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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度也着实是个人物。
公孙度,字升济,辽东襄平人氏。初为玄菟郡小吏,公孙昭守襄平令,召度子康为伍长。度到官,收昭,笞杀于襄平市。郡中名豪大姓田韶等宿遇无恩,皆以法诛,所夷灭百余家,郡中震栗。随后,公孙度率军东伐高句骊,西击乌丸,威行于海外,兴平元年,董卓专权,同郡徐荣为董卓中郎将,举荐公孙度为辽东太守。
不过,公孙度的强势扩张行动并没有持继多久。在官渡之战后,曹操谋得了号令天下的威权,督师河北,力斩二袁,曹操的一连串军事胜利成功的将公孙度势力驱逐出了幽燕。建安九年,膨胀野心屡屡受挫的公孙度病死,其子公孙康继领辽东三郡。
同年六月夏,丞相曹操乘公孙度新亡,令讨虏将军于禁、幽州太守鲜于辅率三万精兵征讨三郡乌桓,两军激战柳城,公孙康在大败之后,惊惶失措忙上表以示臣服。
七月末,天子下诏衬公孙康为襄平侯。
曹操采取恩威并重的方略一举平定了后方的隐患,有了辽东这个稳定的后方补给,就为将来的争霸打下了基砝。在高宠依靠平定山越和结盟西凉获得先机的同时,而曹操也并没有荒废日子,盛产乌桓良马的辽东就是他的王牌。
因此,高宠这一次遣卫温率师出海北上,一是为袭扰曹操的沿海盐场,日常生活的食盐若无法满足,百姓就会恐慢,经济就会动荡;二也是想力争联络上与公孙氏不睦的北方高句丽、目支辰等部落,只要辽东不宁,曹操就无法如期获得中原战场上急需的战马。
在这个骑兵纵横无忌的年代,最好的遏制办法就是从源头上扰乱敌人的供给。如果可能高宠也希望卫温能带回让江东人羡慕不已的乌桓马匹,当然,鉴于海路的危险性和未知性,高宠也清楚这不过是一个奢望罢了。
战马在海路上经过数月甚至一年的颠沛,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将会很小。疾病、粮萃、风浪所有这些不利的因素只要一样发生问题,马匹就会死去。就算真的有顽强的战马存活下来,高宠也可以想象这些长途贩运来的战马将只会剩下一副皮包骨头。
四周送行的人群越来越多,高宠抬起头,海船投射下的巨大阴影让他恍然产生了登上甲板的强烈渴望。年轻真好——,可以不去考虑身前身后的一大堆麻烦事情,可以用一双希冀渴求的眼神打动苦苦挽留的亲人,可以毫无顾虑的去做心里想做的事情。
从卫温身上,高宠忽然又看到了年轻时的那个自己。
“升龙旗,起航!”伴着卫温有力挥下的手势,‘吱呀呀’一面刺绣镶边的战旗在士卒的拉动下,快速的飞向桅杆的顶端。
战鼓阵阵,桨声哗哗,从东南方吹来的季风很快的就将庞大的船帆张满,在无数双期盼的目光注视中,卫温和他乘坐的海船渐渐离去,由大到小,由近至远——。
当船儿最后的一点影子也不见时,高宠才发现自己的眼眶早已通红。
“宠帅,我们回去吧!”陪在高宠身边的鲁肃一样神情激动,平素稳重有加的他今天也动了真情。
“等等,让我再送卫温他们一程!”高宠摇了摇头,疾步来到江边,捧起一捧江水向着船队远去的方向洒落。
八月,彭城城门口站满了盘查的兵士,他们一个个持着明晃晃的刀枪,对那些背着包袱或带着箱子的过路百姓进行搜查。
“都吵闹什么,太守大人有令,所有人等都必须严加检查,切不可放过一个贩卖私盐的不法之徒!”面对等候的不耐烦的百姓,守城的都尉指着城墙上的一通布告说道。
自从曹操统一了青徐之后,紧张过一阵的官盐供给得到了保证。但现在,沿海各处盐场纷纷报告说遭到海匪的劫掠,盐场既不能保证产量,必然会造成盐供给的紧张,从而也加剧了私盐的泛滥。
无利不起早,商人看重的就是一个利字,既然贩运食盐的利润可观,那么就算是冒了杀头的罪也会有人去做。
当然,这做的手法有高有低,有大有小。大者如许都的夏侯氏、荀氏等官商,只需打通乐进这层关系就摆平一切了;小者就是被搜查出携带私盐的这些例霉鬼,等待他们的结果就是关入大牢,人头落地,家财充公。
在城中的议事厅内,司马懿静静的站在标注着青徐两州方位的海图面前,若有所思的出神。
“仲达,你发现什么了?”太守乐进见司马懿久久不说话,遂问道。
“文谦,你不觉得这一次盐场遭劫很可疑吗?以往虽然也时不时有海匪作乱,但现模却远没有这一次大,持继时间也不长。更可疑的一点是海匪劫盐目的一般就是用来交换钱粮,但这一次他们却采取了破坏盐场的手法,这很不合常理。”司马愁道。
“莫非这些海匪是南方高宠的兵卒假扮?”乐进也是经历过数度战阵的大将,被司马懿这么一说,立即就想到了最有可能的结果。
第二百一十八章 郭嘉遗计
灯火昏暗,衬着司马懿变幻不定的眼眸,让室内的气氛显得异常凝重。乐进见司马懿许久没有回答,只得来回搓着手不耐烦的等着。
其实,以乐进的身份在司马懿这个丞相府主薄面前完全不必如此。且不说他‘五虎上将’的赫赫战功,单以跟随曹操的时间来说,比投效不久的司马懿也要强过甚多。但是,这世上的事往往并不只以你的过往功绩来论高下的,在司马懿积极为击退诸葛亮北伐大军出谋划策后,曹操对他欣赏有加,几乎是言听计从。
在徐州一战后,乐进就明白论心计自己根本不是司马懿的对手,所以,对于司马懿这个甚得丞相曹操器重的新晋权贵,为明哲保身计,作一些表面上的让步也没有什么。
“司马仲达这个人是得罪不得的。”在沉默中,乐进不断的默念曹仁对他说过的话。曹仁与曹操的关系是不悄说的,连他都对司马懿刮目相看,熟谙世故人情的乐进自是不敢怠慢。故此,在与司马懿共事的这一年里,乐进凡事唯司马是从,总算也换了一个太平无事。
其实,对于年轻的司马懿来说,无论是为汉室还是为家族,打败高宠都是一件首当其冲的大事。从家族考虑,自司马孚在南郑遭到虞翻刺杀后,作为司马家族新的继承者,司马懿面临的第一个责任就是为亲人报仇;从报效汉室着想,在高宠的步步紧逼下,如果再没有好的计划加以反击,迟早有一天高宠会统一中原,那样的话不仅仅是曹操的失败,也是司马懿等臣属的无能。
光宗耀祖和建功立业的渴望让司马懿无法放弃,也不能放弃。
良久,司马懿道:“文谦说得没错,这次袭击盐场的若是一般的海匪,又怎可能是我青徐将士的对手。那南贼惯驶舟楫,精熟水战,懿曾听说前一年高宠派遣卫温远航夷洲。因此,举师北上也在情理之中。”
“这要是高宠来犯,仅凭青徐守军力量恐难应付,我等不如赶紧报与丞相,也好早作准备。”乐进一怔道。自在灵壁城下与北伐的高宠军力战一场大败而归后,乐进听闻有高宠兵卒来犯总显得谨慎有余。
司马懿笑道:“文谦不必如此紧张,南贼虽然有心来犯,却也无力派出大部队北上。只要我们加紧布防,定能保境无恙。”
诸葛亮为一己之私冒然北上,结果使得二万精锐损失过半,在短时间内,高宠要消化这一失败的损失没有可能。同时筹建一支大规模的船队费工费力,不仅需要众多熟练的工匠,而需要砍伐大量的木材。司马懿确信,以高宠以往的手段和魄力,绝对不太可能做出劳民伤财的事情来。
更何况,就算船队组建成功,面对风高浪急、变幻莫测的大海和随时可能船毁人亡的结果,高宠也断断不会冒这样大的风险。
由此,司马懿判断进犯徐州沿海的这一支船队规模不会很大,只要乐进和臧霸早作布置一定可以击退来犯之敌。
“仲达果然神算,怪不得丞相大人对你会刮目相看。”乐进一边点头赞叹,一边在心底暗暗庆幸。顺手的一句恭维话既可以拉近和司马懿的关系,又可以把今后的责任一古脑的推到司马懿的身上。
“文谦,我明日即要动身往许都一趟,这里的事就烦劳你和宣高多多费心了!”见乐进眉开眼笑,他那点的心思司马懿自然猜得出来,只不过不想点破罢了。
“仲达只管放心,有我乐进在,保管徐州太平无事!”乐进哈哈大笑。
青州外海,蓬莱仙境。
从突兀的礁石向无际的海中望去,一座飘浮于云海之上的繁华街市若隐若现。整齐宽敞的道路,临街林立的店铺,往来如织地人流,让观者无不心旷神怡,留连忘返。就在这云海城市的底下,浮雾中一支船队迎风破浪,昂首向北航行。
这是卫温的北上船队,在伺机袭扰了徐州沿海之后,卫温继续率军北上,沿着青州地界向北进发。
“笔墨何在,这海市蜃楼的美景难得,岂容错过!”站在船首的甲板上,少年意气的卫温浮想联翩,豪情万丈。有关海上浮现蜃楼的景致他早先曾在父亲卫旌所著的《海志》中看到过,可惜只是寥寥数语并不详尽,原因在于卫旌没有亲眼所见胜景,书中所载事项只是听出海归来的渔人的转述。
绚丽的盛景就如同一剂振奋人心的强力补药,让渐渐感到海上飘泊枯燥乏味的士卒重新焕发了活力。
在这个时候,一心渴望抵达辽东的卫温并不知道,正是他一时兴起攻袭青徐沿海的举动,提前引发了一场决定高宠与曹操前途分运的大战。
许都,丞相府。
又是一年年华老去,丞相曹操颌上的黑须有几根已白了,再过一个春节,曹操就五十有二了。相比十余年前献刀诛杀董卓的他,今日的曹操多了几分成熟,少了一分锐气。
“主公,懿急急赶来是有一事禀报,日前徐州盐场遭袭经查乃是高宠之北遣船队所为。不过,以懿的想法,这一支船队的目的绝不仅仅是青徐沿海,更有可能的是——它们的目标放在了辽东。”司马懿一路风尘,遮不住一双深遂容智的眼眸。
这是在曹操的府中,司马懿主薄的身份更多是作为曹操的一个家臣存在。因此,他不需要顾虑什么,他可以堂堂正正的叫曹操主公?
与他有着同样身份的还有陪同在旁的荀攸,作为曹操器重的重要谋士,荀攸和郭嘉为曹操平定中原、征服河北立下过无数功劳。可惜,郭嘉在身染重病之后,于半年前终不治身亡。
郭嘉的死让曹操如失一臂,同时也让刚刚崭露头的司马懿得到了提拔和上升的空间。因为如果郭嘉还在的话,曹操是不太可能对司马懿青睐的。
其实,论才能来说,荀彧和贾诩的能力并不比上面的两人差了多少。但是,说到真正死心塌的一心一意为曹操谋计,心系汉室的荀彧和朝三暮四的贾诩都不能做到这一点。
“仲达是说高宠有心争取辽东公孙氏与我对抗!可惜,以公孙康的才能,借他十个胆也不敢与我作对。”曹操眼中精光一闪,大笑道。
辽东是乌桓铁骑的产地,高宠船队北上目的很显然是想直接威胁曹操后方的战马补给基地。不过,主事辽东的公孙康懦弱无能,以才能论连乃父公孙度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对于可能来自后方的叛乱,曹操并不担心。
“主公,公孙康虽然无能,但并不能保证他的子谪、部属,或者高句丽、目支国、马韩等部落族众也没有异心。为保证乌桓战马的供给,我们还是小心为上!”荀攸道。
高句丽位于辽东、乐浪郡的东北面,目支国又在高句丽的北方,马韩、秦韩则是生活在南部半岛上的部落。
“主公,高宠已占凉州,若再持有辽东,则我军将毫无胜算。”司马懿谏道。
“哼,高宠小儿欺我大汉无人乎,如此看来他是已有些得意忘形了!”曹操不怒反喜,哈哈大笑道。
荀攸和司马懿见曹操如此神态,皆疑惑不解。曹操笑罢,大声道:“公达、仲达,眼下的形势你们都看得清楚,我曹孟德不想做那垂垂待死之徒。这二年来,我一面韬光隐晦处处忍让,一面加紧积蓄力量,等的就是一个痛击高宠小儿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主公是要主动出击——!”司马懿和荀攸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不错,这一次我要直捣黄龙,亲率大军二十万南征荆襄,那高宠小儿就是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到我会有如此大的军事行动。”曹操道。
稍顿了一下,曹操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与荀攸、司马懿,然后道:“这是奉孝临走前留下的最后一策,距离现在已有半年多了。这半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饮马长江,扬鞭江东,这半年里我在许都郊外暗中训练精骑,目的就是要突破高宠的荆北防线。只要顺利拿下荆襄,我们默能够一举切断高宠左右两边的联系。到时候,巴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