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大庆看着郭英坚定的眼神,无奈,只好退出门来。
蒋平平一下跑在秦大庆面前,说:“兄弟,我给你跪下了,要打你就打我一顿,打死我我都不觉得冤,打吧,打呀!”
秦大庆不理她,拿起笔,那张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时钟已指向子夜1点。
抢救室里灯火通明。门外,秦大庆一人站在门外。这时,出来了一名护士,秦大庆迎上去焦急地问:“怎么样?护士。”
护士走着说:“正在抢救。”
秦大庆追上几步说:“你一定告诉我实情,她怎么样了?”
护士说:“人还没醒。别在门口站着,一时半会儿的脱不了险,你边上坐会儿吧!”
秦大庆失神地说:“谢谢……”
秦大庆来到抢救室走廊外的空地上,蹲下。
时针指向3点,秦大庆面前的地上已是一片烟蒂。
秦大林走来,叫道:“大庆……”
秦大庆说:“哥……”
秦大林说:“我从家里给你带了个棒子面窝头,你填巴两口吧。”
秦大庆说:“我不饿。”
秦大林说:“妈我送回去了,我怕老太太挺不住。谁经得起这一波三折呀!这儿我盯着,你该回去看一看多多,我还担心多多……”
秦大庆说:“郭青已经去了。我不能离开呀哥,我如果现在离开的话,郭英有个好歹我恐怕死的那天,心中都不得安宁呀我嫂呢?”
秦大林说:“快别提那混账东西,我真想往死里揍她,要不是念着爸临终那两句话,真是打死她都不解恨啊。”
秦大庆说:“别这样哥,谁想那车横着就过来了呢,嫂子也是为郭英好。”
秦大林说:“好出这么大场祸水来。要我蹬着车不会有这事,我真是后悔啊。”
秦大庆说:“哥,你别难受,这谁都没想到。”
秦大林说:“别人没想到,我该想到的呀,她从来脑子就缺弦。”
秦大庆说:“哥,你应该陪陪我嫂子去。我嫂子她心里头,一点也不比我轻松,我知道……你应该劝劝她去,她心里头肯定很难受,她也吓着了,翻车那会儿,我看她全身都在发抖,这种时候,她一个女的最需要的是你陪在她身边。”
秦大林说:“大庆呀,亏你还为她想这么多。”
秦大庆说:“哥呀……”
秦大林说:“你大嘴巴抽她我还好受些,你的脾气呢?”
秦大庆苦笑了一下说:“哥呀……郭英一天时间里,两次送进抢救室,有些事,我不得不想,我想的太晚了,……那时候,我甩手一走,郭英带着多多,扛着个家,有多难。我挣的那几个大钱,又能弥补什么呢,精神上,我帮了她什么忙?我伤她伤到了什么程度?我现在体会到了。哥,嫂子这人……刚才出了这事儿,我能不恨她吗?可恨她又怎么样?她不也受了惊吗?”叹了口长气,“我倒是真怕你干出傻事来,哥,你可千万别打嫂子……郭英万一有闪失,最对不起她的人不是嫂子,是我……”
秦大庆有些说不下去了。
秦大庆说:“想想这大半年来的事,我真像做了个梦似的,我不该呀!”
秦大林安慰地握住弟弟的一只手,不知说什么好。
秦大庆说:“当妻子的不容易。当咱俩的妻子更不容易!就咱哥俩这脾气,急起来不会有谁好受?可是哥,她为你洗衣,为你做饭,为你生孩子,为你管着这个家,还为你操那么多心,一个对你最好的人,我们有时候干吗要那样……”
秦大林说:“兄弟,这时候亏你还想到这些……”
秦大庆说:“哥,我在说你,说你其实是在骂我自个儿……哥,咱们有时候还真把自个当大爷儿们了,缺的就是想一想。现在我想起来,当初我拍拍屁股走人,咱爸那通脾气发的,你那一巴掌打的,都在点上啊。年轻时咱爸的那些荒唐,到了晚年,他后悔啊!他后来在我妈面前的那份谦让、随和,这在我看来,曾经都是难以想像的,个性多强的一个人!他内疚啊,晚了,你想想,他给我妈这辈子,过了几天好日子?所以他死得不甘心呀……”
秦大林说:“我这驴脾气也是,哎!”
慨叹的同时,秦大林心情难平,说:“大庆……你真是好好想了一回,我也在想,我也是哥,你当弟的掉进这么一个大冰窖里,我这当哥的,什么忙也没帮上,钱钱没有,力力不到,窝心啊!”
秦大庆说:“哥,你快别说这话,咱哥俩一块儿说说掏心话,就够了。”
秦大林说:“哥不配当哥啊。”
窗外,是漫漫的黑夜。
第十九章 没有爱的爱抚多多的笑
窗外,早晨的阳光透进抢救室。
郭英醒来了,她虚弱地用眼睛打量着周围。
守在旁边的杨大夫等几名医生看见郭英苏醒,摘下口罩,欣慰地冲她笑了笑。郭英疲惫地看着他们……
郭英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发出声来。
杨大夫走出来。对一直候在门外的秦大庆和秦大林说:“郭英已经基本脱险。”
秦大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杨大夫说:“但是胎儿还处在危险当中,胎儿太弱小,震荡打击又太大。你要镇静些,我必须告诉你,孩子保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请你让我把话说完,我是多多这件事整个过程的直接经历者,我太知道这个胎儿非同寻常的意义了,正因为如此,所有工作人员,包括北京来的这些专家,在抢救了十二个小时后,大家仍然谁都不愿意放弃……胎儿的脉搏到目前为止,几乎测不到了……”
秦大庆难过地点点头说:“胎儿如果完了,多多太可怜了……”
杨大夫难过地叹了一口气。
秦大庆失神地看着室内。
杨大夫说:“你是不是想看看郭英?你最好先别看她,她不能激动。”
秦大庆说:“不了,我不想影响她的情绪,我相信她,她只要有一分力气,她都会挺着。我只能相信奇迹了杨大夫,我现在想回家,看看多多。父、母一个晚上没回去,我还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呢。”
杨大夫说:“那你就先回去。这里的一切千万不要告诉多多,多多需要平静。”
秦大庆:“你放心,我会的……”
杨大夫用手一指说:“看,郭青来了。”
秦大庆转过身,看见走廊一头,郭青匆匆赶来,郭青看着他。说:“我姐怎么样了?一晚上你们怎么也不来个电话?”
秦大林说:“你姐醒了。”
郭青问秦大庆说:“孩子呢?”
秦大庆不语。
郭青说:“孩子是不是没保住?姐夫,多多就在门外。他一个晚上直嚷,要妈妈……要爸爸……”
秦大庆说:“多多就在门外?”
郭青点点头。
秦大庆急道:“你怎么带他到这儿来了?”
秦大庆没说什么,起身就往走廊外去跑。
医院门口。
看病的人蜂拥而入,秦大庆在拥进的人流里拼力挤出,他远远地就看见正在跟姥姥闹脾气的多多。
看见孩子的瞬间,秦大庆泪水夺眶而出,他几乎不敢面对这个孩子,他停下脚步,镇静了一下自己,低头掩饰地抹去了眼角的泪痕,微笑着走过去,说:“多多,又跟姥姥耍小性子呢?”
多多说:“妈妈呢,您和妈妈为什么不回家?”
秦大庆说:“妈妈排队检查呢,你看”指着人流,“看病的人太多了,好像全市的人都病了,妈妈呀,排了一夜的队,刚排上。”
郭母不高兴了,道:“哄孩子你也别哄我一个老太婆子,我闺女怎么样了?”
秦大庆叹口气说:“没事,杨大夫让她再歇一会儿。”
郭母疑惑地说:“不是说胎儿挺好吗,干嘛不先回家歇呀?”
秦大庆无奈地说:“那您呐,进去看看吧。”
郭母正要进去,多多喊住她:“姥姥,我也要去。”
秦大庆说:“您走您的。”
郭母看看多多,走了进去。
多多冲父亲说:“我也要进去,我也要进去。”
秦大庆说:“妈妈检查,你一个男的怎么能进呢?爸爸也不能进去,爸爸今天呀就是要陪陪你,行不行?咱们俩呀……,你想吃什么吗,说了,爸爸给你买。”
多多说:“不要!”
秦大庆说:“那你想要什么?爸爸都满足你。”
多多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妈妈。”
秦大庆说:“对了,你不是一直嚷着想去游乐场吗,爸爸呀,今天就带你去,现在就打车去,让你一次玩个够。”
多多说:“我要见妈妈。”
秦大庆说:“现在不行,你进不去。你别惹妈妈生气。”
多多说:“那我在这儿等。”
秦大庆说:“咱们先玩会儿去,回来再见妈妈。我说话算数。”
多多说:“医生说,我现在不能玩那个。”
秦大庆强压着内心激动说:“谁说的,爸爸说可以就是可以,爸爸今天一定满足你这个要求,爱玩什么咱就玩什么,咱俩都玩个痛快。”
多多说:“我还是想先去看妈妈。”
秦大庆说:“先玩,我们打车去,打车回,回来,正好妈妈也该检查完了。”
多多将信将疑地看着父亲的眼睛:“爸爸,你看,要下雨了。”
天空果然阴沉下来,暴雨将至。秦大庆说:“那我们也去,爸爸说到做到。”
多多点点头。
他们来到游乐场售票处,秦大庆敲着窗说:“买两张统票,买两张……”
售票窗被推开一条缝。女售票员睡眼腥松地说:“看看几点?还没开门呢!”
秦大庆一看手表,才七点多,离墙上写的“开放时间8点半”差着半个多小时呢。售票人打了个哈欠,窗又被推了回去。
秦大庆欲走,又折回,再次敲窗。
售票员探出头说:“你要干嘛?”
秦大庆说:“能不能帮帮忙,让我儿子先进去玩一会儿?”
售票员说:“进去干吗,机器都还没开转呢!”
秦大庆说:“那你能不能让我先进去转转,让我们先看看。”情绪冲动地问,“行不行?”
售票员的口气也有些不善地说:“你以为是谁啊?”说着又关窗。
秦大庆依旧推窗,没好气地说:“我谁也不是,我就想请你们通融通融,不行吗?半个多小时对我们来说太长了,我们就玩那些不需要电动的,行吗?”
售票员说:“说不清,你有病啊你!”
秦大庆压抑地说:“我没病,我儿子有病……”
售票员说:“有病上医院哪,到这儿来干嘛哪!”
秦大庆怒道:“这儿不是我孩子该来的地方吗?这不是大家都能来的游乐场吗?说呀?啊?”
这时,一辆桑塔那车停在了秦大庆身边。
售票员推开售票口的整个窗户,大声道:“场长,这人大清早就捣乱!”
场长摇下车窗,对秦大庆说:“有什么事跟我说。”
秦大庆说:“我那儿子……病得不轻,他,就想玩一回游乐场……”
场长循着秦大庆的视线向大铁栅门看去
多多站在寒风中,身子显得单薄而瘦弱。
场长又看看情绪激动的秦大庆,便全都明白了:“小赵,给他票,破个例。”
偌大的一个游乐场,就他们父子两个在里头玩着。
海盗船呼啸而起,把仅有的这对父子游客送上高空,又甩入低谷。
随着多多快乐的惊叫,父子俩又坐上了过山龙,高速的车身在剧烈起伏中发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