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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莲蓬热水。800块的月租金,对她来说,还负担得起,何况,窗外如此湛蓝的海水。
她稍一凝神,摁响了门铃。女主人开了门,略略交谈便拍板了。女主人眉目娇俏,略微伤感的神情,却有着一抹让人无法拒绝的笑容。
能租到这样风景既好、租金又便宜的房子纯属巧合。后来桑妮想,一来是自己运气还算好,二来得归功于她清纯的学生味。
一张单人床,一蓬热水淋浴,人生的满足莫过于此了,桑妮想。
很多时候,人的欲求低得让自己讶异。清纯的外表下面,隐藏着连自己都无法明白的情绪。心碎了无痕,从一个城漂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城在变幻,心境却无不同。
昏睡了两天,桑妮起来找工作。临走前望了一眼窗外的海滩,微波起伏如鳞的海面折射出七彩阳光,煞是好看。另一个房间女主人,也许还在睡觉。
除了第一次租房“面试”见过一面,她鲜与桑妮照面。她睡得晨昏颠倒,桑妮则朝五晚九地出没。桑妮想起她那一抹羞怯的笑容,她多大了?看不出年纪。
桑妮有时淋浴,浴室里有她用的洗发水与沐浴露,氤着水汽,满室是她用过的洗发水的清香,毛巾旁挂着蕾丝花边的内衣,柔软的蚕丝般的肉色内衣,倒是个挺懂得生活的女人,桑妮想。
桑妮半个月在城里奔波,找工作。有跳槽经验的她并不怵找不到事做,倒是办公桌后射来暧昧的眼神,让她想起从原先那个城离开的原因,不由一阵厌恶。桑妮不想再卷进办公室恋情之类的俗套中去。有时候,生活并不是演戏。不懂得角色定位的人,总是会被淘汰出局的。
桑妮怀着这一深刻的教训,找了份新的工作,尽管起薪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然而她感到满足了。有时候桑妮抱着膝坐在窗台上,这窗风景是再多钱也买不到的。桑妮感觉自己真的开始容易满足了。
被那个肥蠢的女人当众打了耳刮子,并且在“狐狸精”的骂名中落荒而逃。这份心痛的经历足以让她对眼前这方海水,怀着感激的心情,静静地品味。
放假的日子,桑妮便在城中晃悠,到了广场,观望着给人画像赚学费的学生,他们一脸稚嫩的认真。桑妮想起自己的学生年代,神情也是这般好笑的庄重。青春多好。
26岁的桑妮怀着迟暮老人的心情,一片片地撕开面包,朝那些蹒跚的鸽子撒去。它们倒不怕人,拖着有些肥胖的身体,在初冬的阳光里咕咕叫着行走。桑妮想,不知它们会成为谁的盘中餐。这个城中,到处是满嘴流油的食客。
华灯初上,桑妮拎着一袋吃食,掏出钥匙开门。灯亮着,客厅里,女主人端着热腾腾的菜从厨房出来,看到桑妮,微怔了一下,招呼道:一起来吃吧,我烧了几个菜。
依旧是让人无法拒绝的笑容。
不太好吧。桑妮踌躇道。
菜在桌上冒着香气,食欲大动,心里的推辞亦不强烈了。有多久没有这样坐在饭桌上吃了?家是一个遥遥无及的梦想。
老是吃速食面没营养。她的笑容让人无法拒绝。
罢了,再推辞就像在做秀。桑妮款款在她对面坐下,看她拎出一瓶红酒,拿了两个高脚杯。喝吗?砰地开启了瓶盖。
酒凉菜热,清爽的三菜一汤。两个女人坐在灯下喝酒,倒也生出几分温馨。
一个人做这么多菜啊?桑妮问。
习惯了……她有些落寞。
桑妮呷了口酒,也吞下了那句想问的话。问别人的家事,总有些八卦的感觉。这不是桑妮平素的作派。
酒至半醺,桑妮已知她叫阿如。看来她极不善饮,双颊红晕如霞,桑妮却无事,她的豪饮大半是酒席上陪练出来的。
她们闲闲地聊天,饮酒,菜渐至微凉。阿如红了眼圈,想必是心中有极伤痛之事,才会对着桑妮,无异是个熟悉的陌生人,诉说起心事。
我们刚协议离婚。阿如说。有泪光盈盈。
桑妮微惊,她实无必要把这种事说给外人听,望看阿如凌乱的发,不由略浮一丝怜悯。为爱而痛的女人,为身边男人负心而掉的眼泪,见得实在太多了。自己岂不正是仓皇地逃离那个城?
默默啜一口酒。想夹一筷子菜,凉透了的鱼眼无力地瞧着桑妮。
残羹与冷炙,处处显辛酸。
桑妮亦无力再去看阿如既悲又痛的眼睛。
阿如大醉。如果存心一醉的话,茶水也会是烈酒。
桑妮扶她进卧室,替她盖好被子。阿如惊悚,抓紧她的手,叫道:为什么?他就一去不回头了。他就那样和她走了。我们结婚六年了啊,六年!那时他对我真的很好,真的……阿如颓然睡下。
桑妮无言,回自己的房躺下,觉得今夜说不出的压抑,走到哪都会遇上伤心人,莫说是天涯,她不愿意把自己比做沦落人。
二十六岁,前面还有漫长的路要走。桑妮心里灰败一片,远远似有海水拍打着岸,似台风袭卷天空的威慑。
第二部分:滚滚红尘海水微澜(2)
二
元旦,老板发善心,放假两天。桑妮得空回来,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窃喜。买了两本杂志,一袋薯条回去,意外地看到阿如接电话,桑妮见她情绪激动地撂了话筒。桑妮问声好正想进房。阿如怯怯问她,可愿陪她出去走走。
桑妮望着她,眼睛里的殷切,无法拒绝。便说,好。换了风衣与阿如步行。
走到门外,眼倒一亮,阿如一袭的黑,淡眉朱唇,素寡的脸,说不出的冷俏。桑妮的灰色风衣,配着飞扬的长发。一时街上不少人回头,两个冷美人。
公车站前,阿如频频张望。良久,跳下一小男孩,扑到她怀里,叫着妈妈,桑妮方才知道。阿如有个五岁的儿子。
阿如拍着小男孩的头,仔仔,叫阿姨。
桑妮看他肩背小红包,牛仔小皮靴,倒是个神气的小孩。他有着与阿如一般秀气的眉眼,羞涩地藏在阿如身后,低头不说话。
桑妮见了又乖又可爱的小孩,总想抱上一抱。她牵仔仔的手,细而软滑,乖巧地让她握着。桑妮心头一热。
旁边站了一仪表堂堂的高个子男人。仔仔扭身看他,叫着爸爸。阿如没说话,拉着仔仔便走,那个男人或许习惯了阿如的突然,自嘲地一笑。温柔地对仔仔说,要听妈妈的话啊。还对桑妮笑了笑,很温文的一个男人。
桑妮有些明白阿如的伤痛从何来了。他的确让人难忘。
三人慢慢地沿街边走着,仔仔在中间,两人牵着他的小手。毕竟是小孩,见了什么都新奇,嫩嫩的童音,指着橱窗,发出惊叹声。阿如笑容明朗了些,对桑妮说,他很聪明的。
桑妮理解地点头,每一个母亲看自己的小孩,都会觉得他是天才儿童。
三人带仔仔玩了儿童公园、海底世界,街上洋溢着过节的气氛。桑妮也受感染,多了些笑容。
晚上,拥挤的麦当劳里,仔仔吃冰淇淋,吃得满身都是。阿如疼爱地为他小心擦拭。
桑妮瞧了她的样子,不由嗟叹。母爱真是无处不在。别转头,街上依旧人流汹涌,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桑妮,你看我,是不是挺可笑的?阿如突然发问。
不啊。怎么会呢?桑妮张口结舌,不明她何出此问。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阿如叮当地搅着杯里的咖啡。
桑妮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在孩子面前提这敏感话题。
仔仔听到了,却大声说了,爸爸和她天天在一起,他们很好。他真是个小人精。
阿如听了,气极,扬手做打人状。仔仔扁了嘴,委屈地做出要哭的样子。桑妮忙拉他到怀里,拍着他,仔仔乖,妈妈逗你的。
阿如垂下手,他从小就不听我的话。
别这样,我看仔仔很乖嘛。像这样又乖又聪明的小孩,上哪找去。她哄着阿如。
你真是善解人意。阿如投来感激的一瞥。没事的,我会好起来的,她又自我安慰道。脸上流露出一丝坚强。
嗯,我相信你。桑妮说。世上没有过不去的河,得看自己愿不愿过了。
入夜,三人拖着玩了一天而十分疲倦的身体赶回。公车上,仔仔早已累得躺在阿如怀里睡着了。阿如靠着桑妮的肩,细细的头发拂在桑妮的脸上,有些痒。桑妮突然笑了,她感觉自己今天无形中换位当了一次替角。
阿如轻掐了下桑妮的手,你别笑,我知道你笑什么。
呵,是吗?桑妮努力地屏住笑。看不出,你冰雪聪明啊。
你不知道啊,大学里我是诗社的才女呢,当初他追了我整一年。阿如又怅然又自得地说。
哎……桑妮无言了。听起人提当初如何如何,总让她想起鲁迅笔下的阿Q,“老子先前阔着呢”那样的语气。桑妮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刻薄了。她有些内疚地坐得稳些,让阿如的头靠得更舒服。
三
三人回到家,阿如把仔仔安置睡好。桑妮刚进房,电灯闪了两下突然断了。阿如尖叫起来,桑妮大惊,冲出房间。什么事?
黑影颤颤地扑到桑妮怀里,好像有耗子,蟑螂,我很怕黑。
瞎说。哪来的耗子。可能保险丝断了。
有手电吗?螺丝刀有吗?桑妮镇定地问她。
桑妮单身一人租住已久,换个保险丝之类的活在她看来是小菜一碟。
房间光明重见,阿如钦佩地说,你真能干,有你这样的房客,我真幸运。
那下个月房租可会打折?桑妮玩笑道。
呵,你想得美。阿如轻敲她一记。
重来了电,两人却再不想睡。阿如放了音乐听,是低回的巴赫。阿如燃了烟,坐在窗台前,沉默地吸着。
没有月光的夜,望不到那湾海水。
你也来一根。阿如抛来烟盒。
桑妮接过,阿如叮地为她点了火,桑妮附身下去,火光一闪,阿如俏丽而落寞的笑容,桑妮心微惊,长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脆弱?阿如问。
婚姻对一个人的改变真的很大。原来我在大学里,也是个我行我素的人,两年前,他说,你在家里吧,想干什么都行。我听他的话,工作也辞了,做全职太太。一开始他也天天准时回家,后来越来越早出晚归的,回来话也越来越少。
我们渐渐无话可说了,我很慌乱,我无法了解他了。后来,他说,离婚吧,他爱上了她,一定要和她一起。我从未见他这样义无返顾地要走,他对我们,一直还是好的。真的……
阿如说得气喘,桑妮听了动容。面前的阿如,是婚姻失败的典范吗?她无奈地吐一口烟。心里的烦忧,却挥之不去了。
阿如笑道,我们开红酒喝吧。她存心一醉了。
举杯消愁吧,阿如咯咯地笑着。我觉得自己好失败。真的,桑妮。
桑妮心微痛。阿如返身,埋在她怀里啜泣,泪痕沾湿了她的毛衣。
桑妮举手,轻抚她的发。她像孩子了。桑妮温柔地抚慰着,阿如喃喃低语,你真好,桑妮。
是么?桑妮苦笑道。谁又解我烦忧。
两个女人拥抱着,此举太过暧昧。桑妮又想推开她。阿如紧紧缠住,送上温软的唇。
与我一醉吧。桑妮,我们一起醉死吧。她的舌尖柔滑缠入,桑妮心房窒息,两个女子的感觉竟也这般温馨。一时意乱情迷。
第二部分:滚滚红尘海水微澜(3)
四
桑妮在自己床上醒来时,才发现身边多了个人,阿如沉睡着,白嫩的胳膊搭在桑妮胸前,有些婴儿的娇态。
桑妮怔怔地想,她竟和女房东419了吗?真不可思议。以前听人说过,想不到自己竟也顺利接受了。看来自己体内还真有些自己不了解的地方。
阳光斜斜地照进房里。桑妮起来撩起窗帘一角,阳光刺得人眼生痛,海水平稳地拍打着海岸,昨天风刮得很大,海浪除了卷起一些沙子到岸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改变。
嗨……桑妮……阿如醒来,轻喊她。桑妮回头,见阿如脸色平静如常。
莫不是她经常这样?桑妮生疑,不由心生几分委屈。转念又想,人家又没逼着你上床。不由黯然。
阿如赤着脚下床,仔细地看桑妮的脸色。知她有些不快,柔软的腰肢贴着她,轻触她嘴唇,低语道,别乱想,桑妮,我是第一次与女孩这样。
桑妮抬眼,看她满脸认真,心跳了一跳。阿如真是个鬼精灵。她轻轻地抱住阿如。再次为一个人心痛的感觉,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