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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又怎样,赞又如何,不过是个……”苏舅舅的话越说越急,不料苏氏已经站起身,伸手就往苏舅舅脸上打去:“你就见不得我一家子过好。”
苏氏这咬牙切齿面红耳赤的样子,苏舅舅吓了一跳,往后跳了一下。小文和陈宁急忙伸手扶住苏氏,苏氏扶着桌子,眼里的泪滚珠般落下:“你,你,你姐夫倒下时候,和阿弟还有你们媳妇,甜言蜜语的,说不用担心,还有你们可以靠。哄的我把铺子交到你们手上,你姐夫的丧事也是你们帮着办的。结果呢,铺子用不上一年就开倒了。再到后来,你说最好要把宅子卖了好翻本,我又把大宅子卖了,搬回去住,那些银子呢,还有家里卖下人的银子呢?”
苏舅舅不料苏氏要和自己算起旧账来,仓皇地又往后一步,这一回,贴着墙了。苏舅舅急忙道:“做生意会亏本,也是常见的事,那些银子,不都是你花了?”
苏氏一口啐在自己弟弟脸上:“呸,你好意思说这话,还全是我花了?四时八节的礼,不都是你去送的?说我一个寡妇不好出门,自然是你这个做弟弟的,不怕辛苦。我那时还感激你呢,哪晓得我自己的亲弟弟,压根就不把我放在心上。只想着我的钱,后面银子没了,首饰没了,你们一家子,渐渐就不上门了。”
苏氏的泪落的更急,小文搂了苏氏过来,拍着她肩膀安慰她。苏氏哭了会儿瞧着自己弟弟:“这会儿,你摸着你的心想想,你对我,到底还有几分情意?”
“我若对姐姐你没有情意,怎会老远跑到通州来?姐姐,不说旁的,光为了我们两家的面子,也要……”苏舅舅还想把苏氏说的转来,对苏氏匆忙地道,苏氏的面色一变,不再哭了,扑上去就要去撕苏舅舅的脸。
小文和陈宁急忙一边一个,扶住苏氏,苏舅舅这下不再惊慌,神色也变了:“姐姐,你定是被人蛊惑了,你们族内,又不是没有长辈了,我定要把你们族内的长辈请来,好好说说你。”
苏氏这下听的大怒,放眼望去,瞧见桌上摆着的茶壶,伸手拿过茶壶就把茶壶往苏舅舅身上掷:“这会儿你还有脸说长辈?我从不晓得,这娶媳妇,做娘的说了不算,偏是什么外道的长辈说了算。”
苏舅舅一闪,那茶壶掉在地上,啪嗒一声碎了,苏舅舅却不免要溅的一身水。
苏舅舅想要喝苏氏,却见苏氏状若疯狂,急忙喊陈宁:“外甥,外甥,你好好瞧瞧,你娘这是疯了吗?”
陈宁把苏氏交给小文,瞧着苏舅舅道:“舅舅,我娘方才问的这些话,也是外甥想问的。还请舅舅给外甥一个清楚明白。”
苏舅舅没料到陈宁也这样问,迟疑一下才道:“外甥,我不都和你说了……”
“舅舅,我不再是我爹倒下时不懂事的孩子了,生意怎么做,我很清楚。舅舅,告诉我实话罢!”陈宁的语气不硬,可苏舅舅竟回答不出来,伸手把脸上的茶叶抹掉:“这些,日子久了,我忘了,现在天色都晚了,我要歇了,你给我在哪里安置?”
陈宁一言不发看着苏舅舅,苏氏靠在小文肩上大哭,听到苏舅舅这话,苏氏又要奔过来:“呸,你还有脸要在我这安置?你吞了我的家财,现在又不晓得要为了什么,把我儿媳给赶走,你也好意思这样问。”
“难道我不是你亲弟弟,等你死了,我不要过来做娘家人,难道等你死了,你办丧事,还要被人说,没有娘家人,谁晓得是什么样人家出来的?就像你这个儿媳一样!”苏舅舅望一眼小文,不无恶意地说。
苏氏又要奔过去,小文扶着她,苏氏怒对苏舅舅:“我儿媳当然有娘家人,她是我家明媒正娶进门的,怎么没有娘家人?”
“哼哼!”苏舅舅冷笑:“娘家人,也只有你好意思,把那下人当做娘家人,换做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这样亲戚,我可没脸认。”
“没脸认最好!”苏氏说着,把苏舅舅放在门边的行李拿过来,塞到他手里:“既然你不肯认我这门亲戚,我也不敢有你这个弟弟,走吧走吧。”
苏舅舅没料到苏氏会这样,此次来通州,苏舅舅带的盘缠,只有来的没有去的,还要等着到了这里,和苏氏要盘缠回去,更别提住店钱了。
陈宁小文并没在旁劝着,苏氏推着苏舅舅出门,第一回推,苏舅舅没动,第二回推,苏舅舅动了一下。苏氏趁机把他从堂屋里推到院子里。
苏舅舅急忙道:“姐姐,姐姐,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兄弟,你就这样把我赶出门,虽说过了年,这天儿也冷,难道你要瞧着我冻死?”
苏氏不听,依旧在推。苏舅舅慌了,忙对陈宁道:“外甥,外甥,快劝劝你娘!”
☆、第62章 新事
陈宁站在那里,一脸无奈:“舅舅,您是长辈,我娘也是长辈,要我帮谁呢?”苏舅舅听了这话,差点气死,只得对苏氏道:“姐姐,姐姐,我这不是说错话了吗?你我,好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手足啊!”
苏氏眼里的泪落的更急,把手缩回来,抹了一把眼里的泪,就哭着跑回屋中。
苏舅舅见状想往屋里走,陈宁已经拦住他:“舅舅,舅舅,您还是在外面吧,这会儿我娘心里,不舒坦呢!”
在外头?苏舅舅又想发怒,陈宁已经缓缓地道:“舅舅,我娘心里不舒服,为的什么,您也晓得,既然如此,您又何必强求?”
苏舅舅被外甥这话堵的不知说什么,眉头皱了皱,陈宁已经道:“先父去世之时,我年纪还小,娘又是个没主意的,一应大事,全都是靠舅舅们料理,这内里的事,我也并不清楚。只是后来听我娘说,爹没了之后,家里渐渐就穷下来。我也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家里运道不好。只是今儿听娘说的,我才晓得,内里还有我不晓得的事。我现在已经不小了,舅舅可否能把这些事都告诉外甥?”
苏舅舅不料陈宁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抬头看着陈宁,此刻夜色已浓,堂屋里昏黄的灯射过来,照在陈宁的脸上,眉目之间,颇有些像陈宁已逝的父亲。
苏舅舅的上下牙齿不由捉对打起架来:“你,你,你,你晓得你在对谁说话?”陈宁垂下眼,唇边有浅浅笑容。苏氏的呜咽声从堂屋里传出来,灯光摇曳,夜色暗沉。苏舅舅感到身上发起冷来。
陈宁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舅舅,我当然晓得我在对舅舅说话,况且就算是长辈,对的才听,不对的,自然也就不用听了。甚至,还要谏一下,舅舅,您说外甥我说的,对不对?”
苏舅舅面上神色更加惊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都是原来的事了,讲这些旧事做什么?”
“既然这些都是旧事,那我们就讲讲别的。我娶妻子,明媒正娶,我娘点头,别说什么族内长辈,就是拿到金銮殿前,也没人敢说我这媳妇娶的不合礼。怎的舅舅偏偏就看不顺眼,要我们小夫妻分离?还要我别娶,做那负心之人,舅舅,拆了人家恩爱夫妻,舅舅也不怕天打雷劈?”
陈宁的话说的苏舅舅双腿颤抖,接着强硬地道:“你娘,你娘……”
“娘舅娘舅,见舅似见娘,舅舅若说我娘说了不算,那想来舅舅说的,我也可以不算了。”陈宁唇边笑容带上讽刺。苏舅舅伸手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才道:“好,好,好,宁哥儿,我算认得你了,我们明明是待你好,可是你偏不肯听。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抛家别业,就要六亲不认……”
“舅舅说什么玩笑话呢?这家里,有我娘,有我媳妇,哪里是抛家别业?六亲不认,这会儿,可不是我不认舅舅,是舅舅不认我。”陈宁的语气越发轻快起来,苏舅舅气的更厉害:“你,你,我,我,我……”
“舅舅,话呢,就说在这。您若认您外甥媳妇,我们自然还是好好一家人,至于旧事,按舅舅的话来说,也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用再放在心上。若不肯认,舅舅既不肯认外甥媳妇,自然也不肯认我这个外甥了。舅舅还请回京,我这里,不敢留舅舅了!”
“你,你在威胁我,你可晓得,我已经和人说好……”苏舅舅说出这么一句,就捂住嘴巴,小文已经劝好了苏氏,从堂屋里走出,听到这话,眉就微微皱起。
陈宁看向妻子,唇边笑容带上温柔。
小文走上前,对陈宁道:“婆婆哭了一会儿,我安慰住她,已经睡下了。”陈宁对妻子点头。小文还是站在陈宁身边,唇边笑容没有变,瞧向苏舅舅。
“你,你到底是被什么蛊惑了,偏偏要这样的女子?”苏舅舅说来说去,也只有这一句话。
“舅舅,这是我的妻子,我和她情投意合,谈什么蛊惑不蛊惑?”陈宁已经笑了,笑容里有自豪。小文低头,唇边也有甜蜜笑容。
苏舅舅站在那里:“你,你好意思说出这话,你可晓得,你娶了这么一个媳妇,我都没脸和陈家认亲戚。”
“舅舅,外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舅舅认外甥媳妇,那我也就认舅舅。”陈宁不想再和苏舅舅纠缠,走到门前作势去开大门。
苏舅舅仔细想想,若真被赶出去,那就要挨冻了,眉头皱的更紧,叹气道:“你这是何苦呢?我和你大舅舅,已经给你寻了一户人家。”
说着,苏舅舅也不去瞧小文,就对陈宁道:“对方生的又好,又是有名人家出来的,还有四五千两银子的嫁妆,你娶了这么一个,一辈子的好日子都有了。”
陈宁笑的弯腰,小文有些嗔怪地拍一下他的背,陈宁已经直起身,对苏舅舅道:“舅舅以为,我是和你一样,见了钱财就忘了一切的人吗?”
小文又嗔怪地拍一下陈宁的背,陈宁伸手,握一下妻子的手,表示自己已经明白。小文这才开口:“舅舅,事儿呢,他都说清楚了,舅舅若肯听呢,我也就请舅舅进屋,若不肯听。女子出嫁从夫,我呢,也只有听我丈夫的。”
小文的话说的陈宁又笑一笑,苏舅舅摇头,一语不发地进了堂屋。
陈宁夫妻相视一笑,也跟在后面进了堂屋,苏舅舅坐在桌边,一脸愤愤然。小文走到桌前倒了杯茶,陈宁接过茶,和小文双膝跪倒在苏舅舅跟前。
两人捧着茶,苏舅舅若待拿乔不接茶,又怕被赶出去。只得伸手去拿茶,一言不发。
陈宁并没拉着小文起来,而是笑着道:“还请舅舅对我们夫妻,训示几句。”训示?苏舅舅恨的在那磨牙,皮笑肉不笑地道:“训示什么?宁哥儿,你现在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还要我这舅舅做什么?”
“舅舅训示外甥,也是该当的。”陈宁恭恭敬敬地道。苏舅舅怎不明白陈宁要的是什么,往小文脸上瞧去,小文垂手跪在陈宁身边,笑容没变。
“外甥媳妇,起来吧,你嫁过来也有一年了,以后,可要好生过日子!”苏舅舅的话,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陈宁和小文又恭敬地给苏舅舅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
苏氏虽在床上躺着,听到外面的动静又起身走到门边,听到儿子的话,苏氏眼里的泪又哗哗流出,生怕哽咽声被外面听到,苏氏用手擦一擦脸上的泪,这才轻步走到床上重新躺下,又用枕巾擦了擦眼泪。
陈宁起身之后,又陪着苏舅舅坐着说闲话。小文又给苏舅舅倒了杯茶,这才告退下去,给苏舅舅安置床铺去了。
“舅舅,您这外甥媳妇,不是我说自家媳妇,真是极好。”陈宁笑眯眯地对苏舅舅说,苏舅舅鼻子里哼出一声,小文手里已经端着一个托盘进来,里面放了两样下酒菜,还有一壶酒。
小文把酒菜放到桌上,这才对苏舅舅道:“舅舅大老远来,先请用两杯酒,这咸鸭蛋是自家做的,方才煮了两个切了,又炸了花生米,还有点熏鱼,是今儿在路上吃残的,舅舅千万别嫌弃。”
陈宁已经请苏舅舅坐下,双手筛了一杯酒,端给苏舅舅。小文出去,只能算是须臾之间,就能摆出这么三个菜,烫热了酒。纵是苏舅舅心里十分不满,也要点一点头。
小文已经又告辞下去,苏舅舅喝了两杯酒,瞧着自己外甥道:“我也不怕和你直说了,这一回,不是我想来,而是因为你们族内。”
陈宁哦了一声,又倒一杯酒:“还请舅舅明示。”苏舅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罢了,你我总是亲舅甥,就和你说。”
原来陈五爷回到京中,虽则他不说,但小厮们虽得了叮嘱,却在和人喝酒时候漏出来了。小厮们晓得,不到一日,陈家所有上下的人都晓得了。
陈大奶奶听到这个信,也只当是个新鲜事,等陈大爷回来,难免说起。谁知陈大爷一听,就勾起另一件事来。
原来吴家那个女儿嫁了宫中老公公的侄儿没有三个月,那侄儿骑马时候摔下来,在床上躺了几日后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