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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想。所以我要从近距离观察你,考察你、品评你、我要证明你是不是个真正值得信赖,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那我肯定会让你失望的。”
“恰恰相反,我很满意。”她的嘴角浮出淡淡一笑。她的面颊潮红了,她的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那略有羞涩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期待和自信。
洛处长愕然了,困惑了。他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说什么呢?洛处长分明已从她的微笑中,读出了颐指气使的高傲与自负。他刚想开口说话,乌茨莉卡娅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又微微一笑:“你无需现在就回答我,记住!在你我之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说罢,她轻灵的跨进情报部的大院。
洛处长在返回营房的路上缓缓走着,他的双脚似乎被一种沉重的思绪牵扯着。他害怕回忆往事,他害怕提起感情的纤索。然而乌茨莉卡娅还是无情的撕开了这并未痊愈的伤疤,他的眼前浮现出那次探亲时的记忆。
也是这样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他怀着喜悦和兴奋的心情推开了家门。可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他所期望的温馨与热烈,而是让人不堪入目的场面。
他茫然、他愤怒、他也疯狂了。他大步流星冲到床边,他的血在往上涌,他周身的骨节在“咔咔”作响。可他的妻子扑了上来,跪了下去。他从妻子那惊恐,羞涩、充满哀怨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得到幸福后的满足与死也心甘的平静和坦然。他翻涌的血液在瞬间归于沉寂,他那凸起地骨节在迅速舒缓平复。他生命中的阳刚之气,顿时被一种理性的柔韧所引导。他竟鬼使神差的在那个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男人肩头轻轻拍了拍:“小子,悠着点,别累着。”说罢,一转身他大步跨出家门。
他离婚了。他将房子,家产全都扔给了妻子。他只把不足周岁的儿子报了出来,那是他的骨血。他不怨恨妻子,也不想诅咒谁。他知道自己给予妻子的太少了。结婚三年了,可团聚的时间加在一起还不足三个半月。训练、作战、调动………一次又一次的终止或推迟他与亲人团聚的时刻。他不抱怨,他知道军人的责任。他也无从抱怨,这是强加给中国人的战争。他默默体验着一个中国军人,牙被打掉了往肚子里咽的苦涩与艰难。他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他必须用理智和勇气去承受,去战胜自己的痛苦。这些她能理解吗?洛处长苦笑着摇了摇头。
可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拿起了电话:“您是柳德米拉。乌茨莉卡娅吗?我是中国抗联特别行动支队的洛阳生。”他的心在砰砰的直跳,电话听筒几次险些从手里掉下去。
“是我!“她的声音相当平静。“请你镇静一点,发生什么事了?请告诉我。”
洛处长匆匆将事情的始末概要说了一遍。
“请把他二人乘坐的车型、颜色、车牌号告诉我”。
“苏制嘎斯67,墨绿色、车牌号是A—1457。“
“如果截下了这辆车和人怎么办?”
洛处长一咬牙“干掉他!”
“好吧,请等候我的电话。记住!你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见。”
放下电话,洛处长的心里倒平静了,如同卸去一副重载,
乌茨莉卡娅撂下电话,顺手就在桌子上展开一张部队驻防图。她发现从特别行动支队驻地返回中国只能沿那条简易战备公路,由北向南行驶约在二十公里处有两条叉路,往西是驶往哈巴罗夫斯克(伯力)火车站,往东是抵达苏维埃港口的小路。估计这俩人去港口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他惟一可行的就是直奔哈巴罗夫斯克车站。
她打开放在桌子上的一部无线电,调好频率,拿起话筒:“三号、四号、六号哨卡注意——我是集团军情报处的柳德米拉。乌茨莉卡娅。现在我代表情报处命令你们;注意拦截一辆墨绿色苏制嘎斯67军用吉普车。车上乘座有两名身穿西服的中国籍男子,带一只黑色公文包。再强调一遍,是不惜任何代价务必拦截下这辆车,必要时可以使用武器。另外五分钟之后如有事,请和我的车载无线电保持联系。”
说罢。她关闭无线电,大踏步走了出去。
她来到停车场,轻盈的跳上一辆通讯指挥车。熟练的发动引擎,车子缓缓驶出情报处大院。数分钟后,车已驶上进山的路了。
她打开车窗让略带潮湿的山风,肆意扑打她那发烫的面颊。她明白从理智和原则上讲这样做太过于冒险,还有点愚蠢。但她那惨痛的家史却总要固执地浮上心头,她生长在苏军一个高级军官的家庭。父亲是属于伏罗希洛夫、布琼尼那一代的老军人,曾为红色苏维埃政权地创建立下了汗马功劳。然而在三十年代的肃反运动中,竟先后被打成反党份子与间谍。险些被自己的战友枪毙,而这两次又无疑不是被他的部下诬告出卖。每每提到此事,她的父亲总是一脸地困惑、茫然、而又痛苦。所以她从小就对这种“人渣”,有着本能的憎恨和厌恶。
这时她的车子已驶入锡霍特山的深处,展现她眼前的是一条由西南向东北伸展的环山公路。她发现公路的东侧是陡峭的岩壁及陡坡,西侧是近十几米深的沟涧。她将车停在急转弯处的一堵岩壁下,将车头调向东北。随即她打开了车载无线电,她在等候。
时间不大,无线电的信号灯在不停闪烁:“报告:我是三号哨卡,未出现目标。”
“报告:我是六号哨卡,未发现目标。”
“报告:我是四号哨卡,发现目标。墨绿色的苏制嘎斯67、车牌是A—1457、正向我方哨卡高速驶来,是否拦截?请指示!”
她突然有了一种古怪的想法。她抓起话筒:“放他过关,你们驾车尾随。我在弯道处恭候他的到来。”
她发动引擎将机器调整到最佳状态,这时邬秘书驾驶的吉普车正以四十公里的时速冲入急转弯处。邬秘书已看见了路边停靠着一辆军用通讯指挥车,但他并未在意。
就在这辆吉普车将要与通讯车尾部平行之时,乌茨莉卡娅猛地一推档,同时一脚重重踩在油门上。她又在车体向前冲出去的同时,向右打了一把方向盘。由于起动太猛,加速太快。暴怒的引擎轰鸣声,就如同是疯狂的猎犬在奔跑时的急促脚步声。变速箱散热器的排气声,就如同是棕熊愤怒的咆哮。这辆通讯指挥车就像一颗重磅炮弹,向越野吉普的左侧车体撞去。
邬秘书发现了这辆向他撞来的汽车,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他知道那几千镑的车身乘上如此高的速度,一旦砸到身上的后果。他仓促之间踏住刹车踏板,又顺手拉住手刹装置。这猛然受到制动的引擎发出尖锐刺耳的啸叫,像是在用全身的重量来抗拒。轮胎在路面上因剧烈的磨擦冒出焦糊的白烟,被制轮楔钳制住的车体顿时失控了。惯性将车子甩向左边,又猛然旋转起来。
就在车体尚未转入横向滑行的瞬间,她又驱使这辆通讯指挥车的前保险杠,在越野吉普车的左侧又重重地撞了一下。
这辆早已失控的车辆顿时改变了方向,它向右侧凌空飞了出去。它在空中又横向翻滚起来,重重的砸落在沟涧之中。沟涧里腾起一片黑红相间的烟雾,它爆炸了。旋即整个车体在解体的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乌茨莉卡娅下了车,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欣赏着、等待着。
这时四号哨卡的苏军士兵已赶到了,他们困惑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乌茨莉卡娅阴沉着脸,对一位负责中尉说:“这件事关系到我党、政府、及军队的名誉和利益。谁也不要乱说,不要拿战场纪律开玩笑。我可不想与诸位在军事法庭上见面,各位想必也不想与我对簿公堂吧?记住;这两名中国人是酒后驾车,不慎坠入沟涧。车体爆炸自行起火燃烧,造成车毁人亡的后果。若有人问就这样说。你们听清楚了吧?”
那位负责军官说:“听清楚了。”
“听清楚就好。由你负责写一份事故报告,明天下午送到我的办会室来。”说到这里,她又看了看沟涧里的汽车残骸:“这火也快灭了,看能不能剩点什么有用的东西,骨头总要有几块吧。”
此时,天色已是黄昏。如血的夕阳为山川田野涂抹了一层桔黄的光焰,乳白色的浓雾正呈螺旋形升腾而起。在田野上、沟涧中、弥漫着、翻卷着、砸撞着、使沟涧中的火焰显得更加奇诡莫测。
洛处长早已烦乱异常焦躁不安,他不知事态进展如何更怕节外生枝。作战会议已结束了,他只好随返回支队了。
但当他们尚未跨出情报部大楼时,一位苏军女少尉拦住了他们:“哪位是洛处长?首长要见你。”
他忐忑不安地跟着女军人,来到后院一栋具有典型俄罗斯风格的建筑前。
女军人轻声说:“事情很顺利,干净、彻底。请进吧,她在等你呢!”
当洛处长跨进房间的瞬间,乌茨莉卡娅就扑进了他的怀中。洛处长无力拒绝,也不想拒绝。他们在心灵和肉体的结合中,共同确认了彼此命运的休戚相关,认证了对未来风险的承诺。而乌茨莉卡娅就在激情的疯狂中,完成了一个姑娘从精神到生理向女人的转变。
迟上,这是位于山东省鲁山东南方的一个小镇。在抗日战争期间,它曾是我党的一个相当可靠的根据地。而那件震惊全军的政治事件,就发生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小镇上。
那是个暮色苍茫的黄昏,外面的夜色沉静而且温和。妩媚的弯月斜挂在林后,斜长的树影黑黝黝的横在地上。堆满晚霞的天空也渐渐平淡没了色彩,几颗仿佛会眨眼睛的星星,在茫无涯际的云海中徘徊着,闪烁着。
当鲁南九分区政委袁野烈与警卫员安鹏举,策马旋风一般来到迟上镇时。一位举止端庄娴雅的中年妇女健步迎了上来:“袁政委,您好!我是康特派员的秘书,姓顾。我奉特派员的指示,前来迎接首长。”
袁政委四下看了看:“军区及其他军分区的人呢?”
顾秘书莞尔一笑:“是这样的,军区及其他军分区的领导,因有任务各自提前返回了。特派员因有事要和您谈,故留在此地恭候您的大驾。并责成我特意前来接首长,首长您请——!”
袁政委虽说心中不快,可也不便拒绝。但他心中无疑是有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可也只能走着瞧了。
在顾秘书的引导下,他们沿一条由细砂铺砌的甬道,来到一座灯火辉煌的院落前。
安鹏举曾陪政委来过这里,他知道这套院落原是一位大汉奸的私宅。被抗日政权没收后,则改为村公所兼学堂。可安鹏举却从这栽满花草树木和盛情款待的礼数中,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一种阴冷的杀气。
顾秘书热情的将袁政委安排在一间精致小巧的会客厅内,婉转的说:“政委,请稍事休息,我去通知特派员。”说罢,款款而出。
工作人员随即端上时鲜果品和点心。安鹏举作为警卫员,按规定是不便进入会客厅的。所以,他被秘书安排在隔壁小房间里休息。这是一个装饰很淡雅的小房间,墙上悬挂着几幅名贵的水墨丹青图,和徐悲鸿的《奔马图》。虽说是赝品,却也颇有几分情趣。
他透过窗纱看见庭院中的花草树丛间,不时有肃反与锄奸委员会的人穿梭往返。他不知这些人要干什么?可心中却已是疑窦顿生。
他将两把驳壳枪推上子弹,保险打开大小机头张开,放在顺手处。又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迎着灯光一晃,一缕阴森森的寒光似流水般在刃锋上滚动。
“妈的,这可是我用奖章换来的。”
这是他将政委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后,部队党委给他记了个二等功还颁发了勋章。可谁也没料到他却拿着这两样东西去找骑兵连长去了。
安鹏举说:“连长,咱俩换点东西?”
连长好奇的问:“你要换什么?”
“我用这份立功证书和你换二只酱猪肘子,我这是二等功,咱不贪!”
连长愣了,想了想又乐了。天哪!幸亏是二等功。这要是特等功,是不是连我的腿你也要换?但他没说,他是太喜欢安鹏举了:“这酱肘子我给你,但立功证书我不要。那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我要它有什么用?”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他倒认真了。脸红脖子粗的将立功证书掏了出来,气哼哼的说:“看清了,这到底是谁的名字?咱不干那生孩子没屁眼的事。”
连长好奇的拿过证书掀开一看,他惊讶地差点没从桌子上掉地上去。只见在证书上歪歪扭扭的写着连长的名字,原来他把连长的名字写在涂上胶水地纸条上,再贴在他的名字上面了。
连长几乎哭笑不得的说:“你这不是让我挨处份吗?”想了想连长又乐了:“这样吧,你这立功证书和勋章就先存在我们连的荣誉室,但必须注明你的名字。将来你不干警卫员时,你可务必来骑兵连报到。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