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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澈看他一眼,放开他,只坐下提笔开了几味药,又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喂她吞下。
“这是什么?”杜少陵怀疑地问道。
“止痛丸。让她好好休息。”柳澈冷冷回答,看住他道,“她不只是你的妻子,也是我的徒儿。若是让我知道你再待她比我待她更差,我立马带她离开。请你相信我的能力,杜大堂主。”说罢又狠狠警告了他一眼,将药方拍到他胸前,大步离开。
看来杜少陵对她的确有很深的感情,尽管今天看到的是这样的苏影。如果影儿亦倾心于他,那么就算上一辈子有积怨,也可放下了。柳澈知道她的性子,不会拘于小节,她若是喜欢的,必然会毫不掩饰地去追求;可她若不喜欢,便是一点点的委屈也受不得,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
他只静静等待。若是有一天,她来寻他,或是让他见到杜少陵再待她不好,他便会毅然带她离开。可若一年之后,她始终过得很好,那他便会自行离去。他相信杜少陵不会将他赶走,就算只看在他的医术之上。
后半夜,杜少陵自然无法氨水,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守候她。一想到刚才自己将敛云的忧虑尽数化作莫名的怒气发泄在她的身上,不禁后悔得几乎想要抽自己几巴掌。犹暴露在外的淤青愈发触目惊心,仿佛在控诉着他的暴行。
从来没有想过盟主会在他放了人之后依旧穷追不舍,迄今已挫伤江东分堂,而大部队正向都城压进,不日便可到达。他以为盟主那封信中所写只不过是逼不得已而出的下下之策,毕竟两者视力都不容小觑,倘若真硬碰硬地对打起来,怕是逃不了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的结局。
自己接管敛云这么多年,虽是办事无数,却也从未见过这样大的事件,若是解决得不彻底、不恰当,几乎可以成为敛云的一场灾难。他不敢想如果敛云毁在他的手上,他有何面目去见敛云的兄弟?!
第二日一早,杜少陵因要前去与堂中众人商议对策,便吩咐了能干的侍女服侍苏影,自己便先离开了。众人看到杜少陵两眼布满血丝,略带疲惫之色,只道是他为了敛云一夜无眠,内心皆是震动,纷纷劝他宽心。杜少陵被劝得不能承认、又不好否认,好自尴尬了一阵。
众人劝了一会儿,便有人前来禀报:“掌门,江东分堂的事情查出来了。是一个兄弟没耐住性子在市上和别人动起手来,叫正好在一边的盟主的人看到了,起了疑心,便盯住了。后来跟到江东分堂,确定是我们的人,便集结了一帮人将分堂断了。有个兄弟养父母被抓了,就说了所有他知道的分堂的位置——娘的,那人还是在总堂待过的,才暴露了我们的位置。”
敛云堂的人员流动极为频繁。先由各分堂选出优秀的或是有天赋的人,培养一段时间后送到总堂,有堂主与各位长老负责挑选与培养。最为优秀的几个留在总堂,继续进行提高训练;而一些已经学成的,则调到各处分堂,将自己的经验本领教授给各个新手;极为优异的,便有可能成为分堂堂主。敛云的杀手就是处于这样一个流动的循环系统当中,虽然优大于弊,可若发生如今这种情况,若不能及时采取行动,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恨得牙痒,可无奈,这亦是人之常情;每个入堂的人都发过毒誓,终生不得向外人透露有关敛云的丝毫信息,那个人泄了密,也是逼不得已吧。而众人都清楚的知道,此刻埋怨已毫无用处。敛云堂收的大多是亲友甚少之人,孤儿、弃儿尤为多数,也是这个道理,不至于被人抓到把柄,为人左右。
“罢了,此事我自会处理。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商议对策。各位可有何良策?”杜少陵沉默了一阵,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开口道。
“堂主,既然此主已被发现,为何不将总堂迁至别处?”有新手在下面跃跃欲试。
“不行。”杜少陵拒绝得毫不犹豫,见不少新手都面露异色,解释道,“各位可知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盟主老谋深算,必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自然会在各处安插眼线。何况都城是我总堂所在,盟主若是来攻,必是早已有了计划,四处也必然会有他的耳目见识。我们总堂不必分堂,人多物众,即便在小心,也难免不被发现。如果急于逃离,只会弄巧成拙。更何况,我们这里地形复杂,量他们就算知道了位置,也未必能够进得来。而且,”杜少陵微微停顿,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道,“我们敛云还不至于盟主一来就要逃的地步!“
最后一句话说得在场众人热血沸腾,都情不自禁地大声议论起来。杜少陵此番话不只是鼓励众人,也是给自己勇气,此刻看到各人都毫不怯懦,不由多了几分自信,声音较之前亦嘹亮许多:“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们只折损了一个分堂。立即传令个分堂,严加防范,再派出五分之一的人前来援助总堂。另外,将都城中所有的兄弟都找齐,准备随时迎战盟主!”
“敛云必胜!敛云必胜!”(好傻啊……――#不过MS那些好文写到这种地方也都很傻的,嗷~)
一众人忍不住齐声喊了起来,宣泄着心中的激动。只有十七面色沉郁,平时带着淡淡微笑的脸上此时却是一反往常的凝重。杜少陵亦留意到了,心中有些忐忑。
待众人散去,杜少陵欲将十七唤住问个究竟,却见十七径自走上前。他心中一沉,心知必非好事,而且可能是极大的坏事。
“我早见你神色异常,你可有事禀报于我?”
十七眉头紧锁,声音有些干涩:“回堂主,属下方才接到情报,已有分堂的兄弟向我总堂……进发。十有六七都是如此。”
刚刚才发出的命令,他们便已收到?这自是不可能的。杜少陵眼神一暗,谁都知道敛云纪律严格,没有堂主的亲自同意,任何人不得轻易离开所在分堂一步,妄动一步,都要受到处罚。而如今,居然有这样多的人私自前来,究竟是担心杜少陵的安慰而集体昏了头,还是……另有隐情?!
“你可查清楚,确是我们的弟兄?”杜少陵也觉得有些干渴,声音干涸。他知道十七从来不报没有把握的情报,既然说出口的话,绝不会有半分差错——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回堂主,确是敛云弟子无疑。”十七缓缓回答,声音有些沉重。
如果是这样,那就……杜少陵与十七对望一眼,谁都没有说话,却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深深的忧虑。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有内奸,要么盟主手下有稀世奇人。任何一种都是致命的。这一点,他们皆心知肚明。
杜少陵沉吟良久,沉声道:“马上派人去最近的分堂,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你亲自去吧,我立即去找各位长老,查看我们总堂的弟兄,”
“是,堂主。”十七颔首行礼,退出几步,复又开口:“堂主可容属下再见柳兄一面?”
“……啊?”杜少陵一时间未反应过来“柳兄”二字,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十七倒是坦然地和盘托出:“属下只是想劝柳兄早些回去,毕竟现下时局不稳,说不准哪日一言不和就能动起手来,在这里多逗留所少不安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杜少陵不由念及苏影,微怔了片刻——要是哪日盟主突然来袭,那便是一夜间天翻地覆……苏影,他又如何能保她安全?
“他若要留下,绝不会轻易离开。”杜少陵苦笑了一下,他们师徒俩还真是一个性子,挥挥手道,“你若不甘心,便去吧。”
十七恭声道了句“多谢堂主”便转身欲走。
“十七。”杜少陵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又将他叫住。十七回过头来,杜少陵迎上他的眸子,眼中淡出一丝温情:“有情报随时送信回来。路上小心。”
十七心头一热,道:“谢堂主关心,十七为了敛云,必然万死不辞。”
杜少陵微微点头,目送少年颀长的背影慢慢消失于拐角处。
从长老那里回来已是临近中午,太阳煦煦而照,在一片茫茫的雪上照出些许温暖来。步入院子,见苏影只着一身浅粉色长裙倚在栏边,盈盈然临梅而立,似要融入那雪景中。清秀的五官愈发柔和精巧,整个人只如一幅水墨画一般,杜少陵伫足半晌,竟似看呆了。
侍女逢儿正从房内出来,见了杜少陵,屈膝行了一礼,轻轻走到苏影身边朝杜少陵的方向努了努嘴,可无奈她也看呆了,竟丝毫不理会她。逢儿只见苏影双眼一直盯着雪里虚空的一点,手上紧捏着一根红色的绸绳,在指尖回环往复地绕着,好似珍宝一般不肯放手。苏影一早醒来便见到那红绸绳,愣了半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喜不自胜,思绪再也收不起来,看什么都走半天神。
杜少陵见她望得出神,便自轻轻走来,逢儿见了,自觉退下。杜少陵站在她身后,不发出一点声响,默默陪她看雪。本想就这样等到她出完神再喊她,可哪想等了半天,她就这样一直望下去,一动不动。杜少陵看了半日也没看出那雪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她着迷至此,终于按耐不住,伸手轻轻环住她的腰。
突然间的触碰令苏影一惊,下意识要回头,却不想脑袋刚刚侧转,便被他咬住了耳垂,异样的感觉涌向全身,身子一软,恰好被他控制住了,不由羞红了脸,也忘了要向他询问柳澈的事情,只含羞嗔道:“你做什么呀!”
杜少陵却将她抱得更紧,轻轻地在她粉状玉琢的脸上落下一个温,也不理会她的羞涩,柔声问:“今日好些了么?”
挣扎无用,苏影便也懒得再动,由他抱着,脑袋枕着他的肩,软声答道:“不过是少吃了些东西,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早没事了。”
“怎么没事……你不过不想吃药罢了。就你这点心思。”杜少陵宠溺地说着,手攀上她的胳膊,下巴磨蹭着她的柔发,忽又叹了口气。
苏影听他叹气,愣了愣,便要挣开他回过头去,却未想他根本未用力,她一下便挣脱了。杜少陵望住她清浅的眸子,柔声道:“对不起。”话甫脱口,也不等她再说话,便揽了她回屋。
“那个侍婢怎么当的,你站了这么久也不叫你进来,仔细冻坏了,再得个病。”杜少陵捂着苏影一双手,冰凉僵硬,惨白得几乎透明。
“是我不愿进来的,你别怪逢儿。”苏影笑着解释,“我可没这么娇贵。”提到呆立,便又想到了柳澈,正欲与他提起,却不料鼻尖一痒,大大打了一个喷嚏。
“刚刚说好,你就……”看看她无辜的表情,杜少陵无奈道,“以后好歹也烘个手炉啊。我且叫人去煮碗姜茶来给你喝喝,消消寒气。”
“哎……”一听要喝姜茶,苏影连忙叫住他,娇声道,“我可不要喝姜茶!你没喝过,不知道有多难喝,我上回在林子里没有反抗能力,被你硬是灌了几大碗,现在可不许再欺负我了!”
“这哪叫欺负!”杜少陵又好气又好笑,温言劝道,“生病不是小事,你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痛,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再摊上个什么病可不是顽的!”
“姜茶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喝了就什么病都没了。不行,你没说服我,我不喝,不喝不喝!”苏影摇着头,硬是不答应。
哎,软的不吃……只有来硬的了。杜少陵嘴角浮起一丝坏笑,凑到她耳边悄声道:“乖乖听话。否则……今儿晚上,我就真要欺负你了……”
苏影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一步退后,结结巴巴地指着他道:“你……你这个……”
杜少陵笑意更深,问道:“喝不喝?自己选择吧。”
苏影脸上红晕犹未消,瞪了他一眼,却也无奈,只得道:“好吧……”
杜少陵大笑出声,乃唤了人煮茶。苏影被他笑得气结,转过身忿忿道:“有什么好得意的,耍阴招!一点也不君子!你就是个小人!卑鄙小人!”
“好啦好啦……脚冷不冷,我帮你捂捂吧。”
杜少陵低声下气地赔礼让她忍俊不禁,破了功,也不好再板着脸,只得点点头道:“好吧。我同意你戴罪立功。”
杜少陵笑笑,这个女人啊……以前要是知道她就是这副德性,不知该惊讶到何种地步呢!俯下身抓住她的脚踝,正要替她脱鞋,哪知她极怕痒,脚一蹬,人便“咯咯”笑成了一团。杜少陵却不依不饶,伸手去抓,因穿着鞋,苏影也不好将脚搁到床上,只一个劲在空中乱踢。
“哎哟!”似乎踢到了什么地方,只听得杜少陵哀叫一声,便垂首不再动弹。苏影一惊,只见他捂着眼睛,微微颤抖。她狠狠惊了一跳,忙挨过去,欲将他的手挪开查看,声音都吓得有些虚浮:“少陵……你没事吧……让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