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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会有越来越多的花争相开放,直到整个树冠都被红色的绒丝花蕊覆盖,变成一棵如同火炬的红彤彤的大树。朝开暮合,晨昏相守,还有什么植物像合欢花这样被赋予了思念与忠贞的深情厚意呢?”穆寒语调低回地说。
“真期待花开满树的情景啊!”我把脸探出窗外,让湿滑的雨丝淋在因微醺而酡红的颊上。
“最爱朵朵团团,叶间枝上,曳曳因风动。穆寒轻声念诵,眼神飘摇在合欢树的葱茏里。”穆寒随口吟道。
“缕缕朝随红日展,燃尽朱颜谁省。可叹风流,终成憔悴,无限凄凉境。”我接着念下去。
穆寒收回视线望着我,唇上浮出一抹温存的笑意。
“原来你也读过这首吟咏合欢花的词。呵呵,我还以为能在你面前卖弄一下呢,没想到又是班门弄斧了。”他的笑意更热切了。
“比背法律条文的数量我绝对不如你,若是比背诗词的数量,我敢保证你的胜算接近于零。”我也笑了。
随即又怅惘起来。
“这首词的意境通篇都写得很美很婉约,只是收笔处稍嫌凄怆了,读后让人心情黯淡。”我叹息道。
“谁都希望结局圆满,但世事纷扰,大多不尽如人意啊。”穆寒回答。
“我们能相守一辈子吗?”我问。
“一辈子很久吗?”穆寒反问。
“很久,久到遥遥无期,看不见尽头。”我手搭凉棚,故作轻松地眺望远方。
“那就让我们相守在每一个看得见的当下吧。”
穆寒握住我的手,手掌的力道令套在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紧紧压迫着我的骨节,霎时痛彻骨髓。
第二十三章 踏月而来的魅影(1)
我尖叫了一声,咧着嘴喊痛。
“怎么了?”穆寒慌忙问。
“是戒指把我弄疼了。”我尽量保持轻松的口气,不想让穆寒感到丝毫不快。
“对不起,我太用力了。”穆寒怜惜地托起我的手,朝着手指轻轻吹气。
“没那么严重,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我抽回自己的手,暗想这枚戒指好像从一开始就跟我不投缘,有意要跟我作对似的。
回想上次在餐厅的情景,我忽然意识到,其实那天我已经从穆寒的话语中预感到将要发生一些决定终生的大事,而为了逃避或是抗拒那些事的发生,我才会轻易地醉倒,且不省人事的。这并不是说我不爱穆寒,而是因为我太在意爱情的真诚。在如今这个物欲横流人心浮躁的时代,我不想草率地做出言语上的承诺,更不想盲目地跨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但穆寒不容我躲避,他打定了主意要让我就范。
我的脑海又被外婆所谓物老成精的理论占据了,眼睛盯着指上的戒指,试图从那些舒展的枝蔓和娇小的花蕾里看出端倪。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穆寒好奇地问。
“你说这对戒指是你母亲设计的,它们曾经被你的父母亲佩戴过吗?”我把自己的手放在穆寒的手边,让两枚戒指并排靠近。
“没有。我的母亲设计这对戒指时,父亲已经离家在外。母亲一直珍藏着这对戒指,等待父亲回来,想和父亲一起把它们戴在指上。然而,直到母亲病重不治,也未能如愿。临终前,她把戒指交给我,她说这对戒指包含着对爱情忠贞不贰矢志不渝的誓言,接受了这枚戒指也就接受了这个誓言。她希望有朝一日我能为所爱之人戴上这枚戒指,两个人执手偕老,实现她未了的心愿。”穆寒回答。
我被他深情的述说感动了,再注视手上的戒指时感觉心头像刮过一阵和煦的春风,暖融融的。而那枚戒指所散发出来的冷峻的光芒,也渐渐变得温馨亲切了。
我想我终于能够发自内心地去接受它。
“凌羽,你相信誓言的力量吗?”穆寒凝望着我的眼睛问道。
“相信。”我点点头。
穆寒把我拥在怀里,许久,我们两个就那样相互偎依着,倾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默默无语。
穆寒走了以后,我坐到书桌旁,打开电脑。邮箱显示有三封未读邮件。
第一封是导演收到剧本大纲后反馈的补充意见。
第一封是妈妈讲述了一些她和爸爸在巴黎郊外度周末的情形,末尾则是询问我的近况。
第三封则是于烈发来的。她说现在能看到的韩子郁的画都是他回国初期的作品。而据了解内情的人士反映,韩子郁艺术创作的巅峰是他回国后期的一段时间。据说因为某种契机,他的创作才华发生突破性的进步,据亲眼见过当时韩子郁画作的人说那才是真正能代表韩子郁艺术成就的绝世之作。然而,韩子郁离开后,那些画作也随之消失了,国内国外再没有人见过那些作品。这是当代油画界的一桩疑案。而挂在锦庐走廊尽头的那幅油画,应该就是韩子郁后期作品之一,此前一直不为人知。
这三封信都是不需要马上回复的,所以不再多想,开始专注于我的工作。
我的剧本创作已经进入到**迭起的紧要阶段,在反复斟酌不断修改的过程中,已经将当初构想的故事诠释的得愈发跌宕曲折,精彩纷呈。
随着卖字生涯日久,我明白与文字为伍才是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一向懒怠在人前交际应酬,但在与笔下的人物相对时,却总是满腔热忱,不吝时间及笔墨与之做最倾心的交流。而引领他(她)们依照我的天马行空的想法或哭或笑,更是我自认得心应手并引以为豪的事。
我的脑细胞在为剧本情节左冲右突、殚精竭虑的过程中,壁钟的时针无声无息地走过了半个圆圈的距离。
等我意识到臂膀和脊背已经僵硬得无法再自由运转时,连忙强迫自己停下来,让身体的各个部位得到适时的放松和休息。
第二十三章 踏月而来的魅影(2)
房间里很黑,借着电脑屏幕发出的荧光,我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端着水杯走到落地窗前。
没有风,落地窗上的纱帘温顺地悬垂着,看不出一点轻微的波动。
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空气清新而凉爽。
半个月亮挂在遥远的天边,在郁郁苍苍的合欢树下投射出斑驳的影子。
忽然,直觉告诉我,在参差的树影中还有一个飘忽不定的身影。尽管我不能看清她确切的轮廓,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那就是曾经在雷雨夜出现的那个长发及腰、裹着披风的女人的身影。
我的神经立刻绷紧了,手臂上生出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又来了。她是谁?她到底是人还是鬼?如果是人,她怎么可以像鬼那样来去无踪?如果是鬼……不暇细想,我放下水杯转身跑下楼。打开大门,我朝合欢树的方向仔细搜寻,月光树影依旧,但那个女人的身影却不见了。
怎么会?明明就在合欢树下的?我越发讶异。
难道又是我的幻觉?我抬起头向四周眺望。蓦然,就在那条草木扶苏一直往树林深处延伸的小径上,我隐隐约约看到一团昏黄的光亮,正悠悠荡荡地向前移动。
是纸灯笼!我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亦不是幻觉,然后,拔腿朝那团光亮追去。
小径幽暗而寂静,我摸索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赶。而那盏纸灯笼时隐时现,总是和我保持着一段距离。不管我怎么努力加快脚步,都无法与它靠得更近。
很快走到小径的尽头,我在睡莲池边停下来,发现纸灯笼的光亮就像熄灭了一样,凭空消失了。
“凌羽,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会在这儿?”冷不防,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于焉。
“那个人影,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出现在锦庐花园的人影,刚才提着一盏纸灯笼,走到这里来了。我一路跟着,可是,一转眼就找不到了。”我干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
“哦?真的吗?”于焉露出迷惑的表情。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我问。
“我在那棵树上发现一只红角枭,那是一种昼伏夜出的鸟,现在这个时间段是它最活跃的时候。”他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说。
“这么黑,能看清楚吗?”我接着问。
“我有夜视镜。”他指着挂在脖子上的一个扁圆形的盒子回答。
“你,当真没有看见一盏纸灯笼吗?”我又问。
“没有。我光顾着看鸟,没注意到其他的东西。不过,你的胆子还真大,黑灯瞎火的一个人跑到荒山野地里,你不怕吗?”
“怎么会不怕?我的后背飕飕地直冒冷汗,你看我的手,还在抖呢。但是,我实在是想弄清楚,那个人影到底是谁?不管是人还是鬼,我都像知道她为什么要一次次到锦庐去?她和锦庐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有太多为什么需要答案,我……”
“呵呵,你还真执著。”于焉低声笑着,旋即又收起笑容正色道:“有必要凡事都去追根究底吗?好奇害死猫,和你不相干的事还是撂开手,当作没看见的好。毕竟,你只是锦庐的租客,租期到了,你就会离开的。”
“可是,那天你不是说过自从我踏进锦庐的那一刻起,就成了锦庐以及锦庐故事的一部分,不管我愿不愿意,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吗?”我觉得他的态度很反常。
“呵呵,你忘了当时于烈还说过我的话一向不着边际呢。”于焉又低声笑了。
“总之,我是为你好。”他补充了一句。
我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在那对幽深的眸子里除了惯常的不羁外,还藏着一份难以琢磨的严肃。
“明白了。”我点点头。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走吧,我送你回去。”说完,他大踏步朝锦庐走去。
第二十四章 不知所踪的长裙(1)
走到锦庐的铁栅栏门口,我才记起刚才急着去追赶纸灯笼,竟然连门都没有锁,房门大敞四开的。
“你这样毫不设防的,是不是有意让小偷光顾啊?”于焉半开玩笑地说。
“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小偷。”话虽如此,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忐忑起来。
“要不要我先进去查看一下?”于焉抬眼望向二楼的房间,那里的落地窗透出一片迷蒙的光。
“好啊,楼上楼下都仔细看看。”他的话正合我意,我赶紧答应。
“在花园里等着。”于焉摘下挂在脖子上的夜视镜递给我,然后,走进楼去。
我在藤萝蔓下的石桌前坐下来,拿着夜视镜四下里乱看。
过不多时,于焉出现在二楼的窗口。
“有什么发现吗?”他朝我大声喊道。
“没有。连根鸟毛也没发现。你那边呢?”我说。
“我这边也是一样——平安无事。看来小偷被你唱的空城计吓住了,没敢轻易进犯。”他哈哈笑着。
我也笑起来,感觉被纸灯笼搅得波澜起伏的心情像是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抚过,变得轻松舒畅了许多。
当我走进大厅时,于焉正站在走廊尽头的油画前。
“这幅画把于烈搞得每天神魂颠倒的。不开口则矣,一开口便是韩子郁,便是这幅画和画中的人脸。”他皱着眉头对我说。
“你不希望她这样?”我问。
“恩。就像我不希望你对锦庐曾经发生的故事过分热心一样。”他回答。
“可是,我和于烈都对那些故事很着迷啊!”我说。
“这也正是让我担心的地方。你们两个都在不知不觉间身陷其中不能自拔了。”于焉的声音低沉,面色忧悒,胸中似乎藏着很多不便言说的心事。
而我却觉得他太多虑了。
“我饿了,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吃点什么?”我问道。
“好啊,我的肚子也骨碌碌的直叫唤呢。”于焉点点答应。
“泡面可以吗?我又问。
“当然可以。”他依然站在原地,举目环顾四周。
“这座老房子住了人,又有了人气,感觉像活过来一样,不再死气沉沉阴森可怖了。”于焉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耸人听闻,故意吓唬我的意思。
“以前这里很阴森可怖吗?”我一边开火煮面,一边也语气平静地问。
“恩。以前我每次从锦庐门口经过时都不想耽搁,我总觉得即使只是望一眼这座房子,都会不寒而栗。”
“我第一眼看见锦庐却是喜欢得不得了,真可谓是一见钟情呢!”我说着,把煮好的泡面盛进碗里,端到餐桌上。
他凝神不语,若有所思。
“吃吧。”我招呼他坐下来。
“下次我请你。”他接过筷子,埋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也请我吃泡面?那还是算了吧。”我说。
“当然不是泡面,想吃什么随你挑。只要不是龙肝凤髓麒麟肉就行。”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嘿嘿地笑了。
“放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