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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平平说:“这么高的楼层,你哪扛得动呀?!”
说话间秦大林已把后背贴住冰箱,猛一用力,沉重的冰箱被颤巍巍地扛了起来,蒋平平想要帮他,左边绕到右边,右边绕到左边,大花蝴蝶似的在秦大林身前身后转着。秦大林筋脉暴胀,移步进楼。
秦大林在这家装饰舒适的房里放下冰箱时,已是大汗淋漓。住家是个中年人,指指点点,大林来不及喘口气,又给冰箱挪着位置。
中年人边打手机边数着钱说:“宝贝儿,你这电话可是来得太及时了,冰箱到了,刚到,这儿的家伙也算备齐了,你今儿就住过来吧,我跟家里的打了电话就说临时出差了。你等一下啊。”在给秦大林付钱时,中年人一张张数着零钱,理成一沓要递过来,又冲电话眉开眼笑地说,“这就对了……”
秦大林说:“不对!还差二十。”
中年人对秦大林说:“没跟你说!”冲电话,“我等你啊!”极谄媚地,“那就先挂了……”然后脸色突变,问大林,“怎么不对?”
秦大林说:“楼下电梯坏了,我是扛上来的,按平时规矩,一层加收你两块钱不算贵吧?你这是十一层,收你二十块钱你看行不行?”
中年人说:“凭什么给你二十?电梯坏了你干嘛非得电梯坏了的时候给我送来?”
蒋平平急了说:“你怎么不讲理?你不是着急用吗,谁知道你这儿电梯坏了?”
大林一把拉过蒋平平,赔笑地对中年人说:“干我们这份差的,就跟要饭的差不多……你看?我们挣个钱不容易,行不行?”
中年人说:“不行!是多少就是多少,一个子儿也不多给你。”
蒋平平说:“你这不是耍赖吗?”
中年人说:“敢说我耍赖?赖的是你们,谁答应给加钱了?出去!”推了大林一把,就要关门。
中年人这份凶相,竟把蒋平平都唬住了。
中年人又说:“告诉你们,你们要觉得吃亏就给我扛回楼下去,我自个搬!”
秦大林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中年人的领带。中年人一下慌了说:“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秦大林把中年人按在冰箱前,翻起冰箱就往中年人身上放,中年人哪能扛得动,冰箱猛地倒地,中年人心痛地说:“我的冰箱,我的冰箱……你们不知道,冰箱不能倒呀?”
秦大林说:“我就知道,你这号人……掏钱!”
中年人看看秦大林,怯怯地掏出两张十元面值的钱票,却试探性的只递过一张。
蒋平平一把夺过另一张,和秦大林匆匆离去。
医院走廊里光线幽暗,郭英匆匆赶来,刚好碰上迎面而来的秦大庆。
郭英着急地说:“刚才杨大夫说你背个老太太上楼了?出事了?是你妈还是我妈?……”
秦大庆说:“不是你妈。”
郭英说:“是你妈?”
秦大庆摇摇头说:“不是你妈,也不是我妈,是程一的老婆的妈!”
郭英说:“谁的?”
秦大庆说:“程一的,我们处长的丈母娘。”
郭英说:“你怎么背着她上医院?”
秦大庆急道:“你也别问了,你非问清这个干嘛呢?”
郭英着急地说:“到底怎么回事?这两天你多累呀,怎么还背着别人的丈母娘!”
秦大庆气恼地大声道:“她牙痛,我有什么办法?处长让我捎来看看,我能不照办吗?”鼻子冒着粗气,“你又一遍遍呼我干什么呢?差点急得我没一个跟头摔死,不就是缺钱吗?我知道!我不是紧着在找吗?”
郭英说:“我知道你紧着找,我是想告诉你,杨大夫说了话,先交个一万,其余的过几天再说……你怎么了?你看你手腕上的泥灰,你的裤子也破了个口子……”
秦大庆缓过气,却不说话。
郭英说:“护士说了,让我们再到医办找一下杨大夫?”
秦大庆说:“还是因为钱……?”
郭英说:“不是,是告诉我们多多的病情……我一个人不敢去……”
走廊一头,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迎面过来。这是一辆担架车,车上躺着一个垂危者,亲朋焦急地呼唤着。
秦大庆和郭英的手不自觉地握在了一起。
医办室内,杨大夫正和另一名医生在商量什么,看郭英他们进来,用手势示意他们先坐在沙发上等候,继续和那名医生商量着。
秦大庆和郭英心事重重地等候着。
那位医生说:“病人的情况已经很糟,白细胞已把肺功能破坏了,只能切喉按装呼吸机,但这得征求家属的同意。”
秦大庆和郭英闻言惊得相互望了一眼。
杨大夫说:“你先回病房,我来跟家属商量。”
那位医生收拾起桌上的材料离去了。
秦大庆和郭英赶紧来到杨大夫面前说:“杨医生,多多他……”
杨大夫说:“你们坐下,我来跟你们说。”他从桌上取过一沓材料。
秦大庆道:“杨大夫,刚才你们说的,不是多多吧?……”
杨大夫道:“看把你们紧张的,不是,是另一位危重病人。你们来看,多多现在的情况还不错。”指指材料,“这些数据都下来了,也就是说,病情基本得到了暂时性控制,但也不能乐观。我不知道,你们俩的血型情况怎么样?”
秦大庆说:“杨大夫的意思是不是多多需要骨髓移植治疗?”
杨大夫说:“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在白血病里,多多这种病又是很特殊的,我们初步确定用骨髓移植的办法可能更保险一些。你们最近都验过血吗?”
郭英激动地说:“他父亲是O型,多多随我,我和多多一样,都是A型。”
杨大夫对郭英说:“你也是A型?”
郭英肯定地说:“A型。”
杨大夫说:“太好了。这样,要是没别的意见,那你明天就化验一下骨髓,如果你们母子俩的配型一到,就好办了,多多就有可能得到最有效的治疗。”
秦大庆激动地说:“您说的是能治好?还能跟别的孩子一样吗?”
杨大夫说:“当然,病好了他就是个健康的孩子。不过,配型一致的概率很低,而且一旦进行移植手术,医药费也不是个简单数字。”
秦大庆激动地说:“只要孩子能救,倾家荡产那又有什么关系,谢谢你杨大夫。”
郭英说:“谢谢了,杨大夫……”
杨大夫说:“别急,我只能说‘可能’这两个字。”
郭英看看秦大庆,又看着杨大夫,说:“杨大夫我们都知道这个病的厉害,就是‘可能’两个字也等于是救了我们,这总归是个奔头呀!”
秦大庆笑着说:“你们医生总是把情况说得严重些,我相信,多多没事!”
杨大夫一直紧绷的脸也露出了笑容,说:“但愿吧。”
第二章 说白了就是血癌懂事的儿子
医院的花园过道里,秦大庆和郭英匆匆走着。郭英的脚步停住了说:“大庆,钱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
秦大庆说:“你担心什么?杨大夫不是说了……”
郭英说:“杨大夫是不愿意打击我们的信心,其实,我早看过这方面的书,即使母子配型一致也是很困难的事,概率很低……”
秦大庆说:“胡说,你是他亲生母亲,怎么会不相配。”
郭英说:“我是怕万一……”
秦大庆说:“没有万一,你不要说丧气话。”
多多从过道另一头跑来,在他的身后是郭青和一个小伙子,他就是龚雷。多多跑到跟前,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忽然跳了起来,搂住父母。慌得秦大庆急忙阻拦说:“怎么了多多?”
多多说:“告诉我,我的病就要好了,爸爸是这样吗?”
秦大庆说:“当然!你怎么知道的?”
多多看着秦大庆的脸说:“你没说话我就猜的到!”
秦大庆高兴地说:“没错儿,你这点小毛病算什么呀!”
多多说:“太棒了,我又可以踢球了。是要骨髓移植吗?”
郭英和秦大庆惊讶地相互对望。
多多一脸愁容说:“还要花很多钱吗?”
郭英说:“谁说的?”
多多默默地说:“谁也没说,我自个就知道。”
秦大庆把多多放下,自己蹲了下来,对多多说:“多多,你的病就要好了,你不高兴吗?”
多多开朗地说:“你们不要发愁,有我呢,我好好学习,长大了就能帮你们。”
秦大庆眼窝一热说:“好儿子!”
郭英又吸动了一下鼻翼。
多多搂过父母,亲了一口爸爸,又亲了一口妈妈。郭青和龚雷无言地望着这一家三口。
医院病房内,郭青的男朋友龚雷眉飞色舞地在给多多讲故事,多多失望地摇摇头说:“这些都听说过了。”
龚雷说:“那就给你讲安徒生,丑小鸭,皇帝的新装,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郭青说:“你就别费劲了,这些故事八年前他妈就给他讲过了。”
龚雷想了想说:“三个和尚听说过吗?宝莲灯?那吒闹海?”
多多笑着说:“叔叔你怎么尽会些老掉牙的故事?”
龚雷说:“说实话,这些故事叔叔也是一知半懂。”
郭青说:“难倒你这个自封的大才子了吧,告诉你吧,我们多多五岁就是幼儿园里的故事大王,郑渊洁的童话他全看过,多多是不是?”
龚雷说:“没招儿了,那就给他来段《金瓶梅》吧?”
郭青瞪他一眼说:“敢?!”
多多高声嚷道:“我没听过金瓶梅,我要听金瓶梅。”
郭青忙说:“那可不行,那是坏人才听的故事,当然讲这故事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龚雷笑着说:“那就让好人给你讲吧,多多,想听什么?”
多多显出一脸的顽皮说:“想听……你俩的事。”
郭青脸一红说:“淘!”
多多说:“小姨的脸都红了,叔叔你看,我小姨的脸都红了……”
郭青忙掩饰地说:“小姨给你唱支歌好吗?”
多多说:“行!”
郭青说:“听着,小姨给你唱个小燕子,听着啊。”她清了清嗓子唱道,“小燕子,穿花衣,年年岁岁来这里,我问燕子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歌声在夜的走廊里轻轻飘动!
郭英和秦大庆推车进了宿舍区的大门,大老远,秦大庆就看见了停在楼道门口的那辆三轮车。
秦大庆对郭英说:“你把车锁了,我先上楼。”
郭英说:“你急什么呢?”
秦大庆说:“我哥来了。”
秦大庆急急上楼,到了五层,秦大庆连跺两脚,再跺,灯还是不亮。可能是灯泡坏了。秦大庆摸黑上楼,在楼口,他看见一个黑影贴在门上一动不动。
秦大庆叫道:“哥!”
没动静。
秦大庆再叫:“哥?!”
黑影动了一下,说:“……大庆呀!”
秦大庆上前扶起坐靠在门上的大林说:“哥你怎么在这儿等呢。”
秦大林说:“没事,我都睡着了。”
秦大庆说:“那还不着凉啊,你还没吃吧,我让郭英买点什么去。郭英”
秦大林说:“别别,我都带着呢,看,豆丝、猪耳朵,还有一瓶酒,你又喝不了白的,我酒量更不行,这是桂花酿,没度数。”
秦大庆说:“你这是?”
秦大林说:“我给你捎俩应急用的小钱来。哥还能帮你什么呀……唉!”
秦大庆说:“哥!又让我嫂不高兴,何必呢。”
秦大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