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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三年十一月一日,曹操出人意料的上朝进表,荐平东将军吕布为扬州牧,封平陶侯,同时命夏侯惇从小沛撤兵,并亲拟手书厚慰劳布,一时之间,吕布跨居徐扬两州,风头无量。一个人有时出风头太过,难免会飘飘然起来,吕布也一样。
在头脑发热的情况下,他做出了一生中最错误的决定——进攻合肥。
第一百零五章 驱狼吞虎
十一月冬,高宠在稳固了江东的局势后,一面以陆逊部为主力,抓紧对东阳的黄盖、蒋钦残部展开追剿,另一方面任用鲁肃为相国兼长史,统一管理内政事务,顾雍改任谏议从事,专门负责对官员绩效、任免、廉洁情况进行考评,而刘晔则卸了参军的职务,另任了司金别驾的职务,专门负责铁具、器械的研制生产,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当然就是霹雳车的大规模制作。
至此,高宠将州中事务分成三大部分,分别由鲁肃、顾雍、刘晔三大干才掌握,而在他们各自的属官中,崔琰担任劝学从事、许靖分管祭礼、许邵负责占术阴阳、仓慈出任仓曹椽、张昭负责外交,这些人事上的任命,给江东带来了一场从未有过的革新。
与大刀阔斧的内政改革相比,在军中将领的任用上,高宠却并没有多做变动,除了太史慈痊愈后担任了重新组建的丹杨兵统领外,其余各支劲旅都还保留着原来的编制。而随着南方战争的基本结束,甘宁与朱桓两军开始向北集结,向兵力单薄的淮南一带靠拢。
十一月三日,正在秣陵筹划振兴江东大计的高宠意外的接到了广陵太守陈登的一封急报,信上说新任扬州牧,平东将军吕布己增兵寿春,不日将兴兵南下。与此同时,合肥太守刘馥也急派使者往秣陵报告寿春敌军的动向,淮南一时风雨飘摇。
“吕奉先疯了——!”听到这个消息,高宠心头只闪过这一念。
吕布,不再是那个在虎牢关前纵横天下无敌的吕布了,曹操仅用一个虚假的扬州牧就将他完全的蒙蔽,袁术败亡之后,高顺、张辽将檄获的玉玺、珠宝、侍婢一并押送到徐州,面对巨大的诱惑,吕布隐藏许久的一颗欲望的心再也遏制不住。
吕布有图江东之志!陈登在信中言简意赅,扬州牧——,其实谁都知道真正占领扬州的是高宠,而不是吕布,与高宠麾下会稽、吴、豫章、庐陵、庐江、丹阳六郡相比,吕布只不过占了区区一个九江郡而已。
“宠帅,紧急叫我二人来,可有要事?”徐庶从门外跨步而入,在他身后玉面春风的周瑜。
高宠将陈登的书信递与二人,道:“元直、公谨,以你们之见,当如何抵御强敌?
徐庶与周瑜皆是智略无双之士,高宠将他们留在身边,目的就是为了多多听取一下他们的意见,从而避免再犯轻敌的错误。而高宠的另外一个考虑是周瑜新附,高宠军中将士对他多少还存有疑心,在周瑜未能服众之前,冒然让他领兵,显然并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周瑜看罢,合上书笺道:“曹操这一计使的是驱狼吞虎之策,我等若是正面迎击,难免会与吕布拼得两败俱伤,到时候曹操就可坐收渔翁之利。”
徐庶面带忧色,颌首道:“公谨说得不错,吕布骁勇,高顺、张辽两将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我军在合肥仅有黄忠部不到二千人马,坚守实不易矣!”
高宠沉声道:“元直虑的是,方才我已遣甘宁速率锦帆军北上巢湖,配合黄忠守合肥,同时,朱桓的增援部队也在赶往江北的路上,从部队的人数上讲,这一回我军以逸待劳,是占了绝对的优势,唯一可虑的就是合肥一带地势平坦开阔,有利于高顺的陷阵营和张辽的雁北骑发挥战斗力,倘若被敌在气势上压倒的话,孰胜孰败还难以意料?”
在高宠说这番话时,周瑜的目光与高宠相遇,透过那一双深遂不可测的眼睛,周瑜忽然间会心一笑,如何应敌高宠心中一定是已有了分寸。
待静静的听完高宠的话,周瑜不急不缓的说道:“宠帅,这一仗也许我们根本就不用打?”
徐庶笑问道:“公谨,难不成吕布军会自动撤退?”
“若失后路,焉能不退?只要我们在合肥坚守半个月,我想吕布就会自顾不暇了!”周瑜朗声而答。
高宠满意的点了点头,周瑜的远见卓识让他感到欣慰,有时候战争的背后,往往还隐藏着更大的图谋,作为一名指挥作战的将军,关注的目光还不能只投向战场,还应该留意与战争有关的方方面面。
吕布丧失理智的拼命南攻,无形中将自己的战线拉的很长,这对于谁最有利,无疑是一直在旁虎视的曹操。
高宠相信,等吕布倾师南下之时,就是曹操图穷匕现的时候。
高宠举步上门,看了看北面的天空,对着周瑜和徐庶道:“吕布要寻死,我们可不能当他踮背的,眼下江东百废待兴,再经战阵只会劳民伤财,伤了元气,所以,这一次能不战我们就尽量不战,实在万不得已,就令黄忠、刘馥依托城垣死守不出。”
寿春,吕布军大营。
高顺一脸铁青的端坐在帐中,从徐州送来的急信还紧紧的握在手中,但他那一双青筋突露的手,却在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
“文远,徐州来信了,援军三日后到,主公命我等在十日内拿下合肥!”面对掀帐而入的张辽,高顺只得无奈的苦笑。
张辽雄伟的身躯抱藏在锃亮的铠甲之下,一张刚劲有力的脸庞上,流露出些许不满,他忿然道:“十日——。主公是怎么想的,合肥若是这般好下,我二人还停滞在寿春做什么?”
高顺凝重的目光透过掀开的帘角,望向南方,许久方道:“文远,高宠白首起事,三年得江东六郡,麾下甘宁、黄忠诸将皆是百战将才,你我当不可轻敌!”
张辽听高顺似有与高宠军一战的意思,急道:“此万万不可,高宠挟击破孙策之势,其军战力非袁术之流可比,我等若是攻合肥不克,则徐州空虚,万一有变则再想救援就难了!”
高顺苦笑道:“主公之命,你我不敢违也,虽明知不可为,亦当奋力而为之。”
建安三年十一月十一日,高顺、张辽率兵七千众,从寿春沿成德一路南下,与黄忠、刘馥在合肥城下展开恶战。
斯役,黄忠充分发挥城池的防御优势,死守不出,让精于穿插迂回的雁北骑失去了机动灵活的优势,攻城的重担一时全压到了陷阵营身上。
在十一日一天,高顺率陷阵营攻合肥北门,其主力在先锋曹性的带领下,登上合肥外城,幸赖刘馥在内城设置了强弓硬弩,终将曹性杀退。
十二日,高顺撤下陷阵营主力,休整一天,攻城的部队换成了张辽代领的郝萌旧部,由于缺少足够的攻城器械,加上张辽对能否破城的信心不足,这一天的战斗比之前一日要轻松了很多。
但是到了十三日,形势又大变,高顺亲冒矢石,与曹性分率一部向已残破不堪的合肥城垣再度猛攻,陷阵营足以令人恐怖的攻坚能力在主将的激励下,尽显无疑,尽管黄忠拼死抵抗,也无法遏止高顺进攻的步伐。
北城一角失守。
黄忠、刘馥率余部一千余人退往南城。
南城紧临着施水,这条河是联接合肥守军与外界的唯一通道,面对高顺近乎疯狂的攻势,黄忠把最后的希望期托到甘宁的援兵上。
十一月十五日,甘宁接到合肥危急的消息后,从长江入巢胡,飞驶百余里,终于赶在黄忠、刘馥崩溃之前到达,高顺、张辽见甘宁兵到,不得已撤出城外,至此,合肥攻防战陷入到僵持之中,谁也不甘心放弃,谁也没有能力一口将对方吃掉。
倏变几乎是在一瞬间来临,十六日夜,远在许都的曹操在得到吕布主力南下的消息后,大喜过望,即命夏侯惇与夏侯渊、吕虔、李典领兵二万先行,自统大军陆续进发。
夏侯渊领兵素以神速闻名,日行千里、夜走八百,闪击敌后对于他来说,是最拿手的战法了,守卫小沛的成廉部在夏侯渊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下,几乎是在瞬间就崩溃了,成廉在试图逃出城时,被刘备义弟关羽只一合就砍于马下。
自被吕布诈夺了徐州后,刘备的日子过得凄凄惨惨。
徐州既无法夺回,只能窝居在小沛,前番袁术遣纪灵来攻时,虽然吕布辕门射戟救了刘备,但刘备对吕布的怨恨却有增无减。
这一次,若没有刘备的接应,夏侯兄弟要想迅速突破泰山寇臧霸、孙观、吴敦、尹礼、昌稀布下的防线当不会这般容易。
第一百零六章 决战三英
彭城,渐成孤城一座。
战场上,一切都凝固在交战前的瞬间,只有马蹄声、脚步声,在有节奏地轻软循环往复,锐气正盛的曹军已将吕布逼上了背水一战的窘境。
“某家画戟久不饮血,今日且饱餐之!”吕布催马扬戟对着敌阵大喝,得到曹操、刘备并三万大军至彭城的消息时,吕布一无所惧,不顾陈宫劝阻,率军出战。
问天下英雄,谁能败我?逆贼曹操、大耳刘备,汝两个竟乘我兵发淮南之时偷袭,当真是罪不可恕,火红色的赤兔马在跨下不住的嘶鸣,汝也是久违了这般大场面吧,是啊!自虎牢关前决战关东群豪之后,你我都寂寞太久了。
吕布一身淡黄色锦袍,头上只是束了根发带,在一群身被重铠的将士中间,显得分外的醒目,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布永远是独一无二的,除了他,谁还有这般俾倪天下的气概。
曹军在旌旗迎着北风猎猎作响,旗下的曹操尽管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但他矮壮的身躯夹杂在四周魁梧的将领中间,还是显得太过平常了些,若不是他还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几乎没有人相信,这个并不高大英俊的中年人就是权倾一时的司空曹操。
曹操轻捻须然,目光中跳动着一抹狡黠之色,他转头对着身边一人道:“玄德,吕布骁勇,你我不如暂退之!”
这个被曹操唤作玄德的人正是豫州牧刘备,他生得面如淡金,广额丰颐,大耳垂肩,相貌堂堂,此时的刘备高冠、博带,手持一对双股剑,垂着眼睛,一动不动,脸上表情没有丝毫的异样,令人根本不知道他心里真正在想什么。
听到曹操问话,刘备微微抬起头,道:“曹公,吕布豺狼也,若留之必反噬!”
曹操轻叹道:“可惜孙坚已死,英雄不在——!”
“司空大人且稍等片刻,待我关羽去取吕布之首级!”曹操话音刚落,刘备身后一员红袍大将催马持刀冲出,此人面如重枣,须然也象火一般燃烧着,一对凤目眯起,瞪视着战场上的吕布。
吕布信马由缰,来回在阵前嘶喊了好一阵子,敌阵中却无有一人出战,这样的结果既让吕布感到得意,却又有些无趣。
“三姓家奴,休要张狂,且看我关羽冷艳锯的厉害!”猛然间,曹军阵中冲出一将,身材高大,红面长须,目光轻蔑,锋利的刀口映着旗幡上跳动的侧影,闪现出七彩的光芒。
这个人吕布认识,正是刘备的结义兄弟关羽,这个骄傲的除了刘备外,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家伙。三姓家奴,凭你关羽也配辱骂于我?丁原无能,董卓识我,我以身来投,何错之有?董卓残暴,我顺应民意诛杀之,当无不可?
吕布持戟划出一道圆形的弧线,朝着关羽冷冷一笑,道:“吾知汝不服久矣,今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说罢,吕布英俊的脸庞上杀气渐盛,也未见他有更多的动作,跨下赤兔马便如心灵感应一般,骤然跳起,如同一道红色的惊雷朝着关羽飞掠而去,与此同时,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寒光闪烁,倏然变幻成一道无法触摸的闪电,朝着关羽的咽喉无声无息的直刺下去。
“叮!”
兵刃碰撞,溅起一连串流星般夺目的火花。
不等关羽的刀收回,吕布画戟翻转,迅捷无比的又一戟顺势扎向关羽的小腹。
“卟!”戟尖从关羽的背后穿出。
刘备在后阵看得真切,情急大呼:“二弟!”
“二哥,俺冀德来帮你!”在刘备身后,如一樽黑塔般的张飞双眉象炭棍般直立着,黑漆漆的瞳孔如夜,唯有一对牙齿透着雪白,就象一头随时准备择人而啮的豹子。
张飞摇动丈八长矛,催动乌骓马吆喝着杀入战阵,与关羽并肩双战吕布。阵中,吕布的那一戟并没有伤着关羽的要害,他及时的将身躯一扭,险险的让戟身从胁下穿过,虽是这样,关羽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再不敢稍有大意。
张飞手中丈八矛闪动着淡青色的光芒,它矛长一丈八寸,矛尖长三尺,矛尾长三尺,头呈九曲犹如毒蛇吐信,尾略成弧形好似惊天游龙。
“吕布,汝敢伤我二哥?张飞怒目圆瞪,一舞手中丈八蛇矛,狂野的双眸射出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