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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第一届那么重要呢?因为看我李敖做“立法委员”做三年就要改选,三年就是一届,这第一届很奇怪,他干的不是三年,而是四十四年,为什么干了四十四年?原因就是说大陆丢掉了,这批人不能够再改选,所以在台湾就变成继续连任,不要再选,前后拖了四十四年。所以这批人从年轻做到老年,从小贼做到老贼,老而不死谓之贼,做到老贼这批怪物,就他们帮了台湾来维系这个所谓的中华民国的“国会”的法统。
可是呢这批人丧尽了天良,为什么呢?他们给蒋介石护航,作为一个共犯,我把它这个名册拿出来的意思呢,就是告诉大家,表面上这几百个人的一些照片跟资历,可是呢挑出几个来以后呢,也可以由小见大,或者管中窥豹,可以看到一部分的资料。
比如说我在上一次给大家看过一个资料,看到了说一个立法委员他名字叫做刘湘女,可是他是男人,这个就是他照片,这个人一辈子乏善可陈,可是他做了国会议员,他的名字叫刘湘女。上一次由于时间的关系,我简单地跟大家讲一下,这个对我有特别的意义,因为它代表了一个中国文化。我特别跟大家讲过,我在内地中国友谊出版公司给我出了《李敖大全集》,第一批出了二十本,第二批又出了二十本,一共四十本。我在台湾也出了《李敖大全集》,可是呢我必须说台湾的版本比北京的版本完整。北京的版本啊由于客观的原因,他们要求有些字句啊,可不可以删掉,我说可以删不能改,删的时候你要比照删金瓶梅的删法,就是说 你删掉了我五个字,用个括弧注明了删了五个字,这样可以。所以这个书呢是有删没有改的。
这个大全集第四册里面有两本书,一本叫《胡适研究》,一本叫《胡适评传》里面我有一个注解,就告诉大家姓名上面的雌雄易位,阴阳颠倒,是中国的传统文化。我们历史里面的补天的女娲,台湾叫女娲,或者石曼姑,孟子中的冯妇,就是这个抓老虎的,跟老虎对干的冯妇,妇人的妇。我们可以看到,还有这个战国策中的女阿,史记中的女防,史记中的徐夫人,汉书中的丁夫人,后汉书中的鲁女生,还有宋书中的女生,梁书中的这个仙婢,唐书中的五娘,这些通通都是男人,用的是女人的名字。同样的,我们在汉书里面的,看到这些这个少妇,后汉书里面的鲁班,南史中的次男,荣男,金史中的崔哥,定哥,石哥,又通通是女人。所以我又特别跟大家讲,中国文化里面有一批人,男人是用的女人的名字,有一批女人是用的男人的名字。所以大家看到了这个刘湘女的这个名字才觉得奇怪,可是告诉大家,从中国传统文化来研究一点都不奇怪。这就是今天为什么我要把这本名册,一连用三次的节目跟大家介绍的原因,就是不但可以看到国民党旗下跟他一起做坏事的这些“立法委员”的众生相,同时呢可以看到一些奇怪的人物和他的解释。
好比说这个胖胖的立法委员,叫做阎孟华,他跟我父亲的感情是非常好的,他们等于兄弟一般的。他到了台湾变心了,把他太太丢掉了。他太太带着他的儿子到美国去,临走以前他太太找到了他在外面金屋藏娇的那个房子,在他金屋藏娇的房子的家门口,他太太拿了很多给死人烧的那个冥币,就点起来烧,一边烧火,太太一边下跪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讲一句话,她说我现在去美国了,将来你死了,我没法替你烧纸,所以现在呢我先替你烧纸啊,你还没死,没关系,我先替你烧纸,她说将来我也不能够照顾你,就最后有这么一个喜剧性的收场,给他烧了纸,给他磕了头,然后太太去了美国,有这种笑话。
所以在我看起来,国民党这些老贼他们在台湾活了四十四年,做了四十四年的“国会议员”,昧下良心来干了很多坏事,可是呢在我看起来,也有很多喜剧的场面,就是刚才我所描写的那是个喜剧的场面。
像是这个钱纳水,看到没有,都是湖北人,这钱云阶都是湖北人,国民党的“立法院”里面,收容了很多坏的湖北人,所以他们这都是一个典型的一些例子。萨孟武这是国民党的“立法委员”里面学问很好的,他后来兼任了台湾大学的法学院院长,他这个学问不错的,可是当然人格是分裂的。他喜欢打麻将,一打麻将就输牌,所以一边打麻将啊,他牌品很好,一点也不生气,输了钱以后就讲了一句话,他说我赚的钱啊是黑板赚进,白板送出。黑板,他教书嘛,所以他写黑板,赚了很多钱,外快,“立法委员”以外也赚了很多外快,可是打麻将的时候,白板输钱放出来,所以黑板赚进,白板放出。这是他们这种人格分裂的人一个典型的例子。
当时这些妖怪啊,这个叫做关大成,也是我们东北籍的“立法委员”,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特色,就是他们接班的成功,他的儿子叫作关中,国民党的大将,所以他们的第二代就开始接班了,这也是个典型的例子。像这个大家看到没有,女人留了分头,这个女人叫做罗衡,可是她永远是女扮男装,性变态,女扮男装,这也就妖怪的例子啊。
我讲这些例子,其中有一个“立法委员”,我拿资料给大家看,这个人叫作彭醇士,他在干什么呢?他整天就是画画,写毛笔字,我们看到他画的画,写的毛笔字,毛笔字写得还中规中矩了。所以我们看到他就这样子,他觉得在台湾是偷生的,可是我们必须讲,对他们而言偷生,可事实上他们整天在干什么呢?就是画画写毛笔字,他们认为是偷生,可是在我们看起来是什么?你们四十四年在台湾就是昧下良心来吃民脂民膏,帮着蒋介石做坏事,就这样子啊。他们不讲一句真的话,也不敢讲一句真的话。
所以大家看看我手里收藏这些东西,大家看到没有,这就是“立法委员”的通讯录,看到没有这一本中华民国五十四年,就一九六五年二月,第一届的第三十五会期的这个通讯录。你看这一本就是(民国)五十四年九月的,一九六五年九月的,第三十六会期的。再看这又是一九七二年二月的,第四十九会期的。再看到一九七三年二月的,五十一会期的,这些都是他们的名册。
你说我李敖收集什么资料?我都收集,这资料都收集,证明什么?证明他们这批人怎么样的慢慢地老去,慢慢地凋零,慢慢地死亡。现在这些人剩下不到十几个了,没有了,都死光了,当年是七百多人,后来变成六百多人,后来变成三百多人,后来越死越快,慢慢都死光了。
当然这些人里面有一些人他们根本没有来台湾,这批人不肯来了,所以你可以看到未来台湾报到的委员照片及简历,不管是什么原因,像曾养甫,当年跟着周恩来做谈判,他做到了交通部的部长,可是呢他没有来台湾,就他们对台湾没有信心,就没有来了。
还有一些人很奇怪的,就是这个辞职委员名单,辞职就是他不做了,好像陈立夫,被赶到美国去了。程天放做了教育部长了,傅斯年做了台湾大学校长了,这个康泽被共产党抓到了,吴铁城做了总统府秘书长了,他们都是改做官了。这个田雨时是他跑到南美去了,他是我父亲的学生。这个孙科后来做了考试院院长,死在台湾,这孙中山的儿子啊。黄少谷做了行政院的副院长了。像端木恺后来做了律师,跟我打过官司的。他们里面有一批人离开了,还有一批人就视同辞职,为什么是视同辞职?就是说,认为他这个人不再来台湾了,就是辞职了。当然都重要人物啊,像这个刘不同,他已投奔了共产党了。像程思远啊,后来有信给我的,他在北京,他是李宗仁的大将,等于他们都弃暗投明了。这个就是这个像黄宇人,就这些国民党黄埔系的人物啊,这都是颜惠庆。这老外交官都是留在大陆,跟着共产党走了,都没有了。
所以我们看到这批人整个结论就是“行宪第一届立法委员”,法定总名额是七百七十三个人,来台湾报道的五百三十四个人。换句话说呢,当时来了只有五百多个人,后来到今天据我所知好像不到十个人了,并且这些人都是老的老,病的病,植物人的变植物人,冷冻人的变冷冻人,已经完全都没有了。可是这批人,当他们这四十四年来,在台湾走过以后,在一九九一年全部退休的时候,我跟大家讲过,每个人还发了六百万的台币,除了给房子以外,每个人给了六百万的安家费,六百万相当于一百五十万的人民币。然后呢这个钱政府又保证给他们利息做百分之十八的,就是接近两分利的存款的利息养着他们。并且这些存款不得作为法律上的执行的对象。好比说我跟他们打官司,我李敖要假扣他的钱,不行,这些钱他们养老的,打官司不能够作为执行的对象,处处来保护他们。
剩下这些妖孽直到今天,一切都是随风而去,一切都是烟消云散。可是像跟他们一起在这个岛上,一起活过了四十四年的我李敖,四十四年以后,他们退休了,在一九九一年退休了,他们还活到现在,换句话又多活了十四年这批人,我李敖什么都敢讲,我基本上我恨你们,我讨厌你们,我看不起你们。
即使你们个人有很多的优点,可是基本上你们是跟着蒋介石这个团队一起流亡到台湾,跟着蒋介石一起演这个假的自由民主这场戏。你们代表民主国家的议会中的议员,可是是个假戏。可是这个假戏由我们出钱给你们演,出了多少钱?刚才我说过了,养了你们四十四年以后,每个人还拿了一百五十万人民币,然后年息百分之十八的优惠利息,这样子活到今天。代表整个人间非常没有正义的这一面。
可是大家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他们的起点是由五百多个人做为起点,到现在五十五年下来,他们都死光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我们只看到大的那一面,看到蒋介石跟他的做恶,可是这个细部的团队,当我把这个资料拿出来给大家看的时候,大家什么感想?原来不是蒋介石一个人做坏事啊,有五百多个人跟他到台湾一起在做坏事啊。而这五百多个人,当年在大陆,可能他们身世很显赫,可能很有权力,到了台湾以后,由于粥少僧多,权力不够分配了,资源不够分配了,他们个人可能觉得我们很潦倒,或者觉得很失落,可是至少还有这个钱在养他。
像我上一集节目里面跟大家谈过我的老丈人,就是我的第一个太太,电影明星胡茵梦的爸爸,叫做胡赓年,他也是其中的一个人啊。我不跟大家讲过吗,他跟我吃饭的时候,还洋洋自得,他说我这么多年,几十年来,我一句话都不说,为什么呢?他觉得我很灰心,我对政治很灰心,对我们革命的结果革到台湾来感到很难过。可他从来不讲话,他还拿薪水啊,照样拿钱啊,拿到死为止啊,就这样子啊。所以我说这批人是最没有良心的一批人,可是基本上他们大部分,是属于民意代表这个阶层的。
其他方面还有啊,蒋介石的核心里面有国民党党务系统的这些人,还有这些将军们,还有很多团队的他们这些人,就蒋介石带了这么多包袱,带了这么多的班底,这么多的跟班,这么多的走狗,一起流亡到台湾来作为统治者,不是吗?当年在一九四九年,蒋介石的年纪也不过只有六十三岁,比我现在还小七岁呢,可是这批人都老掉了,蒋介石老到了八十九岁死掉了,可是这批人也是相继的都死掉了。在我的节目里面给大家看这本书的时候,大家记得吗那个立法委员是七十岁,当时最高的年纪就是七十岁,就是我现在这个年纪,人家七十岁,我现在七十岁,开始进立法院,所以变得整个都是一个笑剧,一个闹剧,一个儿戏。
可是我是另外一种很有活力的人,我们是凭真本领来选进来的,我们不是像你们这些人做票混进来的,然后吃我们喝我们四十四年,我们不是这样子的。可是当今天的我也摇身一变,变成了所谓的中华民国第六届的“立法委员”。当我拿出来这本所谓中华民国第一届的“立法委员”的名册给大家看的时候,我们点名批判,左个张三,右个李四,我们看的时候,我们觉得非常有趣,也令人觉得整个非常荒谬,那个荒谬不止他们的年纪,不止于他们的造型,觉得他的名字怎么是个女人的名字呢?那个女人的发型怎么是那个样子的呢?我们会有各种的想法,怪的感觉都会出来,这就是证明了时代的变化。
曾经在现代的中国,曾经在某一个时代里面,某一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