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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往常这个时候,京京就会象一只快活的小鸟一样,把毛嘉文的睡衣啦什么的给衔了过来,可今天快活的小鸟变成了沉默的羔羊,没有什么动静了。累极了的毛嘉文心中也顾不得多想,哗哗地洗了起来。
毛嘉文浴毕,正擦干头,突然看见刘京京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浴室门口,怒目而视。毛嘉文吓了一跳,就有些厌烦地说道:“你到底怎么啦?这样悄没声息地,你要吓唬我呀?”
“吓唬你,你还怕吓唬啊?”
“哦,你终于开口说话啦?”
“我可没功夫跟你吹龙门阵,你说,毛嘉文,你今天晚上都和谁在一起了?”
“和一个老朋友哇!”
“什么老朋友,老情人吧?”
“京京,你今天怎么啦,怎么这么说话?”
“我说话怎么啦,没有人家来当说客的说得好听是吧?”
毛嘉文感到十分惊讶,京京从未对他这样刻薄过,今天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知道李阿小跟我见过面啦?怎么知道的?难道又是崔鸿凡那家伙打电话了?哼,这个凡几子!
“你说话啊?你真是太忙了啊,就连让你给黎城回电话也没有时间了,那你说说你都忙什么来了,还需要人家来作说客?”
“什么说客?你,你说清楚。”毛嘉文有点急了。
“哼,你还装傻?崔鸿凡打来电话了……”
嘉文一听果然是崔鸿凡打了电话,气也马上来了:“我就知道又是这个凡几子在搞鬼,我说你怎么就受不了一个崔鸿凡的电话呢?”
“我受不了?你跟崔鸿凡是什么关系你自己清楚吧,当年你在武汉被抓了,要不是崔鸿凡来通风报信,说不定你还要在牢房里呆多久呢!你说我受得了受不了你这么好的兄弟的电话?我觉得崔鸿凡比你好,他至少还给我说谁来找你了,不象你从来都不告诉我,谁知道你不说是不是因为心中有鬼?”
这么好的女人,一旦妒火中烧,也就成河东狮吼理智全无了。想到这里,毛嘉文又冷静了些:
“是李阿小到东江来找我来了,可人家是来提醒我注意崔鸿凡的背后动作; 都是为了我好,京京,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我胡思乱想?!张丹说过,崔鸿凡的事业发展得很不错,有充分的实力兼并东航,人家用得着背后再作什么手脚?……”
不知怎地,京京这话让毛嘉文气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他对刘京京大吼道:“张丹?就是张学丰那个女儿,你那个到了美国留学的什么同学,是吧?她就是崔鸿凡的背后动作之一,你知道是谁送她出去的吗?崔鸿凡!你知道崔鸿凡为什么要送张丹出去留学?就是为了让张学丰为崔鸿凡说话你知道吗?就是为了吃掉东航你知道吗?你说崔鸿凡有实力兼并东航,你知道什么叫兼并?你不知道你就不要乱说!”
“你吼什么吼?我不管你那么多,人家张丹说,崔鸿凡兼并东航不是什么坏事,偏偏你的顾忌这么大,还不是因为顾忌你的那顶官帽?”
一听这话,毛嘉文气得头皮发麻。
“我警告你,刘京京,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件事!”
说完,毛嘉文气呼呼地走到客房躺下,把刘京京一个人撂在了客厅里……
“我跟你说过,我不能看见你,只要一看见你,我就会想起从前。”在东江最有名的五星级康斯坦号游轮的船舷边,迎着夏夜的江风,毛嘉文心情复杂地对李阿小说。
“我也是。可是我不能不来,我不能不见你。”阿小的语气温柔而坚定。
“为什么?”嘉文其实知道为什么,但是谈话既然是这么开的头,也就只能这样问。
“为了你,也为了钢哥,更为了我自己。”
“你好像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
“你是真的没有感觉,还是故意装轻松?”
“我知道,你不过就是要说崔鸿凡和马德宾联合一起来对付我,叫我应该小心一点,对不对?这很正常啊!马德宾反对我,是为权;凡几子反对我,是为钱,我是他们的共同敌人,他们联合也很正常啊!”毛嘉文故意轻描淡写。
“可是嘉文,你认识马德宾这么多年了,他这么卖力地反对你,是不是很罕见?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那又怎么了?”答案很简单,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动马德宾的行动。毛嘉文当然知道。
“我感到崔鸿凡已经给马德宾准备了一份厚礼,这份厚礼,足以让马德宾为之下最大决心来对付你,并且处处要为崔鸿凡的利益出力。你想想,马德宾的不贪财是出了名的,那么,什么样的厚礼才会对马德宾有如此大的诱惑力?”
“……”毛嘉文想到了那个可怕的秘密。他早知道,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我敢肯定崔鸿凡是要出卖你和钢哥!我在崔鸿凡那里做了这么久,我知道崔鸿凡已经是一个纯粹的商人思维,利益是他衡量做或不做的唯一标准。何况,这次省城清理‘三金三乱’,波及面非常广,几万人都等着兑现集资款,你是政府官员,想来应该很清楚清理‘三金三乱’的强大力度,如果崔鸿凡兑现不出近一个亿的集资款,不但是大通集团倒闭,而且崔鸿凡吃官司也是肯定的。所以,在你一直不支持大通集团兼并东航的情况下,崔鸿凡只有放弃我们当初的誓言,去寻求能够支持他的新伙伴,这个人就是马德宾。”
毛嘉文暗暗佩服阿小的观察能力和分析能力,心想,经过大事考验过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而且,你或许并不知道,马德宾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他哥哥之死的怀疑。所以,马德宾肯定会痛下决心帮崔鸿凡兼并成功,以换取崔鸿凡对我们的出卖!你今天决定只报一个方案到你们市委常委会,这更会使崔鸿凡对你失去最后一点信心和情义,从而下决心跟马德宾进行彻底的合作。”
毛嘉文突然觉得事情的的确确可怕起来!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只有康斯坦号游轮犁开无边的暗夜,让沉重的往事涌动着。
那天晚上,刘京京在客厅哭了很久。她很伤心,和嘉文在一起七、八年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吵得两人分房而睡。她感到毛嘉文心灵深处有一块被封闭了许久的角落,谁也不能碰,脾气也越来越大,都是当官当出来的!
哭着哭着,刘京京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但很快就被自己的梦吓醒过来:她梦见毛嘉文被人绑着,崔鸿凡也被人绑着,无数只吱吱乱叫的咧齿老鼠啃得两人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但两个人却都哈哈大笑地怒视着对方。京京想去驱赶那些老鼠,老鼠们却都长了翅膀张着獠牙直飞自己而来……
她感到深深的恐惧和孤独,但是,出于自尊,她没有去卧室找毛嘉文。
但是她不知道:毛嘉文躺在床上,又如何睡得着?他根本就没有想与她的不愉快。李阿小在康斯坦号游轮上的那一番话在心中直窜:怪不得马德宾敢于公开与自己对阵,原来是因为崔鸿凡给他准备了这么大的一份厚礼!这个崔鸿凡已经疯了!我该怎么办?
毛嘉文没有办法睡着,翻身起来,走到阳台外。从阳台上能看见长江,能看见港口上停泊的康斯坦号游轮那巨大的轮廓……一看见康斯坦号游轮,他眼睛一亮:对,赶快叫李阿小去找钢哥,要让钢哥尽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或许只有钢哥才能制止住疯狂的崔鸿凡。
在阳台上,无边的往事随着江风从黑夜里直吹过来,再一次掠过毛嘉文尘封已久的心灵……
京京,说真的,我无法相信李阿小会放弃我,去跟那个狗日的德国兵马德军一起!
我恶狠狠地再次找到李阿小,对她说:“不,阿小!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你说你是喜欢我的回答我回答我!你怎么可能去跟马家最糟糕的家伙好上了?”
阿小却异常平静。
“嘉文,你现在不要闹了,你先到黎城那里,晚上我下自习后来找你,好吗?”
黎城那时已经是东航有名的焊工师傅,分了一套居室。
“嘉文,你说德国兵那个狗日的是什么东西,居然也吃起天鹅肉来,阿小真是可惜了啊!”
“你不要说了,黎城,你今天晚上先回婆婆那里,我就住你这儿不走了。”
“好吧,你要是闷得慌的话,就听听磁带吧。”
“你走吧走吧,”我盼着阿小快点到来,就不耐烦黎城的罗嗦。
“我可没有少劝阿小,可她除了来我这儿听听磁带以外,都不爱说什么,嗨!”
“我说你叹什么气,你快走吧!”
我半开玩笑地把黎城推了出去。
京京啊,黎城真是我的好兄弟,可现在也真的离我而去了!
我在黎城的房间里逛来逛去,门被轻轻地叩响了!
我开了门,李阿小真真切切地来到了身边,我却如失语了一般,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
她拿出一盘磁带放到录音机里。
令人沉醉的《叶赛尼亚》在室内弥漫起来。
“嘉文,我们来跳支舞吧。”
以前的那个李阿小回来了,眼波流转,深情款款。我的心一下子撩拨得如同火苗一样腾地窜了起来。
我搂住她满屋子转了起来。
股股热血直冲头顶,心中的慌乱使我们的脚步散乱,身体不住地触碰着对方,那夏日薄如蝉羽的衣着啊……我觉得世界已经消失……几乎在同时我们猛然搂住了对方,本能地一起滚倒在床上。
我把头埋在她的胸前,手笨拙地去解她胸脯的衣带。阿小轻轻地拿开我的手,自己解开了,突然,我眼前象有一对白鸽子乱扑,我的双手忍不住就去捧……
她轻轻地叫了一声,我很惊讶,见她双眼迷蒙,云鬓蓬乱,还以为她不舒服,忙松开她。她却一下子更紧地抱住我,生怕我消失了似的。她的嘴唇急切地堵住我的嘴,然后舌头顶开我的唇缝。
我恍然大悟——这就是接吻了!
当那尊浑圆洁白的胴体展示在我热血迷蒙的眼光下时,我完全变成了一只小兽,惊惶失措而又笨手笨脚,在她身上揉上揉下。
世界消失了。
她摊开小手呻吟着的情景穿透我的记忆,得到的喜悦和失去的心疼尖锐地刺激着我的灵魂,浸润着我的一生,以致我在后来的岁月中根本就不敢再面对她,不敢再面对我那刻骨铭心的初恋……
一切都安静下来。
只有江上夜航船舶的灯光不时扫过窗户。
我脑袋里象被一只巨手扫过一般空荡荡的,只感觉到一个黑夜的世界在滋滋作响。一时,我竟不知身在何方。
良久,我感到阿小轻轻地摇了摇我。
“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突然,阿小扑在我身上哭了起来。
良久,阿小坐了起来,对着黑暗说:
“是的,嘉文,我是跟了马德军!”
我的天,怪不得她那么熟谙床上的一切!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整个心灵就象一片绿叶一下子接近火苗一样,恐惧地蜷曲着。
我猛地从床上跳到地上,眼睛像恶狼一样紧盯住她的眼睛。
“你告诉我为什么?!”
或许是我那张扭曲的脸吓坏了她,她蜷缩在床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一把扯过她来,摇晃着她,她象一只面袋一样随我晃动。
“你欺骗我!为什么,你说!
她良久才睁开一双大眼看着我,又无力地合上。她说:
“对不起,嘉文,我的心已经死了。我没有把自己完整的给你,真的对不起。嘉文,很早我就开始喜欢你,但我一直都有一种预感,今生我们是无缘走到一起的,我只要和你真心地爱一次就心满意足了。你不知道,要不是为了见你一面,我早从南沱河大桥上跳下去了!你不要这样凶巴巴地对待我,我跟你讲过我已经不值得你喜欢了。”
阿小的冷静使我突然之间感到一阵绝望。
“阿小,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为什么,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你恨吧你恨吧!”阿小突然歇斯底里地扑到床上再一次哭了起来。
我那少年的心扉被刺得支离破碎……
当阿小把她的不幸告诉我以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要杀了那个“德国兵”!
事情的起因的确跟阿小的爸爸直接相关。原来,当阿小他们家又回到南沱镇后,阿小爸就被安排到镇上的工业办当会计,而马德香,也就是马德宾的姐姐、马德军的妹妹,则通过关系当上了出纳。有一个下雨天,马德军开着他那辆公安三轮摩托到工业办他妹妹那里避雨时,正好看见李阿小来给爸爸送雨具。如粉荷初成的李阿小在雨中婷婷玉立,看得德国兵两眼发直。“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