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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的少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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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朱聪还说过:“其实独孤求败不行,老了,不行!要是我当汴大校长,分校没准都盖到西域去了。” 
  就凭这句话,令狐冲觉得朱聪很知己。 
  不过令狐冲所知道的朱聪,还只是一个表面的朱聪, 
  朱聪那年整三十,比令狐冲大了十岁,在汴大里混得很不得意。 
  说起当年,朱聪不是没有风光过的日子。从当年聪明甚至于狡猾的本科生到国政成绩排名第一的硕士,再是博士时候和别人联手出了一本畅销书。本来以朱聪的本事早该混上副教授,坐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抽烟,不时的悠然挥手指挥手下研究生们读读文献写写论文。 
  不过坏事就坏在了他和别人联手出的那本畅销书上。当时出版社来找国政系,说准备出一本纵论大宋和蒙古当前政治纠纷的通俗读物来唤醒国人的危机意识,希望国政系能派个高人出山帮助撰写。而国政的孙不二也就是被朱聪暗地里称为老太太的副主任来了一个狮子大张口,直接说我可以帮你们撰写,但是我的名字要署在第一位,而且拿一半的版权云云。出版社一听就傻了,说我们这个系列可有八个作者,您一人拿去一半的版权费,剩下的不都只能喝汤了么?孙不二摇头说那就请便吧。 
  朱聪的师兄柯镇恶路子很野,正好和出版社的主编他家二姨的堂兄是连襟。柯镇恶就把朱聪介绍过去了。朱聪当时还年轻,纵笔如刀恶狠狠的臭骂蒙古心怀不轨对我们大宋山河居心叵测,居然暗地里支持金国占我国土抢我市场,长久以往人种沦丧国将不国。后来这本书大热,朱聪很是发了一笔小财。而且居然还被系主任方证看见了,方证很高兴,说我们系还真有人啊,就聘请朱聪留校当讲师吧。 
  朱聪留校当了讲师,他兴冲冲之余,却不知道孙不二在旁边冷眼看着他。然后朱聪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圈子,每学期排课从来没有他的份,政府重点支持的项目从来轮不到他参与,连分配办公室他都坐离厕所最近的那一间。如此这般朱聪就只有游手好闲,而下一年的工作总结会议上孙不二就说朱聪这个学期没什么成果,这个大项目他不适合参与,让年轻人再锻炼锻炼吧。于是乎再锻炼一年,孙不二继续说这一年朱聪没在什么重点项目上有贡献嘛,还是要打打基础,这个研究中心他就不要参与了。 
  锻炼着锻炼着,朱聪三十了。在寸土寸金的汴梁,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学校的房子自然是轮不到他这个闲散的人,租房子的开销却又让他本就可怜的薪水显得更加寒酸。朱聪最困窘的时候曾经有半年搬过七次家的壮举,只为了一间便宜点的房子。 
  从春天刮风到秋天落叶到冬天下雪,朱聪有的是蹬三轮的经验。他去租借三轮的铺子里,蹬三轮的大爷都说,看看人大学教授就是不一样,蹬车的把式那么正宗。 
  混到这个地步,朱聪还能精悍犀利就见鬼了。他留一头蓬蓬松松似乎常年不梳的分头,穿得松松垮垮,皮鞋也是几个月不上一次油。走在街上擦皮鞋的都不敢招揽朱聪这笔生意,生怕擦亮了朱聪那双鞋,半盒鞋油就报销了。 
  最可笑的是朱聪最初来学生宿舍串门的时候楼长并不认识他,觉得朱聪那个尊容和衣着,说学生太老相,说老师又没那个风度,最象汴大工地上的包工头。所以楼长拦着朱聪足足盘问了他五分钟,直到朱聪掏出证件,楼长还不信的瞅了瞅照片,疑惑的说:“你看起来比上面这个人老。” 
  朱聪当时就差一头撞死在墙上了。 


  原本朱聪那天晚上去是准备再和学生聊聊天的,但是令狐冲的样子让朱聪有点不放心。所以朱聪随便东拉西扯了几句就走了,本来已经准备牺牲整个晚上的梁发他们好歹是松了口气。 
  出楼门的时候,朱聪看见一个人在楼门外的自行车边,手揣在裤子口袋里,缩着肩膀踱来踱去。 
  令狐冲本来是拿了眼镜准备去图书馆看录像的,可是我们知道令狐冲是个穷光蛋,身上经常不揣一分钱。虽然他还有些钱在宿舍的抽屉里,可是他又不愿意再跑回去拿。别的宿舍的人大多出去自习了,令狐冲连个借钱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一出了宿舍的门,令狐冲就真的成了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狐狸。他溜达来溜达去,被初秋的晚风吹得浑身发冷,只好微微打着哆嗦在楼门前转圈。 
  楼长已经跑过来看了他好几次,关怀的问:“同学,丢自行车了?”把令狐冲烦得不行。 
  “令狐冲令狐冲,”朱聪赶快上去喊他,“来,一起走走。” 


  凉风幽幽夜色黑,朱聪和令狐冲两个人在林荫道上晃悠,旁边一对一对的小男女拉着手走过,令狐冲不由的认为他现在很有点变态的嫌疑。不过他还不敢和朱聪说。 
  “其实,”朱聪抓了抓脑袋,“其实……” 
  朱聪觉得自己应该安慰安慰令狐冲,毕竟这个小班长一直还是很配合他工作的。不过朱聪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又不能和乔峰一样。乔峰可以说你们班那帮孙子就是欠揍,你越给他们脸他们脸皮越厚。朱聪只能说同学们要互相体谅嘛。可惜朱聪并不想说这些,听了令狐冲的抱怨,他是觉得班里颇有几个欠揍的人。想当年朱聪大学时候班级管理那叫严格,班长说怎么分下面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想说的不能说,能说的不想说。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朱聪终于憋出了一句,“过去了就过去了。别看得太认真,还是同学嘛。我以前大学的时候把一个同学打掉一颗牙齿,现在不也关系不错么?” 
  “哟?”令狐冲来了兴趣,“您那时候可那么猛呢?” 
  朱聪这才明白自己说漏嘴了,赶快自己解嘲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时候大家都是穷光蛋,为了分餐券就打起来。想起来可笑。” 
  “呵,”愣了一下,令狐冲忽的笑了。 
  令狐冲本来想说:“看来我们这班可真都是您的学生。”不过好容易忍住了,说:“您打的谁啊?全金发全老师?” 
  “瞎猜,”朱聪说,“是韩宝驹,他没有留校,你们不知道的。” 
  “韩宝驹?”令狐冲惊叹了一声,“大宋牧马协会的那个?我们系还出过这种牛人?” 
  “什么牛人,”朱聪笑笑,“以前的同学,当年睡我上铺的。” 
  “听说他捐了古本《九阴真经》给我们学校图书馆当善本不是么?好像值几百万的古书,不过反正我是看不懂,您现在混得可不如人家。”令狐冲和朱聪经常说话,渐渐也肆无忌惮起来。 
  最后令狐冲无心的一句,朱聪黯然。当初无论怎么看,他都比韩宝驹更象个人物,可是沦落至此,颇有点英雄末路的味道。他今天晚上跑来看望学生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他和老婆吵了一架。老婆一边抱怨房子糟糕天花板有裂缝了,一边对天杀的孙不二表示愤慨,最后还强烈谴责了朱聪缺乏上进心。无可奈何的朱聪确实也觉得委屈了老婆,只好自己跑出来让老婆一个人安静。结果他又不愿意去那间靠近厕所的办公室,又有点害怕回家看老婆的脸色,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来探望学生。 
  朱聪觉得他和外面瞎逛的令狐冲有点象,越想越有兔死狐悲的相投感。朱聪走神了,口袋里摸出包烟,自己叼上一根,又无意识的伸给令狐冲:“抽烟?” 
  “哟,”令狐冲还真的拿了一根,“朱老师您这……我就却之不恭了。” 
  令狐冲把烟拿到手里,刚看了看什么牌子,朱聪忽然反应过来了:“这什么跟什么啊?乱了乱了,学生不能抽烟,放回去放回去。成指导员教唆学生抽烟了。” 
  “您不也抽么?” 
  “……年轻时候别抽,抽烟不好,抽烟不好……” 
  “您就抽这个?”令狐冲把烟塞回烟盒里,语气有点不屑。 
  令狐冲和乔峰走得近,偶尔也抽烟。但是他从来不买,抽的烟都是从乔峰那里蹭的,而乔峰是个比较有钱的主儿,抽的多半是好烟。相比之下,朱聪的烟恐怕只能敬敬蹬三轮的大爷,实在有失他大学讲师的风范。 
  “不都是抽么?”朱聪期期艾艾的。 
  令狐冲忽然觉得气氛微妙的变化,看了看朱聪的神色,就此无话了。师徒两个在过来过去的小男女中漫无目的的往前飘,昏黄的路灯从头顶上一一经过,时间也就慢慢过去了。 
  “抽根烟都这么晚了,”朱聪看了看表,“早点回去洗洗睡吧,明天你们还有课吧?” 
  “还真是,估计楼门都快关了,”令狐冲说。 
  于是师徒两个调转身子一路往回飘。 
  本来能言善道的朱聪费了好大功夫组织了点词汇,准备劝说令狐冲说班里工作更重要,同学要互相团结。可是最后朱聪觉得说出来一定很没劲,朱聪深深吸口气,把烟头扔了:“你们年轻,有些事情看得太重。” 
  “我不是丢不起面子,我是……” 
  朱聪摆摆手打断了令狐冲:“你们现在这些小苦头,跟以后比都算不上什么。考试考不好就跳楼那种,他要是自己能再活二十年,自己都得笑死。给你说老实话,一两门课的成绩别在乎,同学们闹矛盾也就算了,大师傅少给点你二两饭你下次就换个大饭盆去。人年轻,要过得洒脱一点,别听外面搞伤痕文学那帮人瞎扯,老了有你伤痕的机会,别自己看着自己苦大仇深,以为党和政府欠了你二百万一样……明白?” 
  令狐冲呆了呆,点头:“您这话说得是。” 


  临走,令狐冲在自己口袋里摸了摸,摸出包烟递给朱聪。 
  朱聪愣了一下抬头看令狐冲:“你也带烟啊?” 
  “朋友给的,我平时不抽烟,”令狐冲说:“您拿去抽好了。” 
  朱聪在楼门口昏暗的灯光下看了一眼烟壳,知道是包好烟,一包顶朱聪那种烟一条的价钱。朱聪脸上有点红,好在背着灯光看不出来。 
  朱聪理了理自己乱蓬蓬的分头:“拿回去拿回去,有这学生给指导员送烟的么?” 
  令狐冲也觉得有点别扭,眦牙笑笑:“反正宿舍里不准抽烟,您这也算是帮楼长收剿一次。” 
  朱聪最后摸了一根点上了,嘬一口,一点红火短暂的照亮了朱聪不再年轻的脸。朱聪说:“抽烟不好,夏天别把帐子烧了。” 
  令狐冲在楼门口站了一会,看着朱聪拖着一双塑料拖鞋远去了,转个弯,瘦瘦的背影消失在墙角。他想朱聪还得走很远才能到家,朱聪的家在校外很远,越便宜的房子离学校越远。 
  令狐冲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包好烟,那是乔峰扔给他的。他微微叹了口气,把烟收了起来,悄无声息的翻窗子进楼去了。 



第七章 令狐冲(III) 
   小的时候总是注意世界上有什么,看见只棒棒糖眼睛贼亮。大学时候谁敢拍胸脯说今晚我请客,来着有份。保证可以笼络起一票人马挤破忭大门外任何饭店。而十年后,段誉打电话说杨康我请你吃法国菜,杨康还要歪歪嘴说有龙虾么,没龙虾我可不动弹。 
   所以段誉在那晚的餐桌上抹抹油嘴总结说:人是越长岁数越有成佛的趋势,把红尘诸事渐渐都看的淡了,你看看杨康现在就看不上棒棒糖了。杨康啃着猪排说你这可以偏概全了。你的龙虾我看的上。段誉探口气说杨康你没有慧根,等到你上七十了,我保证你对龙虾也没有兴趣了。杨康说啊呸,你别拽了,跟你这么说,大家到老不都成佛了? 
   段誉叹口气说,可以多数人没彻底看透,就已经翘辫子了。 
   杨康也叹口气,我不要看穿,我觉得看见棒棒糖也眼亮挺不错的。 

   当我们还是沿着时间那根细线走回十年前,忭大校庆的夜晚,忭大某一僮灰色的老宿舍上,令狐冲百无聊赖的枕着他黑也不算很黑,黄也不酸很黄的枕头,翻译本卷边的《天龙八部》。 
   读到无名老僧说:“皇图霸业也不过如此”,令狐冲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叹口气,嘟囔了一句:“这才是真正的牛人。” 
   最后几张票被陆大有高根明几个分了,梁发没拿到。也没再有动静,走廊里还能听见他的大嗓门,应该已经把民主给忘了。不过令狐冲梁发还是黑着脸红着眼,大家见面都非常高傲的样子冷冷的擦肩而过。 
   令狐冲对神宗空无的观点忽然破有了些领悟,设想秦始皇曹孟德李世民等等照亮历史脚印的牛人也都纷纷跟黄土为伴了。一个班长的位子算什么?令狐冲于是决定辞职。本来这个事情只要他和朱聪私下说说,然后由朱聪组织个班会再选举一下就可以了,可是令狐冲天生的风头主义使的他决心光辉灿烂的下台,要在全班男女面前狠狠的拽一把,给自己的班长生涯画上一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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