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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将军,恐怕蛮人是想引我们出战吧,”一旁的胡飞突然道。
“嗯?不错!”华御廷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对胡飞大加赞赏,原来看到胡飞年纪轻轻,华御廷心中还有些埋怨,陈宏的搭档是勇悍的郑虎,贺振方的搭档是鼎鼎有名的河西大奖宋仁,为什么自己的副将会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呢?可是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多,华御廷渐渐对胡飞褒多于贬,这是一个多么精明的人呐,能有这样的一个助手,何其快活啊,正因为胡飞的缘故,华御廷对赵凌云也越发的想要见上一面了,前些日子烈镇北带着五虎来过林州,这些年轻的优秀将领究竟是被一个怎样的人训练出来的?对于这个真正意义上的河东第一,哦不,现在是后汉第一大将,他十分好奇。
“既是如此,胡将军认为我们该如何应对?”华御廷故意问道。
胡飞笑了笑,“华将军明明自己知道,却偏偏来问我,如果华将军给末将十万轻骑兵,末将愿意往赴枫林城。”两个人相处的久了,华御廷又是一个极好接近的人,所以两人说话也不是那样顾忌。
“怎么?嫌近卫军不如轻骑兵?”华御廷笑着问道。
“这是自然,”胡飞丝毫不给华御廷留面子,“不可否认,近卫军很强大,但是比起轻骑兵来还有着不小的差距,将军还记得当年大成和大梁一战吗?”
华御廷身子一震,他自然知道胡飞说的是哪一战,要不是魏剑在大成的背后狠狠的捅了一刀,怕是大梁就算不被大成顺势灭了,也要大伤元气,那时就是杜绍权率领着轻骑兵和重甲步兵,大梁的军队虽然不是近卫军,但也是一支精锐,却被轻骑兵摧枯拉朽一般轻易毁掉了,从此那支军队的番号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军中死伤大半,主将战死,原本十数年未曾出手的轻骑兵和重甲步兵再次警告世人,他们仍是最强大的军队,并没有被时间磨平了爪牙。
“唉,好吧,我承认,轻骑兵委实太过强悍了,”华御廷无奈的摇了摇头。
“轻骑兵和重甲步兵之所以强悍,不仅仅因为他们拥有世上最好的装备,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是举世唯一和蛮人有过正面交锋的军队,和蛮人正面交锋,并且将蛮人击败,活着回来,这才锻造了这样两支近乎无敌的军队,我们的军队再怎么训练也是不行的,那种杀伐之气,不是训练能够弥补的,所以如果我们能够在和蛮子的战争中保存下我们的军队来,我们也将能够打造处第二支轻骑兵,第二支重甲步兵!”胡飞意气风发的道。看小说我就去
华御廷张了张嘴,一脸的惊讶,“胡将军,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么深刻的想法,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胡飞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这些都是萧丞相教的,喏,这是萧丞相的书信。”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纸来。
华御廷无语。
※※※
枫林城外,蛮军大营中,兀芒坐在那里发呆,胡飞猜得不错,他之所以停军此处,就是为了要逼华御廷出兵,可是一天时间过去了,没想到华御廷倒是舍得,林州城方向没有一点动静,倒像是将枫林城拱手让给了兀芒一般。
“华御廷,你凭借的是什么?难道你认为我三十万大军攻不下区区一个枫林城吗?不,你没有那么蠢,或者你这么狠心,将枫林城就这样放弃了?这是一枚弃子吗?”兀芒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像,枫林城头的士兵仍然在尽忠职守的站岗,如果上面抛弃了他们,他们就不会这样平静了,那究竟是为什么呢?兀芒虽然聪明,却没有想到华御廷的倚仗竟然就是他进取中原的野心和他聪明的头脑,如果换作另外一个蛮人,华御廷是不敢做出这样危险动作的。
“好,既然你不动,那我就不客气了,枫林城,我收下了!”兀芒终于拿定了主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
“来人呐!”
“在!”
“传我命令,攻打枫林城,命哈里台、木藤两个带着本部兵马,各带三万汉军,两个时辰之后,我要站在枫林城中,叫他们自己看着办吧。”兀芒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却带着一丝霸道之气,令人不敢生出反抗之心。
“是!”
令出如山倒,兀芒的命令一下,那边却是丝毫不敢耽搁,哈里台和木藤两个人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各自将本部兵马点齐,只是在狮子的旁边却睡了一只羊,汉军的速度就慢了许多,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六万兵马才点齐完毕,“走!”哈里台面容肃穆,这可是第一战呐,这样重要的任务交了给他,大汗已经说了,两个时辰之后要站在枫林城中,自己怎敢有丝毫的大意。
两万蛮军,哈里台的一万人马是骑兵,而木藤的一万人则是步兵,这是兀芒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训练出来的一支步兵,今天派他们上场,自然是为了锻练他们一下,这一路上步兵基本上都没有动用过,只用过一次,还是一次惨败,就是在乌海城,那次损失的十万大军有半数以上都是步兵,虽然那次并不是输在实力上,可兀芒却不是一个会为自己和属下找借口的人,输了就是输了,没有借口而言,因此这次派木藤来,一是为了锻练,二来就是为了一血步兵的前耻了。
蛮人骑兵自然是迅速的,步兵却也不慢,他们一个个身高马大,一步有寻常人一步半大,而且身体健硕,自然跑起来是飞快无比,只是苦了那六万汉军,本来就是身体不行,再加上这一路上被烈镇北吓得够呛,食物又不是很充裕,所以身体更加差了,只是没办法,在狂奔和马鞭之中,他们明智的选择了前者。
八万大军一路狂奔,没用多久就到了枫林城外,哈里台冲着城内呜里哇啦一通狂叫,吓得城中守军一个劲的哆嗦,也有胆子大的,看的还挺起劲,“哎,你看你看,那个就是蛮子啊,长得好像大猩猩啊,身上好长毛。”
枫林城县令早就被请了出来,这位县令虽然是文官,但是胆子却不算小了,至少在看到城外的人山人海之后,还没有吓得晕过去或者是尿了裤子,他挺直了身子,“城外蛮子听真,尔等化外蛮人,竟然敢南下图我中原神州……。。”这县令是个大儒,在附近方圆数十里是十分有名气的,今天竟而打算用圣人之道感化蛮子,这不能不说是抵抗蛮子的一个新招数了。
哈里台扯着耳朵听了半天,咂吧咂吧嘴,晃了晃脑袋,骂道,“妈的,说什么呢,声音太小,听不见!”
枫林县令吴文远气得一哆嗦,感情这么半天,自己说的口干舌燥的,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不过想想也是,蛮子要是能懂得圣人之道,也不会叫做蛮子了,于是,有些上了年纪的吴大人狠狠的白了哈里台一眼,转身往城墙下面走去了,留下一句话来,“打吧,打不赢再说。”
“上!”哈里台将手中马鞭往前一指,像是驱赶着羊群一样,将自己手中的三万汉军赶出去一万,另一边的木藤也是一般动作,也许在他们眼中,这些汉军和牛羊也没有什么区别,不对,牛羊起码还能挤出奶来,还能杀了吃肉,他们呢?
两面城池,两万汉军,同样的衣衫褴缕,同样的手无寸铁(拿着木棒),大声叫嚷着“冲啊”,抬着数十架云梯朝着枫林城冲了过去,战争开始了。
枫林城中的守军眼睛都直了,这是什么军队?自己虽然是民军,好歹身上还有一件皮甲,家里面有些钱的还能穿上一身铁甲,可是城下的敌人呢?却是什么都没有,他们的衣服甚至都不能遮住他们的身体,自己手中好歹有着钢刀,铁枪,弓箭,可是敌人却是人手一根木棒,难道是丐帮投降了蛮人?
“怎么办?”有心软的士兵在为难了,他们也都知道,城下的那些可怜人和自己一样,都是中原的子民,面对这样一群可怜的人,自己怎么能够下的去手呢?
“怎么办?”城头上有一群人,虽然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是他们却如同鹤立鸡群,显得那么与众不同,他们的声音十分冰冷,像是没有任何感情一样,“你们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们,是要他们死,还是你们要自己死,选择吧,很简单。”
当然没有人会选择要自己死,即使是悲天悯人,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割了自己的肉去为鹰?开玩笑,我们可不是佛祖。于是,城头开始往下倾泻一片有一件组成的雨幕,从后面看去,雪白的一片,煞是好看,但是当然,正面对着它们的人却不会这么想。
没有甲胄,面对着这些羽箭,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冲在最前面的人像是一层被剥下来的桔子皮,只不过这些桔子皮却是会叫,而且会流血
城头的民军虽然没有一个算得上是神箭手,比起军中的高手来要差的太多了,可是他们根本就不需要高朝的射技,他们只需要能够把羽箭从弓上射出去就够了,对面那密集的人群足以让自己的羽箭不会尴尬的落空,至于射中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瞄准的那个敌人就不好说了。
虽然大部分人的箭术都很差,却有一些真正的神箭手隐藏在其中,数量不多,只有五百人,这五百人自然是隐藏在民军中的近卫军士兵,也就是刚刚说话的那些人,他们身子站的笔直,手中拿着三石的强弓,将长弓拉开,形成一个满月的形状,然后手指轻轻的一松,“噔!”弓弦用力的弹了一下,将上面的羽箭以极高的速度弹射出去,每一箭都带起了一片血光,和一条刚刚还活生生的性命。
哈里台并不着急,汉军死伤再多他都不着急,他眯着眼睛往前看着,他要看看守军到底有怎样的抵抗力,要看看自己要什么时候出手,看了一会儿,他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他看的出来,城头大多数都是些新兵,甚至他们还算不得兵,这样的防御力,自己根本就不用两个时辰,半个时辰就可以轻易的撕破,哈里台自信的想到。
“弓箭手掩护!”他轻轻的下达了一个命令,虽然汉军的死伤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可是毕竟他们现在是自己的手下,死伤过多也总是伤了哈里台大将军的面子不是吗?
“嗖嗖嗖!”伴随着一声声羽箭的破空声,无数道羽箭飞上了不算高的枫林城墙,很多刚刚还在惬意的将手中弓箭射出去的人还在庆幸着,原来打仗也不过如此吗,可是他们这个念头只维持了那么一小会儿,因为随即他们的性命就被人取走了,就像是他们或者他们的同伴取了别人的性命一样。
“大家注意掩护,蛮人的弓箭威力很大,”一个看起来像是将领的人大声的叫着。
很多人聪明的屈膝,半蹲在城墙垛下,让城墙帮自己抵挡蛮人的弓箭,但是终究有反应慢了一些的人,他们被蛮人强劲的弓箭射的身子倒飞了出去,凄惨的躺在地上,身体不断的抽搐,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看着渐渐淌到自己脚边的鲜血,看着刚刚还活生生的同伴现在像一支濒死的鱼一般翻着白眼,每个人的心头都升起了一丝寒意,当然,更多的却是一丝怒意,为自己的无力而感到懊悔。
“老子跟你们拼了!”一个年轻人似乎承受不住这大的压力,猛地站起身来,拉弓,可是还没等他将手中的箭放出来,对面已经有一支黑色的羽箭飞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人闪无可闪,那年轻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中为自己的鲁莽后悔不已,只听“噗”的一声,那年轻人心中奇怪,怎么?难道被箭射中了居然不会痛的吗?可是容不得他多想,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了他的头,往下压了下去,一个声音冷冷的道,“不想死的快些就老实点,勇敢不是愚蠢!”
年轻人睁开眼睛,却看到自己身边站了一个身穿黑色甲胄的人,年纪看起来比自己大了一些,却显得比自己沧桑的多,此时他的左臂上插了一杆黑色箭杆的长箭,将整个手臂穿透了,年轻人大惊失色,“是你救了我吗?”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平日看起来冷冰冰的,训练起自己来像是仇人一样的人,竟然会救自己一命。
“闭嘴,”那人没好气的道,也不去管那年轻人,将刀柄放到嘴里用力的咬住,右手伸过来握住左臂上的长箭,毫不犹豫的用力拔了出来,鲜血飞射出来,溅了那年轻人一脸,吓得他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那人此时也是额头冷汗直流,显然是痛得厉害,他不去看伤口,却拿过那支箭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毒,要不然救亏大了,”最后面那句话却是说的极小声,没有被那年轻人听到。
那年轻人已经完全看呆了,用一种极其崇拜的、看得人发毛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原本以为自己也算是一个军人了,可是今天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蠢货而已,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军人,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