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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几乎哭笑不得的说:“你这不是让我挨处份吗?”想了想连长又乐了:“这样吧,你这立功证书和勋章就先存在我们连的荣誉室,但必须注明你的名字。将来你不干警卫员时,你可务必来骑兵连报到。怎么样?”
“行!”他答应得十分干脆:“连长,你想法替我弄把短刀吧。”
连长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去找军械修理部门,特意订做一把适合你工作性质的刀。你总不能挎把马刀,跟着首长四处转吧。”
于是两天后,他便有了一把用特殊工艺加工的刀。长约1。5尺、宽30毫米、背厚、柔韧性极强的短刀。
走廊里传来“笃笃”皮鞋踩踏地面的声响,随着一扇屏风的开启,一位中等身材的女军人出现在客厅里。
这是一位容颜清秀的中年女性,白皙面皮,纤瘦的腰肢。一身剪裁得体的男式军装,未戴军帽短发适意的拢在脑后。脚穿一双从国外进口的细羊皮加工的女式轻便皮鞋,显示出了此人身份的尊贵和生活情趣的优雅。
她热情的伸出双手爽朗的说:“袁政委,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哪!临离开延安时,康生部长对我说;只要看到你这双眼睛,就会让人产生一种深深的敬意。就会使人有一种安全感和信任感。现在当你真的站在我的面前时,我才深深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准确呀!”
“言重了,言重了!我无非就是一个军人,哪里会有那么多讲究。”袁政委淡淡一笑。
“痛快!不愧是军人,快人快语!来,咱们坐下淡。”她率先在对面太师椅上坐下。
待袁政委坐好后,特派员清了清嗓子,说:“这次特意把您请来有两个目的。”她停顿了一下,一双圆润的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仔细的观察袁政委的表情。
袁政委微微一笑,“有什么话尽管说。”
特派员的眼睛中掠过一丝失望的表情。她略沉吟:“康生部长托我向您带个好,并想了解您在工作与生活上有没有什么想法和难处。如果有请尽管明言,康部长都会予以积极考虑的。”
特派员又停止了讲话,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袁政委又是微微一笑,“还有第二点呢?”
特派员惊愕的张大了嘴,那原本秀丽的眼睛涨得几乎蹦了出来。她使劲咽下了一口唾液,才缓上一口气。“这第第二点吗,就是希望你写份材料。”
“什么材料呢?”袁政委警觉了。
特派员笑了笑,放低了语气说:“我记得你曾在国民党特务组织里工作过。”
袁政委想了想说:“是的,是有这回事。”
“能简单扼要地说一下吗?”
“当然可以。”袁政委并未多想:“那还是二十年代末期,我奉中央特科科长陈赓的命令,打入国民党设在上海的CC特务组织。对外公开的名称是通讯社,其实那是以陈立夫为首的特务机构,由他的亲戚徐恩曾具体掌管。”
“你在那个组织里具体负责哪方面地工作呢?”
“在特务股里负责档案整理工作,当然也包括收发文件。实际是协助李克农开展工作,为他传递情报。他是那的特务股股长,可实际他是先期潜伏在特务组织里的地下党负责人。”
“那个特务组织的规模有多大?”
“当时在上海、南京、天津、北京等地都有它的分支机构,其实它是国民党级别最高的特务机构。它是后期复兴社及蓝衣社的前身,并在此基础上组建了现在的军统局和中统局。”
“那么他们抓获的我地下党及文化界进步人士,肯定也不能少吧?”
“那是他们工作的重中之重啊。”
“你还记得当时上海文化界的知名进步人士康生吗?也就是咱们的康部长!”
这时袁政委就觉得心里陡然一震,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略加思索地说:“我知道这个人,可我不清楚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不是我想知道什么,而是你到底还需要什么?”她笑了。笑得是那样妩媚,又是那样的自信:“坦率地说康部长对你寄予了极大地希望,也对你的工作能力做了极高的肯定。康部长对你是很了解的,也对你目前的工作环境及你的级别给予了很大地关注。”
“那么,康部长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呢?”袁政委不想听她绕弯子。
“很好!”特派员乐得几乎手舞足蹈起来。她双手一拍,说道:“对吗,我就非常欣赏您这种坦率和勇气,这就是识大体有觉悟党性强地具体证明!”
袁政委有点糊涂了。这原本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怎么还扯到党性与觉悟上去了呢?
“康部长没有忘记当年他身陷囹圄之时,你是怎样舍生忘死地协助他越狱。当他忍受着国民党特务们的严刑拷打,宁肯死也绝不出卖党地秘密时,他最想见到的就是你呀。现在有人又拿他曾在上海被捕的问题做文章,这是对整风运动的阻挠与破坏,更是对康部长人身攻击与诽谤。鉴于对康部长及历史负责,对你个人的党性与对肃反和锄奸运动负责。你都应当主动写份材料,为康部长洗清这段不白之冤。为肃反与锄奸运动,为康部长恢复历史本来的面目。我们相信你!康部长相信你!肃反与锄奸委员会相信你!”
特派员话还未说完,袁政委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他怒不可遏,重重一拳砸在茶几上。茶几上的茶杯,水果,糕点当即飞了起来。
安鹏举听声音有点不对,他腾的一下闯进客厅。
“政委,我来了——!”
“出去——”政委挥了下手,冷冷的说:“出去,不要进来。”
他四下里看了看,似乎没什么事他悄悄退了出来。
特派员惊恐的瘫坐在沙发上,不知如何是好。
袁政委厌恶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个女人是代表中央社会部与肃反委员会的,这是一个可以任意编造法律,随意定人生死的人。
政委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历史是由人来创造的,却不会由人来书写。更不会任由某些人来篡改,历史毕竟是历史!”
“难道康部长在严刑拷打面前不是宁死不屈吗?难道不是你协助康部长越狱的吗?这不都是铁一般的事实吗!”特派员的神情恢复了平静,语气却更显得咄咄逼人。
袁政委像打量一具出土僵尸似的瞥了特派员一眼:“康生被捕时,我的确在那个特务组织里。可我并没有见到他,我见到的只是与他有关的审讯记录与档案文件。也就是说抓获他的是我所在的特务机构,而并不是我亲手抓的他。关押他的监狱是由警备司令部与警察局管辖的,与我所在的特务组织没有任何隶属关系,这是两个互不统属的组织系统。至于说我协助他越狱潜逃更是无稽之谈,我既无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可能,这是党的地下工作原则所不允许的。”
“为什么呢?难道自己的同志被捕了,不应当营救吗?”
“难道还有那个必要吗?”袁政委的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微笑。
“这么说这份材料,你是不准备写了?“特派员的声音已透出一种阴森森冷嗖嗖的气味。
“用不着写什么材料,这在档案中是有文字记载的。况且我也无权篡改历史,至少国民党军统局的档案我是无能为力的。”
袁政委舒适的仰靠在太师椅上,他不屑再说什么,更不想解释什么。他累了!
会客室沉默了。只有晚风吹着粉白的窗纱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墙角那盆茉莉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特派员缓缓站起身,合上了笔记本。冷冷的说:“对于你的这些问题,我们是一清二楚的。这些年你同国民党特务机构的不正常往来,及您同贺龙频繁来往的信件,我们都是如数家珍。”
听到这里,袁政委的心里突然一阵翻腾。他想起存放在保密柜中的几本手记不见了,当时他并没多想。直到现在,他才想起司令员及警卫员的提醒和告诫。
特派员敏锐捕捉到了袁政委表情的变化。“你的问题可大可小,就看你是如何表现了。也就是说,是站在肃反与锄奸运到委员会一边呢?还是站在与肃反运动对立的一边呢?你可要想清楚啊!”
她端起茶杯轻松的用杯盖拨动着漂在水面上的茶叶,她在等待。在这个瞬间,她忽然有了一种“猫戏老鼠”的快感。
政委缓缓的睁开了微闭的眼睛,声音是那样轻,语调是那样迟缓,他一下苍老了几十年。他的心脏,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大手紧紧挤压着。许久,袁政委才清晰准确地说:“人,只有对自己的良心负责,才能对党的事业负责。我是军人,我不是党棍和政客!更不是政治痞子和流氓!”
特派员愕然张大了嘴。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更无法想象一个这样瘦弱憔悴的将军,怎么会有如此强悍的筋骨?她恼怒的将茶杯重重摔在茶几上,转身顺角门扬长而去。
安鹏举回到隔壁房间,可他发觉心跳得厉害,浑身在不停的发颤发冷。他的理智告诉他今夜恐怕会出事的。
这时走廊里已响起有了几个男人的沉重脚步声。
他猛然拉开门,却看到一张下巴颏铁青色满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在那张苍白的脸上装有两条勉强还能被称作眉毛的黑色长毛,两只像电灯泡似的眼睛闪烁着游移不定地光亮,手上晃动着一把手枪:“举起手,别他妈地找不自在!”
安鹏举的脸上露出一抹孩子般的笑容。
那个彪形大汉忘了一条戒律;最可怕的,就是对手的脸上能浮出孩子般的笑容。
小安子动手了。那个彪形大汉突然感到自己的生殖器,似乎被一列特快列车突然撞了一下。他的身体一趔趄,枪已掉到地上,他本能的去护住已被撞坏的睾丸。小安子在把右膝抽回的同时转身,跨在已跪在地上的彪形大汉的后背上。左手顶住他的后脑勺,右手从下面绕过他的脖子握住自己左臂的二头肌。用力向后向上再向一边,扭了一下他的颈部。
颈椎骨折断时发出的断裂声,如同是拧一棵嫩白菜帮,声音并不是很大。那个守在会客室门外的警卫,从未见过这么干脆利落的杀人场面。他“妈呀——”一声,一头扑进了会客厅。
当特派员转身离去时,从角门内便冲进三个肃反与锄奸委员会的人。袁政委一怔,刚想叫安鹏举时。有一人已将政委的嘴捂住,另一个人按住袁政委的双手并压住他的双腿。还有一个人正用注射器往政委的血管里注射一种药物。
门忽然被撞开了,负责看门的同伴已面无人色的跌了进来。而他的身后仿佛还跟进来一个“球形物体”,他们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呢。这个“球形物体”就如一只灵巧的“陀螺”弹跳而起。只听“呛啷”一声响亮,他的右手便出现了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刀。就在安鹏举闪身窜进会客室的瞬间,他已将室内的局面和每一个人的方位印在心间了。
当他身体在会客室一落地的瞬间,刀就已经出了鞘。他的右臂带动右腕,搅起陀螺一般的刀光。堵政委嘴的那个人就觉得腕部一凉,随即就升腾起一股被烧红铁条炙烤的痛疼感。一股鲜血激射而出,只见他那忽然痉挛的手臂掉落到地板上。还没等他喊出声来,安鹏举的腕部一翻锋利的刀锋已在第二个人脖颈动脉处砍了进去。随着身体的冲击力,他的头颅已歪斜向另一侧肩头。断开的筋脉、血管仍在微微蠕动,鲜红的血浆呈喷泉状,直溅到天花板上、墙壁上。
那个正给政委注射药物的那个人,已从惊讶与慌乱中清醒,忙伸手掏枪。但他的手枪已到了安鹏举的手上。他想跑,并顺手把注射针管与药瓶扔到地上。
安鹏举左肩在向后一收的瞬间短刀已向他飞去,奇怪的是,刀并不是闪电般一掠而入,而是慢慢的在空中掠过。如同是有一双手,在下面托着刀锋,却又卷着一团冷森森的刀光。将他的双腿钉住,将他抵抗和逃跑的勇气和胆量彻底剥落。
“我……我……”他似乎想说什么,但他的嗓音突然哽住了。他那面如青灰色的脸在扭曲,在变形、又奇迹般恢复了平静。旋即胸膛处绽开一团鲜血,他的前胸露出一截刀尖,刀柄还在他的后背上颤微微地抖动着。
他低下了头,看了看闪着寒光还在滴血的刀尖。仿佛很惊讶,又有点莫名奇妙。他胸膛在微微起伏,像是风匣还在被拉动。失去血色的嘴唇还在喃喃自语:“我不是…肃反…委吗?”他的身体在向下萎缩,眼球暴突带着一种惊恐和疑惑,终结了将肃反与锄奸运动进行到底的决心和史命!
那个原本负责守护会客厅门口的警卫早已吓得昏厥过去。
这时整座小楼乱套了。院子里,走廊里到处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奔跑的人群与声嘶力竭的呼喊。
“抓住那个当兵的!”
“千万不能让他和那老家伙跑了!”
“注意,别伤了特派员!”
走廊里杂乱的脚步声已奔到会客厅的门前,安鹏举抬腿〃奇〃书〃网…Q'i's'u'u'。'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