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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怕是还不行,”叶成林提醒道:“必须砍伐一些大树和藤条编成筏子,然后铺在沼泽地上并依次向前铺。这样人快速通过时就不至于陷进去,否则那可就很危险喽。”
“可咱们没有锯和斧子啊?”
“可咱们手里有炸药啊!”
“对,就这么办!”洛处长赞许道;“抽一个班去炸树,有军刀及匕首的去割藤条与树枝。然后将筏子编成长10米、宽1。5米,中间绑缚藤条与树枝的密度是愈密愈好。行动时由人依次向前传递,后面的人快速通过。”
丁政委一挥手;“马上动手,谁能干什么就干点什么。”
所有准备工作就序,第一张筏子已稳稳地固定在岸边。所有人员整装待命,集合在沼泽地岸边。
洛处长跃上岸边的一块高地:“同志们,我们没退路了。我们必须走出这片山谷,必须冲过沼泽地。往大了说,是为了国家和民族。往小了说,是为了父母妻子儿女。为了军人的荣誉,男子汉的尊严,我们也必须挺起胸膛。站直了!别趴下!因为我们是军人,是男子汉,是站在地狱之中筑造天堂的勇士!”
“跟我上——”处长与冯镇海抬着第二张筏子,首先跳进沼泽地中。寂静的沼泽地沸腾了,“蚂蝗”及各种有毒的软体虫蜂拥而至。水面上泛起数不清的泡泡,“蚂蝗”兴奋的昂起头颈,扭动着身体,践踏着同类的尸体靠拢过来。
叶成林与丁川抬着第三张筏子紧随其后,沼泽地早已是血水横流。战士们的双脚双腿早已被各类软体动物糊满了,每一步都会将几十条上百条“蚂蝗”踩在脚下。
没有人知道这一步跨出去,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这无疑是数千年战争史从未曾有过这样的壮举!这无疑是世界军史上的悲壮!这无疑是人类与大自然旷古未闻的决战!
大家从洛处长踏入沼泽地的瞬间,便在灵魂里升腾起一种信念:“站直了,别趴下!”这种信念强化着大家的骨骼,沸腾着大家的血液,荡涤着军人的五脏六腑,强化着军人体内的韧性,锻造着军人的刚烈与骁勇。大家懂得他们必须维护“井冈山精神不死”的神话,必须捍卫军人的荣誉和男子汉的尊严。必须向世界证实,我们这支军队是绝不会为任何艰难险阻所屈服。必须向世界证明,战场是军人的舞台。与大自然斗,与敌人斗,是军人持之以恒的必修课。战胜它们,消灭他们,让敌人付出血的代价,是赢得尊严和荣誉的根本保证!
当小马与小袁来到岸边时,沼泽地已被各类有毒虫类尸体覆盖了。无数活着的“蚂蝗”兴奋的昂起头颈,拼命扑向令它们垂涎的生命。
他俩看到大家的双腿及腰部糊满了黑红色的“蚂蝗”,看到大家在痛苦中不断颤动的嘴唇,和额头上痉挛的青筋。看到在泥沼中浮动着的许多尸骨,他俩腿一软竟瘫坐在岸边,小袁竟然哭了起来。
范天华和孙常发冲了过来,他们把小马与小袁挟在腋下大踏步的冲了过去。
第一个跳入沼泽地的是洛处长与冯镇海,最后上岸的仍然是他们。
这段时间并不长,不过十分钟而已,可对于他们却有如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沼泽地恢复了静寂,泛起的泥淖及各类软体动物正在重新寻找栖身之地。周围的植被依然那样繁茂昌盛,就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33章
日本关东军特种作战大队,原隶属于第十九旅团的山地作战大队。曾参加过夺取菲律宾、新加坡、马来半岛及攻占印度等著名战役。在缅甸的甘高山下,这支仅有八百人的山地作战大队。竟然大胆地采取两翼穿插迂回,中间突破多路分割的战术,将拥有四千七百余兵力的英国陆军一个山地作战旅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为日军全面夺取缅甸、泰国、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在中国战场上,这支部队被编入最精锐的关东军第09旅团。在著名的淞沪攻坚战中,是他们第一个撕开突破口冲入市区,使担负守城任务的国军部队伤亡惨重。在夺取南京的战斗中,又是这支部队第一个将日本“膏药旗”插上城头。战役结束后这支部队集体荣获“旭日勋章”。并于四0年正式编入关东军特种作战部队的建制,成为一支不轻易使用的“杀手锏”部队。而曾率领这支部队屡立战功的大队长“武藤斋作”,则是现今大队长武藤信毅的大哥。
作为现任大队长的武藤就像他的大哥一样,身材并不十分高大,面庞清瘦,但十分结实和精悍。他那黑里透红的脸庞,在乳白色灯光的照射下显得神采奕奕。他的下巴棱角分明,鼻梁高而且直。两道浓眉下,是一双微向里凹陷的眼睛。他气宇轩昂,却无傲慢轻浮之色。此时他双手环抱胸部站在办公桌前,透过玻璃窗吃力地看着外部黑暗的景况。
这是一座设在伊勒呼里山峰西北部山腰间的大队指挥所。它的两侧是一排呈n字型的砖瓦建筑,将营区和公路与丛林隔开。营区外面,山风呼啸着从谷底卷上山腰,飘送来丛林中阵阵林涛的喧哗。远处是被夜雾遮掩的山峦,附近的草丛中不时溅出鸟的啼鸣。这里没有闹市的喧嚣,也没有东北农村那种甜腻又夹杂着人畜粪便的怪味,清幽雅致不失为怡情养性之所。
可今夜,浓浓的雾气和漫天飘洒的细雨隐没了一切。就连营区的灯光,也只能显出点点惨淡的光晕。武藤的脸上似乎没有一丝表情,他投向窗外的目光里却分明游动着几丝沮丧与悲哀。心里暗自嘀咕;这种天气就如同目前的战局混沌不清。
作战参谋山田站在由三张摆成半个六角形的桌子中间,两个助理参谋人员分列两侧。面前是两部电话,和无线电台。周围堆满了各种型号规格的作战地图,图表和标明车辆,人员及各分队位置和活动状况的示意图。
山田弯着腰在宽大的平面图上作各种情况标记,汗水从他额头流向颈部,他不时抓起电话,像呼救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各项指令中的要点。
武藤队长笑了,他了解山田,更熟悉这个人。山田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的预备军官训练团,先后两次担任中队长职务。若不是因大土山后勤补给基地与河岛高参遇刺这两件事的影响,现在恐怕早就是大队长了。但现在也只好屈尊做副大队长兼作战参谋,成为大队里实际的二把手。
此人头脑清醒、思维敏捷、业务熟练人缘极好。无论是多么复杂粗略的想法,在他的手上都会迅速综合成有条不紊的行动方案。对于任何一级军事主官来说,像他这种人材都是须臾不可或缺的。
终于山田直起了腰:“大队长,所有报表统计数据都弄出来了。”
“外调的分队和人员都归还建制了吗?”
“归还了!食品,药品,弹药,油料及作战物资都补发完毕。另外对全大队的编制和人员配备,都作了适当调整和明确。”
“如何调整和明确的?”
“全大队共分四个作战中队,两个火力支援分队,一个由大队部掌握的分遣队,共计人数八百六十七人。另配备一个汽车运输分队,这虽归咱们指挥但并不纳入咱们的建制。”
武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只是信步踱到桌前随意在翻着地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许久才轻轻的说:“这次任务并不复杂无非是进占靠近苏联边界的落凤岭,问题是落凤岭对面的回马岭是中国和苏联的边界线。”
“那又怎样?”山田不解的问。
他摇了摇头语气沉重的说:“今天下午我从情报处得知,抗联的那支特别行动支队突然去向不明。几天前在大兴安岭山脉的东北部小路上,却神秘出现了一支打法怪异作风凶悍诡诈,行动飘忽不定的作战分队。究竟是抗联的其他部队,还是这支特别行动支队还无法断定。”
山田仍心存侥幸的说:“我看很有可能是当地的游击队?或是抗联的残存部队吧?”
“不可能!”武藤一挥手否定了山田的猜测。“当地的游击队与于特别行动支队在作战风格上有明显区别,那些人是要么单打独斗,要么满山放羊抱团群殴,更多的是依赖地势及人多势众。而这支行动特别行动支队则是以三角战斗队形,采取交叉掩护、横向策应、轮番跃进、进有矩、退有序、一动俱动、首尾呼应、有板有眼、绝不拖泥带水。他们更多依赖的是谋略与配合,或者说经常是从无字处做文章让人防不胜防。所以出现在大兴安岭山脉东北部一带的那支小部队,绝不会是其它性质的部队。”
“你是说这支特别行动支队,已深入到咱们的中心地带了?”山田不由自主的倒抽了口凉气。
武藤沉吟着,未置可否的苦笑了一下。“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这支特别行动支队,和咱们已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在新京刺杀河岛高参的是他们。劫持贵宾专列绑架了春山杏子,并掳走了咱们的特务机关长的是他们。袭击大土山后勤补给基地,炸毁十几架飞机,并成功劫走苏军飞行员和一架飞机的还是他们。在齐齐哈尔泗水岛上,刀劈小池少佐的也是他们。在新京火车站大打出手,成功地将他们的情报人员丁小露救出去的又是他们。一招瞒天过海再加偷天换日的诡计,就使关东军精心策划的行动计划,(刺杀张学良)功败垂成几乎血本无归。不错,这种诡计并没有什么太高明之处。问题是能将时间的设定,机会的把握,计划的完美无缺,竟然微妙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这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已达到了比我们更了解自己的高度了,而且他们从不按规矩出牌,这才能最难应付的。”
“你是担心我们会与这支小分队,又一次在丛林中相遇吗?”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可我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
“我们都在努力回避对方,可这种回避却又恰恰是在寻找着对方。尽管彼此之间都在刻意地否认这一点,可命中注定彼此势必要迎头相撞。”
“若是真的正面相遇了,我想我们不会输给他们吧?毕竟我们是一个大队呀!而且在武器装备和机动性上,他们和我们也绝不在一个档次上”。
“大队”?武藤沮丧的重复了一句。半晌,才冷冷地说道:“他们曾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成功地劫持了咱们的将军、德国特使、外交官员、特务机关长及著名特工人员。置我百万军队为玩物,他们可曾有过丝毫地惧怕?据情报部门说,前天在大兴安岭山脉的东北部附近,我军的一个巡逻队与敌突然遭遇,前后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被打掉了。而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他们并未动阵亡士兵的私人财物和信件,而且还给死者修了个大坟。”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在后勤补给基地被袭时,有三个中国军人冲进那座有三十多位重伤员和八位医护人员的帐篷里去了。可他们却在医护人员恕斥下,迅速退了出来竟未伤害一人,这在任何一支军队都是不可想象的。”
“天哪!”武藤仰天长叹。“真是时无英雄,谁使竖子成名啊。”
终于,出征的命令到了。全大队的官兵陆续走出营房奔向各自的车辆,许多营房勤杂人员也纷纷跑出来观看或送行。
有人好奇的问:“你们是哪支部队?
队伍中马上有人大声说!“荣获旭日勋章的部队!”
“你们到什么地方去?”
“到别的部队不敢去的地方!”
“上那干什么去?”
“去揪支那人的脑袋!”
黄昏之际的浓雾尚未散尽,瓢泼大雨瞬发即至。原本混沌不清的天地更显得混乱不堪,武藤只好安顿部队就地架设帐篷宿营。
随即,他骑马亲自向担负前卫的中队驻地奔来。
这是一座当年东北军遗弃的旧堡垒,因年深久远,房舍早已凋零残破。仅有的四面约有一米高的护墙,也已东倒西歪。随着雨水的冲刷倾泻,废墟上溅起白茫茫的一片。
在哨兵的指引下,他寻到中队部的帐篷。前卫中队的队长松本,没想到大队长会冒雨亲自来。他慌乱的站起身,很拘谨的给大队长敬了个军礼:“对不起,大队长!没想到您会亲自来,我这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武藤在汽油炉旁坐了下来:“部队状况如何?”他发现这是一个面庞清瘦,颧骨突出的年轻人。
松本有点拘谨的说:“部队状况尚好,士气也很高涨。只是几个军官心里没底。”
他笑了:“你是指老兵太少了吧。”
“是呀!”松本叹了一口气,小声说:“我中队的编制是士兵132人,军官6人。可老兵连1/5还不到,您也知道枪一响十个新兵也抵不上一个老兵。”
“这是每支部队都普遍存在的大问题,战争的规模及进程太快了、又太残酷了。我们也只好以经验与谨慎来抵消这个差距。”
“问题是指挥官的许多大胆地战术设想,就很难在实际中得以体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