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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来月色--坑-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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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
  每当他想起昨夜,范长生面无表情的告诉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脸上的红斑没有了,也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我本来配了药给他喝,可刘粲那个狗贼、混蛋、猪……(以下省略500字)!”
  不记得了……他脑中已没有自己了……怪不得昨天在大殿,他看到自己时,那眼神完全像是第一次见……
  卫枫想着想着,一阵湖风吹拂起他飘逸的衣摆,也冷得他猛烈的咳嗽起来。卫枫掏出手绢,扶在亭柱边上不停的咳,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等他重新拿开手帕之时,眼睛已经充满泪水,飞扬的丹凤眼,眼眶染上了一层粉红,却比不上手帕上的落红来得刺眼……
  凉亭四角的风铃被掠过荷叶的风儿吹动,奏出一曲清脆而伤怀的情歌。就在卫枫快要等得绝望的时候,雨中走来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卫枫欣喜的朝来人望去,却在看清那人面庞时,再一次失望下来。
  “枫,回去吧,天已经黑了。他今天不会来了。再呆下去你会生病的。”
  王羲之撑着油纸伞,快步走进凉亭,拿过一件披风,给卫枫披好,抬头看了一眼凉亭匾额上的四个大字:
  风竹雨荷
  “回去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找赵王。”
  卫枫点点头,收好手帕,任由王羲之牵着他,撑着油纸伞,在哭泣了整整一天的小雨中,孤寂的离开了湖边凉亭。
  隔日,努力想让自己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的刘曜,单独去了石一诺那儿,商量如何摆脱慕容家的那个‘大秤砣’。
  “大嫂,你帮我劝劝大哥吧,叫那个什么慕容兄妹有多远滚多远!我正烦着呢!”刘曜拿起杯子喝下一大口茶,掩饰不住内心的烦躁。
  闻言,刘聪从里屋走出来,整整皇冠,对刘曜说道:
  “你不喜欢就算了。我要是逼你,娶回去你不喜欢,我还难得处理。那个慕容家可不好对付。而且我也不大喜欢那个小姑娘,太猖狂!”
  石一诺听到两人的话语,抿嘴一笑,很关心的拍拍刘曜的背,声音柔和的问道:
  “你大哥都答应了,你怎么还一脸臭臭的样子?”
  “哎呀!我快烦死了!……”
  于是,石一诺又只用了两句话,就套出了刘曜的烦恼。
  石一诺一边听,一边给刘曜倒了一杯‘西湖寒碧’,递给桌子对面的他,笑道:
  “你尝尝,这是今年新摘的碧螺春,刚从洞庭湖送来的。刘曜,听大嫂一句劝,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件事,还得你自己去面对。不过嘛……我应该可以帮你一下……”
  …… ……
  与此同时,王羲之陪着卫枫来到赵王刘曜住的院子。敲了N久的门之后,一个太监只打开一点点门,一看见卫枫,立刻说道:
  “今日王爷不在。”
  然后,‘嘭嗵!’一声,重重关上了院门。
  “岂有此理!居然敢如此对我?!你们皇后小时候还和我一起吃过麻辣串呢!!”
  于是,陪同卫枫去找刘曜未果的王羲之,在吃了闭门羹之后,拉着卫枫,怒气冲冲的跑回了住所。可就在当晚,一个宫女带着两封请帖来到了卫枫他们住处。
  “请问哪位是王逸少公子?”
  “我是。”王羲之莫名不已的看向宫女。
  “皇后娘娘请您明日去湖心小岛品茗。”宫女递上请帖,转头又问道,“请问哪位是卫枫公子?”
  “我……”
  “赵王爷请您明日去湖边风竹雨荷一聚。”宫女递上请帖,鞠躬离去。
  “哼!他们是想把我们分开!逐个击破!”王羲之看着自己和卫枫手上的请帖,愤愤道。
  “没关系,只要他肯见我就行。”卫枫微微扬了一下嘴角,眼神却依旧悲伤。
  “你放心去吧!一个你去了,千万个我站起来!”郗璇拍了拍王羲之的肩膀,一副送人上刑场的模样,“记住,不要小看女人!否则你会吃亏!”
  …… ……
  夜,月,湖畔草地,一片宁静……只听得到范长生喝茶的声音。
  他的腿上蜷着一只猫儿大的白老虎,正睡得香甜。
  明天,又将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

  零五章 谈判

  就这样,时限五天的洛阳赏花会来到了第四天。阴沉的天空也由雨转多云,再到此时的晴空万里。一大清早,宫女甜甜带着太子刘烈,并召集了其他王室的男女眷,来到湖畔的花园里,玩瞎子摸鱼。
  这当然是皇后石一诺的特意为之。理所当然的,萧月痕、流星、冷香和风流都在其列。卫枫几乎一夜未眠。王羲之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满身露水的站在庭院里不知多久了。
  早饭后,王羲之与卫枫结伴来到了行宫花园里的昆明湖畔,并在湖边分道扬镳。卫枫坐进了可以望见湖心小岛的风竹雨荷,等待赵王刘曜的到来。王羲之则走向凉亭左侧的码头,跳上一叶扁舟,‘唰’地一下打开折扇,由一个太监撑船,向湖心小岛驶去。
  王羲之白色的衣裳在碧绿的荷叶上方飘扬,萧月痕从花园望去,湖中宛如停留着一只高雅脱俗的白天鹅。就在萧月痕望向湖中发呆的时候,搭载王羲之的扁舟即将靠岸。王羲之一撩衣摆,仿佛舞动荷塘的天鹅,轻轻一踏船身,掠过几片微微浮动的荷叶,轻轻松松的落在了湖心小岛上,回头一望,小船尚未着陆。
  “啪、啪、啪!”一个身着华服的少妇,一边拍手,一边由岸边的竹斋走出来,微笑的赞道:
  “逸少不愧为王家的孩子,果然出类拔萃。”
  “谢娘娘赞许。”王羲之收起扇子,合手对石一诺以礼。
  “我们是旧识,无需多礼。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叫我一诺姐姐便行。”石一诺笑道,“逸少,这边请。”
  说完,作出一个‘请’的手势,率先领路走到湖岸一个木制的回廊里。回廊依水而建,可以将对岸卫枫呆的风竹雨荷,和萧月痕和刘烈所在的花园看得一清二楚。
  王羲之看到回廊尽头,宫女已经摆好了席位和茶点。王羲之看向石一诺,用扇子戳着脸颊笑起来。石一诺当然不曾错过他的表情,也笑起来,语气轻松的问道:
  “逸少笑什么呢?笑得这么诡异。”
  “呵呵,一诺姐,我笑我今天恐怕是任重而道远哟~~”
  “人道是:自古美女爱英雄,自古少年爱嫦娥。我看我们姐弟俩遇上的都是些怪人。凡事都有两面,就看你是怎么想了。要是看得开,任不重,道何远?”
  石一诺笑容不变,走至摆好茶具的桌前,摆手请王羲之坐,自己则先行跪坐在对面。王羲之等石一诺坐定后,方才坐下,摇开扇子望向对岸,看到凉亭里的卫枫突然站了起来,眼神飘向花园。随后,身处花园里刘曜,离开萧月痕,向卫枫走去。
  王羲之望着走进凉亭的刘曜,感慨地说道:
  “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有些东西,就算自己再怎么喜欢,是别人的,终究还是要还给人家的。与其如此,又何必执著?”
  石一诺一边倒茶,一边喃喃道:
  “人就是这样,要说缘分也好,时机也好,人与人的相处,本来就是这么荒谬。就算两个人在开始时可以很投契,日子久了,本来是一起走在路上,两个人也会变成一前一后,就算你发现的及时,想停下来等对方,可能他已经拐弯走了。就是因为大家已经有了各自想走的路,所以有时不必执著永远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王羲之回过头,摆弄起桌上的茶具,看着石一诺玩弄功夫茶,撑着腮帮子答曰:
  “走对了路的原因只有一种,走错路的原因却有很多。现在有人后悔,回来想从头走过,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石一诺依旧神色平静,手上的动作不曾停下,头也不抬的说道:
  “人生如此,有时你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看过很多被处死刑的犯人,大多数在死之前都问同一个问题:‘我一生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会这样?’逸少,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佛。不过我是信的,我相信因果报应。有些时候,我不得不信命。”
  王羲之不解的看向石一诺。石一诺递给他一杯泡好的茶,整整衣袖,从席上站起来,走到回廊最接近湖面的地方,向对岸跑到湖边对自己招手的刘烈微笑,也摆了摆手,笑得很温柔。继续说道:
  “你可知道,当年我叔叔石崇死的时候,我曾经得过失心疯?”
  “依稀记得一点。”王羲之点头。
  “当时我爹的势力并不大,又急于给自己兄弟报仇。我母亲死得早,我是女孩不受重视,家里根本没人管我的死活。我父亲最亲近的男宠,给我爹出了一个主意:将我送给好色的匈奴大单于刘渊,用和亲作借口,与匈奴汗国结盟,共同攻打赵王伦。我爹心想我可能不会好了,只好答应将我嫁给当时已经年迈多病的刘渊。是刘聪,顶着八月的毒日头,跪在他爹书房外整整八天七夜;刘曜忍着养父无数次的鞭打,每天偷偷给刘聪送东西吃。刘渊最终心软妥协下来,同意把我改为刘聪的王妃迎娶进门。”
  王羲之并不知道这些,闻言,停下了手上喝茶的动作,望向眼眶湿润的石一诺。湖风吹动碧绿宽大的荷叶,荷叶上的露水球随风滚动,却始终离不开荷叶,落入湖中与家人团聚。
  “夜深人尽时,我也常常会想:‘我一生没做什么好事,何以得如此?’可能是我上辈子修来的吧?但……命好并不代表不需要努力!”
  石一诺话锋一转,收起充溢眼睛的多余水分,走回席上坐下,严肃的对王羲之说道: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上,女人只能作为男人的附属品,没有说话的权利与地位。美女如果有心计,就可怕。美女如果没心计,就可怜。 做女人难,做美女更难,在女人堆里做美女难上加难。这些年,我所作的一切无非是为了保住目前的幸福:我的婚姻,刘曜的归宿,还有刘聪的江山!”
  王羲之越听越汗,喝了一小口茶,想起昨夜郗璇拍着自己的肩膀说:
  “哈哈,不要小看女人……”
  现在他总算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在战场上拼杀过,政治阴谋里挣扎过,后宫粉黛中沉浮过,幸存下来的。她是一个成熟的阴谋家,她的智慧与城府绝对不比任何一个男人来得肤浅,甚至远远超过一些自以为是的政客。
  王羲之不说话了,因为年仅十六岁的他,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石一诺非常有道理的说辞。石一诺一脸柔和,好像刚才讲述的故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将近十年的光阴,就被她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
  王羲之突然很好奇,问了一个很孩子气的问题:
  “你丈夫……哦,不是,我是说……”
  “没关系,你说吧。我已经很久没有遇见以前的朋友了,那时候真的很快乐。”石一诺笑笑,示意他继续。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奇,单于他知道你的这些想法吗?如果他知道,他恐怕会害怕吧?”王羲之眼珠一转,口出威胁。
  石一诺不愧是‘老姜’,闻言只是嘴角一扬,向后依在竹制靠背上,款款道来:
  “美貌只够用来欺骗男人,聪明却可以用来欺骗世人。只可惜男人在看女人的时候,往往只看其外表,并不重视其内涵。如果我对风泄露了秘密,我就不应当去责备风对树林泄露了秘密。我会对你说,我就不怕你告诉别人。”说完,莞尔一笑,倾城绝色,看得王羲之汗毛倒竖。
  “哈哈哈哈,一诺姐,你真逗,我怎么会说呢?我对谁说去?谁会相信呀?哈哈哈……”
  “呵呵,你知道就好。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己之力可以掌握得了的,你明白吗?”石一诺推过茶点,对王羲之说道,“尝尝这个香芋卷,挺好吃的。”
  说完,自己拿起一个,和坐如针毡的王羲之一起看向对岸的凉亭……
  河对岸,刘曜故意从卫枫可以看见的花园穿过,大声喊过萧月痕,斜眼瞟见卫枫正在看这边,得意一笑,动手帮萧月痕捋了捋耳边绒碎的秀发,余光瞥向凉亭那边的卫枫,微笑的问萧月痕:
  “好玩吗?”
  “好玩~~”萧月痕失忆以后,除了上次在刘粲家,就再也没有和这么多人在一起玩过,兴奋得不行,疯跑得满头大汗,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像个弱智!
  “高不高兴?”刘曜拿出手绢帮萧月痕擦擦额头。
  “高兴~~”萧月痕眼睛亮亮的,笑得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那你亲我一下。”刘曜微微弯下一点腰,把脸颊凑到萧月痕面前,而目光则直视向凉亭。
  萧月痕闻言,脸更红了,左右看了看,确定应该没人看见吧?这才踮起脚尖,“啵!”地一下快快亲在刘曜侧脸上,然后不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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