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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同学,兴致勃勃地给我们讲他昨天晚上给同宿舍的几个外国人讲述了中国的“名菜‘三叫’、‘猴脑’”等等。别的名字我记不住,总之是一类非常残忍的菜肴总集。别说此类“名菜”我从未吃过,连见都不曾见过,顶多耳闻。这位讲述者也许为了显示其知识广博,号称讲述得栩栩如生,令老外听得如痴如醉听了一遍还要再听。而我们中国同学中的某些人甚至不知道何为“三叫”。我们问他:那你吃过吗?他说:当然没有了,我也是听说而已。我真的忍不住想拍案,想指着他鼻子——中国有几个人吃过你就说这是名菜?这样老外对中国会有怎样的印象?无非是在中国人低等愚昧之外再加一个野蛮残忍。身在国外,举手投足,任何细微之处都代表祖国的声誉。公然去做这样的宣传,对自己,对别人,对国家,有什么好处吗?如果我是他的老外听众,恐怕决不会敬佩他有如此渊博的学识,反而在心里想:天,满手鲜血的家伙,离他远点儿吧,指不定哪天把我也剁了包饺子。
还有人在论坛发帖问跟日本人谈恋爱好吗。我觉得这人不是脑子进水就是成心找骂。这样的帖发出来,除非他受虐狂,否则还不是自找不痛快。用鼻子想一下也能知道——有人会说好吗?
我其实无意政治,真正的政治时事我也学得很差。我只是觉得,做人不能丧失了原则。
于是,低三下四也好,趾高气扬也好,终究无法融入别人的文化;这国人看不起那国人,台湾人看不起大陆人,这世界怎么能成一家?
按照圣经的记载,上帝害怕人类合作起来建造高塔打败他,因此他为了打破人类的和谐而制造了疆界、语言、习惯、民族等等,使得人与人之间连年争战,永远隔着某种屏障。亿万年后的今天,尽管全球化的趋势正在加剧,人类还是不可避免地由于这些透明的障碍而无法达成统一。也许再过未知的若干年,人类会实现最终天下如一的理想化社会,但其实我无法想象那将是怎样的一种生活。没有竞争的日子,还会有生存的动力么?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6期P14
假设死亡
苏三皮
我假设,我正躺在床上,死神一步步地走近,明天我将死去。
我想,在死亡之前,我总得做些什么吧?我突然忆起,先前答应给儿子买一辆遥控电动车,我总是推说忙,一直没有买。因此,儿子常在楼梯道上等待着我下班的脚步。看到我两手空空,他总是一副失落的表情。所以,在我死去之前,我要给儿子买一辆遥控电动车,不然,那将是我永远的遗憾。
让我再想想,我还有什么要做的呢?对了,我得回家看一看母亲。母亲今年八十有九了,左耳失聪眼睛又患有白内障,早就欠缺了光明。在死去之前,至少我得和母亲道一个别吧?应该的。我又想起,每当冬天,母亲的手总是布满冻疮,沾不得水。因此,我得给母亲买一盒一次性手套,当然还有一瓶护肤霜。
我还得再想想,总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吧?嗯,妻子曾经说过,要与我去华山游览一回。可我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务而推掉了,总认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什么时候去都不迟。既然我明天就要死去,那么就让我死在华山吧。我会偎依在妻的臂弯里,慢慢地,慢慢地停止呼吸,像睡着一般。
还有呀,朋友曾经让我帮他一个忙。朋友买房子时还差两万元,朋友曾向我借,被我婉言拒绝了。因为我担心朋友不会还。我突然感到自己十分卑鄙,竟用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既然我明天就要死去,那么钱财对于我,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必须马上就去办这件事,不然我的灵魂一辈子都不会得以安宁。要知道,他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呀。
我还必须去对我的领导亲自道一个歉,虔诚地说一声对不起。我曾经当众骂了我的领导,因为我的福利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我的辱骂,给他带来了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甚至给领导的工作造成了障碍。既然明天我就要死去了,那么我应该放下所有的面子来祈求他的原谅,告诉他,自从骂了他之后,我的内心一直没有好受过。
当然,在火车站拉住我衣角乞讨的小女孩,我会毫不犹豫地掏出一元两元或者五元钱,还会和蔼地对她说,小妹妹,这些钱,你就拿去买些吃的吧。我还会告诉她做人的道理,那就是人穷不能志短。至于她能不能明白,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在有生之年帮助了一个需要我帮助的人。
我还会去打打篮球,或者游泳,总之我很久很久没有做运动了。要知道,以前要是一天没有运动,我的心便像被无数只蚂蚁啃咬一样痛痒。可是后来,我竟搁下了,一下子就过去了几十年。我有什么理由不去运动呢?去,一定得去,直到流干汗水为止,好让几十年的缺憾得到补偿。
……
天啊,此刻我的心绪竟如此清静,如数家珍地忆起了我所有想做而未完成的事。我还没有统计完全,就已经有了十件,二十件,三十件……一件件地不断在我的眼前跳跃而过。我这才知道,对于这个世界,对于我所爱的人,对于我的亲人,对于我的朋友,原来有着这么多的欠缺。
我叹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假设死亡。那么,所有的事让我明天就去做吧。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6期P07
曾经,有一个地球
张曼娟
谷雨才刚过去,立夏还未来临的时候,岛上的季侯着实阴霾了一阵子。
谷已成雨,夏犹未立。
因为气流的变化,我所居住的地区,空气里有腐败恶臭,是一股特属垃圾的气味。由前几年的不能容忍,不可置信,到现在的不以为意,我看见自己性情本质中的姑息。
朋友送我回家,开车门时大惊失色:
“天啊!怎么这么臭!”
不知怎地,我彷佛有些愧意,分辨的说:
“还好啦!天气不好嘛。”
垃圾掩埋场尚未动工,隐隐然便觉得不会像有关单位允诺的那样完美。问题果然发生,渐渐连指责的力气都没有了。前几个月,本区居民强烈要求垃圾场迁移,而有小规模的抗议陈情。
反复思量,终究没有去参加。因为,垃圾处理已形同灾难,如果,无法寻得解决脏与臭的方法,那么,迁移到任何地方去都是灾难。我们已是受害者,怎么忍心把害推给别人?
是的,我知道这是愚不可及的愚仁愚义。
(但,聪明人并没有提出什么好办法。)
我在自己的想法中取得平衡,每夜,自腐臭的气味中归来,进入门窗紧闭的小屋,安静的读书、写作,甚至带着浪漫的情绪,为远方的友人覆信。
四月二十二,世界地球日。
我并没有刻意穿上绿衫子,因为再怎样也不能变成一株树;只是拒绝外出的邀约,避免污染或被污染。
也就在那天的晚间新闻,我看见国外传播媒体拍摄的影片,台湾人在澎湖屠杀海豚的现况。
我一直知道,人们为取象牙而屠杀大象,为保护农作物而屠杀袋鼠,为减少的渔获而屠杀海豚,为口腹之欲而屠杀各式各样的飞禽走兽。
曾经,我带着三个活泼可爱的小孩,去市场买活鱼。孩子们快乐牡挑选了一尾鱼,鱼被敲昏以后,在砧板上迅速地开瞠破肚。拎着鱼回家时,塑料袋仍不时挣动,孩子问我:
“把鱼放回水里,它能不能活?”(后来我才想起那孩子的不忍和企求。)
晚餐时,他们全体拒食那尾新鲜美味的红烧鱼。那大概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面对的杀戮和血腥,他们觉得恐惧,或者还有厌弃吧。
可是,经历多了,是不是也会变得无动于衷?
我在海洋世界看见那些体型优美的海豚,聪敏灵巧,撒娇地向观众讨掌声。智能仅次于人类的动物,在所有的童话故事里,都是善良、有感情的好朋友。
然而,在澎湖海滨的渔船上,一条活生生的海豚,未经麻醉或特殊处理,被人用锯刀削下头来,血泊之中,海豚因剧烈痛楚而弹跳,它的头便一吋一吋地支离身躯……当我看见这个画面的时候,几乎忍不住从肺腑之中痛嚎出声,肝胆俱摧地。
但,我们的孩子呵。那些在船边围观的孩子,尖锐亢奋的叫着、笑着,这个残暴的仪式,彷佛是他们的嘉年华会。
童年记亿,永不磨灭。孩子们长大以后,会不会变成嗜血的一群?
人们害怕离散,苦痛,却时时将这样的噩运横加于其它生物的身上。
根据植物学家研究,即便是树木,也能传递彼此的讯息,也有相通的灵犀。在阿里山上,有一座让树魂寄托的碑,因树林无故遭到砍伐,这样的补偿,确有庄严意义。
如果植物都有感觉,动物便该有七情六欲了。
国外动物保护人员在澎湖海边,发现撞港自杀的海豚,很觉惊异。推想它大概情绪低沉或受了刺激,才有厌世的做法。我却想,假若,它亲睹自己的骨肉、同伴或情人遭受屠杀,那么,它如何表达悲恸与怨愤?
它也是有知觉、有情感、有记亿的啊!
每一年,地球上平均有两种动物被灭种绝迹,再进步的科学,也不能再造已经灭绝的生命。
还要过多少年,河川全遭污染毒害;山林全被破坏殆尽;动植物都无法生存,地球上没有四季。
因为人类是聪明的,不致完全灭绝,极少数残存的人类,在外层空间飘荡着,不知多少光年,企图寻找第二个地球。一代又一代,在宇宙飞船里传授知识,放映影片给孩子看。
这是海!海里有许多鱼,最聪明的是海豚……当然,已经绝种了。
这是树林!这是松鼠,这是鹿……这是蝴蝶!是的,真是太美了,可惜,也绝种了。
这是田地,金黄色的谷粒是人类的食物,这是蔬菜,这是水果,都是人类的食物。可是,人类把所有的一切都破坏了。把整个地球都毁灭了!
人类是什么?我也问过我的老师,可是,没有答案。孩子们,我想,人类一定是邪恶贪婪的可怕力量。他们毁了一切,必然也毁了自己。
如今,我们不停地流浪飘泊,就是在找寻另一个地球。
那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曾经,有一个地球。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6期P06
贪婪的魔鬼(外二则)
朵 拉
贪婪是个丑恶的字眼,但这魔鬼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这句话是许多画家敬仰的画家凡?高说的。
佛教说贪嗔痴是苦的源头。这三种令人受苦的根源,贪婪排在第一。就算不提佛陀,也不必提大画家凡?高,平常人何尝不清楚,贪婪是害人不浅的的魔鬼?只是大家都脱离不了欲望的摆布。
有了钱,希望拥有更多;有了爱,期待获得更多。有了很多很多,人生路上,虽然边行走边左拥右抱,却总是觉得不够,不够,还不够。
知道简单带来满足,满足可以带来快乐,晓得无欲则刚的道理,明白贪婪的面貌丑恶无比,但是,这魔不放过任何一个人,而人们不设防。
原来它离我们太近了,就住在我们的心里。
一生的身体
生病的时候才认真思考,身体是我们自己的,但我们对它到底了解多少?
很多时候,我们日常做的各种事情,其实是在伤害自己的身体,却又是处于不知道的情况下。待健康一旦出现问题,即表示事情已经分明,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我们读书,求学问,因为想知道更多人情,或是要对世故了解更透彻些。然而,对待自己需要用上一生的躯体,我们一无所知。
就这样,也过了一生。
躺在病床上,我清晰地听到,我的身体正在发出嘲笑我的声音。
雪球的传言
世俗人生,有人相聚一起,不免要在言谈间说人,至于内容,真假不计,说的人口沫横飞,听的人津津有味。
传言像滚雪球。
一句话说出来,另一人带着走,不必走远,马上就再交给另一个,这样接力赛般累积下来,一句瘦瘦的话可以膨胀得很快,而且减不了肥。大家都忙碌地把一句话再加几句,越加越多,最终不能收拾。于是推卸责任,个个把肥肿的话留下,自己潇洒地走开。
相信或者不相信,并不重要。大家只是闲聊时,讲来好玩罢了。看不开的人当了主角,生气愤怒,流泪悲伤,是你太傻。在人世间行走,需要每天携带日本作家佐久间象山《省言录》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