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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就当着我的面和艾冬梅抒情,他们以为我还不懂人事。我说,小三,要不我们今天不走了,你和嫂子成亲去?小三像是惊醒了一样的说,我们走,再不走,赶不上火车了。艾冬梅悄悄地说,那你早点回来。我看见艾冬梅的眼睛像一口水井映着光,一晃一荡的,我咽了一口唾沫。
小三终于和艾冬梅把话说完了。小三转身的那一刹那,艾冬梅的眼泪就滚滚地落下了。小三说,你以为我想当煤黑仔,下一年窑井尿三年黑水的,两块石头夹个人不准哪天就成了饼子了,还不是想跟她有个好日子过。小三恨恨地说,那样子特男人。
二
下了火车,坐了汽车,终于到了那个叫白沙的地方。
我看见了高高的井架,看见了井架上面的五彩的旗子,看见了黑黑的煤,还有和煤一样黑的同伴。黄斑牙的矿主看牲口一样地看着我,说,你的胯子太细了。说着就在我的肩上用力一拍,拍得我差点倒了。矿主说,还有一点力气,留下吧。人家肯要我,我激动得直咽唾沫,这是我的一个毛病。
三
在井下,我们和骡子一起干活。小三做的是技术活儿,打炮,他打完炮就没事了,找个地方躺着,用矿灯照着艾冬梅的照片傻乎乎地笑。我和同伙用铁锨把煤上到架子车上,然后赶着骡子把煤拉到井下,倒在矿车上,然后吊车把煤吊上地面。那是个竖井,我们在井下仰着头能看见一块圆圆的天,早上它很亮,慢慢地就淡了,像一个钟表。
井下是黑暗的,我们头上的矿灯也是昏黄的,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骡子能看见呢。小三说,这些骡子下了井就吃住在下面,实在干不了活儿,它才有机会上到地面去,就是想让它活也活不了,阳光一照眼睛,它的眼睛就瞎了。小三说骡子也看不见,它就像走夜路一样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它习惯了。
小三偷偷地对我们说把食堂的馒头弄些给骡子吃,它力气大一些跑得快一些就能多出活儿,多出活儿就能多挣钱。小三每次下井时总要弄些青草给骡子带着,骡子总会舔他的手。他拍拍它的头不说话,任它舔。我看见骡子的眼睛大大的很温情,像艾冬梅。
小三有时睡好了,会帮帮我,那准是他想求我给艾冬梅写情书。小三有时会跟我说一说艾冬梅,好像不说他心里难受一样。他说,艾冬梅做了绣花枕头,是鸳鸯戏水;说艾冬梅给他唱山歌,一呀更子里响叮当,小情哥来到了奴家门上;说艾冬梅的胸衣小了,他想着给她买一个大号的,可是他不敢买,怕人家说他是流氓……
小三絮絮叨叨地说,像个饶舌的妇人。
四
秋天的时候,我们去了一趟晋城,小三在那里给艾冬梅买一件红艳艳的羊毛衫,我给他壮胆,一起去商场的内衣区,在那里给艾冬梅买了一件内衣,在那里还闹了一个笑话。售货员问他买多大的,他红着脸说不知道。售货员说不知道那来买什么呢?他看了一眼售货员说跟你差不多的。售货员涨红着脸,但最终没有发作,可能她看出来我们不像坏人。
然后,我们到邮局寄了回去。小三在里面夹了一封信,这次是他自己写的,只有一句话:我的心你晓得,你的心我晓得。
我说这话好,胜过千言万语。他呵呵笑,很幸福。
五
事情来得很突然,那天早上我们一起吃了饭,小三说他先下井去,把煤放下来,免得我们等活儿。事情就是在他一个人在井下时发生的,瓦斯爆炸,他被烧得面目全非,被救上来时,我已经认不出他了。我们把昏迷的他送去了医院,矿主像孙子一样的求我们保密,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的矿就得报废了。他说,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他都要把小三治好。
两天后,小三醒过来,他依然不能说话,我喊他的名字,他的眼睛动了动,他的听力是好的。一个月之后,他能开口说话了,可他的声音变了,虽然大夫为他的脸植了皮,可我面前的小三再也不是原来那个小三了。小三说,艾冬梅一定认不出他了,她一定不会嫁给他了,他太丑了。
小三对矿长说,他只要十万元的赔偿。矿长想和他讲价钱。他说,井下发生了瓦斯爆炸。
矿长知道这句话的厉害,矿长马上答应给他钱,矿长让他写了个条子,大意是就此了结,不再反悔。他写了。几个小时之后,矿长给了一张写着他名字的存折。他们一手交存折,一手交字条。
小三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可以下床了。小三说,这样的矿留着还会害死别人的,我要去矿务局。
我陪他去了矿务局,小三说了那天井下发生的一切。
几天之后,一群人来了,他们下井检查了说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得准备炸掉这个窑井。他们说干就干,矿主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折腾着。在拉倒井架之前,小三说下面还有几头骡子。矿主灰着脸说,窑都没了要那些骡子干什么?小三说那都是命。小三最后一次下到井下,他给每一头骡子眼睛上蒙了黑布,他怕光伤了它们的眼睛。他做这些时,所有的人的眼睛和骡子的眼睛都是湿润的。每一头骡子都用舌头舔着他的手。
六
冬天来临时,我和小三一起回家了。离家越近小三越胆怯,最后他让我先回去,他说他得先到艾冬梅那个村子看看她,要是她认不出他,他这辈子就准备打光棍了。
我没有回家,我悄悄地跟在他后面,我希望艾冬梅一眼就认出了他。我怕如果艾冬梅没有认出他,他会想不开。
他站在艾冬梅的门前,他喊她的名字。艾冬梅出来了,她就穿着他寄回的红毛衣。他喊:艾冬梅!她看着他,显然她没有认出他。他又喊:艾冬梅!她看着他,她美丽的眼睛看着他说,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的。他再喊:艾冬梅!
艾冬梅突然扑到他的面前,她解开了他的衣服,她失声地喊起来,小三,你怎么成了这样了?
原来小三穿着她一针一针织起来的毛衣。
两个人紧紧地搂着,直到艾冬梅的父母出来了也没有松开。我站在那里直流眼泪,我是一个多余的人,然后我朝回走,我想要告诉我们全村子的人,准备着喝小三的喜酒。
走出国门,你的举止文明吗
张成 口述 李雅民 整理
编者按:举止文明,是现代社会对公民的基本要求之一,它不但体现着个人的素养,有时也关乎国家的形象。目前,国内的出国游方兴未艾,但在走出国门感受异域文明时,有些人的言行却不那么“文明”,让人尴尬汗颜。提升国民素质,维护中国形象,不是空洞的口号,要从你我做起,从小事做起,从改变自己的行为习惯开始。
据中国官方部门发布的权威统计数据,2006年中国公民赴欧洲旅游达到190万人次,到欧洲的中国游客每人每次平均支出1408美元,居世界之首,中国游客已跻身世界五大度假消费群体。
1994年我去瑞士学旅游专业兼酒店管理,十几年来,作为导游我经历了中国内地游客在欧洲从无到有的全过程。我知道我的同胞多么渴望了解欧洲,可有些游客身上存在着许多与欧洲文化格格不入的习俗,我们花掉自己的钱,填满了欧洲人的钱包,却给人家留下坏印象。
拿水杯当烟灰缸
在欧洲的宾馆里,特别讲究的一个词就是“安静”。我们一些团友,一进宾馆就大声地讲话,相互串门,同时还要打开电视,尽管听不懂,甚至都不看,也要把音量放得挺大。
欧洲许多地方严禁吸烟,你要吸烟的话必须事先声明,以便把你安排在特定的房间,否则不能在客房里吸烟。他们往往把烟点着后才发现找不到烟灰缸,便把人家喝水的杯子拿来当烟灰缸。盛上半杯水,把烟灰弹到里面,烟头扔在里面,还以为这样做就是文明。岂知人家最讨厌得就是这一做法,他说你吸烟污染了房间,干吗还要糟蹋一只水杯?那只水杯还怎么用来喝水?
此外,我最怵头的是进餐馆,尤其是进宾馆早餐的西餐厅和外面的西餐馆。
我时常提醒大家吃饭时小声说话,喝汤时不要“呼噜噜”乱响,我害怕刺激了我同胞们的自尊心,用的是一种委婉甚至恳求的语气,大家开始会按我说的那样做,可是转眼就忘,一拿起筷子就哇哩哇啦大声讲话,每当这时,我会觉得那些西方人的目光象刀子一样刺着我的后背。
偷天鹅蛋
欧洲宾馆里的早餐一律是自助餐。不用说,谁都知道自助餐是只许吃不许拿的。而我们的一些团友,吃饱喝足之后,还要往包里、口袋里塞进许多东西,例如面包、点心、小包装的果酱、黄油、酸奶和各种水果,个别的甚至连刀叉都要拿,说是留作纪念。
他觉得反正人家也不知道他是谁。别忘了,人家可知道你是中国人!
我不愿用那个“偷”字,但是,不经允许就拿别人的东西,那算不算是偷呢?曾有一次,我带着团队到慕尼黑皇宫大花园,大家看到草地上有只天鹅,非常兴奋,纷纷跑到大天鹅身边去照相。安居在慕尼黑的大天鹅本来是不怕人的,因为从未有人伤害过它。但这回它紧张了,把脖子挺得很直,不知这群人突然跑到他身边吵吵闹闹地要干什么。但它又不能躲,因为它是一个“孕妇”,肚子底下正在孵着两枚卵。紧张中天鹅欠起身子,露出了底下的秘密。“啊,天鹅蛋!”一个团友立刻扬起双臂“嘘嘘”地赶走大天鹅,弯腰捡起一枚天鹅蛋,装进衣兜里。那只受惊的天鹅一看这个人抢走了它的宝贝蛋,“嘎嘎”叫着向他追来。我一看就急了,当即冲他大喊:“嘿,干什么你!放回去,真不要脸,你还想不想走?在这儿侵害野生动物是犯法的!你以为这儿没有警察,这儿的德国人个个都是警察,马上就会报警,你信不信?”那人还是一个小官呢,他扫一眼四周,果然有几个德国人对他怒目而视,他赶紧灰溜溜地把那只天鹅蛋放回原地。
那件事情实际上是很危险的,天鹅打不过你,你觉得它好欺负,但那里人人都有手机,目击现场的德国人一个电话就能把警察叫来,罚款,扣护照,甚至拘留你。欺负小孩儿和动物是德国社会最不能容忍的事,新闻媒体马上就会把你的丑行和尊容搬上报纸,大标题上肯定会有“中国人”三个字。
浴缸里的尿
当然,在我带队的团队中,多数出国人员的素质是比较高的,有的甚至很高,令人敬慕,同时他们知识渊博,对欧洲的某些事情非常了解,跟他们在一起,我能学到很多东西。但有时也会遇到令人尴尬的人和事。
一年冬季,我接了东部某省的一个公务团,全是各县的主要领导干部。
这只团队,十几天来做了不少“露脸”的事。
第一件事发生在法国宾馆里。头天晚上整支团队在巴黎红磨房看表演,一兴奋,红酒喝多了。回宾馆后两个同屋的人全都内急,一个一屁股坐到马桶上,另一个矮矮胖胖的冲着浴缸就尿起来,尿完还没冲。
第二天,酒店大堂经理非常生气地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这事。
我按照名单找到那个房间的两个房客,问他们怎么回事。其中瘦点儿的那个不说话,另一个矮胖、脸膛红红的,眼睛一瞪对我说:“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尿?是茶!”我便回复大堂经理说,您大概是误会了,我的团友说那不是尿,是茶。不想人家马上反驳我说:“对不起,收拾那个房间的服务生恰巧就是你们华人,他十分清楚什么是尿什么是茶。”我一听就没词儿了。
当晚那个矮胖的县领导打不开自己的房门。我过去一看就知道了:磁卡式钥匙,人家换了密码,不让他们进去,要向他们讨要说法。我只好带着他们去服务台,果然是人家找他们要罚款。
不想,这位矮胖的县领导一听就火了,当即大吵起来,拍着人家的台子喊:“我们交了房钱,你们凭什么不给我们开门?那是茶!就是茶!不是尿!”其他的人闻风而动,也都跑来跟着帮腔,大厅里喊声一片,乱成一团,而且问题很快被提升到政治高度。矮胖的县领导慷慨激昂地对人家喊:“你们这是歧视我们中国人!告诉你们,别再以为中国人好欺负了。要钱没有!”
那么多的人拍着台子大喊大叫,人家招架不住,打电话报了警。警察很快赶过来,向双方了解情况。我怕影响旅行行程,我想不就是两百元人民币嘛,我掏了算了。于是马上对酒店大堂经理说:“OK,罚我吧,我出这个钱,请您马上把房门打开。”回过头来我又对大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