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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国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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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潮般杀来的敌兵,平日里擅长诡谋的许贡完全乱了方寸,而他手下那些持勇斗狠的江湖豪客面对训练有素的军队,单兵对敌时的优势已荡然无存,孤立无助的私兵惨叫着,被朱治大军巨磨洪流碾压得粉碎。

仅在一个时辰后,由拳一战便在毫无悬念中结束了,这一仗,严舆的一千多人几乎是全军覆没,只严舆一人逃脱,而许贡的私兵也是损失惨重,二千多死士只逃回一半不到。

而取得胜利的这一方,除了临阵跟着倒戈的豪族部曲伤亡了五六百人外,吴中四姓及朱治主力伤亡不到二百人,这一仗可以说是大胜。

次日,朱治在顾雍、张允等人的陪同下,乘胜直取吴郡,而据斥候探报,许贡在大败之后,知吴郡不可守,已弃城南就严白虎,吴郡现已是一座空城。

这返城的一路之上,顾雍、张允、朱桓对陆逊是刮目相看,论及此战之首功,他们都以为陆逊居功至伟,若不是他设法与朱治取得联合,哪又会有现在的风光。

我看着陆逊神采奕奕的样子,心里也为他高兴,无论以后怎样,这一次我总算是回报了一次陆家对我的救命之恩,看到陆家的重新崛起,这也是陆缇心中的愿望吧,恍然中,我看到陆缇逆着光,笑着朝我走来。

“少冲兄,这一次多亏了你,元叹在此谢过了!”不知什么时候,顾雍、张允、朱桓几个围了过来。

我脸上一红,知道陆逊坦坦荡荡,已将事情的全部经过说了出来。

我道:“顾公过奖了,小子只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何敢担一个谢字。”

朱桓虎目一瞪,大声道:“想不到神亭岭上的血性英雄就在眼前,我真是有眼无珠,少冲兄,我朱休穆生平以来未敬服过他人,这一次是真服了。”

陆逊见朱桓口中无忌,忙止声道:“休穆慎言。”

正说话时,却见后阵尘头大起,一彪军飞快得追了上来,前头一员大将,虎背熊腰,面黄睛赤,手中持着一把大刀,不是陈武是谁!

那边朱治早迎了过去,两人交谈了几句后,朱治便领着陈武向这边而来,若是陈武过来,必然一眼认出我是何人,以我在神亭岭上与陈武结的梁子,他岂能善罢干休,我见事起紧急,向陆逊使了个眼色,随后下马挤入拥挤的士卒中间。

陆逊会意,大声喊道:“各部听着,向吴郡急行军进发!”

当行过陈武身畔时,我压低头盔,用眼角的余光扫向陈武,却不料与陈武的目光对了个正着,我一愣,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停滞了一下,同时我也看到陈武脸上显出惊锷的表情。

糟了——。

我搬动着脚步,一边拼命的挤向前方,一边脑子飞快的转动着,神亭岭上的那一场血淋淋的撕杀,在我们的记忆中都太过深刻了,以至于这短短的眼神交接就能猜想到对方是谁,等到陈武完全明白过来,一定会亲自领兵来抓我的,再留在陆府的话,恐怕会连累陆家,我必须尽快的离开这里。

吴郡城外。

“宠哥哥,你走了以后,我会想你的。”陆绩紧拉着我的衣角,死死的不肯松开。

陆逊的眼睛通红,他一边帮我将行李放到马上,一边说道:“少冲兄,此一别不知何时才又能再见——。”

我的眼睛早已湿润,声音也是哽咽着,我揉了一下眼睛,故作轻松的道:“这冬天的风可真大,沙子都吹到眼睛里去了。”

陆逊握紧我的手,衷心道:“有句话我梗在心里很久了,今天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少冲兄,其实在伯言心里,早已把你当作是敬重的大哥了。”

我使劲拍了拍陆逊稍显瘦削的肩膀,一股浓浓的兄弟情谊激荡于心中,一切的言语都已然变得苍白无力。

我转身策马奔驰——。

在落日的余辉下,向着未知的前方,无畏而行。

路,弯弯曲曲的。

它通向的,是我曾经挥洒过热血和激情的地方。

……

我下意识的裹紧了衣衫,江南的冬夜虽然没有北方来得冷,但更有一股刺入骨髓的彻寒,仿佛这周身的棉衣都不存在似的,这一路之上孙策占据的城池都有重兵布防,盘查得甚严,我怕再被人认出招致麻烦,遂乘舟水上或绕远道通行,一晃离开吴郡已经有十来天了,我却才到达秣陵地界。

秣陵,便是以前我曾为家奴时呆过的地方,现在这里几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战乱时逃离的百姓大多已回了故土,田里翻耕过的泥土裸露在地表上,透着新鲜的气息,这便是来年辛苦劳作的百姓的全部希望。

秣陵城头的旗帜由刘换成了孙,原先的那些掌握着权势的士族豪强逃跑了,取而代之的是跟随孙策渡江南来的将领谋臣,他们有的是跟随孙坚转战多年的旧将,有的是刚刚投效欲舒大志的士子。

于是,原来大豪居住的房子有了新的主人,而对于底层的百姓来说,大豪依旧是大豪,奴仆还是奴仆,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

我觅着秣陵城外山野的小路而行,只待到天快黑的时候再混进城去,正傍徨时,从道旁的树林中却跑出三匹马来,马背上的人皆是锦衣皮裘,穿着华丽,手上弯弓搭箭,连所乘马匹也是江南难得一见的战驹,看样子分别是当权的世族子弟出来行猎。

“幼平,听说你与城门上被悬赏檄捕的高宠是结义兄弟?”隐约间有说话声传来,听这口气很是老到,但声音却透着稚嫩。

另有一人回道:“禀二公子,我周泰虽与那高宠结交,但若是今日遇上了,我当不徇私情,以公事为重!”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周泰——,他要以公事为重,他要不徇私情,是口头说说而已,还是真的要这么做,我的心感到了阵阵的悸动。

马蹄声碎,渐行渐近,我打眼望去,只见居中一人,形貌奇伟,骨体不恆,方颐大口,一对碧眼放着精光,不过年纪倒是不大,只在十三四岁上下,行止间现出稚气未脱的样子。但那眼神却分别透着大人才有的精明。

在他左首一人,正是周泰,这一打照面,周泰脸色大变,不自禁脱口而出:“高宠,你怎在此地——。”

未等我回答,中间那少年哈哈一阵大笑,态度很是傲慢的说道:“原来你便是那卑奴——,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 这一句极是无礼,我气上心头,即便你出身高贵,瞧不起我等卑微下人,也不可当着面羞辱他人。

“我是高宠。有何见教?”我忿忿答道。

那少年忽的从马蹬上取下一把刀来,那刀鞘古色古香,看来是一把利刃,只见他刀持手中,大喝道:“高宠,好小子,让二公子今日用手中刀取了汝的小命。”

说罢,便拍马舞刀杀将过来。这少年马快刀急,象一道闪电一样,直向我而来。我根本来不及问清楚是什么一回事,便被卷入了战团,仓促之间,我不及细想,拔出身后短戟奋力一架,只听得“锵——。”的一声响,少年手中刀顿时弹得老高。

两马一错蹬,少年回手一个反背刀,向我后背砍来,这一招原是我贯使的招数,这一下我早有防备,一个蹬里藏身,很是从容的闪了过去。

“汝是何人?”我大喝道。

这少年一横大刀,傲然道:“我乃孙权是也,乌程侯孙坚便是吾父,殄寇将军孙策是吾大哥。”

原来这少年是孙策的二弟,怪不得周泰在旁唯唯诺诺,说话也陪着小心,看着他这个样子,一种莫名的悲痛袭上心头,人生无常,这短短的数月不见,我原先印象中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周泰已不复存在了。

对面的孙权见我默然不语,以为我被他的大名所震憾,一脸的得意之色,摧战马继续不依不侥向我杀来。

孙权——,呵,便是孙策我都没怕过,这孙权也太狂傲了点吧,今日便算是长矟不在手中,我也能胜得过你。想到这里,我的眼神锐利和凌厉,手中短戟斜挑,力贯戟身,正对着孙权冲过来的方向,若是他不躲闪的话,那我就毫不客气的刺它个透心凉。

也算孙权识得厉害,侧身躲过戟势,再举刀与我战在一处,自伤势复元之后,我还未曾好好的施展过武艺,今日正好可练练手。

我左手拔刀,右手擒戟,一路路招式施展开来,虚虚实实,连绵不绝,更若大河滔滔,波浪翻腾,片刻就将毫无实战经验的孙权圈在正中,十余合后,孙权的花架子就露了原形,只得疲于招架,他的脸上也全无了方才耀武扬威的神色。

“休伤了吾主!”周泰在一旁看得真切,拍马舞刀挡住我的去路,在右侧的那个使吴钩的中年汉子这时也围了过来。

我盯着周泰,沉声道:“兄长,你我二人难道真得要兄弟相残吗?”

周泰避开我的眼神,大声喝道:“谁跟你是兄弟,你若要伤害二公子,先问问我周泰手中刀答不答应!”

周泰的话说得斩钉截铁,当初的那些个誓言尤在我耳边,如今我们这一对结义兄弟却要落到这般反目的境地,究竟是因为什么?

此时此刻,我心已大乱,真的与周泰交手,我现在还做不到。

“你周泰不认我这个兄弟,我却还认得——。”我大声说罢,虚晃一招,拔马朝着斜刺小路奔了下去。

过了秣陵,我终于打探到主公刘繇与太史慈的消息,刘繇与许邵率一众兵士退守到了豫章郡的彭泽,而太史慈在神亭岭突围之后,引残兵退往了丹杨郡中最偏远的泾县。

我心中大喜,只要出了这秣陵地界,就不用再过这东躲西藏的日子了,我向知晓山路的乡民问明了方向,备足了干粮向着泾县出发。。

泾县为群山环抱之地,多山贼宗寇聚集山林,前年为山越大帅祖郎所占,去岁年中孙策攻泾县,被祖郎围困在阴陵,而幸得程普驱马疾呼,舍死冲杀,方突围而出。这泾县人口本就不多,历经战乱之后,境内更是人烟稀少,百姓纷纷逃难而去。如今仅在县治所在和阴陵两处聚拢了些山民。

一路风餐露宿,饿了我就吃一口冻得咯牙的干粮,渴了喝一口冷入心脾的泉水,尽管辛苦但我的心里却是甜的,更有一种鸟儿离开笼子展翅高飞的喜悦,看着周围的群山密林,山谷深涧,冥冥中我只觉得这一片土地正是我高宠施展身手的地方。

第十三章 兵进豫章

泾县所在地是勇里,名为全县的中心,实际上户数还比不上吴郡的一个小村落,这里四面环山,乃是山谷中的一坝地,在城外的斜坡上,有山民在焚烧着山火,为的是来年多开垦一些可耕种的土地,与鱼米之乡的吴郡百姓相比,这里的生活无疑更加艰苦。

刚近城门,我便看到城门口贴着一张黄色的告示,走近了一看,却是数日前太史慈贴出的募聚兵勇的揭榜,现在经过了这些天的风吹雨淋,这揭榜已是多处破损了,守城的兵士却只懒懒的拄着枪杆打盹,一点精神头都没有。

我暗自咤异,太史慈带兵素为严厉著称,什么可能允许手下兵士如此疏忽怠守,莫非我原先打探到的消息有误。

“请问这位大哥,镇守这座城的可是太史慈将军?”我走近一个睡意朦胧的士卒,问道。

那士卒伸了个懒腰,回道:“是啊——。”

我续问道:“那请问太史慈将军的府邸要如何走?”

回话的士卒极不耐烦的睁开眼,不客气的说道:“城里就一条街,到头便是——。”

终于见到故人了,我心中的那份欢喜实是无法形容,此时也无暇计较这士卒的恶劣态度,正欲转身进城。

“咦,你可是高宠将军!”方才的士卒上下打量了我好一会,最后出口问道。

未等我回答,这士卒一把拉住我的衣衫,大声喊道:“真是你,是高宠将军来了,诸位兄弟,快过来看看,我这没看错吧!”

随着这一声叫喊,又有三四个守城的兵卒围了过来,我认出了他们正是当日在神亭岭随着我与太史慈七十四个小卒中的几个,这一刻,他们叫喊着我的名字,使劲的向前挤着,在经历过战场上的同生共死之后,这一番相见实是不易。

“哈——,我们快去禀报将军。”有伶俐的士卒飞快的跑进城去。

而我则被这一群兴高采烈的士卒促拥着,得到消息的士卒越聚越多,他们的叫喊响彻了整条街道,他们的声音已有些竭斯底里,我的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这些个士卒和我一样,出身贫寒,也未必识得多少字,他们在用这一种方式表达着他们内心的喜悦。

快半个时辰过去了,我只能一步一步的向城里挪动。

“是少冲来了吗?”我的耳边响起一声如雷般的大喝,随即,一双大手拔开围着的人群,将我紧紧的抱住。

我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棱角分明的脸宠。

“子义将军——。”我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可想死我了,你这小子,命还真大——。”太史慈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我胸口,狠狠的将我掀倒在地。

我躺在地上,乘势用衣袖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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