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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生终于动手了。
这是一个晴朗的夏日,娇艳的阳光,暖暖的山风,都使人感到一缕缕的清凉。
政委要去所属部队三团开会。临行时政委问机要秘书:“小安子呢?”
秘书:“他这两天有点闹肚子,和我请假去门诊打针了,我这就去找。”
政委抬腕看了下手表:“算了,不等他了,反正下午就回来了。”
政委和秘书上马便离开了司令部,功夫不大,安鹏举捂着肚子从门诊部出来了。“妈妈的,这是打针呢还是纳鞋底子呢?话未说完他愣住了,他发现政委不见了。他忙跑到值班室问值班员:“政委呢?他的马怎么也不见了?”
值班员不经意的说:“政委去三团开会,下午就回来。临行时让我告诉你,在家等着就是了。”
安鹏举忙问:“还有谁陪政委一同去的?”
“邬秘书。”
安鹏举顿时就觉得有一股凉气直冲头顶。他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去三团的路又相当偏僻,路况又不好。他忙跑到后院马厩,牵出那匹银白色的战马,沿司令部去三团的路,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当他拐过一个山坳,便远远发现了被遗弃在路边的两匹战马,和被捆绑得像“棕子”似的邬秘书。
安鹏举的头嗡的一下涨大了,他解开邬秘书身上的绳索,忙不迭的问:“出什么事了?政委呢?怎么搞成这种样子?”
邬秘书垂头丧气的说:‘我和政委走到这里,发现路上横着几块石头和大树。我下来搬石头,就冲上来一帮人将我俩绑了起来。”
“政委呢?”
“被他们带走了。”
“往哪个方向走的?”
“往西北方向,听他们说话的口音和语气是肃反委员会的。”
安鹏举蹭地从草地上窜了起来,他拉过战马板鞍上镫,一扬马鞭一声“驾”顺小路追了下去。他在心里合计,此地距肃反委员会驻地不少于四十里路,他们不会走山路的。他有了主意,他打马沿小路直插了过去。
果然,当他越过一条溪流,又穿过一片树林,便远远地看见了那辆疾驶地马车。他们也发现了安鹏举,于是他们忙拼命打马狂奔了起来。
安鹏举习惯性的搓了搓双手,勒紧马缰绳一声吆喝“驾”——这匹银白色的战马昂起脖颈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全身高高的直立起来,两条前腿在空中来回蹬踏,在前腿落地瞬间身体向前一纵闪电一般窜了出去。
安鹏举将身体紧贴在马背上,使身体重心顺着马疾驰的势头起伏,使人和马的向心力结成一体。顿时弯曲的山路上,飞出一片激越雄浑的战马嘶鸣。一阵急骤有韵律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滚地而来。只见一团疾驰滚动的烟尘,托出一匹银白色地长鬃烈马,迎着阳光升起的方向,凌空越过足有一米七高的土坎。它那高高飘起的长鬃,随着风势呈波浪式飘舞,好似天鹅的羽翼在气流中起伏波动。
眨眼之间,这匹银白色的战马已接近那挂马车的尾部。此时那挂马车奔跑得更加疯狂了,车上的人也更加慌乱了。
安鹏举右手轻轻一带缰绳,战马发出一声“咴咴”的咆哮。将身体向前一纵,沿马车的尾部向车头方向疾驰。
他发现这是一辆由五匹马牵拉着的马车,车上至少有五个人。瘦弱倔强的政委正被几个人紧紧按着,还有一个肃反委员会的人,正企图用毛巾堵政委的嘴。
他扬起马鞭在马的臀部重重一击,暴怒的战马顿时四蹄腾空向前一蹿,战马终于和那辆马车平行了。然而那挂马车毕竟是由五匹马牵拉着的,车上的人很清楚这件事的后果。他们抡动着鞭子拼命抽打着马匹,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渐渐拉开了。
他的眼睛红了,紧紧咬合的嘴角已开始渗出殷红的血珠。他“噌”的拔出了匕首,一咬牙匕首深深插入战马的臀部。剧烈的痛疼使战马浑身的血液沸腾到顶点,它的心脏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跳动。它顿时发出一串“咴咴”的嘶鸣,四蹄猛然腾空向前一窜,它又一次与那挂马车平行了。
他顺手向马车上投了一颗手榴弹,马车上的人顿时乱成一团。他趁势双腿夹住马鞍,双脚扣紧马镫。在支起身体的同时伸出双手向前一探身,抓住政委双腿及腰部的衣襟。双臂一叫力身体猛向下一沉,奔驰的战马旋即收住四蹄原地将身体向后一座。并借助马车向前疾驰而形成的离心力,将老政委的身体生生从疾驶的马车上拖了出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有如鬼使神差,快如电光石火一气呵成。肃反委员会的人惊呆了,而安鹏举却流泪了。他看到政委的脸上、颈部、臂部、手上都布满紫红的伤痕,原本憔悴苍老的容颜已如纸一样惨白,嘴角鼻孔也在向外流淌着鲜血。
直到此时,马车上的人才发现那颗手榴弹根本就没拧开盖。
他将袁政委紧紧抱在怀里,掉转马头向部队的方向疾驰。他不能让政委死去,他铭记着祖上的训诫“天地之间,唯主最大!主在奴在,主死奴不敢存也!”
这下他可真的是风光无限了,部队为他颁发了立功证书和勋章。可他对此好像并不太感兴趣,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盯住政委不放?为什么总有人想抓政委?既然都是共产党人,为什么还要窝里斗呢?
他想不明白,也不好去问别人。但他牢牢记住了临来时,洛队长交代他的话:“你的工作核心与最高目标,是保证首长的人身安全不受伤害。为此你有权拒绝任何有可能对首长造成伤害或构成威胁的命令和要求,也可以不计手段只要目的!”
但形势的发展,却对袁政委愈来愈不利了。许多政委的私房话及对中央领导人的许多看法,包括对肃反与锄奸运动的不理解不赞成的话。竟公然出现在康生主持召开的集会上,出现在批斗反革命份子的群众大会上。
他沉默了。他隐隐约约意识到在袁政委的身边,闪动着一对阴森森的鬼火,弥漫着一团浓浓的蛇腥气。可他不知这鬼火与蛇腥气是从何而来?他曾怀疑一个人,也曾多次向政委提过这种怀疑。但袁政委只是一笑作罢,他根本不相信经他一手培养提拔的人,会如此卑鄙无耻。
第28章
门开了,洛处长大步流星地走进会议室。他环顾一遍所有与会的人员语音略带沙哑地说道;“根据总部的命令;我们必须尽快潜入松江省齐齐哈尔市处死叛徒张铭祖和宋成安。”
“张铭祖和宋成安是干什么的?”袁火生问道。
“张铭祖原是东北抗日联军司令部的后勤部长,是扬靖宇司令员一手培养并提拔起来的人。抗联的武器弹药、被服军需物品及粮食存储地点均由其保管,可见扬司令员对他是何等信任与器重。然而此人却在东北抗联最艰难时投敌叛变了,并将这些重要地战略物资交给日寇。致使抗联陷入弹尽粮绝地困境,使东北抗日联军付出了极为惨重代价。那个宋成安原是扬司令员的秘书兼警卫参谋,当扬司令员率小分队突出重围时他在其中。然而此人却借探路之机投敌叛变了,并将扬司令员的藏身之地告诉了日本人。更不能容忍的是他竟然亲自带路,引导大批鬼子连夜进山包围了扬司令员的藏身之地。所以我们的责任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干掉这两个败类。
(二)潜入方式:今夜乘坐汽车赶到布拉戈维申斯克(海兰泡),从大兴安岭山脉与苏联边境接壤处的那道山垭口进入中国境内,沿大兴安岭山脉直抵位于嫩江平原上的齐齐哈尔市。根据内线提供的情报,七天后这两个败类将会在泗水岛上的松江分院出现。
(三)具体行动计划及撤出方式,要在进入目标区域内视情况而定。半个小时之后登车出发,在此期间要做好各项准备工作。
(四)参加行动的人员是以考核与锻炼新手为主,老队员只起领导与辅助作用。参加行动的新人员有通讯员小黄,小邵、小唐、小金子、袁火生、二班长毕凤祥、三班长冷小水,这个行动小组由丁川与孙常发负责。接应小组由范天华、陆大鹏、马海川组成,冯镇海负责协调并统领这次行动。另外你老冯有权根据具体情况随时随地终止整个行动,从现在起参加行动的人员开始实行战场纪律制度。”
四天后,特别行动小分队的十二名成员的身影已融入黑暗的嫩江原野之中。他们发现周围布满了蓬乱的树木夹杂着干枯棕黄色条状叶蒿草,散布着许多高低错落的黑色土丘长满了灌木丛和杂草。他们利用丛林及夜色的掩护,顺利进入齐齐哈尔地区。
当天色再一次暗淡下来的时候,小分队已接近泗水岛。天上那轮落日在山峦相接处已变成一团破碎的蛋黄,汁液流淌开来浸染着山峦的轮廓。如果说长白山的夜色是从高处向低处扩散。那么嫩江平原的夜色却是从地缝里、岩穴中、庄稼地的垄沟里,从各类野生植物的根部沿茎杆向上一缕缕、一丝丝、一线线、一团团、一片片的挤出来的。就如同在清水中滴入一点墨汁似的缓缓的,柔柔的、轻轻的呈螺旋状升至顶部又迅即向四周扩散翻卷。直至将宇宙间的一切,都融合在浓浓的黑暗之中。
他们这一行十二人借助夜幕的掩护,分成三组悄悄寻到市区和郊区交界之处,在一家杂货铺门前停了下来。这是一座颇近似北京四合院似的砖木建筑,年深日久烟熏火燎早已成了灰黑色。
冯镇海、孙常发、范天华、袁火生悄悄摸进了市区,手电筒的亮光把杂货店的老板惊醒。他发现屋子里多了四位精壮地汉子,他揉了揉眼睛,头脑登时清醒了许多。
“啊,是老冯啊!对不起,昨晚多喝了点酒。交通员说您得过两天来,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到了。”
冯镇海认识他,也不止一次合作过。
他对孙常发介绍道:“他是咱们设在这里的内线,人很可靠办事能力也很强。上次咱们那老范没少给他惹祸,害得他一见到洛处长就骂娘。”又对杂货店老板挥了下手;“你先坐下来,先把情况介绍一下。”
老板忙从墙角的窟窿里掏出一个小纸筒,摊在桌子上:“这就是那个满洲同文书院松江分院的建筑平面图,背面则是这座城市的平面图。”又指着图纸的一角说;“这里是码头,它旁边那张草图是我画的码头实景及构造素描。。”
“这两个败类是不是已经抵达本市了?”孙常发打断了他的介绍
“是今天午后到的,被安排在市中心的日本宪兵司令部里。”
“他最近两天的行动时间及去向都弄清了吗?”冯镇海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但估计他们不会四处乱走的。据内线传出的消息说,他们其实是到松江分院去介绍中共搞游击战的规律与特点的。”
“松江分院的具体位置呢?”
“地点在泗水岛上的西南角。”老板用手指着一个红点处重重敲了敲。“就在这座丘陵之畔。”
“从市区去码头有几条路?”
老板用手指着一条用红笔标出的路线和箭头。“若指公路,只有一条路。另外还有一条小路,但不能走汽车。”他用手指着一条浅蓝色线路符号;“就是沿这条路去码头,路上〃奇〃书〃网…Q'i's'u'u'。'C'o'm〃要用至少三十分钟。”老板又用手指着一条红色的线条符号;“登船沿这条水路向上行,路上要用四十五分钟。但无论是走公线还是走小路,都必须经过那座连接市区的大石桥。”老板用手在一处标有红色方框之处,重重砸了一下。
“查清他什么时间去泗水岛了吗?”
“查清了!明天午夜凌时。”
“消息来源可靠吗?”洛处长有点担心。
“本市宪兵司令部里有咱们的人,就连这俩人乘坐的车辆都是咱们的内线给安排的。”
“有在半夜登船去泗水岛的传统吗?”
“没有,他这样做也只是为了安全与清静。”
“这样吧,”冯镇海挥了下手:“天亮以后,你带我们沿他必行的路线实地踩查一遍,重点是那座桥。”
“还有件事必须搞清楚,”孙常发加了一句:“他乘坐的是什么型号的车?随行有没有警卫?”
“噢,这事搞清了。”老板很有把握的说;“他们乘坐的是两辆黑色雪佛兰牌轿车,贴身各有一名警卫。另三名日本宪兵坐在后面一辆灰色雪弗来车里,包括司机都配有武器。”
“喝,待遇还不低呢!”
“那是呀,这两人可都是日本警署的署长啊。”
第二天,老板带着冯镇海他们混在人群之中,对这座城市开始了一番游览观光。他们发现这座小城并不是很繁华,市面上人并不是很多。建筑基本是沉闷的灰黑色,低矮的砖瓦房舍,还有许多以板材结构的房舍。街面是用小块青石板铺砌,相当多的路面还是沙土路,车子碾过尘土飞扬。街路两旁当铺,客栈、栈房、饭馆不计其数。空气中弥漫着,咸带鱼和腐烂臭豆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