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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狭窄的楼梯向上攀登,转个弯,推开另一扇小门,黑漆漆的阁楼便呈现在眼前了。
我在门边的墙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顶灯的开关,按下后,阁楼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高倍望远镜仍旧架在小窗前的支架上,侧面的墙壁上仍旧贴满了各种各样小鸟的照片,我靠近那些照片,看到一些新的与上次不同的照片,显然于焉不断地在为他的展示墙增添新内容。
我小心地掀开上面的几张照片,上次我就是在那几张鸟类照片的下面发现于焉给我拍的照片的。而现在,我的那些照片已经不见了,小鸟照片的下面还是小鸟的照片。我不禁纳闷,又在旁边几个地方继续翻看,仍然没有找到。莫非是于焉收起来了?我暗想,稍微站远了一些,改用欣赏的眼光去端详照片里的那些鸟。与上次看到的相比,这次多的似乎都是一些向北方迁徙的候鸟,成群结队的居多,也有三三两两的,或栖在枝头,或翔于云端,那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欣羡。
其中一张照片上,有一个用苇草编织的鸟巢,巢里趴着一只羽毛呈灰褐色,头顶有一束亮红翎毛的鸟儿,肚腹下面隐约可见几颗淡青色的鸟蛋。是鸟妈妈在孵小鸟啊。我又靠近了观看,的确,那只鸟正专心致志地尽着做妈妈的本分,而不远处的半空中另有一只同色羽毛的鸟向鸟巢飞来,嘴里还衔着一条毛毛虫。
那是鸟爸爸啊!
鸟妈妈负责孵蛋,鸟爸爸负责觅食,他们共同为新生命的诞生奉献心力。看着这样温馨的画面,我不禁莞尔微笑了。
鸟类的世界与人类的世界其实并无二至,同样有亲情,有友情,有爱情,或许不同的是,我们人类之间更冷漠更疏离,更容易背信弃义吧。
就在我沉浸在鸟夫妻辛苦奔忙的情景中时,无意间一瞥,发现这张照片的边缘处有个类似固定壁板的铜钉扣环。我捏住那个扣环,用力一拉,竟然拉开了一个小门,探头一看,里面是外人难以察觉的一个暗格。暗格很深,借着灯光依稀可见里面有团东西。我勉强把手伸进去,把那团东西拿了出来。
原来是一个油纸包和一个折叠起来的塑料袋,那个油纸包看起来已经很陈旧了,不像是新近放进去的。而那个塑料袋则明显是新鲜的,折痕清晰。
我先打开塑料袋,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当那个东西落在桌子上,绵软地舒展开时,我霎时惊呆了。
竟是我丢失不见了的那条天青色棉布长裙。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那条长裙,颜色,式样,以及裙边袖口的那一圈精工刺绣而成的丝绒状花朵。没错,就是我的那条长裙。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于焉趁我不注意时偷偷拿走了它?于焉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
我的脑海里瞬时闪过一些关于专门偷窃女性内衣以满足某种不良心理需求的案例报道,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厌恶感觉。
“凌羽,你怎么会在这儿?”
正当我脊背发凉心乱如麻时,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锐利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于焉。
刚才,我的心思都被那个暗格和暗格里藏着的东西吸引住了,连于焉进门上楼的声响都没有听到。
“我……”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贸然闯进阁楼翻看私人物品的原因。转念又想我为什么要解释,现在需要作出解释的人应该是于焉才对。
于是一把抓起那件长裙对于焉厉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裙子怎么会在你这里?你是怎么把它偷来的?你还偷了什么东西?”
我一口气抛出好几个为什么,由于愤怒,我的呼吸急促,胸脯起伏得很厉害。
于焉定定地凝视着我,眼神中有些许不安,刀削般冷峻的面颊也蒙上了一层不自然的赫红色。
第五十一章 再次出现的长裙(3)
更新时间:2012…2…3 19:32:00 本章字数:2446
这更坚定了我的猜测,没错,我没有冤枉他,这条裙子就是他偷来的!
我越发气愤,恨不能冲上去批他两个耳光。但于焉脸上的红色渐渐消散了,目光也平静了。我猜此刻他的心里一定是在努力盘算着,怎样在被我抓了个现形之后为自己辩白。
可不管如何辩白,眼前这个男人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经轰然坍塌了。我几乎想立刻夺们而出,不论他说什么,我都厌恶极了,不愿再费神去听。
可当我准备从于焉的身边走过,推门离开时,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他的手很有力,手指嵌进我的皮肉里,痛得我直裂嘴。
我使出浑身的劲才摆脱掉他的禁锢,抬眼怒视着他,说:“于焉,你想要干什么?”
“我,我不想干什么。”于焉的眼珠一转,唇角又浮起那抹他惯有的淡漠不羁的笑意。
他在嘲笑我,以为我怕了他了。我心想,愈加怒不可遏。看来穆寒对我的劝告是绝对正确的,我真的是缺乏带眼识人的功力。
“我能理解你此时心里的想法,你一定认为你正面对的这个男人心灵卑污,行为龌龊,之前竟是被我的假面具蒙蔽了,还掏心掏肺地把我当朋友。真是太不值了!所以,你的心里既痛恨又自责,恨我人面兽心,恨自己看错了人,对不对?”于焉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寥寥数语便把我的心思挑明了。
我心头一紧,迅即冷笑道:“没错,你说的一点错也没有。我就是这么想的,怎么样?不对吗?瀑”
“对,也不对。”他收起唇边的浅笑,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说对,是因为这条裙子的确是我从你那里偷偷拿来的,说不对,是因为我偷拿这条裙子是有原因的。”
“哈!”我抬头望着他的眼睛,“哪个贼骨头偷东西不是有原因的。”
于焉半张着嘴,那句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被我硬生生地顶了了回去。俄顷,他抿紧了嘴唇,从他那双黑幽幽的眸子里,射出一道忧悒凄惶的光。
他一声不响地与我对视着。
我被那道光罩在一片萧瑟的氛围里,那感觉就像是深秋时节,看着满树的枯叶被冷风吹得四散缤飞,无奈而又无助。于是,一分钟前还强硬无比的心情不自禁地软化下来。
“好,好吧,我倒是听听看,你到底有什么理由。”我深吸了一口气,在望远镜前的小凳上坐下来。
由于过度激动和生气,我的两条腿已经抖得有些站不稳了。
于焉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了一些,一直紧攥着的双手松开了。他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努力整理思路,琢磨自己该从何说起才更能让我接受。
稍后,他走到桌边,把那个油纸包打开,里面还包裹着一层粗帆布。于焉很小心地将那层粗帆布展开,中间是一块叠得平平整整的小被子。被里是柔软的白棉布,被面是有些退色的粉红色。可以看出小被子是手工缝制的,针脚非常均匀细致,白被里翻转过来包住红被面,在四个角的位置,各用丝线绣了几簇繁复的花朵纹样,非常雅致也非常醒目。
“这是……”我靠近了些,一边查看一边问道。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熟悉的东西?”于焉不回答,反而回问了我一句。
“熟悉的东西?”我纳闷地瞟了他一眼,他的脸孔重又绷紧了,如铁铸冰雕一般。
我低下头认真审视眼前的小被子,白棉布已经因为年深日久而显出一抹淡黄色,而那几簇刺绣的花朵则毫无疲态,蔓延在棉布的纤维里,仿佛刚刚砰然绽放,瓣蕊间还被露水浸润着,鲜艳而又蓬勃。
这些刺绣的花朵竟是如此的眼熟,曾经在哪儿见过。我的目光蓦然像被定住了一样,无法挪移。
“这些绣花与我的那条长裙上的绣花简直如出一辙啊!”我失声叫了出来。
“没错,凌羽,看来你也注意到的。”于焉低声说道,“这就是我偷偷拿走那条裙子的原因,我就是要确定一下,这两样东西是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我猛然抬头,急切地盯着于焉,问:“这条小被子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他瘪着嘴巴,旋即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能说?”我愈发惊异。
于焉回身看了看身后,又侧耳听了听,然后还不放心,打开阁楼的门,走下楼梯沿着外面的走廊到于烈的卧室门口看了看。于烈睡得很沉,躺卧的姿势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我好奇地跟着他,想知道他是真有秘而不宣的隐情还是为了让我解除戒心而故弄玄虚。
“等一下,我去卧室把红外线感应器的开关打开。”于焉示意我等在走廊口,他走进自己的卧室,不大一会就出来了,手里还握着一个如同闹钟的装置。
“如果于烈走下楼梯,这个钟就会发出声响。”他指着那个装置对我说。
我们回到阁楼,坐到桌子前。
“凌羽,这条小被子是我爸爸在搬去疗养院之前交给我的,那时他的病症已经开始显现,记忆力正在逐渐散失。他怕自己有一天什么都忘记了,就趁着脑筋清醒时,把我叫到跟前,将小被子拿出来让我看,并把它的来历详细交代给我。这个油纸包以前是藏在我爸爸妈妈的卧室里的,后来妈妈过世了,爸爸又把它藏在阁楼的这个暗格里。之所以这样小心翼翼,就是怕被于烈打扫卫生时无意中发现。”于焉拧着眉头慢条斯理地诉说着。
“为什么怕被于烈发现。”我诧异地追问。
经过稍许静默,于焉终于极不情愿地答道:“因为当年于烈就是用这个小被子包裹着,被我爸妈抱回来的。”
我没听懂,也拧起眉毛凝视着于焉,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你的意思是说,于烈并不是你父母亲生的孩子?”
于焉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一时有些恍惚。这件事太令我意外了,我不愿相信它是真的。
我们相对而坐,中间隔着小被子和我的长裙。而因了于焉刚才的话,此时再看那条长裙,我忽然感觉很生疏,不敢轻易去触碰它。
第五十一章 再次出现的长裙(4)
更新时间:2012…2…3 19:32:00 本章字数:2397
“那天你穿着这条裙子站在锦庐的落地窗口,我觉得那一幕情景非常生动绰约,便抓拍了几张照片。照片刚冲印出来时,我只是认为自己又拍了一桢得意的作品而已。但是有一天,当我在电脑上随意放大了其中的一张照片时,我呆住了,因为我注意到在你穿的裙子边缘分明有一些我见过的刺绣花纹,而那些花纹也出现在爸爸交给我的小被子上。这难道只是巧合吗?我猜不是。本来我想立刻跑去找你要那条裙子来对证,但又觉得唐突,而且那样做势必会引起你的怀疑,进而泄露小被子的秘密。犹豫了几天,我最后决定找机会去锦庐悄悄把裙子拿来,在与小被子对照后,再寻机还给你。”
说到这儿,于焉顿了顿,长吁了一口气,像是把积聚的压力都释放出来,霎时轻松了。
“然后,那天我跟着梦游的于烈走到睡莲池边,你就现身拦住我,既掩饰了于烈的梦游,又获得了独自进入锦庐的机会,对吧?”
于焉颔首不语。
我不禁嗤地一笑,嘲弄地说:“你的心思转得倒是飞快,很会随机应变呢。”
于焉的唇角微微一翘,神情中掠过一抹难言的酸涩。
“为了于烈,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他说。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于焉说类似的话了。我收起唇角的嗤笑,冷眼望着距我只有咫尺之遥的这个男人,心中的厌烦和同情交织在一起,令我的情绪摇摆在左右为难的矛盾中,不知如何取舍。
于焉抬手摸了摸皱得发僵的眉毛,接着说:“可我没想到你很快就发现裙子不见了,并告诉了于烈,这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无法再按原计划还裙子给你,只好暂时把它跟小被子一起藏起来了。瀑”
我张口欲顶撞他几句,想想又打住了。
“话说回来,那条裙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我觉得如果找到做裙子的人,就应该能够找到于烈的家人。”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说,“我也不知道那条裙子是从哪儿来的,它就那样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衣橱里,而且与我的身材很合适。起初我以为是穆寒给我买的,后来问他,他却否认了。”
“他会不会是在骗你?”我的话音未落,于焉紧跟着说道。
我不满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他会不会向你隐瞒了什么,故意不承认?”
“我不觉得他有什么理由要那样做。”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于焉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话。
但我却为于烈的身世揪心起来,忍不住问道:“当年,于烈到底是怎么被你爸妈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