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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神兰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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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他暗叫万幸,大妞没教他的媚香给迷了去。 
  这样的生活就很好……他还能接受,所以他不想破坏。纵然,他现在很清楚地知道跟他生活的,是个叫大妞的年轻姑娘,而非过往那傻孩子,但……但……他看她果然蜷缩在地上睡熟了……真是傻丫头,有他在,她居然能睡得这么熟……他昵?有她在,他依旧无法熟睡啊。摆脱了江湖、摆脱了仇恨,只有大妞,为什么他还是无法熟睡? 
  一如往昔,他一夜未眠,看着她的睡容,忍若额问阵阵抽措,平静地等着日出。 
  『老板,两碗汤面。』有人喊着,目光直落在那煮面的老板。 
  那老板的外貌无法计算真实岁数,但城里的人总猜,该有三十以上。他面貌本是姣好,但布满肉疤,看起来吓人,一开始没什么人来,只有他家的小姑娘坐在摊上偶尔帮着忙。 
  久了,有人大胆,来尝鲜了,发现这面一点也不突出,可是,老板很突出。 
  因为,老板一看吓人,二看还不错,三看竟然入了迷,哪来的这种长相?明明是有疤的,为什么这老板眼角眉梢都是动人到让人脚软的丰采? 
  这……简直惊动了城里媒婆,先后走进面摊问个详细,甚至有人假借送青菜之名,硬是挤进那小屋,探着老板的底。 
  这老板还带个拖油瓶,十八、九岁的老实姑娘,相貌实实,没有什么出采的地方,要绣花也不会,成天就在面摊帮忙:他俩都不是多话的主儿,没生意时,她就坐在那儿背着书,也不知去玩。 
  有媒婆打听他俩的关系,俭女、养女、远亲 ·什么都听过,让媒婆一头雾水,这对主儿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直到那天——『长平姑娘,你年纪多大了?』『快二十了。』长平敬老尊贤,有问必答。 
  『都二十啦!』那媒婆笑得花枝乱颤。『那你也不小了。瞧,以前都让你的……呃,远亲叔叔给搞到眼花撩乱,一时忘了你。来,你说说你爱哪种小子,保证快快把你嫁出去,要不,你年纪大了就轮到人家来挑你了。』正在煮面的兰青微地一顿,往她俩看去。 
  长平认真答着: 『我还没想过。』『没想过?年纪都这么大了还不想?你不想,我替你想吧……』『大妞,吃面。』长平过去接过那三人份的大碗,对着媒婆道: 
  『我饿了,婆婆可以继续讲。』媒婆面皮一抽,抱怨: 『我哪这么老……』这姑娘说话怎么这么不惹人爱?以后婆媳肯定出问题。 
  长平吃了一口面,面露古怪。这面有点硬,甚至还有点生……她看兰青一眼,兰青心不在焉洗着菜,她又低头看看自己的面,面汤里的猪肉有点生血,她咬了一口,咬不断,索性囫园吞枣。 
  兰青者一什么她都吃。 
  她望着兰青的背影。他者一面时,长发总是束起,黑溜溜的,穿的也是普通衣物,却掩不住他的出色光彩。 
  『怎样?张大由昌这孩子很不错……』媒婆不死心地说着。 
  兰青忽地放下青菜,头也不回地说着: 『媒婆你找别人吧,她有主儿了。』『有主?谁?』『不就在你面前吗?』长平傻眼。 
  『谁啊?』媒婆莫名其妙。 
  『我啊。』媒婆也傻眼了。她不只傻眼,简直是整个僵住。谈了这姓兰的大半年媒,搞了半天早成亲了? 
  等媒婆傻愣愣地离开后,兰青头也不抬地说: 
  『这样省事多了。』『嗯。』兰青转过身,见她默默吃着面。她还真是逆来顺受,他说什么她就照做。 
  『你……』他目光掠开,掩饰恼怒。『你就这么听话吗?你没有喜欢的人吗?』这样说来,她年纪也不小了,他一直没有注意她什么心上人之类的男人。 
  他以为,她的眼里只有他,她的生活里只有傅临春跟公孙纸这两个老男人,了不起加个江无浪……那江无浪面皮年轻,可惜年岁太老也过油,压根不合适大妞这没心眼儿的姑娘。 
  『我还没想过。』她照实答着。 
  没想过不代表不会去想。这平静日子再过下去,她迟早会想……正当兰青这么想的同时,听见长平又说道: 『现在,我只想跟兰青一块生活,其余也不想。』兰青闻言,嘴角不由自主泛起笑,接着,他又皱眉。『以后呢?』『以后?』他瞟她一眼。『原来你做事是没计划的?』长平又老老实实说着: 『我没想过那么远。』『那么远?也不算远了……这面不好吃?』长平心一跳,兰青者一面才多久,他一定没信心,她得培养兰青的信心,于是埋首继续吃若半生不熟的面。她趁空答着: 『好吃。十几年后的事,我先想了也没有用。』兰青眨眨眼。十几年后的事?这丫头在想什么?难道她在想,十几年后就可以回云家庄,然后再谋下一步?而这十几年将跟他在这种小地方生活? 
  怎么这么傻……他又转过身,嘴角扬笑道: 
  『大妞,去买点碎绞肉回来。晚上蒸包子吃,你做。』『好。』她眉目带着满足,自摊前小碗拿出一串铜钱,往猪肉摊走去。 
  猪肉摊在斜对街几楝房外,当长平买回猪肉时,白衣骑士迎面而来,他身有云家庄数字公子的令牌,她却没有抬头看,那骑士也没有斜眼注视她,两人就这样交错过去。 
  『喂!这什么面?』刚坐下吃面的汉子悴了声,吐了出来。 
  长平见状,快步越街回面摊。 
  那白衣骑士虽未勒马而停,但马速奇慢,他一双眼先落在那汉子,确认只是个来闹场不成气候的地痞流氓后,又迅速看向摊主子。 
  摊主子正淡淡看向那地痞流氓。 
  『你那什么眼神!』那汉子骂着。摊主儿动也不动,只是拿那双眼看着他。 
  看着看着,汉子脸红了。这真是见鬼了,那丑八怪的限儿竟能让他心痒,他一怒,冲到兰青面前。 
  那白衣骑子表面只是当看戏一般,但心里已是暗叫不妙。兰青那媚眼分明已透死人光彩,是啊!江湖史上那个报复心奇重的兰家家主,怎会甘于平淡的生活? 
  当他见到那汉子要挥拳时,兰青手指动了动他心一凉,不知该不该将这样的事情记入江湖册紧跟着,拳头落下时,长平已闪到兰青面前,硬挨了那一拳。 
  白衣骑士痛缩一下。他亲眼目睹兰家家主从头到尾都捕捉到长平的动作,却没有任何阻止…那汉子愣了下,长平摸摸有些发疼的脸颊,她不说话,到砧板上拿起菜刀,再来到汉子面前两只手用力高举,直接砍入桌面。 
  兰青瞟着她。汉子瞪大眼。 
  『就这样。』她道:『付面钱。』『你、你以为……』那汉子恼羞成怒,又要赏她一巴掌。忽地,桌面垮了,那菜刀转了个弯硬生生地砍入汉子靴前的地面。 
  那汉子吓了一跳,直觉看向这对男女。摊主儿掌心罩住怀里人儿的颊面,摆明是要代她挨掌并没有攻击他的迹象。 
  汉子又看看那菜刀,东张西望……忽然对上那白衣骑士的眼儿,心一跳,怀疑是江湖人搞的鬼。 
  他狼狈地想逃离现场,又听得那姑娘说道: 
  『你还没付面钱。』『黑店哪你!』他又偷瞄那观望的白衣骑士,不甘心地把面吃光光,才自认划算地丢钱逃离。 
  兰青见状,弯腰拔起那菜刀,瞥她一眼。她颊面红肿,可是仗着皮粗肉厚,似乎也不会太疼的样子。 
  『你哪学来的?』『我跟无浪在外地吃饭时,看过有人不付钱老板娘就那么应付。』她忙着收拾桌椅。 
  『是么?你过来。』兰青等她来到面前,伸手轻触她的脸颊。 『你挡在我面前做什么?,怕我杀了他?』『兰青不会动手。』『不会动手?』他笑: 『那你挡着我做什么? 
  我是个男人,挨个拳头也不伤。』长平沉默一会儿,道: 『以前,总是兰青保护我。我记得,曾有狗咬上我,我也不知逃跑,是兰青又急又怒地杀了那狗。现在,该轮到我来保护兰青。』兰青闻言一怔,目光霎时柔软。他轻声喃着『你记忆力未免太好了点。』『今今也这么说。但我想,我能够记住那些美好的事,其实是我的幸运。』『是么……你也记得许多不愉快的事吧。』她点头。 『都记得。我记得兰青带我夜逃的那一夜所有发生的事情,』她不理他微地一震。 
  『我也记得那夜逃之后,兰青耗费多少心力护我周全:我记得那野狗咬我的疼,也记得兰青之后带我上医馆看大夫,哄我好几天。这些不愉快之后,总是有着兰青待我的好,我都记得清楚。』兰青一阵沉默。 
  最后,他轻轻再拉过她的双手,轻抚过她充满伤疤的掌心,道: 『你话真多。先拿碎绞肉回家准备包包子吧,一等傍晚我就关了店,回去再替你涂药。』『嗯。』长平收拾一会儿,便离开面摊,兰青见面摊里没有客人,拿过一本书垂目看着,从头到尾没有看一眼那骑士。 
  那骑士默默看着兰青,又移到砧板上的菜刀。 
  他想,这个兰家家主始终是放不下长平,否则,这兰青大可明的动手,而非暗地运气移刀。 
  骑士回到他暂居的客栈时,没有下马,直接跟掌柜地说: 『结账吧。』『客人不是要连住三天吗?』『不了,我一住三天,江湖就会闻风而来探江湖八卦,还是算了吧,既然他连头也不抬,那就表示他已有意愿跟那傻瓜丫头一块平静生活,我还这城里一片清静不是也挺好?』那一年夏天,天气高温,家家户户实在受不了,长平租下的小屋子也闷得可以,兰青就在小院子搭了吊床,驱赶眼红的大妞回屋睡床上。 
  她本来也想在小院子搭吊床,但被他一口否决。屋外虫子多,他睡屋外一来凉爽,二来若有人想进屋,也得先经过他眼皮下。一个笨姑娘睡外头,未免太危睑。 
  再者,大妞打地铺一、两年了,早该上床睡了。 
  这一天,炙阳高照,兰青懒得开眼,懒洋洋地睡在吊床上,大妞就轻轻靠着吊床,默背着口诀。 
  她还是个傻瓜,明明练功练不好,偏死脑筋地认为就算不混入江湖,只要练武功力到上乘,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就不再丢关长远的面子。 
  关长远,这就是你女儿啊…兰青从没跟她说过,她的手怕是无法拿起目前世上所有的武器了,傅临春也不在,她只能凭着以前抄写下来的口诀重复练着,内功也天天不忘,他看在眼底她要学了,,最多偶尔指点她的内功,不打算教她他毕生武学。 
  她要学了,岂不成为第二个妖神兰青? 
  他难以想象她显露媚态……他有点想笑,真的难以想象这傻瓜妞儿能有多少风情来迷惑人心。 
  她边背着那个时时漏掉的口诀,边轻轻摇晃一着吊床,让兰青睡得舒服。,事实上,他也觉得今日心神颇为舒畅,有一种臆胧的沉睡感,他开目,让大妞陪在他身边。 
  他不醒,大妞多半不会离开,为此,他感到欢喜,欢喜到就算有一天,她恨他想杀了他报仇,他也会心甘情愿地让她动手,只要她别让他在死前知道她的恨意,她要怎么杀他,他都无所谓了。 
  吊床轻微的摇晃停住了,大妞似乎在吊床旁一直看着他。他也懒得张眼,就这么任着她看。 
  这丫头爱看,就让她看个尽兴吧。 
  不知过了多久,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沉入熟睡的状态,忽地,大妞俯近了。 
  他发间被她插了什么,他也只是嘴角微扬若任她胡作非为。 
  他不担心,八成大妞又想哄他好眠。 
  没一会儿,果然她的额头触着他的额面。他心里在微笑,想着:她就这么一招。她这小铁头怕他老犯头痛症,想撞他又不敢撞,时常喜欢轻轻碰着他的前额。 
  接着,他的唇瓣被小心地碰触着。 
  他的思绪霎时停住。 
  温温凉凉,彼此交错,极是短暂。大妞是温他是凉,一时之问,他只觉得心头一跳,脑袋立时空白起来。 
  怎会……她怎会……如果不是我喜欢的人,就算意乱情迷我也不要碰。 
  兰青猛地屏息。那一夜这头小野兽笨拙啃他的记忆猛然回笼,流进他的心窝里,四胶百骸到处流窜着当日她乱啃的触感,那夜他只有错愕,如今那回忆竟令他异样敏感起来。 
  他听见门咯的一声关上,大妞是去准备午饭了,他那卷长的睫毛一掀,拉下发问插物,是样式简单的碧玉簪。他注视良久,指腹轻轻抚过那簪子。 
  傻姑娘,她以为簪子断了,再换新就行了吗? 
  还是,她只认为他戴上好看才送的? 
  他不愿去多想。对大妞,他不想去揣测,不想去怀疑,忽然问,门又打开了,他直觉插回簪子,合起目来。 
  他合什么眼,躲避她什么啊……轻软的薄被轻轻覆在他身上,他额面又有温暖的手温,粗糙的掌心测若他的额。 
  大妞这手……这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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