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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派人试探她,却听手下和灿儿说她的手上戴了一只镯子,竟是中原武林盟主的信物!强将手下果然无弱兵,实力不容小觑。更费劲的是,她竟是死活不肯亮武功!派人去查,根本没有结果——他甚至在与她相处八个月后仍旧不知他的敌人底细究竟如何!
轻微的摩擦声又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那只豹子向她那里逼近,他的心不由提得高高的——豹子离她只有几丈了,她却依旧没有发现一般安然睡着。可突然!她仿佛感受到了豹子的气息,身子痉挛了一下,猛地坐起。豹子慢慢逼近,她吓得面色苍白,向后退去。一人一兽对视,杜少陵仿佛可以听到豹子喉间贪婪的呜咽已经她惊恐的颤抖。
不知她是被吓傻了还是犟得死也不肯用武功——可是,那还要习武来做什么?她居然只是一步步地后退,根本不做丝毫反抗。她想等死么?!
杜少陵飞身下树,拾起几块石头,又跃上去。他看准了,如果这个傻子再不采取任何防御措施,任凭豹子扑上来,他便拿石头扔它。毕竟,这个女人现在还不能死。
最终还是未能等到她施展武功。豹子弓起身躯,做势要扑上来,她一脸惊恐,甚至忘记了逃跑。他也顾不得了,一连三块势头脱手飞去,直击豹子的脑袋。只见它应声倒下,鲜红的血从皮毛种渗透出来。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低呼了声“糟糕”,心下后悔莫及——说不定,她会施展轻功逃走呢?他恨得牙痒,错失了一个良机,仅仅只因他的一时心软!
回到她身边,竟见她躺在地上昏厥了,不由好笑。不就一只豹子么,还说曾经在森林里住过。他走上前,只见她身形扭曲,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也成了带灰的惨白。他不由一惊,怎么会吓成这样?他伸手将她扶正,出手却陡然一惊!温热的液体,冰冷的棱角……若说她是被吓得昏厥,还不如说,她在后退的过程中不慎滑倒而昏厥!
杜少陵只觉得手上岩石的冰凉一点点沿着血液送到心脏,又从心脏通往全身。她……死了?他难以置信,将颤抖的手指探到她的鼻下。温热的气息缓缓喷来……他浑身一软,险些跌倒在地。总算……没死……
不敢有丝毫怠慢,他连忙将她扶起来,脑袋被磕破了可不是玩的!若不及时救治,必死无疑!他逃出金创药在她头上乱抹了一通,快用完时,他才发现,磕破的地方并非后脑,而是肩部!
他苦笑,自己居然急成了这样……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他用最后一些金创药抹上她肩上的伤口。鲜血在她洁白如雪的肌肤上留下道道疮痍,分外诡异。
定下心神,他开始检查她的脑袋——幸好没有伤口。她实在幸运,若磕上了几寸,恐怕就会把命丢了!
他又搭上她的手腕,脉象分明的紊乱。他的心不由也乱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心中一横,便运气,将自己的真气送入她的体内。双手刚一触及她的背便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阻力。他无法分辨究竟是哪种武功。不过那阻力只维持了一会儿便消失了,他的真气也顺畅地通入她的体内。
然而,不过片刻,她突然将头一仰,吐出了一口血!好像虚弱的躯体再也承受不了沉重的负荷。杜少陵大惊,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差错。也许是正常的排异现象吧?他扶起她,继续将真气送入她体内。可哪知,他的手方碰到她的背,更猛烈的一口血便吐了出来。她的身子再也无力支持,向后倒去。她轻的像一张纸,软软的贴在他的胸口。杜少陵隐隐觉得不对劲,又一把脉,大惊失色——她气息奄奄,只余一息尚存!
愣了好一会儿,杜少陵才明白过来。他恨得几乎想要将怀里的女子掐死。
“苏影!!!”
居然连昏迷的时候都不忘屏住真气,将自己扮做普通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她无法承受他的真气!他居然会遇到这么卖命,这么有心机的女子!
可是——垂首看到这个依旧依在自己怀中的人儿,他却再恨不起来了。他下不了手。他想,不能杀她。还有用呢。
他不由自主地轻轻拥住她。清香还在,可与血腥混在了一起,说不出的诡异。他打来水,小心地为她擦拭血污。
一切做完之后,她依旧紧闭着眼,仍未醒转。他这才觉得肚子饿,一看天,已然接近墨蓝色了,忙生了堆火,准备烤野兔。可是,在周围兜了一圈,却仍旧未找到他开头抓的那几只。死了的兔子还能跑?这才想起,自己当时急着去找她,将野兔忘在了树上。
山中的夜晚尤其冷。杜少陵本欲将苏影抱到轿子上,可毕竟那血还未清洗干净,怕污了轿子,便进去拿了条被子出来盖在她身上,又在她身边燃了堆柴取暖。
他在一边烤兔子,尽管不确定她会醒来,但还是将所有的兔子都烤了。他用树木的枝梢做了个架子,将兔子架在上面烤着。顺便又在陶钵里灌了些水,在火上热了热,喂了她一些。自己吃了烤兔肉,填饱了肚子之后,却不知如何是好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陪她。他将图肉割成小块在火上烤,便于烤熟,又便于咀嚼。
烤到第四只时,已是后半夜了。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她怎么还不醒来?可看过去,却对上了一双黑洞洞的大眼睛,直盯着他。杜少陵惊了一跳,随即笑道:“醒了啊,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苏影看着他,却并不答话,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扯出一个破碎的笑——她居然连笑都没了力气!他看着辛酸,问道:“饿么?要吃兔肉么?”可话一问出口,便马上将自己否定了。她既然没力气笑,又怎么有力气吃东西?果然,她点了点头,转而又摇头。
杜少陵略一思索,站起身,道:“我去一下,马上回来。”正欲走开,却感到一个脚边小小的阻力。他停下来,回头看去,却见苏影轻轻牵住他的袍角,眼神中竟似有一丝哀求。他心中滑过一丝酸楚,蹲下身轻声安慰她道:“没事,别怕,我在周围都燃了火,野兽不敢过来。我就去一小会儿。”又竭力保证,她方才松手。他爱怜地抚抚她的脑袋,起身又添了几个柴堆,方才离去。
他不知道她的一切,因而也不知道她来复仇的原因以及那一晚她所经历的一切。她永远忘不了那一晚的血腥,娘亲抱着她时坚定而颤抖的双手,还有那奔逃时背后粗重的紧随着的呼吸。她想到了她的仇人,和豹子一样的残暴凶恶,她根本无法自持。
当他提着一钵肉汁回来时,见苏影浑身颤抖,双臂抱住肩膀,眼神惊恐地盯着前方——那只死豹子。他忘记拖走了。
杜少陵叹了口气,灭了那堆火,走过去安抚她道:“已经死了。别怕,啊。”他清楚后怕的力量,足以让人再次昏厥并且再也不敢独处。他将陶钵放在火堆上加热,坐到地上,将她轻轻托起,倚在自己怀里。他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身体依旧在轻微地颤抖。自己对她,终究是下不了狠心!罢了,这三日便让她好过,只当她是个平凡女子吧。
肉汁渐渐飘出了诱人的香味。他将肉汁倒到一直陶碗内,尝了一小口,温度差不多,也没有了腥气,方才将陶钵递到苏影嘴边。苏影微启了唇,任肉汁留下。
此时夜已深了。杜少陵为苏影把了脉,脉象有所好转,便将她抱回轿子去。毕竟在外头过夜,天凉风又大,露水重,若再染上风寒无疑是雪上加霜。将她放入车内,仿佛知道他要离开,苏影又牵住了他的衣袖。她的眼眸在黑夜中被透过帘子的月光照住,似有点点晶光。杜少陵再也不忍看她,走出轿子沉声道:“没事,我就在外面,你不用怕。”
眼前总算没有了苏影,杜少陵开始渐渐镇定。苏影总是要杀的,他对自己说。若是一时手软,难保她不会反击。若是让她得逞了,后患无穷啊!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他虽然不敢算“英雄”,却也好歹不能在这“儿女情长”上面栽跟头!苏影只是他的一己之私,若因个人原因而搅了全局 ,他不是前功尽弃,怎么对得起兄弟们,还有千辛万苦得来的名声!更何况,她并非真心,她只不过以美色诱惑自己罢了。万万不能踏下这个陷阱!
念及此,杜少陵咬牙握拳,狠下决心——看来,那个计划,还是得实行。
第十三章 湮灭
杜少陵一夜未睡着。第二日见日光熹微,便起来着手准备早餐。他怕苏影吃厌了野兔,便从水中捉了几条鱼,剥鳞、挖鳃、去内脏,一样样利落得很。昨天她只是受了些惊吓,身体衰竭只是暂时的事情。今日估计便可打好,再用鱼汤一补,保管能够回复健康。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快要被他杀了的一个人,他为什么还要待她这么好。也许,他们只有两天的时间可以在一起了。明天……明天,就物是人非了。
也许因为过度劳累,苏影睡得很晚才起来,虽然仍有些面色苍白,但精神看上去好多了。下轿时她反射性地看向一边——豹子早已被杜少陵拖走了,连血迹也无从寻觅。她方才放下心来,杜少陵招呼道:“来,吃鱼吧,补身子。”
苏影笑笑,走到他跟前坐下,杜少陵正将一条鱼投入陶钵中,笑道:“我现在开始煮,你稍等一会儿。”提前煮会冷,冷了再煮又会烂。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等苏影起来再煮为好。
看着身边这个专心煮鱼的男子,苏影恍惚想起了师父,只是师父喜欢穿白袍,眼神犀利冰冷,待她严厉而细心。明明是两个极端的人,却让她觉得如此相像——是太想师父了么?自己可以放松的日子也只有这三日了,她不想把杜少陵当作仇人的儿子,她想把他当作师父,即便是假的。
“师父……”心中想着,口中也不由低声唤道,手轻轻抚上那发。杜少陵从来禁绝,此时反射性地将手搭上短刀,却马上想到那是苏影,才放下手来。可是,想起刚才那一声脱口的轻唤,身子又猛地一震!师父——她总算露出马脚了么?心中又陡然一凉,自己此刻对她放松警惕,谁又知道她不会抓着这个空当来偷袭!猛然回头,见到自己的一缕发丝再她手中滑过,她眼神迷茫地看着她伸在空中的手,半晌讷讷抬头,看向杜少陵,严重闪过一丝诧异与惊惧,轻声道:“少陵……?”
原来是自己多虑了。杜少陵歉然一笑,道:“没事,我但是什么呢,原来是你。等急了吧,马上就好了。”说罢急急回过头去。
一会儿,鱼煮熟了,他将大部分汤倒入小碗内,递给她道:“先吃鱼吧。”
苏影接过小碗,浅笑“嗯”了一声,便吃了起来。杜少陵看她可爱的吃相,嘴角不由露出浅笑。“呃……”发觉了他在看她,苏影愣了一下,随即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昨晚的肉汁只是勉强填了肚子,今天一定是很饿了。杜少陵看她不够吃,又煮了一条给她。苏影把鱼与鱼汤全喝完了,直喊撑,看得杜少陵有趣,含笑道:“那便多走走。去洗洗手,把衣服换了。”
苏影一滞,随即明白自己的衣裳依旧待着血迹,忙不迭地张开了手,跑去西边。杜少陵收敛了笑意,收起陶钵,将一切清理干净。
苏影回来的时候连声对他道:“幸好你帮我多带了衣服,否则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呢。”杜少陵笑而不语,将陶钵、陶碗放在一起,走到她身边坐下,道:“坐下,我给你看看身子怎么样了。”
苏影又道:“没想到你还懂医术啊。”便盘腿坐下。
杜少陵看她娴熟的动作,极像是习武之人的习惯,眼中不由蒙上了一层阴翳,倏地盯住了她。苏影下了一跳,不明缘由。杜少陵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心中冷笑,真的假不了,纸包不住火啊。脸上尤快速恢复了平静,道:“嗯,以前学过一点皮毛。”
苏影只觉得手腕上搭着的手指稳健有力,师父……她在心中轻唤着,慢慢倚向杜少陵。感受到那个身躯蓦然一僵,苏影心中暗笑,默默告诉自己,他是师父,杜少陵是师父。她用自由的右手攀上去,如同爬山虎一般,蜿蜒向上,直达颈部。杜少陵全身僵硬,苏影?苏影浅浅一笑,抬起身子,抬首吻上他的嘴角。搭在腕上的手再也按耐不住,将她用力一拉,纳入怀中,回应她的吻。
苏影努力着,尽管她并不知道如何诱惑男子,但是没关系,她美,她只需凭借这副身躯便可以了。酒香不怕巷子深,看来不久之后,他会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当然,是在他看到自己腕上除了肌肤的雪白之外,没有了其他的颜色之后……
然而,就在事情事半功倍之时,杜少陵却突然醒悟。严重冷光乍现,猛地将她放开,低声斥道:“你疯了!”
苏影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