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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离开崖底的那刻,便遭遇到无止尽的追杀,那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大批的黑衣人只是奉行着“杀无赦”的命令对两个十几岁的孩子痛下杀手。而小默凭借着暗香的灵气和从前学到的招式,勉强能够自保,还不能顾及到景歌的周全,刚刚痊愈的两人又是伤痕累累,不断的东躲西藏。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一次又一次的绝境,一次又一次的和死神擦肩。
而在一次打斗中,小默身负重伤,在危急关头,景歌不顾一切的拿起小默怀中的另一把长剑挡在她的身前,在敌人的刀斧长剑砍过来的时候他抽出了手中的长剑瞬间将对方分身截断。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他害怕极了。但是他却为保护了小默而开心自豪,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携带着小默一起逃跑。她没有看到小默眼中的震惊和诧异,可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那把剑送给了景歌,他们一路的流离逃遁,一路的坎坷,一路的受伤。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走到了天演宫。景歌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任小默一个人去涉险的,他说他要保护她,一生一世。他再也不要看到她受伤,他会心痛。小默开始一点一滴的交景歌舞剑,在她受伤无法行动的时候,景歌成为她唯一的希望,他也从未让她失望过。
所以在抵达天演宫后,小默迫切的希望景歌离开,她害怕那样持久的相处。他对她已经情根深种,而她对他又何尝可以割舍。可他们之间,注定的只有仇恨。小默很清楚,她痛苦的承受着一切。景歌不知,他只是一味的掘强的坚持自己的守护。
他们彼此都贪念着那相聚的时光,他为她抚琴,她的箫声应和着;他们一起舞剑,一样的招式,一样的白衣,遗世而独立,羽化而翩跹;他为她作画,将最美丽的笑脸定格为永恒。越是快乐,小默的内心就越是煎熬,只因她清楚的知道他是木仇封的儿子,而木仇封却是慕容家灭门的仇人。那样执拗的仇恨让她不知如何面对景歌,她开始躲避他,可依旧于事无补。十四岁的少年已经有了傲视天下的雄心和骨气,有了属于自己的责任和担当。
他说,小默姐姐,我要保护你一生一世,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给你全部的幸福。
她的眼泪氤氲了整个世界,湿透了他的白衣。终究她给了他一个期望,六年,待你弱冠,如果你的心意依旧没有改变,我们便成亲,只是这之前,你必须回到你的家人身边,他们一定会担心你的。他为了六年后的承诺,答应了她。他们最后一次在天演宫舞剑,暗香和疏影在相撞的霎那幻化出了凤与凰翱翔在天际,四目相对,此生再也无法逃脱。
他哭着将醉舞和小默的香囊系在身上,用心的呵护。小默姐姐,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六年后,等我来娶你,我一定会来的。她送他离开天演宫,离开她,然后回归到他离开了四年的家。她不敢看他的泪眼,因为她的心上早已千疮百孔,她害怕自己说出“留下来”的冲动,害怕看到他眼里的悲伤,更害怕自己眼中的绝望。
在她送景歌回到已经举家搬迁至京城的千家府后,她回到了阔别四年的清韵城,十八岁的她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貌美无比。当年是在城郊和弟弟走散的,她时常在想煜儿究竟在什么地方,可是始终找不到蛛丝马迹。她回到荒芜的归剑山庄,罕有人至,她却惊奇的发现那片开的妖艳的青鸾花。她记得当年父亲说过的话,这青鸾花是母亲命名的,浓烈而有聚毒,一旦服食,便会彻底的绝情绝爱,可若爱的太深以致终究无法忘记,便会在你想起最爱的人的时候钻心的剧痛,生不如死。让你看到你的相思并不是无声无息的。
她曾看到父亲服食这花蕊后在剑池痛到昏厥的情景。她想起娘亲跳入铸剑池的决绝,便开始明白父亲了。她不动声色的摘下了盛开的青鸾花蕊,义无反顾的服下。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想起景歌,她在心底不断的告诉自己不可以,然后便在那一片青鸾花海中倒下。等她醒来的时候,夜幕沉沉,她似乎真的感觉到自己忘记了一切的情爱,除了心中的仇恨。于是小默回到天演宫专心的修练武功,她要足够的强大,才可以为慕容家几百口人讨回公道。
可她不知,回到千家府的木景歌已经完全的因为失去她而改变了。他沉默着忍受一切,对于一切的人世似乎都那么不感兴趣。他只是在等时间,等那个六年,然后便可兑现他们的承诺。他不知,她的痛;她却知,他的情。
有人说,当你不能够在拥有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在小默的横杠即将要划到第四十九个的时候,景歌握住了她的手,良久的沉默。
他没有开口,可她却懂得。她吹出了那曲《残烬》,他和了她的箫音。他们都知道,已经无路可退了。
九 何以不永伤
顾寒衣依旧坐在整个天演宫的最高处吹奏着他的曲,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小默的时候吹的箫,他望向清韵城的时候,眼中闪过绝望的忧伤。他替她做了选择,后悔也来不及了。
当他抱着中毒的小默奔回到天演宫的时候,师傅说唯一能救小默的办法就只有找到景歌,让暗香和疏影重现,让他们的血脉在剑气的灵力下融汇净化,从而把毒液驱除。
寒衣已经连续十几个时辰催动内力使用轻功赶路,他的体力消耗了太多了,可是来不及思考他便又踏上了返回清韵城的道路。师傅说,将小默放置在天演池的寒冰床上,十二个时辰之内你若无法返回,她便只能血尽而亡。他便不顾一切,继续过度使用着轻功赶回到千家府,将一切对景歌和盘托出,然后拉扯着他回到天演宫。
他愿意为了小默付出一切,包括他的性命,可是看着她受伤,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曾经以为,景歌保护不了小默,而现在他才真切的看到是他自己做不到。他眼睁睁的看着躺在寒玉床上的小默,如果可以,他希望为她换血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景歌。可惜,他不具备那个资格。只有景歌可以拔出疏影,疏影便认定了他是它的主人。
看着师傅用内力催动醉舞和轻寒镶嵌到暗香和疏影的剑柄,剑光耀眼,将景歌和小默的身子抬起来悬浮在半空中,围绕着他们不停的转动。师傅说,天演池终年积雪,极阴,正合了小默和暗香的体质,对她的毒液扩散起到了阻碍,所以这里是治疗的最佳地点,而那寒玉床乃是千年寒冰所铸。
景歌握着小默的手,他们的血液流汇到一起,寒衣觉得不可思议。师傅说,那本是一对双生剑,小默的父亲穷其一生所造的神器,却用了小默母亲的血肉之躯来祭奠。有缘人才可以拔出,有情人才可以发挥它的威力。
寒衣终于明白,他再多的情也敌不过那对剑。他先遇着她,先拔出了剑,他差的只是时间。这就是命,他认了。那么他唯一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成全。
那日的连续不断的使用内力导致他精气几近衰竭,要不是多年深厚的修为,武功早已全废,可他毫不在乎。他告别了师傅,留下一封信给景歌,然后跪在天演宫门口磕了三个响头,便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他没有告诉师傅他要去哪里,但是他感觉到师傅的叹息。他走入了桃花阵,当年是在哪棵桃花下遇见了小默,他已经找不到了,他只是呆呆的在阵中坐了好久,吹了一曲又一曲,终究是走出了那桃花阵,抑或桃花劫。
却在出阵的那刻碰到师傅翩然的横躺在桃花树上,轻飘飘的犹如仙人般优雅,然后递给他一粒药丸。如果这是你的选择,为师成全你,这粒丹药服下可以在一个时辰内让你的功力增加一倍,可一个时辰后,你必将武功全废,你自己好好思量。身影便消失在他的视线。
寒衣感激师傅,可是他决定了的事情早已不会改变。当他到达清韵城的时候,先去看了段煜。繁星山庄已经在他的领导下得到了重建,而且依旧获得朝廷贡品和御赐的招牌,段煜把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俨然成为了一代富商的典范。而段悠柒并没有回到那里,他偷偷的溜进千家府查看过,才得知自从景歌走后,小柒便一直在那棵梨树下枯坐,她在等他。寒衣无奈的摇头,都是为情所困的痴儿,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油然而生。
他觉得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眷恋了,那阳光似乎也已经倦怠了,便服下了师傅给他的丹药,堂堂正正的走进了千家府。
漫天的雪花飘扬在空中,他的长剑和她的长剑发出清脆的碰撞,整个天演池发出哀怨的嘶鸣,层出不穷。那是暗香和疏影的鸣唱,最动听的旋律,最凄婉的音韵。小默便在那剑舞中看到了娘亲毅然决然的跳入铸剑池的神情。她记得她躲在铸剑坊内听到娘亲说,这世上只有我有资格为你铸剑,这是你毕生的心血,一定不能半途而废。娘亲是微笑着心甘情愿的跳入那剑池的,那烈火熊熊燃烧,瞬间就把一切熔为灰烬。
她也看到父亲无助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入铸剑池中,他再也找不到可以与她一起牵手散步的伴侣、为他更衣掬发的佳人。也是那晚父亲服食了青鸾花,从此常住铸剑池,醉心于他的神器。可是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根本无法忘记,那锥心的剧痛让他躺在铸剑池的地上不断的打滚,没有人照顾他,他那懵动的女儿默默的走到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她只感到冰凉一片。
当神器铸成的那日,天空出现异象,众人都说,这天下要变了。帝都的君主为了稳定他的统治,一切都是草木皆兵,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全国各地,人心惶惶。
父亲铸剑之事,只有他的两位世交好友木仇封、段天成知道。千家府、繁星山庄和归剑山庄是清韵城的三大家族,分别铸剑、从商、从政。她记得那日段天成和木仇封带着一个小姑娘去了归剑山庄,她带着那姑娘去了青鸾花从玩耍,等她们回到大厅的时候只看见大家不欢而散。父亲铁着脸在他们走后把她叫到铸剑池,交给她两把剑,她一时好奇便拔出其中的一把问道,这是什么剑?她只看到父亲震惊的不可思议的面庞泛起了斑驳的笑容,果然这神剑得等有缘人方可拔出,今日木、段二人没能亲眼目睹神剑必然怀恨在心,归剑山庄灾祸不远了。父亲交给她一本图册和一对玉佩,让她好生保存。
那夜,她看着父亲喝了很多的酒,自从娘亲走后,她从没见过父亲那样高兴过。她牵着弟弟慕容煜的手,一直站在父亲的身边,可是父亲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只是高兴的笑着,喝着酒。可是当奔走呼号的动静传到铸剑池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父亲抱着他们兄妹俩冲到大厅时,看到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染红的归剑山庄在火把的映衬下更加的鲜艳。父亲划开手掌流出的鲜血覆在大厅的一件装饰上打开了地底的密道,把他们兄妹和两把神剑一起丢下去,不要出声,去天演宫找你师伯,等你练好暗香疏影的时候,就可以为整个慕容家复仇,为慕容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讨回公道。小默永远忘不了父亲的那个眼神。密道封锁的那刻,她看到无数的弓箭射向了父亲的胸膛。
她抱着煜儿不知道在地道密室里待了多久,等到他们摸索着爬上来的时候,看到的仅仅是死人的头颅和尸体,她看着父亲的满身鲜血在阳光下闪耀,恶心不断,十四岁的她清晰的看见死亡的意义,抱着痛哭不止的弟弟,她知道他的责任是为了报仇而存在,从那刻起她的生命出了仇恨再也没有其他。安置好早已哭昏过去的弟弟,十四岁的小默一个一个的把家人的尸体拖到后院的青鸾花海,挖了大大的坑将他们掩埋,然后将父亲带到娘亲的身边。那三天三夜,她没有停息过一刻,每拖一具尸体,她都要说一边,我一定会报仇的。她的浑身都沾满了鲜血,她的眼睛再也不是几天前的单纯和蔼,她的泪水已经枯竭,她背着两把剑跪在父亲和娘亲的坟前发誓,她一定要手刃仇人,一定会为慕容家上上下下讨回公道。
而在她做完那一切,带着煜儿出去觅食的时候才得知,木仇封被提拔为左将军,准备举家搬迁至帝京,而段天成的繁星山庄获得皇帝御赐的贡品丝绸商位,世袭,子孙无忧。也是在那一天,她和煜儿走散了;也是在那天,她拉着景歌一起坠崖了;也是那一天,让一生都改变。
“咣当”一声清脆的剑落扰乱了所有的纷繁,她才发现她的剑尖已经抵在了景歌喉咙,差那么一寸,她便可要了他的性命。“你阻止不了,阻止不了!”小默咆哮着收起暗香,将六角的雪花劈个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