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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瘦了一些。她想,下巴看起来要尖一点了。头发什么时候又理了,短短的,很精神。但这个发型更适合他,让他看起来更成熟,也更不易亲近。
过了一会儿,她再次抬头。厉致诚已经没再看她,正在跟刘同交谈。
刘同说:“供不应求是好事,但的确也是个问题。现在我们的生产能力,已经快要饱和,销量如果再继续往上升,生产部门就要吃不消了啊。”
旁边又有一个人问:“要不要关闭其他几个产品的生产线,把人力物力都调过来,做Aito?”
林浅的注意力也暂时被这个问题吸引。其他人有的赞同、有的反对,一时也没有成形的主意。然后大家又都看向厉致诚,等他的意见。
厉致诚缓缓环顾一周,林浅与他目光再次交接时,两个人的表情都已很沉静。而林浅得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触即走,开口说:“暂时不作调整。越是爆发期,越要走得稳妥。现阶段大家辛苦一下,超负荷运转。另外,通知人力资源部,尽快把这季度的奖金发下去。”
大家都点头说好,听他说奖金,又全笑了。顾延之和刘同是提前看过奖金分配方案和数字的。刘同有些感叹:“咱们爱达,可是有好几年没给员工发过这么大的红包喽。”
这话一说,大家更是高兴。林浅也笑了。因为正题已经讨论完,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热闹而轻松,七嘴八舌议论着。因此也没人注意到,厉致诚的目光越过众人,盯着她,眸色幽深,目光灼灼。直至她的脸被他盯得有点发烧,举手投足间都有点不太自在了,他才收回目光,起身宣布散会,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而林浅坐在原地,看着他笔直的背影,看着他沉稳的步伐,那一步一步,就像踏在她心上,随他起起伏伏,再难平静。
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你以为已对这份感情驾轻就熟、收放自如。可他一个无声的眼神,就令你像是飘飞了很久的风筝,一收线,就回到了他的掌心里。
无论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
——
因为林浅是“外放归来”,散会后,好几个相熟的经理,都围着她聊天。连顾延之和刘同两位大佬,都和颜悦色看着她,说辛苦了。不过顾延之离开前,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隐隐含笑的样子,看得她很有点窘。
林浅跟他们聊了一会儿,还算淡定自若,心却已飞到这楼层另一间屋子里。
他此刻,是在等她么?
好容易,会议室里的人散了伙。林浅再次走向厉致诚办公室,心情竟有些紧张。双手垂在身侧,竟还生出了一丝汗意。
靠。她现在的脸一定特别红,因为感觉到阵阵热意往脸上冒。因为刚散会,顶层办公区里还是人来人往。林浅觉得自己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得微垂下头,避开别人的目光,轻敲他的办公室门。
“厉总。”
“进来。”
这声音只叫林浅心弦微颤。缓缓推开门,就见厉致诚坐在大班桌后,一手持笔,一手拿着叠资料,看样子正在批示。而蒋垣站在一旁,正在等待。
从她踏入办公室的第一秒,厉致诚就抬头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也干脆全停了。
林浅的整颗心,仿佛都被他的目光给侵占了,而她的脸还在持续发烫。知道他还在忙工作,林浅也不说话,看他一眼,就走向一旁的沙发,打算坐下等。
而侧立在一旁的蒋垣,也很纠结。按理说林浅踏进来的第一秒,他就应该立马推门出去消失。可这些等待批示的文件,又是十分重要的,也花不了几分钟。而且厉总向来将工作放在第一位,他要是自作聪明出去了,又不合适。
结果这时,就听厉致诚开口:“蒋垣,你先出去。”
讲这话时,他还是看着沙发上的林浅。
蒋垣立刻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蠢,神色不变地答:“好。”快步走了出去,然后小心翼翼把房门带好,无声无息地守在了外头。
这对BOSS和助理间的默契配合,只令林浅的心跳“怦怦怦”更快。她坐在沙发上,抬起热气氤氲的眼睛,望着他。
厉致诚已经起身,从桌前走了过来。高挑而沉默的身形,在夕阳的映照下,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
那影子就在她脚下,仿佛瞬间也将她笼罩住。林浅一时竟有些坐立不安。脑子一热,站起来。
厉致诚转眼已至她的跟前。
两个多月了,却像隔了整整几年时间,林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这么清晰地看着他。依旧是那熟悉而高大的身形,依旧是那轮廓清晰的脸庞。眉眼深邃,颧骨略高,白皙的肤色在衬衫衬托下,更显清贵淡然。
而那双眼睛就像无底洞,沉沉湛湛。你望一眼,就会深陷其中,就会身不由己。
他盯着她,没说话。
而林浅动了动唇,也什么都没说。这时厉致诚微垂下头,长臂一伸,已将她搂进了怀里。
林浅憋了半天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腰。而他的手,紧紧抱住她的肩膀和腰,就像以前一样,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将她整个人都扣在了怀里,动弹不得。
林浅的脚尖几乎都离了地。人在他怀里,身体竟像过去一样,不由自主阵阵发软,呼吸也有点急促。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只听到彼此胸膛中清晰的心跳声。
然后林浅就听到他低声,微哑,在耳边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我的拼命西施,我的女人……终于回来了。”
☆、相思狂潮
思念,对于林浅来说;是柔情满怀;缱绻又直白。
而对于厉致诚这样的男人来说;却是如一方无人知晓的湖面,隐忍不发;静水流深。但忍耐终有尽头,随着那细细的水流越汇越多,水面依旧平静,但动荡隐藏于其下,一触即发。
待到终于不必再自制时;那水流便会如他本性般汹涌,转头就将她吞没。
……
此刻;厉致诚就将她压在沙发上;反复噬咬亲吻。灯光和阳光交织成一起,将两个人全身都涂上明亮的色彩。室内极其的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缠绕着,甚至还能清楚听到,隔着一扇门,蒋垣的电话不断响起,而他的声音断续传来:“好的……我会转告厉总……他现在在开会没时间……”
林浅越吻,心跳越急。
上班时间、他的办公室、他在渴求无度地吻着她……这几个认知交织在一起,令这个吻更加刺激,更加令她喘息不已。
他并没有过激的动作,只是无声地压在她身上,将她的唇舌完全占据。而他的手,也未探入,只是隔着薄薄的衬衣,重重地揉捏着她。林浅感受着他身体的重量,感受着他掌中的温度和强势,脑袋越发晕眩滚烫。
“好了……”她近乎呻吟地低喃,“还在办公室呢……难道你要当昏君?”
几句话说得颠三倒四,厉致诚睁开眼盯着她,重重地在她舌头上吸了一下,只吸得她全身一麻。他这才起身,抱着她坐了起来。
林浅面颊绯红,衬衣也被压出了褶皱,连忙低头整理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他。
他也低头看着她,那黑黢黢的眼里汹涌未褪,依旧如匹狼一般迫人。
林浅被他瞧得心头一跳,伸手扯了一下他的领带,开口第一句话却是兴师问罪:“你一点都不想我!”
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撒娇意味太明显,但依旧像一只被冷落的孔雀,傲慢地瞪着他。
心中却是一阵甜蜜的无奈:我勒个去去去去哟……她花了两个多月,风里来雨里去踏遍山川,才把自己慢慢锻炼成不动如山的女强人。
可到了他怀里,才两分钟,就变回了那个矫情的小女人……
要命。
而厉致诚看着怀中女人眸光流转、长睫轻颤,以及粉嫩的脸蛋、芊芊玉手,还有那柔软的娇躯,都已完全臣服在他的臂弯里。
他什么也没说,也不辩解。手上一用力,就将她整个抱起,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林浅还是第一次以这种姿势坐在他身上,而且还是在门外人来人往的办公室。她的心更慌了,低声嗔怪:“放我下来!万一有人进来……”
厉致诚根本不理她,这姿势令她更加彻底地处于他的掌控和怀抱中。他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搭在她的腿上,缓缓地摩挲着。而一低头,便能够到她的唇她的脸她的脖子,还有她的胸。方便他更深入的亲吻她。
林浅被他固定在腿上,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不停地索取,不停地抚摸。这令她全身软得像泥,却又甜蜜万分羞窘万分,内心还涌起一阵莫名的激动。她几次想喊停想推开他,却被他更紧地扣在大腿上。
“你太坏了……”她用小得像蚊子的声音,在他的蹂躏中抗议。
厉致诚的脸也蒙上一层浅浅的红,可眼神却越发深沉。
“是吗?”他淡淡地问。
林浅:“就是……你欺负我……”
两人就这么吻着吻着,同时进行着毫无意义的零碎交谈。厉致诚就这么把她放在自己身上,“欺负”了够本。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下班铃也响了。厉致诚这才从她胸~口抬起头,抬眸看着她。
林浅现在已经完全像只煮熟的虾子般挂在他怀里,又软又红。他盯着她,手上动作未停,缓缓将她的衬衫纽扣扣好,又低头在她唇上一啄:“你先去停车场,在车上等我。”
“嗯。”林浅接过他手里的车钥匙。明明已看过他千百遍,再触到他的目光,却依旧心头发软发颤。想起今天竟在他办公室里缠绵了一个多小时,更觉荒唐、紧张又甜蜜。
她站起来,转头又看了他一眼,这才清咳两声,走了两步,顺手拿起桌上他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润了润干涸的喉咙,然后才走了出去。
而厉致诚衬衫也有些凌乱,坐在沙发里,一直目送她走出去。这才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待身体因她而起的热意褪去后,才坐回老板桌后,把蒋垣叫进来,把那几个文件批好给他。
然后低头看了看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他拿起西装外套站起来,又端起桌上她喝过的水,仰头缓缓喝完,这才走出了办公室。
——
林浅嘴里抱怨厉致诚不想她,而心里也觉得,厉致诚把事业、把爱达放在她前头,自制力很强。尽管他先追她,时至今日,他却是这份感情里,收放自如那一个。
但林浅不知道,厉致诚心里很清楚,并非这样。
他并非把事业放在她之前,也并非对感情,完全能做到收放自如。
在这两个月里,他也曾差点就放下堆积如山、火烧眉毛般紧要的工作,飞过去看她。
那是她刚出差一个多月,有天夜里,她给他打电话。那时他正坐在办公室里,刚结束一天的会议,满身疲惫。听到她的声音,却如一股清泉浸入夜色里,心情疏懒。
聊了一会儿工作,就听她讲了白天发生的一件小事。
“今天我哥给我打电话了,问起了咱们。”她说。
“哦?”他揉着眉心,闭着眼,轻声问,“聊了什么?”
林浅当时似乎酝酿了一下,才笑着说:“他问咱俩发展得怎么样,我就说我最近一直在出差啊。他现在肯定得意啦,咱俩没见面,自然也不能突破他的防线发展了……”
她就跟闲聊似的,语气淡然地讲着。见他沉默不语,她又嘀咕了一句,跟开玩笑似地说:“我还跟他说,给我块袈裟,我就可以去当灭绝师太啦。”
……
这是个很温馨很普通的通话。电话里她依旧婉约可爱、斗志昂扬。
可挂了电话,厉致诚看着手头的资料,却半天没有翻动一页。
她在工作里,心思千回百转。对他,却从不耍心机,直来直去,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成为他的女朋友后,从来也只把一颗赤诚简单的心放在他面前。
可这次,在分离了一个多月后,却不着痕迹,又或者是漏洞百出地,暗示着他。
她想让他去看她,才说那些话。可又舍不得真的影响他的工作,所以万般欲言又止后,最终只剩一句苦中作乐的微笑自嘲:
……给我块袈裟,我就可以去当灭绝师太啦……
想到这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