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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突击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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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范天华并不接招,只是闪展腾挪,轻灵地身姿滴溜乱转。眼见着刃锋切入要害部位,可他总能贴着刀锋安然滑出。更可气的是他还不停地骂着,“日你仙人斑斑的你这孙子敢打老子…连祖宗都不要了…”

突然小池“啊讶”惊叫一声,身子闪电般向后一跃。旋即就见他脸色大变,手忙脚乱地一阵划拉。只见一只毛茸茸的松鼠,灵活地从他的左腿蹿到右腿,又从右腿蹿到肩上,最后才跳到草地上溜之忽也了。小池对各种暗器并不陌生,可他从未想到活蹦乱跳的松鼠,竟然会成为暗器。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给松鼠喂了毒…

范天华说话了。“停一下!停一下!”

“你要干什么?”小池警惕地盯着他。“又要往外扔什么?”

“哪能呢?”他笑嘻嘻地说;“我平时喜欢玩个松鼠啊,蛇什么的。我只是想让你停一下,没有恶意。”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得撒泡尿。你总不能让我尿裤子吧?”

“什么——?”小池头一次见到在生死决斗的关头,竟然要求停下来撒尿。而且还是以这么一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方式。

范天华又说话了;“你若不答应?小心我在给你扔出一条蛇来。”

小池“蹭”的往后跳了一步,面露惊恐之色。天哪!他在心里暗自骂道;我怎么碰到这么一块滚刀肉呢?“我若答应呢?”

“待我撒完尿,咱们大战一场,决出胜负!谁也不许用暗器,也包括枪。”

“行!一言为定。绝不许反悔!”小池知道范天华对蛇是颇有研究的。看他玩松鼠都那么老练,这要是真的弄出条“毒蛇”来也麻烦。

范天华摇摇晃晃地跑去撒尿,可并未走远。他边撒尿还一边大声说着;“你知道你们的女人穿和服时,在腰上别块布是为什么吗?”

小池并不回答,他在想这要真的扔出条毒蛇来该咋办?

范天华继续说着;“你说你们这是何苦呢?都跑到中国来杀人放火,害得你们的女人在家没有男人用。闲得难受,于是就跑到野外去找野男人。碰到男人时,就把那块布往地上一铺,既干静,还免得弄脏屁股。”

范天华这样说和做是有道理的,或许也正是他的聪明之处。从他与小池交手之初,他就意识到这是个相当难对付的劲敌。小池用的是日本武士刀,可却巧妙地揉进了剑的轻灵与犀利。武士刀与剑的形状很相似,可用法与变化的区别却极其微妙,看似相同而实异。然而他却能运用得心应手,虚实变化妙在毫厘之间,招招狠辣,步步凶悍。况且小池得天时、借地利、占人和,可自己呢?逆天时、无地利、失人和,外加还有伤。未交手,就先自底气不足。所以他采取了以静制怒的激将法,使小池发怒上火。怒则燥、燥必乱、身、形、意、就达不到最有效地协调与发挥,这就犯了兵家之大忌。自己这台戏,才有必胜的把握。

所以他还在摇头晃脑地说着;“所以你们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因你妈不知,你到底是哪个男人的种。”

小池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从未受过如此羞辱与戏弄。军人的血性之勇,男人的阳刚之气,都不会容许他保持沉默。他长啸一声,身子陡然一摇,手中的刀已如风飘落叶一样倒卷上来。从“猿猴摘桃”变为“旋风扫叶”。范天华倏地转身,一招“铺地锦”身随刀转,两柄刀“噹啷”一声碰个正着。小池大吃一惊,他发现自己的刀竟然被对手用“内劲”粘出外门。匆忙之间他左掌使出了“推窗望月”,一股疾风直扑范天华的面门。范天华见已失有利地位,只得收刀回撤。二人堪堪打成平手,却已全无轻视对方之心了。

但小池毕竟在刀法上浸染近二十年,又出自武士世家,刀法自是非同凡响已近乎炉火纯青的程度。他冷笑一声,手中的刀霍地再次展开。夜色之中,顿时涌起一圈杀气,恍惚见影不见人。一柄武士刀如“灵蛇吐信”,寒光闪烁冷气森森。指东而打西、指南而打北,时而凌空高蹈、宛如鹰隼飞天、时而贴地平铺、宛如蝶舞花影。他的左掌砍、劈、指、戳、有如一支点穴笔,变化的繁复精奇,让人眼花缭乱。有如惊涛卷地,浪花飞空。一招一式、翻翻滚滚、层层叠叠。

他知道小池是在用最迅捷的刀法逼自己也快起来,他可不想与鬼子简单地争勇斗狠。他知道高手对决,绝对不能动怒斗狠。他稳住心神,在闪避中仔细观察着。十几招一过,他已将小池的招式路数了然与胸了。他刀法一变,展开了“落风刀”的精奇招数。此刀法兼有无极、太极、武当刀的特色,八十四式连环刀法可回环运用。此时他身形飘忽不定,刀法虚实并用。总能巧妙地将来势消淤无形之间,可你又看不清他的招式。

小池愈战愈勇,刀法也愈来愈快。可范天华的刀法却倏然一变,手上就如提着千斤重物,刀法已有点散乱,步伐也已踉踉跄跄,就如同喝醉了酒似的。小池狂笑一声,在跃起的瞬间使了一记“乌龙盘树”刃锋直指范天华的后背。范天华迅即回身,只听“呛啷”一声,两柄武士刀的刀身碰在一起,锋刃却并未触及。小池忙用力抽刀,却纹丝不动,就仿佛被粘住似的。他的额头登时就冒汗了,他知道这是太极刀法中的“粘”字诀,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心跳开始加剧,他手里的刀已不能随意收缩了。

蓦地,范天华猛然收刀回撤。小池一愣,旋即又是一喜。整个人陡然似陀螺般旋转起来,眨眼之间,“守离宫、走坎位、盘膝拗步、”武士刀舞起一圈寒光,横跃三步,顿时刀尖颤动,一记“大鹏双展翅”雪亮的刃锋直逼范天华的颈部。

范天华笑了,这就是那极其狠辣的一招连三式“大鹏双展翅”。他知道最可怕最阴险的,则是隐藏在招式中的“雏凤三点头”。此招是一手接一手一式连一式,而老道长就是死于这招的。

他冷冷一笑身形陡然一翻,一招“鲁志深醉卧山门”,旋即变成“孙悟空夜盗蟠桃”,然后才是“八戒拜师”,最后又是“唐僧雪夜过天河”。这原是青城派与蓬莱派的功夫,竟让他用得颠三倒四驴唇不对马嘴,居然没有一招是对的。他是歪歪扭扭、踉踉跄跄地晃悠过来的,就如同是个醉鬼。可他却在间不容发的空隙之中,堪堪避开了那致命的四刀。尤其是“唐僧雪夜过天河”,本应是大步向前,姿势俊秀潇洒,可他却是左腿跛、右腿拐、硬是成了“铁拐李雪夜过天河”。可就是这颠三倒四的步伐却使小池的刀锋屡次走空,而且胸腹部门户大开。

小池微微一愣,这是什么招式?这不分明是个醉鬼吗。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范天华陡然长啸一声;“小子,拿命来——!”他手中的刀骤然舞起一圈银光,搅起层层杀气。推出一记“流星赶月”,刃锋过处洒下一片血雨。

小池惊叫一声;“完了”,只见他的一条臂膀随着刀锋就飞了出去。未待招式用老,范天华手腕翻转,一招“风卷残云”已接踵而至。就听夜空里传出“哧——”的声响,小池的腹部已被横向剖开了。可还未等他那黯青色的肠子流出来,范天华便使出了达摩一百单八式中的“金蝉戏浪”,这是武学之中的绝学。刀锋掠过,小池的脑袋陡然凌空飞起。

月光下,范天华的眼前顿时弥漫着一团红色的“血雾”。奇怪的是,他那掉落到草地上的脑袋,似乎还无法接受这个无以更改的事实。那玉米粒般的牙齿,咬着沙土“咔咔”直响。那已失去头颅的尸体,却并未立即倒下。而是歪歪斜斜地向前冲了几步,才摇摇晃晃地仰面跌落在地。

没有人知道他在生命最后的瞬间,到底想到了什么?也无人能说得清他那声惊呼“完了”,又究竟意味了什么?如果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应是人生的感悟!那么小池少佐在血泊中,理应醒悟到一个最浅显易懂的道理。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善恶到头终须报!这原本就不是写在字里行间的,而是刻在天地间,蕴藏在万物之中的!什么八泓一宇;什么大东亚圣战;终归不过是痴人说梦也!因为中国这块土地,对于大和民族而言,永远是一部未解之迷,是一部足以让侵略者魂飞魄散的梦厣。如果说大和民族的精神支柱,只能是中国儒家的道德规范和理念。那他就只能怪父母,为什么不早让他懂得多行不义必自毙呢?否则又何必去以生命为代价,才悟彻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的古训呢?

小池倒下了,范天华这才缓缓收住了刀。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第一次杀人,更不会是最后一次杀人。可他从来就没有觉得这么身心疲惫,这么让人心灰意冷。他知道他杀了一个武学上的奇才,他知道小池那最凌厉最漂亮的“大鹏双展翅”将会彻底失传了。他仰天长叹:“天哪,非我杀你,乃天杀之!我不代天行道,天焉能容我。故非我杀你,实是你杀自身也!”

说到此,范天华显得极为沮丧。

马小羽捅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你不杀他,那108具无辜者的冤魂怎么算?”

“嗨,我不是说他不该杀,而是可惜了他那一身的功夫。”

“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还这么多愁善感,幸好我没出什么事,否则真不敢想你会怎么样?”

“嗨——!”他长长叹了口气,才说;“还能怎样?现在你能平安无事,我也就心安了!”

“老范。”小羽打断老范的话头,他显然不愿意在这件事上纠缠。他指着不远处日本宪兵的帐篷说;“这些鬼子若是过来查看,咱们怎么办?动手吗?”

“嗯?”范天华也是一愣,“不动手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动手?鬼子来的人少,那好办。咱们可以用刀,你我绝对不会‘尿’他。可若是人多呢?是不是得用枪啦?可洞子里面的人怎么办?就算咱们的人能冲出去,那些金银财宝也能带走吗?”

“那还带个屁了!能把人平安带出去就不错了。”

“既然左右都是留给鬼子,那咱们来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吧?”

“嗯?”老范想了想,说;“你怎么知道鬼子肯定会过来?”

“那你又怎么知道,鬼子肯定就不会来呢?”

“哎——”老范歪着头,仔细打量着这个浑身都透着机灵气的小伙子,疑惑地问道;“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打算了?”

“说不好。我只是觉得和小鬼子斗,是绝不能存侥幸心理的。鬼子的战斗力之所以强,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他们的每一个军人几乎都能尽忠职守。这对于任何一支军队来说,都无疑是一大劲敌。而咱们原本就处于劣势,要战胜他们就必须首先赢得主动。”

范天华不能不承认,马小羽并没有说错。战争使这个连胡子还没有长的年轻人成熟了。他略思衬,则说;“待我去和洛处说一声。”

“不行——!”马小羽拦住老范。

“为什么?这种行动可绝不是小事啊。”

“不知为什么?洛处最近总有点恍恍惚惚。能不杀,他总是不让开杀戒。我看你最好还是先找冯镇海商量下的好。”

“也对!老冯那‘傢伙’精得就好像比别人多长了个脑袋。”

突然,老范的嘴被小羽捂住了。并在他耳边轻声说;“有人来了。”

他倆同时将耳朵贴在地面上,隐隐约约地听到皮鞋踩踏地面时发出的声响,及碰断枯枝落叶的咔嚓声。

“是鬼子——!”他们意识到危险临近了。

他二人分别隐藏在两块较大岩石的侧面,仔细观察着,等待着。

渐渐地,这两个鬼子走近了。他们并没有意识到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仍然在摇摇晃晃行走的同时,又在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

就在这两个鬼子的身影,刚刚跨过那两块较大的岩石。范天华手中的日本军刀,已凌空劈了下来。右边那个鬼子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头颅的前半部份,便已被锋利的军刀劈了下去。左边那个鬼子稍一愣神,马小羽手中的军刀已从他的咽喉一掠而入。旋即他右手一推刀柄,鬼子的头颅便已歪斜向另一侧肩头。断开的筋脉、血管、仍在微微抽搐,鲜红的血浆如喷泉般激射而出,这两个鬼子一声没吭便倒下了。

范天华边在鬼子尸体上,擦拭着军刀上的血迹。边说;“妈的,现在想不开杀戒,都不行了。这才叫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哪!小羽,你去通知老冯,我在这监视着。”

冯镇海对小羽的汇报,似乎并未感到意外。他只是叹了口气,说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他想了一下,又说;“这样吧,我去通知洛处。看来只好先解决东面的宪兵,再回头解决西面的了。”

此时,洛处他们早已进入主墓室。展示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近似天井的空间,它长六米,宽四米。墙壁及地面均是用褐黄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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