我了。”
“告诉你你将不久于人世?”事不关己地挑挑一边眉毛。
“告诉我你为我着急了。”
“……”顾辛瞪着眼睛,有点发急。
“没事,你不用不好意思,要是你在我面前晕过去,我肯定哭得稀里哗啦。”
“去你——”在谢远森威胁的目光下,顾辛勉强把那个“妈”字吞回去,“废话那么多,刀口还疼不疼?”
“好像真有点,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
顾辛太阳||||穴一跳,真觉得不揍谢远森都对不起自己。
“顾辛?”隔了一会儿,谢远森犹犹豫豫地开口。
“嗯?”
“他们刮了我的,咳,毛。”
顾辛怔了一秒钟才明白过来,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又无从发语,肩膀却先抖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笑的,“备皮”本来就是手术所必需的准备工作之一,但可恶的想象力还是不由自主地发挥作用,一幅栩栩如生的图画非常奇妙地摇摆在眼前。
光秃秃的……那个。
“你幸灾乐祸啊!”谢远森懊恼自己交友不慎,换不来同情,只得到嘲笑,可严肃的面孔坚持不到片刻,他也忍不住跟着顾辛一起笑开了,顾忌着刀口所以笑得一抽一抽的。
而顾辛那边早已人仰马翻。
“砰!”这时房门忽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